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些年我谁都沒碰過,就……
他在花店裡看着小姑娘包的,每一支都精心挑选過,叶子干净,花开得正好,扎起来硕大一捧,瘦弱点的妹子合抱都抱不過来,花店老板跟他推薦玫瑰,同等价位的向日葵可以买几百支玫瑰了,扎起来比這壮观。
“玫瑰多直白,一看就知道小帅哥的心意,追人和送惊喜就玫瑰最合适。”老板努力推薦。
“不了,就向日葵。”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不但适合他和尤远现在的情况,也适配他本人的情况,他叫盛夏,灿烂千阳的盛夏,玫瑰太浓烈了,他不需要表达浓烈的爱,而是一份等待和诚意。
老板问:“写点什么呢?小帅哥要亲手写還是我来?”
“地址,在這裡。”盛夏发過去定位,笑了笑,“不留卡,也不留名字,谢谢老板。”
灿烂灼目的向日葵直接送进了总裁办公室,助理小刘一路招摇着送上去的,因为沒有任何留言和名字,大家一开始猜测是江汀送的,原因无他,要是别的阿猫阿狗给尤远递东西,小刘不会去取,取来了尤远也不可能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還让助理们找瓶儿来插好。
但是江汀在朋友圈看见助理们发照片也产生了疑惑,他问哪来的,助理们才知道這個小浪漫不是出自他手,纷纷說不知道,随后尤总有新情况的消息不胫而走,整栋楼都在八卦除了江汀之外,尤总又被什么人给惦记上了。
江汀沒去问尤远谁送的,而是用了助理发的照片,自己发了個朋友圈,說――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可真有你的,匿名的爱慕者。【菜刀】
盛夏看见的时候偷着笑,又隐隐有些心虚,见刘晟冒着傻气冲上去点赞,還留言:恭喜恭喜。
江汀回复他:又不是我收的花,别人送尤远的!
這种时候怎么能沒有魏晓楠,他也点了個赞,就着江汀的回复贱兮兮地說:那更应该恭喜了,尤远這些年過得跟和尚差不多,桃花都死绝了,好不容易来一朵,好事儿啊!
江汀:【哭泣】【菜刀】
打击完江汀,魏晓楠又给盛夏发過来:搞完小动作不添把火太可惜了吧,你晚上真不去啊?
今晚跨年,固定节目他们一伙人要吃饭,拖家带口的,由于魏晓楠還在和方淮吵架,且人不在北京,所以他约了盛夏一起,如果盛夏去他坐個高铁回来一個小时的事,舍命陪兄弟追爱,吵架可以先放放,结果盛夏說他不去了。
尼桑一打七:我有工作要忙,下回吧。
魏晓楠:你不去又是别人去。
尼桑一打七:我去不去他都会去,沒事,我有谱,不急。
尼桑一打七:你俩也别吵了,回来陪方淮哥過個节吧大明星。
魏晓楠:大明星有活动要参加,真沒空。
尼桑一打七:你還真有活动?
魏晓楠:瞧不起谁呢,十八线也可以忙着走穴吧!過节不捞一把等着喝风么,哼。
太可怜了,盛夏给他发了個五百二的红包,這货秒收。
其实沒工作要忙,李静都得了假期被盛夏放回玉城陪男朋友過节乐,代冀不忍心把他一個人丢在北京,留了下来,约他去逛博物馆图书馆各种名胜景点,遭到盛夏婉拒,代冀一大早就背着包自己出去了。
時間多的是,但一起跨年的晚餐就不必硬参加了。
和尤远在一起跨年虽然是他的小愿望,但不急在一时,现在他俩不清不楚的,以什么身份和他共同出现在熟悉的朋友圈子?方淮,腰子,還有从国外刚回来的陈维奇,面对自己和江汀,不知道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何必去徒增所有人的尴尬呢?
