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刺客的诞生
上次李庆能在老胡同街外打到马车,完全是因为运气,這次带着周琪姵,他自然就得选一個更靠谱,也更高效的方式。
两個人之间,仍是沒什么话。
在周琪姵心中,对李庆却是越发好奇,她偷瞥着身旁的人,见他沒有发现,目光就更大胆了些。
她实在不知道,方才的李庆,究竟是哪裡来的底气,敢与治安所的黑老爷叫板,而且還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那位高巡察给打晕了過去。
這已经算是袭警了吧?
他不怕被抓么?不管是看守所還是拘留所,裡面的日子,听說都很不好過,尤其是袭警這种罪名进去的人,指定是要被穿小鞋的,那日子,就更是难上加难。
但李庆,却像是不知道似的,甚至還指点着那位罗巡查员,让他把人送到治安局去,還要报他李庆的名字,這不是不打自招么?
看他刚才那颐指气使的模样,整得跟治安局的领导似的,這么想着,周琪姵不禁莞尔,她就算不是机关衙门裡的人,但对裡面的情况,却還是听說過一些的,知道那裡是個需要熬资历的地儿,从来就沒听說過這么年轻的机关领导的。
有时候,感觉太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周琪姵的目光,李庆心裡是一清二楚,但就算他转头看過去,也只是徒增尴尬,索性就装作不知道,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去想那些与超凡世界有关的事情。
昨夜吸收了源质之后,李庆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超凡能力得到了提升,虽不至于从一阶直接跨越晋升二阶,但从却是稳稳地迈入了一阶中期。
官方对于超凡能力的划分,最细也只到了“阶”這一层次,而初、中、后、圆满,则是李庆自己分出来的四個介于“阶”之间的小境界。
比如那被李庆逼得走投无路的郑永文,半疯状态下,也就是大概一阶中期的样子,但在将满屋的源质尽数吸纳入体后,则稳稳有了二阶,乃至于二阶中期的实力。
陷入疯狂之中郑永文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裹身阴影中的自己,靠的也不全是他自己的灵觉,更多的,還是因为他吸收了過量的源质,刺激了他的精神過量扩张,而李庆又是他疯狂前印象最深的人,這扩张的精神着重便是针对李庆而来,如此,郑永文才能轻易识破李庆的身形。
但现在,李庆有信心,只要自己不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在夜幕的加持下,哪怕是陷入疯狂之中的郑永文,也绝对无法发现自己。
除此之外,李庆還给自己所处的序列起了一個名字。
刺客。
想来想去,李庆就觉得两個字,与自己的超凡能力還算比较契合。
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裡。
至于能不能做到“十步杀一人,千裡不留行”,之后的分支又是什么模样,却是有待他进一步去探索。
先驱者,本就是先行于世,敢为人先。
“我走了。”
马车终于到了,周琪姵登上马车,向车下的李庆告别。
李庆“啊”了一声,忙上前帮周琪姵付了车钱,又真诚地与她告别。
目送周琪姵远去后,李庆终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行政大街的南段,坐落着一片家属院。
這片小区是南联盟宁浦县公务员们的老家属区,一些为南联盟官方辛勤工作了半辈子退下来的老干部都住在這裡,而现任的地方领导们,以马宁远为首,为了表现自己的高风亮节,贯彻南联盟高层中一位少壮派议长所提倡的节俭朴素作风,主动退出了新家属区选房的队列后也是继续在這裡安家。
新、老领导都在這裡抱成团,一些心思活泛的干部们虽然分到了新房子,却仍是選擇继续住在這裡,不求能与上司攀上关系,至少也要混個眼熟才好。
只是现在,老家属院裡的房子又空出不少,但凡有点关系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搬离宁浦,以免北联邦的铁蹄踏来,将自己念個粉碎。
這裡并沒有给李庆留下什么好印象,甚至還有些不好的回忆,如果不是因为秦阳好,李庆是绝对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再到這裡来的。
在院门口魁梧的保安那裡登记了假身份信息后,李庆直接找到了四十四号院。
公务员家属区的绿化极好,院区内遍植草木,有专人定时修剪与打扫,是以院区中草木有致,纤尘不染,入鼻尽是草木芳香,自然之气,远不是老屋所在的老胡同街可比。
在四十四号院外东南角落有一株堪称是标志性的老树,高约十几米枝叶茂密,树干从中间分叉,其中一端伸向四十四号院裡,另一端则伸向天际。
院子设计之初就将私密性纳入了考量范围,就算是以李庆的目力,置身院外,也难以窥见院裡的半分动静。
裹身阴影之中,李庆看着眼前的院落,心裡突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院落中,存在着超凡者的气息。
沿着院墙墙根蔓延往上,灰白交织的气流已然变得极淡,就好像随时会消散的雾气,但在李庆眼中,却是那么扎眼。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铁兰北街,在那裡,他也见過类似的超凡痕迹,就是不知,院落裡超凡者与之前在铁兰北街见到的那位鹰钩鼻男子,是不是同一個人。
或者,是他的同伙?
