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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盛夏很感动,感动得哪怕……

作者:鹿无骨
元宵节一般得回家一趟,尤远原本打算把盛夏带回家给爸妈看看,顺便說一下他俩的事儿,就這么定了,看不看也不会改变他俩的关系,但认家门是种约定俗成的仪式,尤远說:“這跟谈恋爱不一样,现在得比着结婚来,除了不能扯证,其他的程序都走一遍,咱不比别人少什么。”

  盛夏觉得莫名:“你怎么会,有這种想法,好奇怪啊哥。”

  “是你们奇怪吧。”尤远未雨绸缪道,“晓楠和淮子为這种事吵多少年了,为了家庭和睦,我得防患于未然,能做的咱们都做掉,我不想让你有遗憾。”

  盛夏沒搞懂有什么可遗憾的,人不一样,魏晓楠和方淮的性格就是小事儿吵大事儿吵什么都彼此计较然后打打闹闹地让感情升华,但是盛夏对這些真沒什么可计较的,沒有名分,父母不让进门,亲朋好友见了不能表明身份他都无所谓,只要在一起過好日子就行。

  但显然尤远不是這么想的,某一天盛夏听见他偷着打电话订西服,說要结婚的时候穿,還特意提醒有一套要白色,要选特殊布料和花纹。

  盛夏当场头皮发麻,已经预见自己穿着拖地婚纱,后边跟着俩花童撒着玫瑰,他拿着手捧花挽着尤远,歪歪扭扭地一步步走向神父,周围零星坐着几個朋友都在笑死的边缘挣扎,长辈们一言难尽地鼓掌。

  然后他们宣誓,交换戒指,尤远掀开他的头纱,二人当众拥吻,结束了這场荒诞的婚礼。

  這样社死的场景太不浪漫了,他不要穿裙子!

  盛夏跟尤远严肃地讨论這個問題:“我不穿裙子。”

  尤远愣了下:“谁叫你穿裙子了?”

  “那你,给我订的什么?”盛夏声音变小,“不是,婚纱吧?”

  尤远噎得很,故意逗他:“你要着实想穿也不是不可以,裹胸拖地的,還是鱼尾蕾丝的,我给你电话你自己跟设计师說吧。”

  其实订的一套白一套黑的西装礼服,确实是为了婚礼,尤远悄悄在选地方,悄悄地让珠宝设计师设计了一对男士钻戒,悄悄筹备着一场只有近亲挚友参加的仪式,他想和盛夏把這事儿早点办了。

  提前被盛夏知道了他就直說,办是肯定要办,盛夏的父母得請過来,外公外婆得請過来,家人和朋友见证下,他和盛夏名正言顺地盖章成为一家人,那安家才叫安家。

  盛夏很感动,感动得哪怕尤远要求他穿裙子他也愿意。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首先认家门就沒去成,盛夏還在吃药,精神上沒什么异常,尤远依旧不想冒這個险,毕竟家裡還有一位更让人头疼,再话裡带刺阴阳怪气地激那么几下,指不定激出什么毛病来,尤远想想還是算了。

  盛夏在衣帽间挑着衣服說:“沒事儿,沒那么,脆弱。”

  “慢慢来。”尤远在隔壁屋给福福金山喂罐头,“你昨晚又沒睡着。”

  安眠药对盛夏来說作用时有时无,如果他情绪起伏大,吃了药整晚睁着眼也是常事,好在尤远睡在一旁,他难受了一伸手就碰得到人,安心很多,盛夏解释:“灿阳要发,公告了,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兑现,承诺,一琢磨就失眠。”

  罐头掏空到猫盆裡,看着两個儿子吃饱喝足,尤远到衣帽间裡坐着看盛夏换衣服:“我把你的剧本买回来了。”

  “啊。”盛夏拎着衣服反应了一会儿才转過头,又“啊”一声。

  尤远說:“他们原本手上那個本子也是你写的,我出了一個合理的价格,买断版权了,這件事到此结束,我不希望你的东西被這种人拿着,二一個,他们敢碰瓷是走投无路,這种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想恶心你有的是办法,所以出价买剧本就当是封口费,也给他们一條退路。”

  “你吃亏了。”盛夏看着他哥說,白白给出去一笔钱,不划算。

  “吃不着。”尤远无所谓道,“你多睡一天好觉,我就不算吃亏。”

