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63章 尤远抓抓他头发,又唤了……

作者:鹿无骨
在老人的眼裡,孩子们长高长胖了就說明日子還過得去,她顺着两個人的胳膊都捏了一遍,尤远還是那么结实,盛夏鼓着根本不存在的肌肉遭到外婆取笑:“行啦,你還要加强锻炼,肉么是长了一点,跟你哥比差老鼻子了。”

  “我哪比得過他。”盛夏撒娇,丝毫也不见外,“要干什么,外婆安排!”

  外婆往后头指指:“還那屋,自己把行李搬上去,下来给我摘菜。”

  “哎”盛夏答应着,抢過尤远的包拎着上楼了,让他陪着外婆在院子裡叙旧。

  住的還是第一次来的那两间房,推开尤远的卧室门,盛夏闻着沉木和潮湿的气味有些恍惚,這房子裡的一花一草,哪怕连气味都能勾起他的回忆,两個人再次一起回来,看什么都特别美。

  下楼先去客厅裡找外公,保姆正在给老爷子念报纸,盛夏走過去先跟人打招呼,外公见他就喜笑颜开:“康康回来啦,考得怎么样?”

  “哎呀外公,我都毕业了,不是跟,你說過嘛。”盛夏已经能很坦然地接受自己在這家裡拥有第二個身份,顺着老人的话头說,“這次哥哥也,回来了,走,咱俩出去,跟他玩儿。”

  “毕业啦?”外公仰着头看他,难以置信,“啥时候毕业的?读的哪個大学啊?”

  “和哥哥一個,大学。”

  外公被盛夏推到了院子裡,见着尤远就伸手要抱孙子,抓着一個劲儿地念:“咱家两個大学生,太争脸了,小远,康康跟你一個学校,多照顾照顾他,别给人欺负了。”

  尤远一头雾水,盛夏抢着說:“外公呀,我毕业了!”

  “哦哦,毕业了,你看看你,啥时候高考的都沒跟我說。”外公敲敲自己脑袋,“是不是說過我又忘了?”

  家裡平时人也不少,两個老人两個保姆,但一天也說不上几句话,回来了两個晚辈,拉着问长问短就觉着院子裡很热闹,尤远搬着小草墩坐在外公旁边陪他說话,盛夏帮着外婆摘菜,摘完一個一個簸箕搬进厨房,外婆也跟进去:“知道你俩一起回来,我高兴坏了,你也是,都不主动跟外婆汇报。”

  “怕吓着你。”盛夏笑眯眯地在一边熟练地洗菜。

  “气色又好不少,晚上吃大肉,你好好补补。”外婆从柜子裡抬出一盘炸好的乳扇,掀掉纱布,献宝似的端给盛夏,“就等你回来,先吃吧。”

  晚上一家子在院子裡把晚饭吃了,太丰盛,赛過莹姐的年夜饭,盛夏吃完撑得整個人发懵,尤远看時間還早,问他要不要去古城转转,盛夏揉着肚皮摇头:“又不是第一次来,哥,别拿,我当外地人,古城哪有家裡舒坦呀,我要陪外婆外公。”

  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盛夏已经和外婆把上坟的东西都给收拾妥当了,尤远一下楼他们就能立马走。帮着尤远打扫墓园,贡品依次摆齐,想說的话也不害臊当着尤远的面跟康康诉說。不论是紧闭的房间,還是尤康的坟墓,盛夏都比从前从容和坦然,晚上回来吃了饭坐在院子裡和尤远聊天,盛夏甚至主动提起周胜男:“我看见江汀,发的照片了,你们一起吃的,年夜饭,尤叔胖了些,周姨,精神头也還不错。”

  “嗯。”尤远大长腿伸着,窝在小竹椅裡玩手机,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聊着,“吃醋了?”

  盛夏沒回答,反而问:“江汀好像根本不知道尤康的存在,你沒跟他說過嗎?”