两人独处时,盛夏可以无所顾忌地拉近和尤远的距离,這是两個人的事。但有亲朋好友在场,他想把速度放慢一点,再慢一点,给大家,也给尤远一個逐渐适应的過程。
当年自己甩手就走了,现在要回去,可不得慢慢来么。
盛夏抱着笔记本电脑,背着小包去了一家视野开阔的網红咖啡店,沒看剧本也沒加班,敲敲键盘,在手账上瞎涂几笔,为他新的小說进行构思,這些年他最放松的方式就是和自己独处,看书听歌看电影写东西,背着包一個人出去走走逛逛,内心十分平静。
天色渐渐暗下去,手边的咖啡冷了就再买一杯,电脑一直在随机播放盛夏收藏的歌单,正好是一首陪了他很多年的歌。
“
noneedtorendthatses”
店裡做的三明治味道還不错,盛夏小口小口吃完它,店员贴心地說,今晚跨年,凌晨两点才打烊,盛夏笑着說谢谢,视线流连在车水马龙的光影中。
“buti'vetried,i'vetriedtoasinhead,
andifiwasfree,freetoleave”
静谧漆黑的夜空,一会儿就会被盛大的烟火撕裂,他收集了八年的烟花,一年比一年华丽,总觉得欠了点什么,一個人還是两個人都沒关系,是一颗孤独的心,无处皈依所以伤感,即便现在他一人独处,心是满的,会是八年来,最期待的一次烟火表演吧。
“
noneedtorendthatlifeisunkind”
砰砰砰――
零点已到,烟火漫天,盛夏掏出手机给尤远发了個祝福過去:哥,新年快乐。
一堆人刚在酒吧倒数完,站在落地窗前看烟花,尤远收到了微信,他挑拣着夜空裡最漂亮的一朵拍下来,送给对方。
過了会儿江汀刷到了盛夏的朋友圈,他更新了一张烟火的照片,配字是――星河璀璨,长夜无尽。
照片裡有玻璃的倒影,他刚才也看见尤远对着天空照相了,尤远发什么给他都沒关系,有关系的是這句话,江汀回忆起《永远盛夏》裡的某一篇故事,主人公和恋人第一次跨年,悄悄许過愿望,谁都沒告诉。
――盛夏星河璀璨,漫漫长夜,尽头叫永远。
笑容在江汀的脸上渐渐淡下去,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可他不愿去相信,他不想去问尤远,于是找到在给汪琦发短信的刘晟,端着酒喝一口才问:“我以为盛夏会来呢,不過他来了你们都尴尬吧?腰子哥,你们觉得我和他谁更适合尤远?”
腰子猛地抬头,愣愣地說:“你问的什么啊這,听不明白。”
江汀淡淡道:“我都知道了,盛夏和尤远有過点什么,是前男友,对吧?”
“沒听說過,不知道。”腰子還算清醒的,卖什么不能卖兄弟,這种事也不能从他嘴裡說出来,得尤远自己跟江汀說才对。
江汀歪着一边唇角笑他:“正常反应是否认,腰子哥,你一边說不知道一边偷偷看尤远,明显是紧张了。”
刘晟:“……”
江汀拍拍他,端着酒离开:“别紧张,我就是瞎猜呢。”
再之后江汀沒命地喝酒,一杯一杯灌自己,情绪看似高涨亢奋,但尤远晓得他不对劲,刘晟憋不住去跟尤远說了江汀的反常,那边人都喝麻了,尤远叹口气叫大家散伙,半搂半抱地把江汀扛上车。
“先回家,你有哪难受么?要不要去医院?”坐在后排,江汀抱着尤远一只胳膊不撒手,他醉醺醺地念叨:“不去医院,不回家,我要去你那。”
“好,想吐你跟我說,回我那。”尤远跟代驾报了地址,然后转正江汀的脑袋,让他躺在腿上。
“回你那,我要回你那,我俩的家。”江汀喃喃道,“尤远,我好难過,你让我好难過啊。”
尤远不知道该說什么,劝也不是,解释也不对,到了家把人扛回客房,灌下去解酒药,脱了衣服塞进床裡,然后去卫生间放热水。
江汀沒彻底醉,趁尤远忙着伺候他,他偷偷去大衣裡把尤远的钱包翻了出来,找到夹层裡的那张悔過书。
落款一清二楚,這张珍藏多年的出自前任的纪念物,就是盛夏给他的。
老情人重逢了,尤远的一切反应都逃不過江汀的眼睛,他知道尤远根本就沒放下過。
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江汀用手搭在额头上,难受得直哼哼,尤远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脸擦身体,他都死了一样任其摆布,弄完尤远关灯回房了,江汀又睁开眼来。
他把床头柜的东西翻出来,拖鞋也沒穿,光着脚捏着东西就走,推开尤远的房门,尤远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看见江汀撞进来還愣了下:“怎么起来了?不舒服?”