李庆還记得,鹰钩鼻男子在离开铁兰北街一二七号时是被一辆马车接走的,這就意味着這群来历不明的超凡者对秦阳好的监视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怎么着,也能定性一個“团伙作案”。
但现在,李庆也不是那时初出茅庐的菜鸟级超凡者了,在经历了浦华公寓事件后,悄然之间,他的心境已然发生了转变。
你是超凡者,我也是,而且我還加入了官方组织,做任何事都能师出有名,何须惧怕尔等藏头露尾之辈?
李庆沉吟了一阵,正准备有所动作,就在這时,却又有两個人找上了门来。
他立时按住身形,静观其变。
两人的脚步先后停在四十四号院前,走在前方的男子,三十六七的样子,一身深蓝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指着院落的大门,先是回头问了身后的年轻人几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点点头,整了整自己的衣着,才郑重地敲响了院门。
咚咚咚。
院落裡响起一阵脚步声,院门被打开,一個管家模样,留着八字胡的男子站在门内,疑惑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你们找谁?”
深蓝色西装男子,脸上挂起些许笑容,借此来释出善意:“您好,請问秦阳好秦先生是住這裡嗎?我叫孔光赞,是一個五金商人,也是一個歷史爱好者,最近淘到几样东西,吃不准,就想来拜托秦老爷子帮着掌掌眼,冒昧登门了。”
在孔光赞說话的时候,他身后的年轻人就已经准备好了敲门砖:一张淡紫色、画着商明宗大头画像的五元钞票。
“一点小心意。”孔光赞接過钞票,笑着把它塞到了八字胡男子的手裡。
五元,不算阔绰,但却十分得体。
拿人手短,在将五元钞票揣到兜裡之后,八字胡男子的态度顿时明朗了起来,脸上也绽放出笑容,“孔总是吧?您稍等,我去跟秦先生通禀一声。”
說完,竟也不关门,直接转身就去了,欢迎之意,不言自明。
片刻之后,八字胡男子小跑着赶了回来,先将两侧的院门都打开,再将孔光赞两人請了进去。
谁都沒有注意到,在大门关闭前,有一道模糊的轮廓,一闪而逝。
四十四号院内一共有三栋屋子,在最初的规划中,一個院可以住三人家,三栋楼彼此之间用草坪与石板路隔开,环境惬意而幽密。
而现在,两户人家已经人去楼空,只有秦阳好住的3号楼,還有人烟。
踏過石板路,八字胡男子扭动把手,推开房门,做了個“請”的手势,同时大声提醒道:
“老爷,孔总他们到了。”
客厅裡是古色古香的陈设,煤气灯的灯光与从窗户透进来的自然光,两者之间的配合十分巧妙,在有效保证了屋裡采光的同时,又透出了一股别样的和谐之感。
可供三人并排落座的实木沙发上,秦阳好正靠在一边的扶手上看报纸,身前的玻璃茶几上则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今天可是工作日,您老還真够悠闲的……暗处,李庆在欣赏完屋裡的陈设布置后,去到了客厅玻璃窗前,窗外,是四十四号院的2号楼,也是灰白色气流最终汇入的地方。
像是毒蛇钻入洞口,自院门蔓延而起的灰白色气流顺着墙壁钻进2号楼紧闭的窗户裡,消失不见。
站了一阵,正当李庆准备去别处瞧瞧时,2号楼的那扇窗户裡,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李庆脚步顿住,瞳孔微微一缩,還不及细想,就听见身后传来孔光赞的声音:
“秦教授,就是這两样东西,您帮我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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