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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這個心就夠了,怎麼可能真的我去做小孩兒,我不適應那樣的身份,也不喜歡,如果可以,我倒是寧願你再長得慢一點。”
靳寒側過臉,望着窗外一株沒綻放的花骨朵,眼底有層層漣漪。
“我就是讓你做孩子,你又能再做幾年呢?二十三就不愛撒嬌了,再過兩年二十五,三十歲,三十五歲……就和現在兩模兩樣了。”
裴溪洄有些意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你很喜歡我撒嬌嗎?可我每次撒嬌你都嫌煩。”
靳寒:“你不撒嬌的時候也煩。”
???
裴溪洄一腦門子問號。
這回答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我以爲你會說我一點都不煩你特別喜歡呢!嘴怎麼這麼硬啊,哥你是直男吧!”
“什麼是直男?”
“解釋不清,就是一種男的,如果沒有你或許我也是直男了呢。”
“是嗎,黃瓜被炒軟之前也挺直的。”
“啊!”裴溪洄頭頂冒火:“你這不是挺明白嗎!”
靳寒忍笑:“行了別在路上丟人了,來茶社吧我就快到了,一起去看你的寶貝密室。”
一說密室裴溪洄又偃旗息鼓了,蔫蔫地垂下腦瓜:“可我有點不好意思,哥你自己看吧……”
“沒跟你商量,五分鐘後豹子去接你。”
“嗷……知道了。”
他撥愣撥愣腦袋後的小揪,掛上電話,心裏一陣酸一陣甜一陣忐忑,人間百味來回體會。
臉都哭花了十分不酷,他想買瓶水洗洗臉,還不等洗豹子就到了,二話不說把他挾持上車。
要不是認識自家保鏢他都以爲自己被綁架了。
從小河灣到茶社只有十分鐘路程,都不夠他做好心理建設,車停時他還閉着眼睛雙手合十,求爺爺告奶奶地念叨:我不緊張我不緊張誰緊張誰是豬。
旁邊車窗突然被哐哐敲了兩下。
“裴溪洄,下車。”
靳寒站在外面,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嗚……”裴溪洄整個垮掉,夾着肩膀往後縮,恨不得把自己藏車座底下,“哥我真不行……不下去行不行啊……我怕你看完會抽我……”
靳寒更想知道密室裏到底有什麼了,打開車門把他抱下來,“放心吧,該你的抽一頓少不了。”
他捏着裴溪洄的後頸,半拖半抱地把人拽進去。
裴溪洄全程閉着眼睛沒敢睜開,馬上進內園時靳寒忽然停下腳步,“不對勁兒。”
“嗯?”裴溪洄睜開眼睛看他,“咋啦?”
“太安靜了,你的貓呢?”
“貓?哎,對啊!我的大胖貓都哪去了?”他探着腦袋左右張望,一隻貓都看不見。
如果是往常他一進園子就該有七八輛小貓車圍上來纔對啊。
“可能是龍龍帶它們去湖邊喫魚了吧,找找。”他掉頭往湖邊走,手腕卻被靳寒握住,扭頭就看到哥哥面色凝重地看向西南方,他跟着看過去,在草坪上發現一串鮮紅的血跡。
新鮮的血珠掛在草葉上,像個醒目的箭頭,指向拐角後面。
裴溪洄心下一驚:“那邊是……假山的方向!壞了!大花還在那呢!”
他給大花做的小窩就在西南方的假山裏!
一個毛骨悚然的念頭忽然冒出來,裴溪洄拔腿就跑,靳寒想攔沒攔住,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連忙跟上想把他拽住,但爲時已晚。裴溪洄跑出拐角的那個瞬間,聽到一陣高過一陣的貓咪的慘叫,看到正對着自己的假山上,他最心愛的大花閉着眼睛被釘在曾經是它的安全小窩的石頭上,一根小臂長的鐵釘,穿過它假.孕隆起的肚子,血淋淋地直刺出來,釘子尖端掛着一排廊下雨水般的血珠。
滴答,滴答……
喵……喵……
血一刻不停地往下滴,其他貓咪圍着它慘叫,大花眼睛下有兩道血淚,好像什麼東西從它眼睛裏掉了出來,順着它的毛毛一直滾到下面濺滿血的石桌上。
桌上放着兩顆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黑乎乎的球狀物,和一行血字。
賽莉的兒子,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大K。
這幾個血字變成某種恐怖符號,從桌上逃脫出來,飄到半空,圍着他打轉。
裴溪洄直愣愣地僵在原地,就像一具被利劍洞穿胸口的屍體,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眼皮眨動,失去了作爲活人的一切特徵。
“別看了!小洄!”
靳寒從後面捂住他的眼睛,將他拽進懷裏。
視野從一片殷紅變成一片昏暗的剎那間,裴溪洄腦海裏如同走馬燈般閃過很多很多畫面。
有些畫面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過。
比如靳家小院的牆壁上,釘着一隻同樣姿勢的幹掉的動物屍體。
有些畫面他從沒見過。
比如靳寒死氣沉沉地站在他面前,緊閉着的雙眼裏流出黑紅色的鮮血,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一隻手,手裏捧着兩團看不出形狀的血糊糊的小球,那人用英文對他說。
收好了,這是你哥的眼睛。
接下來送你點什麼好呢?舌頭?
院子裏響起一聲悲痛欲絕的尖叫。
裴溪洄抓着自己的頭髮跪倒在地,脖子一哽,一大口血從他嘴裏噴了出來。
缺失的記憶和噩夢一同甦醒。
第47章離婚原因
夜空低垂,滂沱大雨淹沒了整座島嶼。
裴溪洄站在一條崎嶇空曠的山谷裏,向前是帶子般長長的山路,向後是濃霧瀰漫的萬丈深淵。
夜是灰藍色的,雨水如同一根根尖刺,從天而降,穿透他的身體。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要去幹嘛,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只是耳邊一直迴響着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說:“小洄,往前走,閉上眼睛,不要看。”
這是哥哥的聲音。
哥哥怎麼了呢?
聲音爲什麼會這麼虛弱?
是受傷了嗎?
嚴不嚴重呢?
裴溪洄心裏很慌也很怕,想要趕緊找到哥哥,給哥哥一個擁抱,也讓哥哥抱抱自己。
於是他擡起腳,踩着一條溼溼滑滑的黑色石頭鋪就的小路,進入山谷。
山谷裏安靜又空曠,有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溪。
他站在溪水前,全身都很疼,擡起手來,看到有很多的血順着自己的指尖往下滴。
他嚇得尖叫,但一張嘴喉嚨立刻被雨水灌滿。
他想要逃離這裏,但不管再怎麼用力地奔跑,都會回到原點。
小溪是一圈結界,他永遠都走不出去。
天空變得越來越黑,慢慢的他連自己都看不到了,空氣中飄散着很腥的鐵鏽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