江汀沉着脸摇摇头,走进房间,把手上的套套和润滑剂丢在尤远的床上,瞪着他說:“我俩做吧,就现在。”
尤远看了眼床上的东西,无语地回過头:“别发酒疯。”
“我沒发酒疯。”江汀开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太慢了,他愤而扯开,敞着胸膛抱住尤远,“都是男人,你就当是玩……”
“江汀。”尤远一把将他扯开,“不要作践自己,你心裡不舒服,想问什么我都說,别闹行嗎?”
“不问,我不想问,问了就完了。”江汀不挣扎,往前一步贴着尤远的身体,亲了亲他的肩膀,“不做嗎?不喜歡我?我送上门来你都不要?”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尤远一点点把人推开,拉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朋友,家人,哥们儿,合作伙伴,不管你想要什么身份我都依着你,除了這個,不行。”
“谁要和你做哥们儿啊!”江汀很少大声吼叫,吼完也觉得挺傻逼的,把被子拉過脑袋盖着,他干了很丢脸的事,比起第一次被拒绝,這点难堪简直小菜一碟,可是尤远并不是因为沒那么喜歡才拒绝,而是喜歡的不是自己,太扎心了。
江汀闷着声赶人:“我就睡這儿,你别再說了。”
尤远掐着眉心叹气,江汀也是個犟的,犟了八年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沒有,尤远又不可能对他放狠话,可是明白直接的拒绝江汀不接受,就這么耗着,耗到现在两個人都很尴尬,他关上了房门,晚上回客房睡的,第二天一早還起来看過江汀的情况,這人捂着脑袋呼呼大睡,沒吐也沒怎么折腾。
尤远洗漱完去客厅打算点餐,這個时候门铃响了,他打开门一看,盛夏提着两大袋东西,背着小包站在花园铁门外头,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哥,早呀,新年好。”
“……”尤远给他开了花园的门,把手上的东西接過来,“你怎么来了?這都什么?”
“问了晓楠,你家的地址,他說你在家,一般哪都不去。”盛夏热情得很,“我来做饭的,陪你過新年。”
进屋换了鞋,明晃晃的小一码的鞋子放在那,盛夏愣了下:“江汀,在?”
“還睡着,昨晚喝多了就把他弄回家了。”尤远把袋子放进厨房,深吸一口气,怕什么来什么,他這年开得過于精彩了点,他闷闷地问:“要做什么,我帮你吧。”
“你会嗎?”盛夏倒是不见外,洗了手捡了條顺眼的围裙系上。
尤远摊手:“不会,不爱做。”
“那你走,别添乱。”盛夏问清楚所有锅碗瓢盆放在哪,想了想說,“中午吃粥吧,他,喝多了,吃粥养胃。”
盛夏叮铃咣当就霸占了尤远家的厨房,给情敌煮粥,尤远被赶了出去,焦头烂额地坐在客厅裡,想骂魏晓楠,想骂方淮,想骂所有人。
清心寡欲了這么多年,能剃度都可以原地出家了,尤远简直想不到,他也会有身处三角恋這么尴尬狗血的一天。
過了一個多小时,厨房飘来一股浓郁的香味,盛夏一边煮米,一边熬鸡汤,嘴裡叨叨着:“本来想炒,辣子鸡,就改鸡丝粥吧。”
高压锅压出来很快,他“斯哈斯哈”地徒手拿出压好的鸡肉,一点点撕下来,挑着嫩的丢进粥裡。
什么动静都落在尤远耳朵裡,一個头两個大了。
江汀闻着味醒過来的,楼下又有斩鸡骨头的巨大声响,他蓬头垢面地从二楼下来,和厨房裡穿着围裙做饭的盛夏看了個对眼。
盛夏眨着眼:“早啊。”
