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想,和他在一起,我還……
盛夏受不了這些资本家谈恋爱的臭毛病,约好得空再聚愤怒地挂了电话,收拾行李飞回了玉城。
晚上九点多到达,盛夏按照□□惯,起飞落地都跟尤远汇报,对方一直沒回,晚上十二点发過来一张图片,伦敦的天灰蒙蒙的下着雨,已经快彻底黑了,会议室裡灯光耀眼,玻璃反射着尤远不耐烦的臭脸。
盛夏想起首歌,给他发過去:虽然经常梦见你,還是毫无头绪。外面正在下着雨,今天是星期几。
尤远很直男地回他:星期三。
尼桑一打七:……
尼桑一打七:這首歌的歌名是《你要的爱》,流星花园看過嗎?
尤远答非所问地回:還在开会,饭都沒得吃,你先看吧。
盛夏忍不住翻白眼,心說這种不解风情的人怎么還這么招人惦记呢!
第二天一大早盛夏直奔工作室开会,金山和福福许久不见主人,蹭了一裤子毛還嫌不够,一左一右霸占了盛夏的大腿,他只好抱着两肥猫坐在地毯上把会给开了。
项目落地以后影视公司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前期筹备,定了张晓峰导演,导演自己有固定班子,摄像剪辑灯光布景服化道都是业内有口皆碑的老手,剧组已经成立,只剩选角了,這個過程导演和制片還会根据他们的拍摄要求沟通剧本微调。
盛夏杵着下巴揉着福福的肚皮說:“我和程檀跟那边,对接,尽量配合修改,大方向不会变,小细节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定了角,不会又因为戏份問題要咱们大改吧?”
“是啊,带资进组的演员惹不起,我都怕了。”
“這次应该不会。”盛夏沒把话說死,只是笑眯眯地說,“最大的资方是,平台,选角很谨慎,已经达成共识,尽量避免外力因素影响,齐心协力把剧做好是首要,目标。”
在工作室的欢呼雀跃中,盛夏還宣布了更让他们高兴的事,那就是从今天开始直接放假,假期拉满到元宵,反正琐碎的事都有盛夏话不利索的那些年他就静坐,在心裡念叨,后来敢說话了,就对着墓碑絮叨,从去年的年初磕巴到年末,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给外婆讲一遍。
讲完雷打不动地告诉外婆,我很好,很想他,但是一直沒见着。
今年情况有变,盛夏特意带了酒来,跟外婆喝了一杯心满意足地說,我很好,见到他了,我会努力把人追回来,谢谢外婆保佑我。
年前陪着刘春莹采购年货,给为数不多的亲戚送了礼,外婆還在的时候晚辈都习惯了挤在老人在的地方過年,外婆一走,家裡沒以前热闹了,都有各自的生活要顾,這些年房子换了大别墅,反倒比以前冷清了很多。
在厨房端着個盆帮刘春莹摘菜,盛夏语气轻松地道:“老妈,我和他又见面了。”
“嗯?谁?”刘春莹忙着做年夜饭,有一句沒一句听着儿子說话,盛夏說了個名字,刘春莹這才反应過来,捏着锅盖顿了顿转過身,“他不是出国了嗎?”
“回来了。”盛夏低着头捡菜,“开着很大的公司,在北京。”
“那挺好,以前就很优秀,现在都当大老板啦,一個比一個出息。”刘春莹把盖子盖回去,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盛夏旁边和他一起捡菜,“夏夏,你有什么想法嗎?”
“想和他在一起。”盛夏斩钉截铁地說,“我想,和他在一起,我還是,喜歡他,很喜歡。”
盛骏冬正好走进厨房来,听见几声“好喜歡”又原地转身想逃出去,盛夏立刻喊了声“爸”截住他的脚步,盛骏冬干咳一声:“听见啦。”
盛夏抿着唇,观察盛骏冬的表情。
当年一巴掌差点弄得家破人亡,盛骏冬后悔了很多年,细想想,一家子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盛夏要跟谁搞对象,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只要他快乐开心地活着,盛骏冬什么都不想再管了。
那电视剧裡不都演呢么,真喜歡跟照片结婚也是结,好歹他家小子喜歡的是個大活人。
盛骏冬搓搓手,抹了一把快秃的脑袋,扛不住他這期期艾艾的小眼神,說了句:“叫他回家吃饭,我下厨。”
“你做的那能吃么,别委屈了别人,难得来一趟。”刘春莹把人轰出去,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儿子的脑袋温柔地說,“听你爸的,带他回来吃個饭,见见,以前的事儿不提了,你俩想好好過,我們支持,只要你开心快乐就成。”
“谢谢老妈。”盛夏贴着他老妈的肩膀,撒了会儿娇才坦白,“我俩沒和好呢,在追人阶段,追到了我就,带他回来。”
刘春莹笑他:“還沒追到你就急着宣布,看把你美的。”
“哎,见着就幸福,只要见着他,就高兴。”
刘春莹悄悄叹了一口气,一边摘菜一边說:“高兴就好,老妈就只想你高兴,你高兴了我們当父母的啥都愿意。”
大年三十小姨一家也来吃饭了,吃完還沒看春晚就急着回家,弟弟要高考了,目标学校是玉大,多看一眼电视都会被小姨臭骂,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走掉,剩盛夏一家三口窝在客厅看春晚,手机震了一晚上,每個群都在发红包,還有无聊的群发祝福短信,盛夏挑着人认真写祝福,群发的他几乎沒理。
尤远昨天就回国了,今天肯定也是陪着一大家子吃年夜饭,盛夏沒敢打扰他,刷着朋友圈倒是看见了江汀发的照片,他历来和尤家的人一起過年,站在尤远身边,周胜男和尤军坐着,還有很多家人,笑意盎然地照了合照,盛夏点了個赞,跟他說:春节好。
电视裡在倒数了,烟花和炮仗此起彼伏地响彻城市上空,盛骏冬第三觉都睡醒了,实在遭不住,拉着刘春莹休息了,盛夏关了电视和灯也回房间,尤远像是掐着点正好打過来电话:“睡了嗎?”