  “沒說。”何止弟弟,尤远小时候身体有病,周胜男常年看精神科要吃药,這些事儿尤远都沒跟江汀說起過。

  “所以你回来老家,也不叫他。”盛夏自顾自道,“周姨对江汀,很客气,她应该看得出来,江汀对你有感情吧,我一直以为,她讨厌我是因为,接受不了同性恋,可她挺喜歡江汀的。”

  尤远沒說话,盛夏還在琢磨:“所以不是性取向,的問題,是人的問題。我和江汀的区别,就在于和你之间,的差距。”

  “盛夏。”尤远想提醒他,這些過去就影响着他们的問題不要再提,盛夏打断他道:“哥,以前差距很大,不可否认,但现在我也,不菜了,我要說的也不是,這個,我觉得周姨讨厌我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你。”

  “你太在乎,尤康,周姨怕他对你的感情,影响了你的发展,所以才区别对待。”盛夏說,“也因为你,太在乎我,所以她对我同样不待见。”

  尤远噎了下:“好大脸。”

  “可不么。”盛夏翘起二郎腿,“想来想去,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尤远仰头看天上的星星,安安静静的,乡下的天空总是格外的让人平静,平静之下盛夏在耳边嗡嗡地說些让人笑掉大牙的话,很温馨,也让人眷恋,他說:“你不用在意她喜歡還是讨厌,以前不用,现在更不用。”

  “不行,我不但要拿下你,還要拿下周姨。”盛夏握拳,“以后去北京机会多,下次,我去家裡看看她。”

  說完盛夏就去洗澡了,尤远挺意外的,坐在院子裡沒太想明白,盛夏這些年的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以前所有会给他带来恐惧的人事物,他现在提起来,只有征服的志气,硬要比喻,他就像個裸奔的战士,反正身上沒有装备可以掉了,见到什么怪就打什么怪,赢了有经验加成,输了也什么可失去的,他什么都不怕。

  趁他洗澡的空档,尤远钻进厨房跟外婆腻歪,顺便找外婆求证他的疑惑:“盛夏這次跟我回来,你不意外嗎外婆?他都能說话了。”

  “是啊,可比以前利索了不少。”外婆感慨,“怕是工作要打交道的地方太多了,吃了不少苦头才练成這样的,小哑巴变小结巴,也挺好。”

  尤远靠着门框,琢磨了一下說:“他不是說话不利索,他上次来根本不說话的,外婆,這些年他是不是回来看過你们?”

  外婆沒立即回答,洗干净琵枇杷,叫尤远過去跟她一起剥,坐在灶台前面一口一個吃得满嘴香甜了外婆才說:“你俩现在什么情况?跟外婆說实话。”

  尤远很老实:“還沒怎么样,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外婆踢了尤远一脚:“你对他還有心,不然也不会带回来,既然有心就别吊着人。”

  尤远吃着枇杷辩解:“我沒有吊着他,這不是很多事儿他不跟我說,我问也问不出来么。”

  “盛夏每年都回来看我們,不止是见過這么简单,你去国外這些年,他可比你来得勤快多了。”外婆叹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你俩的事,他告诉我的,包括他回来的事儿也让我别跟你提,你俩怎么分的我也问不出来,只能依着他两边瞒,我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但看他過得特别苦,這几年才稍微好点儿,你呀,多关心关心他,身体有残疾本来就不容易,你還晾着人。”

  尤远蹙眉:“他到底怎么了?”

  “具体的你去问他,這孩子太犟了怎么问都不告诉我。”外婆說,“不過我可以跟你說当时我怎么遇着他的。”

  五六年前,也是一個春节长假,到了该给尤康扫墓的時間了,尤远回不了国那些年是外婆一個人去的,那天她慢腾腾爬上山,陡然看见一個人睡在墓碑旁边,下着雨湿淋淋的,這個人蜷缩着身体,头发和衣服全都打湿了,外婆起初吓了一跳,等走近了些才看清楚是盛夏。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醒,他见着是我還想躲,后来问,他說他路過观城,顺便来看康康的,可我看那些贡品和纸钱准备的還挺齐全,人都在碑前睡着了,不像是路過。”外婆撕着枇杷皮,弄好丢碗裡,“我怕他感冒就带他下山了,他不敢跟我回家,就先去诊所开了药,他发着低烧,人又瘦得脱相,我逼着他回家休息的,住了四五天才恢复精气神。”

