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赚死人钱,不赚黑心钱
就在抬棺众人惊慌失措时,忽感失重的棺材被人稳住了平衡,然后他们就看到一個小道姑徒手撑起了将要砸在地上的棺材。
众人惊讶,這小道姑力气居然這么大?
唐时锦手上贴着神力符,就是再来一口棺材,对她来說,也是轻如鸿毛。
“愣着干什么?赶紧過来抬着啊,等着我给你们送上山么。”
队伍裡的几個小伙子反应過来,连忙上来合力抬棺。
唐时锦腾出手来,手裡的神力符化为灰烬。
‘咚’的一声,棺材砸到了地上。
几個年轻小伙子尬住,小道姑单手就撑起了棺材,他们几個男人的力气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咚咚’
棺盖抖了两下,裡面的人似乎想将棺盖掀开。
唐时锦看到,棺材缝裡溢出的黑气更多了。
抬棺的几個小伙子纷纷吓跪了,“怎么回事?诈……诈尸了嗎?”
“怎么办?天一道长可說了,棺材下葬前不能落地,否则……否则就是大凶之兆啊!”
一缕黑气突然往唐令仪的马车窜去,时锦顿时眸色一冷,抬手甩出一张符,贴在马车上,黑气還沒碰到马车就被符箓打散。
“我的人也敢动,你是想魂飞魄散嗎?”
她声音幽冷,棺材裡的黑气似乎发生了一声呜咽。
似怨似哭。
“你是谁啊?不会是你冲撞了我爹吧?天一道长說了,我爹上山的路上,不能见生人,定是你冲撞了我爹!”
孝子扑腾跳起来,指着唐时锦就骂。
棺内怨气聚集不散,时锦微微挑眉,“你爹怎么死的?”
“我爹…我爹上了年纪,自然是寿终正寝!”
‘咔嚓’
孝子声音落下,棺材盖裂开了一條缝。
唐时锦敲了敲棺盖,“要真是寿终正寝,就不会有這么大的怨气,裡面的人想要你们给他陪葬呢。”
孝子脸色青白,抱着牌位的手不停的颤抖。
他這才注意到,唐时锦一身道姑打扮,他眼珠子转了转,转头扑通一声,朝时锦跪了下去,“大师,是小人眼拙,沒看出您道法高深,您能不能帮我把我爹安抚下来,送我爹下葬?您放心,酬劳肯定少不了您的。”
這送葬的人户姓朱,是长寿镇上的富户。
棺材裡躺的就是朱老爷,孝子便是朱老爷唯一的儿子,朱大福。
“你爹怨气未散,這棺材你们是抬不起来的。”唐时锦淡淡道。
朱大福暗自咬了咬牙,棺材闹出這么大的动静,别說抬棺了,现在這些人连靠近都不敢,迟了可就影响下葬的时辰了。
天一道长說了,得酉时一刻准时下葬,這老东西才能保佑他大富大贵。
“大师,只要你帮我把我爹送到下葬之地,要多少银子,您說就是。”
“我虽然也赚死人钱,但我不赚黑心钱。”唐时锦說着,随手一推,厚重的棺盖便被她轻而易举的推开。
棺材裡的人只剩皮包骨,尸体皮肤蜡黄,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尸身溢满黑气。
唐时锦扫一眼,怨气太重,今日若不化解死者的怨念,恐怕這些人都得死。
“想要活命,就老实交代你爹的死因,并诚心悔過,求得谅解,否则你们一個都回不去。”
朱大福心裡也蔓延出惊恐,却還是死咬着牙說,“我爹就是寿终正寝亡故的!生老病死都算是寿终正寝!我爹是病死的,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怨气,說不定是你這道姑故意吓唬我們的!”
唐时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爹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七窍流血,是砒霜吧?”
恐惧从朱大福眼珠子裡延伸出来,她怎么知道?
“你面相呈一個奸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贪财好色,阴险狡诈之人,是为了家产和女人吧?”
朱大福瞪大了眼珠子,老东西限制他的花销,自己却一個接一個的小妾纳进府,他气不過,便按着老东西给他灌下了砒霜。
“你毒死了你爹,你爹這是要找你索命呢。”唐时锦勾唇道。
众人闻言,纷纷对朱大福避之不及,竟是他毒死了朱老爷?
当真是丧尽天良!
“不可能!”朱大福因恐怕而扭曲的脸色彻底龟裂,他一把举起牌位,啪的一声砸碎,“他就是病死的,你這道姑還想装神弄鬼的吓唬本公子!我告诉你,我不怕!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真要有鬼,你让這老东西起来找我啊!”
“呸!死了都不安分的老东西,亏我還给你选了個风水宝地,挑选良辰吉时,你就是這么对我的?我倒要看看,你這死鬼有什么可怕的!”
朱大福骂骂咧咧的冲上来,似乎是想将棺材盖一把推翻,再一脚踹在棺材上,可不等他抬脚,棺材裡溢出的一缕黑气便缠绕在他脖子上。
朱大福感觉有一股力量,要将他拖进棺材裡。
他顿时瞪大了眼珠子,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伸向唐时锦求救,“救,救我……”
时锦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未出手相救。
若他诚心悔過,好好给他爹磕几個头忏悔,或许他爹還能放過他。
但现在,不可能了。
在旁人看来,朱大福就是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往棺材裡栽去,那画面诡异极了。
“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落,朱大福就被那一缕黑气拉着,一头栽进了棺材裡。
一刻钟后,林中的大雾褪去,众人抬头,时辰正好是酉时一刻。
唐时锦挥手往棺材上贴了一道符,然后說,“你们拿了朱府的银子,便要将他们送至下葬,便是了却了這桩因果,去吧。”
“大师,他们……不会再诈尸了吧?”
唐时锦摇头,“放心,不会了,后面的路,你们走的会很平稳。”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朱老爷沒有要抬棺人的命,倒也算讲理。
父子同棺,也是少有。
众人合力再抬,却发现不费什么力气就抬起两人份的棺材。
唐时锦回头,看到跟随她们的几個护卫目光呆滞,她抬手打了個响指,护卫们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唐时锦回到马车上,瞧了眼抱成一团的主仆俩,笑了笑,“沒事了,可以走了。”
半夏哆哆嗦嗦的看向时锦,眼睛裡充满了敬佩,“三小姐,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三小姐道法這么厉害,可千万不要怪罪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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