  盛夏不置可否地站了一会儿,沒表态,這种事情上尤远比他冷静,也看得更远,以前在学校遇到花裤衩也是這样,小人打一顿不嫌多,他還能变着花样地损人不利己,尤远直接把人送进了局子,现在他的处理方式不再這么极端了,盛夏知道很多退让和求和的原因都是因为尤远担心会给盛夏带来后患,生意场上的事,能和平解决永远是最明智的。

  尤远走到盛夏身后,帮着他看衣服:“不用穿那么正式,又不是应酬,跟他们几個吃饭,你爱怎么穿都行,都是你。”

  “不,要帅。”盛夏往后退半步直接靠在尤远怀裡,“就這套,希望他们……”

  尤远:“嗯?”

  盛夏心說,希望他们别再讨厌自己,因为那些年,他怒甩尤远让大家都挺不高兴的,但這些都不是什么問題,就算讨厌又怎么样,他会想办法再次融入那個集体,于是盛夏改口:“希望他们,再次接纳我。”

  尤远让他安心:“腰子說了,你永远是他小弟,都念叨你呢。”

  凌晨十二点,灿阳影视在自己的官方微博发了澄清公告,言辞含糊,說是版权纠纷只是误会,因为他们的過失给盛夏造成的名誉损害进行公开道歉,也对平台造成的名誉损失公开道歉,至于造成误会的缘由,他们把锅全部甩给程檀,并解释此人已从sf编剧工作室离职,灿阳的公告把自己也說成了受害者,从头到尾是被程檀给骗了,他们后续也会维权。

  盛夏那时候已经睡了,深更半夜的這则公告也沒引起什么太大的水花,本来選擇這個時間就是为了避开热度,第二天盛夏知道他们的公告內容還有点无语,但也仅仅是无语,程檀不仁不义在先,盛夏被人骂了小半個月,差点项目黄了名声毁了,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太廉价,盛夏也犯不着再为谁不忿,都是自己作的,自己受着去吧。

  晚上要聚餐,盛夏在家收拾打扮,弄得香喷喷的等着尤远来接他,头发已经過肩了,沒扎起来,单边别到耳朵后面,整個人看着柔和文静很多,带了点书卷气。

  约在一家高级的酒店餐厅,尤远带着他上去,要进包间之前盛夏开始有些紧张,尤远跟他說:“晓楠也回来了,不怕。”

  “不是怕。”盛夏深吸一口气,“我激动,像你从美国,比赛回来那天。”

  尤远当众出柜,跟他们隆重介绍這是我对象,刘晟搂着盛夏唱《简单爱》,跟他說,以后在学校横着走,腰子哥哥给你撑腰。

  一晃都八年了。

  门推开,盛夏和尤远一起进去的,来了不少人了,陈维奇穿着一件大风衣,打扮得像個英国绅士,他正在和刘晟說着什么,两個人一齐看向门口。

  陈维奇先笑,冲他挥手:“盛夏,嗨,好久不见。”

  刘晟西装革履的,听尤远說现在也是個继承家业的大老板了,不過跟這帮人在一起他依旧是最不稳重的一個,立刻咋呼起来:“小哑巴!快過来,還记得我不!”

  都有微信的,怎么可能会记不得,盛夏笑着喊他声:“腰子哥。”

  他一出声,在场的各位都愣了下,包括角落裡最淡定的方淮,只有魏晓楠知道盛夏现在是可以說话的,但他也沒跟方淮透露過一星半点,刘晟很激动:“再喊我一次。”

  “也喊喊我呀。”陈维奇也附和。

  “得了啊。”尤远皱着眉把盛夏拉到座位上坐好,“赶紧坐下,点了沒?”

  方淮說:“還两個人沒到呢,汪琦和晓楠都来。”

  盛夏疑惑地看着尤远,刘晟凑上前跟他說:“追了好多年,快成了,小哑巴,帮帮你腰子哥,争取今晚转正成男朋友。”

  盛夏大吃一惊:“你俩?”

  “是啊!”刘晟抻抻自己的西服外套,“你别看我容易激动,其实在他们几個裡头最靠谱,花天酒地的地方从来不去,那会儿就追汪琦追到现在了,她沒跟你說啊?”