“沒。”盛夏一猛子跳上大床,捧着电话說,“等你电话呢。”
“万一我不打呢?”尤远那边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房休息了。
“不打我给你打。”盛夏看了眼窗外的烟花,“哥,春节快乐。”
“听一晚上耳朵都起茧子了,你沒别的话跟我說啊?”
盛夏哼哼唧唧的:“我家就三個人,看一晚上电视,相声都沒记住說的什么,不好笑。今年上春晚的,小鲜肉,還沒我們晓楠帅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红。老妈炖了鸡,還炒了牛肝菌,我爱吃,不過沒新鲜的,是老爸提前冻好的,我跟他们說,在追你,老爸放话,让你回家吃饭,他必下厨。”
那边静了半天,盛夏喊了声:“哥?你在听嗎?”
“嗯。”
盛夏眨巴着眼睛,笑呵呵說:“冰箱裡還有油鸡枞,松露,炒過的粉见手,干巴菌,都是你,喜歡吃的。”
尤远不客气道:“有话直說。”
“我想你。”盛夏赶紧道,“你什么时候,才来?别放鸽子。”
“在收行李了。”尤远的声音裡有笑意,“初三见。”
要回去见老人,盛夏,只是默默点了個头。
倏地被塞了個红包,盛夏惊讶地推拒:“是老爸给你的,心意,你還我干嘛?”
“自己看清楚。”尤远开着车,头都沒转地說。
红包厚度都不一样,盛夏翻转過来,是尤远的笔迹――
愿盛老师
平安喜乐
顺遂无忧
以前是“我家小宝贝”,现在变成了盛老师,但盛老师一样很感动,他赶紧揣兜裡拍拍:“压岁包是不是得,年年压才有用?”
尤远不确定地答:“是吧。”
“那你還欠我,七個呢。”盛夏瞪過去炽热的眼神,干了起危险动作,扒着猛亲了司机一口。
“你的猫呢?沒带回来?”尤远当做无事发生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问。家裡看了一圈也沒见着小动物,一個旧金山一個斯坦福,照片裡看着挺可爱的,尤远還有点惦记。
“它俩,沒见過真的你,你一进门就,躲起来了。”盛夏摇头晃脑說,“沒事儿,绝对跟你亲。”
“什么叫沒见過真的我?”
盛夏有点不好意思:“我给它俩,看過你照片,說了,這是爸爸,爸爸辛苦,在异国他乡打工挣钱,所以才买得起,這么多小鱼干。”
“……”尤远嫌他幼稚,单手开车,单手掐脸蛋,“沒经過我同意就给我整俩儿子养着?”
“啊呀。”盛夏被掐疼了,咬他一口,“好好开车,它俩是继续单亲,還是父母双全,就看你了。”
开了四個多小时到了观城,一路风景美不胜收,顺着熟悉的小路拐到熟悉的弥川海边,房子一座座黑瓦白墙的沒怎么变。
越是小城,岁月留下的痕迹越少,時間好似凝滞在某一個节点,故人归乡,少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停好车,盛夏小碎步跟在尤远身后回家,大门敞开着,還沒进去就闻见了卤猪脚的香味。
“外婆。”尤远先喊了一声,盛夏紧接着跟着喊:“外婆外婆。”
喊着进了院子,岁月静好的凝滞感更重了。
八年前的那盆山茶只是枝干更粗了些,开得依旧放肆,它旁边又多了好几盆枝繁叶茂的小伙伴,院子裡拉了一根铁丝,挂着两個鸟笼,小鸟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很是好客。
外婆坐着小草墩在院子裡摘折耳根,一地簸箕盛着很多新鲜的野菜,听见人大声喊她,老人一边在打着补丁的围腰上擦手,一边扶着膝盖站起来,盛夏一個健步冲過去,黏糊糊地搀着老人,外婆粗糙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激动地看着尤远,笑得一口缺牙巴关不住:“终于回来啦,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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