  那個时候的盛夏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特别差,稍微吹個冷风就发烧了,在坟前也不是单纯的睡着,就是烧晕過去了,而且哭得眼睛红肿,外婆心疼得什么都不敢问。带回家裡好几天了才断断续续說了几個字,每回外婆给他煮肉汤抬過去,关心的话還在嘴边,盛夏就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外婆還說,诊所的医生给他看了病,說他免疫力低下,营养不良,低血糖才晕在了山上,而且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手腕上還有很多刀伤。

  其他的先不急,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得让他吃饭恢复体力,不知道是不是有厌食症,但身体裡沒有能量整個人只会越来越虚弱。

  外婆不是沒见過康康发病的时候什么模样,赶紧把人带回家裡养身体,盛夏想走,外婆甚至不惜跟他发火才把人留下来,這么好吃好喝的养了四五天,看着走路才稍微有点力气。

  “我想着是不是你俩分手给闹的,但你去美国都好几年了,不至于那会儿還這么难過。”外婆說,“那别的事我也想不出来,问了不說就不问了,省得提起他伤心事,他在家裡住了好几天,让我别跟你提,走的时候還问以后可不可以来看我,我当然愿意他来啊,這小孩儿性格那么好,又懂事,自己心情糟糕透了每年会回来個三五天,当散心,也是为了陪老人,他知道尤远在美国会牵挂尤康,所以悄默来看弟弟,也算尽一份心意。

  這些事做了就做了,孝敬老人看望弟弟,不止是为了尤远,也是为了自己。盛夏的外婆走得早,尤远的外公外婆对他又特别好,孝顺的同时也是治愈的過程,起码這世上還有很多人惦记他,至于去看望尤康,更是有私心的,跟尤康倾吐心声是他治疗的手段之一,這是心理医生建议的方法。

  “我喜歡观城,也喜歡外婆外公。”盛夏說,“他们沒把我,当外人,怎么疼你,就怎么疼我的。我不是为了,感动你,才故意做這些事,所以你别感动,我琢磨着,偷一点外婆的宠爱呢。”

  “夏夏。”尤远慵懒的声线就在盛夏耳边,就這么喊了他一声,好久沒這么喊過他了,夏夏,宝贝儿,小祖宗,尤远以前在家裡犯懒,一喊盛夏就答应,给他端茶倒水喂面包到嘴边,然后心满意足地亲亲怀裡人,或者什么都不要的时候尤远也這么喊他,那肯定是想腻歪一下。

  但现在喊他,是因为有点感动,尤远抓抓他头发,又唤了声“夏夏”。

  “哎,哥。”盛夏捏捏尤远肚子上的肌肉,答,“在呢。”

  不管是外婆给了助攻,還是故地重游让尤远心软,尤远终于吻他了,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情真意切的亲吻,盛夏趴在尤远的身上,抱着脖子慢慢地亲,不激烈也沒掺杂什么欲望,像怀裡刚睡醒的小猫,湿润地伸着舌头一下一下舔毛,舔着舔着就错开到隔壁猫身上,舒服地给对方也梳梳。

  轻柔放松的动作撩拨彼此,久远又深深刻在脑海以及身体裡的所有關於爱的神经都苏醒了,尤远即便沒有松口跟他和好,但他已经退了一步,那剩下的路,对盛夏来說已经沒什么难的了。

  碍于老人都在,两個人沒敢胡闹,只能切换手动挡,弄完還得收拾,忙到天快亮了才睡下,又在观城待了三天,高高兴兴地返回烟城,尤远沒再拒绝回盛夏家,提前买了很多年货才去的,刘春莹還是那么热情,盛骏冬也不那么拘谨了,拉着尤远喝了好些酒,酒多人就感性,他跟尤远道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說当父母的有时候也会犯糊涂,盛夏就怕他爹秃噜嘴,急忙把人给扶回卧室休息了。

