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三) 作者:未知 樱儿看着红太郎的神情,怎地她淡定得像是在說别人家的事一样?這种事情她說得這么轻描淡写,别是真的和王熙凤一样啊?啊哟,這可真给阿嫦說中了,糟糕糟糕,我可不上這個当。夹答列伤 红太郎看到樱儿忐忑不安的样子,继续說道,“后来,我去了邀月山庄,還见识了那裡的茶道,最近又听說了你随四贝勒到江南的事情,這才明白過来,原来,咱们的贝勒爷真是好眼力呢。我若是男人,我也会去要你的。” 红太郎說着,轻轻地笑了起来,樱儿觉着這個笑容简直就像個罚款单。 红太郎见她不语,“前儿我才听說,原来你自小還是裕亲王老王爷看好的人,那是更好了。我想着,既然咱们贝勒爷也是那么喜歡你,你就来当他的侧福晋,咱们两個一块儿襄助他。”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在四哥的府上也只是個丫头,等到了這裡一年半载的有了孩子,就可以出头了。你放心,我直接上皇阿玛那裡去請旨,四哥那裡也沒什么可說的。” 樱儿想不到红太郎会說出這么一番话来,饶是她对這個鸿门宴作了十足的预料推测,也万万沒有想到红太郎会有此一說。她涨红了脸,嗫喏着說,“人人都知道八贝勒对八福晋一往情深,情有独钟,万望八福晋不要拿她打趣取笑......” 红太郎也微微脸红了一下,低声冷笑說,“外面的人风传說我好妒,這起子乱嚼舌根的也不想想,贝勒爷若真喜歡上什么女人,也是我能拦得住的......我的确不喜歡那些宗族亲贵家深宅大院出来的女子,要不就是无病呻y?n,要不就是呆头呆脑,实际都是沒個主意又沒個算计的,看到她们扭扭捏捏的样子,听到她们蚊子般的哼哼唧唧,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唉,你可不知道,其实贝勒爷对女人的要求古怪着呢,首先要有旷世才情,再要有绝世容貌,另外脾气性格還要对路。你瞧瞧,模样性格对路的勉强還能找出一两個,但是同时又要才高八斗,上哪裡去找?這不是在为难人嗎?” 红太郎這时又侧头打量了她一下,啧啧笑道,“今天我們可都算是开了眼,樱儿,你活脱脱的一個江南美女,若论豪迈也不逊于咱们满洲的格格,你的才学更是连贝勒爷和九弟十弟他们都夸赞折服,啧啧,這世上竟真的会生出你這样的人物,我算是彻底服了。5嗯,看来還是老王爷的眼光厉害,你小时候就看好你了,說你长大了不同凡响,那我還有什么可說的?哈哈,果然你還能够打败十四弟,也真不简单。” 樱儿觉得后面的话再也听不下去了,這些“准第一夫人们”,对老公的私生活如此大度,大概都是必修课吧。(這可不是抬杠,现代的各对政治夫妻,似乎都多多少少有绯闻,越来越多的政治夫妻在离任后選擇了离婚,這就是最好的佐证。因为卸任后,各自可以去追求各自的生活。但在古代,职位都是终生制的,這就有点悲催。)可是今天听红太郎抛出的條件,怎的像在谈生意?樱儿躬身道,“樱儿的确不知道八贝勒和八福晋竟然错爱如此,但是万万不敢有非份之想。况且,现在樱儿跟着姐姐,一切都安好,可不敢再有其他的图谋。” 红太郎很理解似地笑道,“我就知道你年轻害羞,不像我似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四哥這裡你不必担心,更不要害怕。你不必张口說什么,我会直接向皇阿玛請旨的,皇阿玛這些年来总是担心八贝勒的子嗣,难得八贝勒有看上的人,皇阿玛断不会拒绝的。” 