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嗯,這就是我的家。”她已经缓過神来,邀請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应沉還沒作答,便被她强制拉下车。车只能停在门外,进去后是一羊肠小道,两旁都是草坪,种着果树還有鲜花。不远处建着几处零散的民房。印象中,他曾因为拐卖儿童案来過這裡一次,那时這裡的设施远沒有现在好。他记得面积好像也不大。
“芊月姐姐!”
他们一进去,一群年岁不等的小孩围上来,齐齐叫唤着。
顾芊月微微弯腰,“院长說你们不太好好刷牙,所以今天沒有糖果。”
“唉。”沒有糖果,他们很现实地渐渐散去。
還剩下几個好奇地看着应沉,這個本不该出现在這裡的陌生人。
“芊月姐姐,這是谁啊?”其中一個年纪稍大点的孩子代替其他孩子问出口。
“他啊。”顾芊月不怀好意望向应沉,然后眨了眨眼,“你们叫他应沉叔叔就好。”
“……”
她是姐姐,凭什么他是叔叔。
算了,她开心就好。
孩子们都很有礼貌,“叔叔好。”
应沉笑了笑道:“你们好。”
“行了,你们去玩吧。”顾芊月一扬手,那群小孩便撒泼般跑远。
顾芊月忽然笑出声,应沉看着她不解。
她道:“应沉叔叔不介意吧,你看着确实比较老。”
“……”
“你心情似乎好了点?”都有闲情逸致說起笑话了。
“因为你說我是月亮。”她毫不掩饰自己心情好的原因。
她眼眸闪闪,那种属于顾芊月的神采又回来了。应沉突然咳了咳,一本正经解释道:“呛到口水了。”
“哦。”表面一脸淡定,内心却笑开了花。
這么拙劣的借口,谁信啊。
她往前走了两步,“其实我本来沒有那么脆弱的,是因为受到了双重打击。”
应沉无声询问。
顾芊月道:“joy跟我說,去年莱市那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目标也是我。我猜還是他吧,原来他去年就想杀我。”
“洋娃娃,广告牌,直接下死亡通牒,他到底是有多恨我!”她仰头自嘲笑笑,“我上辈子大概是挖他家祖坟了吧。”
“我会努力活着的。”她吸了吸气,“为你也为我自己。”
過了会,应沉道:“好。”
顾芊月接着垂眸,“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遭遇不测,我会让joy给你转一部分我的财产给你,就当做是对你的补偿。”
“你……你别嫌少啊,大头我要留给孤儿院的。”
“……”
她真是他命裡的克星,总有办法让他浑身气得都疼。
“补偿?上次睡了一觉给我八千块钱,這次呢,這次又是什么补偿?”
她瞳孔微张,似乎是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样的话来,与他辩解着,“你……你别說那么难听,那八千块是我对你那段時間表现不错的嘉奖,属于奖金。”
着重在奖金那块。
“呵!”应沉轻笑,吊着眉梢道:“那你白嫖啊。”
“……你……你怎么讲這种话?”
“你才知道?”他一步步逼近,“這属于老男人的劣根性。”
他拿他說過的话堵她。
顾芊月缓缓后退着,直到撞到树干。被逼得沒办法了,她挤出一句,“那你也享受了啊,明明抱着我不撒手来着。”
她的脸蛋红得堪比猴子的屁股,应沉突然升起些恶趣味,在她耳畔低语,“撒谎,是哪個小骗子先调戏的?”他微微压低声音,唇几乎要落在她耳垂处,最后几個字是用气音說出来的。
顾芊月脸色涨红,“你无耻!”
应沉接上,“還很有力。”
“……”
顾芊月大开眼界,虽說她平时也总爱逗逗应沉,可她毕竟缺少实战经验,那些虚的语言上的调情她在行,但碰到其他的,她就像個新生的雏儿一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她是真沒想到应沉這副正经面孔下,也能說得出這种话来。
她大意了!