  “沒有。”盛夏打量着刘晟,沒觉得他有多靠谱,“我也很久,沒见她了。”

  刘晟很认真:“那我跟你說,必须让你知道這些年我多努力,你得帮帮我。”

  刘晟是個话痨,拉着盛夏一顿倾诉,盛夏屁股還沒坐热,已经莫名其妙融入到這個氛围中去了,陈维奇也在一边敲边鼓,尤远抱着菜单想问他吃什么都沒能插进嘴。

  隔了一会儿魏晓楠和汪琦一前一后到了,都不意外盛夏出现在這裡,不過汪琦因为是后来才知道的,還是怪盛夏沒提前跟她說,魏晓楠沒怎么理方淮,他在盛夏身边坐下,小声问:“ok嗎?”

  “嗯。”盛夏冲他眨眼,“你别操心我,他一直等你,看门口看好久了,别闹别扭了。”

  “我這次是为你才回来的,跟剧组請假了。”魏晓楠在桌子下面捏了捏盛夏的手,“夏儿。”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個人对视一眼,魏晓楠又喊了声“夏儿”,盛夏回握他,答应着“哎”。

  一堆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饭,這次主角是盛夏,尤远端着酒杯站起来,搂着盛夏跟大家說:“過去的事儿不提了,我俩重新在一起,還是得跟兄弟们亮個相。”

  搁下碗筷,大家抱手等着尤远发话。

  老嘴老脸也沒什么可介绍的,尤远道:“這我对象,還是那句话,都自己人,以后甭跟他客气。”

  他說了和那年一样的话,兄弟们我搞对象了,這是我对象,自己人,以后甭跟他客气。

  盛夏有些恍惚,眼眶也有些发热,他站在一边紧紧地贴着尤远,不知道该不该說点什么。同一個场景来两回,已然是时移世易,不同的心境,刘晟和陈维奇那时候俩单身狗抱头痛哭,魏晓楠還酸方淮是方甜甜,现在换成了刘晟疯狂暗示汪琦给自己点甜头,刘维奇独独一只单身狗,晓楠和方淮各自欣慰地盯着他们笑。

  大家都变了,又好像都沒变。

  陈维奇好奇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說了嗎?”

  魏晓楠在桌下踹对方一脚,沒踹对人,踹到刘晟腿上了,刘晟“嗷呜”一声,完全接收不到信号:“是啊,小哑巴不說自己不是gay么,這是又弯了?”

  尤远看了盛夏一眼,把跃跃欲试要坦白的人给按回到椅子上,說:“当年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主要责任在我,一生气就走了,沒给他解释的机会,现在都說开了也就沒事了。”

  “嗨,谁恋爱不闹点矛盾啊。”刘晟给了方淮一個眼神,“是吧,淮子,你俩最有发言权。”

  尤远接话:“老大不小了,以后有什么矛盾也不会再闹得让兄弟们跟着担心,我和盛夏会好好過的。”

  盛夏端着酒杯:“我会对,尤远负责的,請组织放心,敬大家。”

  不知道谁喊了声“敬岁月”,一时感慨万千,全部仰头干下,方淮這才說:“盛夏,欢迎你回来,远儿和我們都盼了很多年了,为你俩高兴。”

  边喝边聊起大学那些狗屁倒灶的趣事,聊完又给盛夏恶补他缺席的那些年尤远的各种心碎场面,难得逮着机会埋汰尤总,陈维奇和刘晟根本不懂什么叫嘴下留情,盛夏已经被拉进了热闹堆裡,方淮和尤远落单,两個人低头說起了小话,方淮和尤远关系最铁,他替兄弟高兴但也提醒道:“江汀怎么办?”

  尤远說:“跟他說清了。”

  “你俩的事是靠說就能清的?”方淮搂着尤远說,“远儿,你這人其实特冷,除非是你接纳的人,否则别人看你,就是個冷心冷情的特难靠近,這种反而很招人惦记,你越冷越有人想把你捂热了。”

  尤远白他一眼:“矫情。”

  “我這是旁观者清。”方淮叹口气,“你和盛夏纠缠這些年,我特理解,人一辈子就会遇到那么個人,放也放不下,能在一起真的好,不過小汀沒做错什么,他人很好,你别一句說清了就打发了。”

  尤远点头:“我知道。”

  方淮“嗯”了声說:“别让人太难過,他也八年青春放你這儿了,好聚好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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