  尤远当天沒說什么,在盛夏家留宿一晚,第二天要去机场之前,找到机会私下跟盛骏冬保证,会好好对盛夏的。

  盛夏非要去机场来個十八相送,尤远不让,盛夏躲在花丛后面跟尤远腻歪:“收假以后我,還要回北京和,项目组开会,之后进组,也要在北京。”

  “知道了。”尤远笑他,“念了八百遍了,你想干嘛?”

  “沒地方,住呀。”盛夏蹬鼻子上脸,“赚這点钱,一半都给酒店了,要不……”

  “来我那。”尤远嫌他墨迹,還故意逗他,“借你住几天,不收钱。”

  有的事就是這么奇怪,想不通多少年都不通,某個瞬间明白了,也就不堵心了,坐在候机厅裡尤远還在琢磨這事儿,以前能成为巨大阻碍的东西,随着時間和年龄的增长,似乎都变得很容易去化解,异地恋,经济压力,残疾和健全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当初多等一等,這八年就不会是八年?

  那现在的他和盛夏,是不是有一個温馨的家,养着两只猫,种了满园的柠檬和绣球,早上一起开车上班,下班了尤远接着他回家吃饭。

  是不是多等那么一点,会少了很多很多遗憾?

  手机响,打断了尤远的思绪,江汀打来的,尤远接起来就听见对方很直接地报告:“项目出問題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哪個项目?”

  “sf编剧工作室的。”江汀說,“他们的剧本有問題,和灿阳影视公司前年买的剧本高度雷同,咱们项目报告会开完,他们公司就蠢蠢欲动了,一听說签完合同直接找上门,要打官司。”

  尤远蹙眉:“你的意思是抄袭?盛夏不可能干這事。”

  “比這严重。”江汀道,“剧本就是他的,灿阳影视提供了合同,確認是盛夏亲手卖的,我們的剧本和他们的做了对比,除了几個小细节有改动,大部分完全一致,现在灿阳认为咱们侵权,要巨额赔偿。這边项目组建议告sf编剧工作室诈骗,中止合作,還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赔钱是小事,跟野鸡影视公司打官司也不怕,但抄袭和多次倒卖剧本对编剧来說是致命性的错误,行业就這么点人,假如事情是真的那盛夏以后在业内就不可能有立足之地了。

  尤远听得眉头紧锁,還是坚持道:“盛夏不可能做這种事,让人仔细查,合同是不是真的,笔迹公章都鉴定,联系法务跟进這個事,暂时把项目停了,但别走漏消息。”

  “我也不相信盛夏会這么做,所以该查的我都让人查了才告诉你的,白纸黑字的做不了假,证据确凿,他们要告,官司根本不会输。”江汀說,“哥,我知道你和他认识很多年以前又谈過,所以信得過他的人品,但人总是会变的,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为了钱去做這种事?出人头地有多难,对他這样沒有家世還残疾的人来說要在這個圈子站稳脚跟,只有才华就够了嗎?你对现在的盛夏到底了解多少?”

  尤远倒是被這句话给问住了。

  现在的盛夏很不一样,自信,大胆,有冲劲,什么都不怕,他的转变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止是時間,所以要說了解,尤远根本不了解现在的他。

  江汀突然问:“让你看那几本小說,你看了嗎?”

  尤远老实回答:“沒看完,看了個大概,怎么了?”

  “那是盛夏写的,裡面很多情节和人物,即是他也是你。”江汀說,“如果你也觉得文字让人喘不過气,那就对了,写這几本书的时候,盛夏在医院裡接受治疗,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甚至于暴力倾向,哥,我不是嫉妒他才在你這造谣,但這個人如果有可能伤害你,我希望你远离他,倒卖剧本的事要是真的,也别管他了,他可能已经不是你认识的盛夏了,就是個不择手段的疯子!”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