从沒看到過她害羞成這样,应沉心情颇好地扬了扬唇角,微微站直,给她留出喘气的空间。
耳畔的热源消散,她连呼吸都顺畅些。
“那你要多少钱?”她又逞起语言上的威风,拿出“我很有钱”的态度。
应沉似轻笑了下,眼眸裡闪烁着零星的笑意。
“不必,留着你的命给我。”
应沉走后,顾芊月靠在树干上過了很久才想通,這個男人果然有毒。
回警局的路上,连碰着两個长红灯。
应沉渐渐又拨开一层水雾。
這個人不清楚顾芊月最近的动向,或者說他沒有时时刻刻盯着她,再或者說应沉沒有被他看到重新与顾芊月待在一起,不然以他的性子,怕是会提前行动,而不是像现在這样還颇有兴致地,像是猫逗老鼠般,直接挑明自己与送娃娃的是同一個人,就算再不济,也是同伙。
应沉還是偏向是同一人所为。如果有两個人在策谋這件事,势必会有一個人全身心盯着她。顾芊月未必会有现在安全,并且她们报警的行为也瞒不過去。
他有预感离真相越来越近,他似乎就要戳破迷雾了。
回到办公室,应沉从冯煜身边走過,拍了拍他的肩。
冯煜回头,“应队。”
应沉问道:“怎么样了?”
他坐在应沉对面的椅子上道:“成风当时的组合名叫四色莲,连他自己总共四人,他们都用莲给自己起了别名。成风是墨莲,剩下的還有水莲、花莲、妖莲。”
“……”应沉眼神示意他继续說下去。
冯煜接着递给他一份资料,“這是其他三莲及相关人物的信息。”
应沉翻阅着,“住這么分散?”属于天南海北都有了。
“当初成风自杀,四色莲也因此解散,其他人都退出娱乐圈,只有一個人除外。”
应沉已经翻到那一页,盯着熟悉的容颜道:“屈弥。”
“有意思吧,這個人也出现在了剧组。”
应沉沉着声,指着前后两张照片道:“让老张老王去把這两個人走一遍。”
冯煜道:“這可得去大西北,沒個三两天得不出结果。”
“我知道。”
冯煜道:“而且应队,我直觉上這两個人不是嫌疑人。”
“所以我让老张和老王去实地看一遍,毕竟我們不能凭直觉办案。”
“而你跟我去会会更重要的人。”
坐在去北京的高铁上,应沉闭眼沉思。目前屈弥的嫌疑很大,在這整件事中,他与两個中心人物都有联系。一方面他是成风的队友,另一方面他恰好在去年和顾芊月在同一剧组。這些只是巧合么?或许只有见到屈弥本人才有答案。
下了火车,他们直接打车去了录音室。屈弥的新专辑要發佈,這段時間都在录音棚裡录歌。应沉他们在外面等了会,屈弥施施然从录音室裡出来,看到他的那一刻,脚步微顿,然后才過来打招呼,“应老师?”
应沉看過去,他与上次见,头发剪短了几许,可仍旧是挨到耳朵边,打扮上還是时下流行的日韩范。
他還是有些不习惯,一不留神总是会将他当做是成风。意识到自己又在走神,屈弥很快调整自己,“你别见怪,你知道的,你长得太像成风哥了,我总会恍惚。”
冯煜颇赞同地在心裡点头。他還是在调查中头一次知道有人能跟他应队长這么像。要不是怕被眼神攻击,他其实是想问一句,那是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来着。
“沒事。”应沉抿了抿唇,然后掏出工作证,“重新认识下,我是应沉。”
“你是警察?”屈弥果然很讶异。
“那你……”
“有点事想要跟你了解下情况。”
屈弥让工作人员都先出去,然后招呼他们坐在沙发上。
他道:“我一直都挺遵纪守法的,我想不出是有什么理由让你跑到北京来找我。”
应沉道:“是關於顾芊月以及成风之间的一点事。”
“芊月姐?成风哥?你怎么越說我越糊涂了。”
应沉大概与他說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屈弥听后,眼神微沉,然后移开目光。
“芊月姐的遭遇我也很揪心,但這又关我成风哥什么事呢。”
应沉想了想道:“你似乎与成风关系很好?”
屈弥点头,“成风哥是队长,我又是队裡最小的那一個,所以他平时很照顾我。”
难得有人与他說起成风,他不免又多說几句。
“成风哥是当时最具星象的一個,我們所有人都比不過他,甚至可以說是咱追着他的脚步。当时公司一度要放弃我和其他哥哥们,让成风哥独自出道,可他拒绝了,他說要带着我們一起走。”
他說着說着,眼裡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所以我时至今日還是想不通,他這么好的一個人为什么要自杀。”
应沉皱了皱眉问:“当时成风自杀前后,他有什么反常沒有或者有和你们队裡其他人起過什么争执沒有?”
“這個……”屈弥面露难色,“時間過去太久了,有好多事我一下子想不起来,我需要想想。”
“沒关系,你慢慢想。”
应沉表示理解,同时背往后靠,眼睛微眯着,大有一种他想不起来就与他一直耗着的姿态。
屈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