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 第26节 作者:未知 谢棠是见過那鸡飞狗跳的场面的,韩梦芝大包小包的拎着吃的用的往外跑,在外面斯文儒雅的韩总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往外面追,韩夫人就两头跑的劝架。 那就跟父女之间的拌嘴沒什么两样,這家人表面上是吵架,其实谁都清楚,韩爸爸只不過是嘴硬心软,他是关心自己孩子的。 他或许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更加坚定、为自己人生的所有選擇负责,叫她知道自己选了路就别后悔,跟她与谢明祥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谢棠說着說着就想笑。 秦宴看着她說完一大通话,半晌才道:“很幸福的一家。” “嗯。”谢棠点头附和。 “你呢,想要那样的家嗎?” 谢棠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她转头去看身旁的人的时候,男人已经转回了头去,专心看着前面的路。 她想,果然是幻听了。 两处宅邸挨得很近,所以走几步也就到了他们的家门。 秦宴伸手开门,铁门“咔哒”一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轻轻的回答。 那回答太轻了,被淹沒在门声裡,要不是他耳力好,几乎捕捉不到。 谢棠轻轻的說。 “不想。” 她沒有那样的能力。 沒有那样的能力,也不知道什么是一個合格的家人。 与其到头来一塌糊涂,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孤冷月色下,秦宴缓缓推开了门,看着面前垂着眼的人,沒有接茬,而是缓和了声音道:“进来吧,起风了。” 第28章 肯定是想你了 几次争吵之后, 谢棠收到了韩梦芝的消息,她决定与现在的经纪人散伙。 彼时,谢棠正在家裡睡懒觉, 最近的日子有点无聊了, 正当她想给自己找点事干的时候,事情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谢棠一個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說:“你现在在哪啊……等等我去找你,不要打起来啊,我马上就到!” 韩梦芝只是语气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才吵過架,听见谢棠這话, 她反而笑了。 谢棠挂上电话,然后跑出家门, 原本想直奔韩梦芝下榻的酒店,但是想了想,却又在下一個红绿灯路口打了转向, 然后将车子一路开去了秦氏的公司。 谢棠甚少来這裡, 而今天也不知是什么运气,才刚一下车, 就看见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老实說, 晚宴一别,谢棠几乎要把這個人给忘了, 就算是在家裡待到发毛也压根沒想起還有這么一号人。 她仔细的打量着陈悦铭, 這人一如往常穿的光鲜亮丽, 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 但是眼神却少见的疲惫, 细看, 就连眼底都有盖不住的青黑。 陈悦铭也沒想到会在這裡看见谢棠,他停住脚步,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她。 “谢棠,”他沙哑开口,语气中压抑着一股消不掉的火气,“真有你的。” 谢棠不明所以、一脸迷惑,但還是說:“谢谢夸奖?” “谢棠……”陈悦铭加重了语气,他瞪着面前的女人,眼中有可怖的红血丝,“是不是你,是你教唆秦宴那么做的,是不是?” 谢棠不知道秦宴对她做了什么,但是她根本不在乎陈悦铭如何看她,也根本懒得费劲自证。 她只是耸耸肩,风轻云淡的回答:“你要是那么想,我也沒有办法。” 听见她這样讲话,陈悦铭被她气得一阵一阵发晕,他怒极反笑,“行,你现在有靠山了,都敢這么說话了,不過你也别得意的太早,等秦宴发现了你的真面目,看你如何收场。” 谢棠皮笑肉不笑的說:“這還不牢你费心,陈总還是管好自己吧,你现在失败到只能贬低一個拒绝過你的女人找存在感了嗎,那样未免也太可悲了。” 陈悦铭:“……” 他不再搭理微笑着的谢棠,绕過她大步离开。 陈悦铭离开时候,谢棠才看见站在后面不远处的秦宴。 “其实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秦宴看着她。 谢棠给了他一個眼神,叫他继续。 秦宴转身,与她一起走进电梯,然后說:“你不是最记仇了么?” 谢棠无语:“那你要我怎样啊,這光天化日的,难道跟他打一架?” 秦宴挑眉。 虽然沒說话,但那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王全意都要那样狠狠教训一顿,换成陈悦铭,就這样轻易揭過去了? 秦宴疑惑:“喜歡他?” 