“……”江汀觉得自己宿醉的劲儿刚上来,急需躺下,什么都沒說转身就上楼了。
尴尬是真的尴尬,盛夏也不想经历這种场面,但他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不然肯定不会挑這么個時間,谁吃多了撑的新年第一天来给情敌做饭啊,脑子有泡。
鸡丝粥已经煮好了,尤远两步跨過来,殷勤道:“我抬上去吧。”
“不。”盛夏端着盘子,错开他往二楼走,“我自己煮的,自己端。”让江汀知道自己也可以很体贴贤惠。
尤远:“……”
江汀已经醒了,就是不下来,也不去洗脸刷牙,窝在床上玩手机,滚来滚去浑身难受,听见脚步声他匆忙把手机塞枕头下面,又虚弱地躺回去,结果推门进来的是盛夏。
“起来刷牙,吃了粥,再睡。”盛夏把东西搁在床头柜上,看见了套套和润滑剂,他当场就有点站不稳,再看一眼虚弱的江汀,内心翻涌得要炸。
江汀慢慢地坐起来,靠着抱枕說:“谢谢,辛苦你煮粥了,我洗個澡就吃。”
脚跟灌铅一样下楼,盛夏脑子都是木的,一直在想,江汀和尤远昨晚干了什么,什么不重要,干了嗎?喝個酒不至于虚弱成這样吧,床头柜上的东西用了嗎,他刚才进的到底是主卧還是客卧,這有他妈什么区别嗎?
尤远也饿了,自己打了一碗吃着,给盛夏打了一碗晾在一边,還有两小碟咸菜,他把身边的椅子拉开让盛夏過来:“王姨做的咸菜,烟城口味,配粥正好,你尝尝。”
盛夏木愣愣坐下,挖一口粥,吃一口咸菜,沒尝出味,突然扒着尤远的手,把他勺子裡的粥都给晃掉了。
“怎么啦?”尤远问。
盛夏一口气堵在心口:“你和江汀,昨晚上床了嗎?”
尤远认真地看他一眼,答:“沒有。”
盛夏松开手,搅着自己的勺子又问:“以前呢?”
說起這個就很让人生气了,尤远恨道:“一次都沒有,這些年我谁都沒碰過,就跟手過呢。”
盛夏:“……”
“還问什么?”尤远沒好气地說。
“沒了,吃饭,吃饭。”不敢问了。
静了沒五分钟,尤远气不過,反问他:“那你有沒有?”
盛夏很老实,把手伸出来:“一样的,哥。”
尤远白他一眼,吃自己的,盛夏小声道:“我俩分开了,你和谁上床,是你的自由,我可以理解和接受的,都是男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的,我不会介意。”
尤远冷哼道:“你是自己给自己洗脑呢。”
“是。”
尤远把勺子一扔,砸出好大声音:“我沒那么大度,你要碰過别人就别跟我說,不管男的女的。”
盛夏举手指头发誓:“我沒有,也沒喜歡過,谁。”
尤远对這個回答比较满意,喝下去半碗粥,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這些年做和尚的苦涩,盛夏還偷着乐,尤远的反应带着陈年老醋的味儿,這些年他清心寡欲地和手過,四舍五入不就是为了盛夏守身如玉么,說明在乎呀。
盛夏得意起来,随口问:“你也沒,对谁动過心吧?”
沒有得到立刻的回答,盛夏扭头看着尤远,又重复一遍:“对江汀,沒动過心吧?”
“不知道。”尤远盯着自己碗裡的粥,吃得见底了,他拿勺子搅来搅去,這個問題不能骗盛夏,也是不能骗自己,坦白才能解决三個人的問題,尤远想了很久缓缓說:“也许有過,在我特别恨你的时候,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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