谢棠一副被喂了苍蝇的表情。 直到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才重新开口。 她說:“我只是在等。” 秦宴沒懂。 谢棠:“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为我沒有依附他,而是選擇了你。” “但那种屈辱归根究底不是我给他的,是你给他的;在你们两個人中间,我只是一個用来衡量权势的砝码。” 谢棠笑眯眯的,“同样的事情我已经在晚宴上做過一次了,再做第二次就沒意思了,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自己能亲手将耻辱施加在他的身上。” 至于那可以让对方更加耻辱的东西是什么,她现在還沒找到。 秦宴“嗯”了一声,“知道了。” 谢棠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但是她却不想再继续這個话题了,她說:“老板,我今天是来找你帮忙的,你借我一個律师吧。” 她对秦宴說過韩梦芝的事情,秦宴也主动表示過,需要帮忙可以来找他,所以谢棠来了,为了找一趟,她還特地从家裡带来了便当,当然,這不是她做的,是云姨做的,她手艺很好。 谢棠還强调:“這盒水果你一定要吃,小番茄和蓝莓都是我亲手洗的。” 秦宴笑:“太太有心了。” 谢棠谦虚:“应该的应该的。” 谢棠用一盒水果和一個便当换走了一個金牌律师,這才真的奔向酒店。 只不過走向电梯的路上,谢棠听见了从门缝裡面钻出来的咆哮。 她情不自禁的看向走在她旁边的刘律师,脸上写满了求知。 刘先生笑笑,小声說:“应该是小秦总。” 谢棠懂了,那不就是秦骁。 她暗自感慨,秦骁跟他妈的工作模式简直一脉相承,正要从這道门前直接走過去,门就突然被人从裡面打开,一個人从裡面冲出来,撞到了谢棠的鼻子。 谢棠沒能阻止惨案发生,因为這一下被撞的太狠,她只觉鼻子疼了一下,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流了出来,然后只听旁边的刘庆恒一声惊呼,身后脚步声越靠越近。 “对不起对不起,我沒注意……”曹璐然也吓傻了,刚才她被秦骁指着鼻子一顿臭骂,心中委屈,脚步就急了,真的沒看到外面有人。 說话间,谢棠被身后的人从后面压低下了她的头,与此同时,一块白色手帕捂在了她的鼻下,秦宴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低着头,跟我来。” 谢棠懵過之后觉得有点丢人,就连脚下光亮的地板都被染上了鼻血,她一言不发的任由秦宴揽着她,带着她走向洗手台,用干净的水冲掉了脸上的血迹。 两分钟后,谢棠蔫哒哒的重新坐回秦宴的办公室,一言不发,鼻子裡面還塞着卫生纸,美女形象全无。 秦宴沒忍住,笑了。 听见声音,谢棠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去,对方就坐在她旁边,脸上的笑意都還沒退下去。 谢棠终于怒了:“你笑什么?” 秦宴原本已经收住了笑,见谢棠一脸怒容的质问他,沒忍住,又笑了,虽然笑得很含蓄,還以拳抵唇,但笑了就是笑了。 谢棠:“……” 谢棠捂着自己优秀的鼻梁骨委屈:“太丢人了。” 這可是在公司裡! 秦宴安慰她:“沒有。” 谢棠塞在鼻子裡面的纸巾扯下来扔进垃圾桶,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上衣也沾了血,不能穿了。 秦宴盯着白色衣料上的血滴看了一眼,转身打开了休息室的衣柜,从裡面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问她:“要帮忙嗎?” 谢棠垂头丧气伸出手去:“要。” 不然她還能怎么办呢? 這好一番折腾,谢棠才回归自己的主线任务,带着刘庆恒去酒店找韩梦芝。 眼见着谢棠离开,秦宴的眼神才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他叫来孙秘书,问刚才的事情。 孙秘书一字一句的讲明了秦骁在办公室胡来的全過程,那女职员是被刻意刁难了,只不過是他的出气筒。 秦骁在公司被为难,愈发觉得人微言轻,已经动了找亲妈要股权的心思。 他觉得只有成为公司的股东,那些又冷脾气又臭的高层才不会为难他。 一旦股权从成娟手中转移到秦骁的手上,那么可动手脚的地方就太多了。 毕竟秦骁只是一個头脑简单的家伙。 成娟再如何严防死守,她都有一個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秦骁,她是一個溺爱孩子的母亲。 秦宴原本不急的,他有的是時間跟這些人耗,可现在,他又觉得沒這個必要了。 “去查查秦骁回家之前在什么地方。” 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无暇顾及秦骁在哪。 可秦宴的直觉向来准确,他觉得秦骁不太对,肯定瞒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