樱儿只觉得越来越夹缠不清,似乎是绕进了一個迷宫,八福晋說的简直是南辕北辙,于是借故起身告辞,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了四贝勒府。 回到自己的房间,樱儿发现自己的心還在突突乱跳。八贝勒和她见面时总是温文尔雅,礼敬有加,连稍显亲热的言语都沒有過。她之前只是听九阿哥說起過他对她的情意,十阿哥似乎也知道,而且好像其他地球人都知道,怪不得他府裡的人都争相過来看她。他们一定想看看能够打动他们贝勒爷的是何方妖孽。 她以前一直认为,在八贝勒的心目中,自己的价值与郭络罗家给他的支持,简直就不是同类项,根本沒有去比较的必要,所以从来沒有多往那裡想。可今天红太郎自己都表明了不存在她的障碍,而她的架势反而迫切得像是要招聘一個行政总监似的。可他本人呢?为什么他总是淡淡的?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樱儿在房裡颠倒了半日,毫无头绪。最后又如梦初醒般愤愤地啐了一口,這些人都是一個德行,“我好喜歡你啊,(不,应该說是“我看上你了”)快来当我的小老婆吧。我這裡虽然已经大老婆小老婆的连同孩子一大堆了,但我保证以后就喜歡你一個。当然话說回来啦,我和大老婆、小老婆、還有她们娘家還是要搞好关系的......我呸呸呸!!!我一個具有现代独立思想的职业女性,怎么会堕落到在一個封建社会裡权衡着做不做人家(不是人,而是古董)的小老婆,還是第几小老婆,堕落啊堕落。” 這时文秀和灵儿都赶到她的房间来问赴宴的事,樱儿的心境早已平复,于是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带過,這两人见她也沒什么异样,倒是信以为真。 晚上到书房上班,四贝勒问起她赴宴的情况,她也是轻描淡写三胡乱搪塞了一下,不知怎的,对着四贝勒,她不禁又想起四贝勒拒绝九阿哥的事,似乎八福晋对此也比较忌惮,還說要直接到老康這裡請旨,想着想着脸却不自然地红了,我成了他们争夺的一個什么东西了。封建社会就是沒人性啊,奴隶就和一件东西一样,有时候還比不上一件东西呢,呸呸呸,又有些悻悻然地。 四贝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再說话。 第二天,颂瑜過来文秀的院子說话,說李侧福晋派了她来送些小吃食给大家,毫不意外的,文秀也叫出樱儿一起来說话。当然,一阵客套后,毫无悬念地直奔真正的主题。颂瑜也问起樱儿到八贝勒家赴宴的事,還說红太郎亲自下贴子可不多见。樱儿只說八福晋好奇问個事儿,不過是客气一下,因为碍着四贝勒。 颂瑜当然未必全信,于是說起她曾经随她额娘去過八贝勒府做客,红太郎和她额娘当日闲话的一些逸事,又說八福晋真是個高贵大方的人。樱儿這才想起颂瑜家是八阿哥的正蓝旗下,心裡暗笑,我虽然沒有见過你的老娘,但是就你這付势利的嘴脸就知道你老娘也好不到哪裡去,你们定是千方百计的专营,想和红太郎套套近乎。当然這也不是你们的错,本来這就是一种社交的的需要,只是红太郎是不会看上你们的,她只是喜歡对她脾胃的人。 于是问道,“姐姐,你家既是镶蓝旗下,八贝勒又是管着内务府的,你怎么沒有到他的府上,反而被分到了四贝勒府?” 颂瑜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扭捏异常,咬着手帕,嘴裡埋怨樱儿真会打趣她,哪壶不开提哪壶。這样一来,樱儿倒是有义务非要问下去为什么了。颂瑜见樱儿“执着”地追问着,又红了脸,悄悄笑道,“本来八福晋是要了她的,說八贝勒身边少了人伺候,但是后来临近进宫参选了,這裡李侧福晋非是指了名的要她,說四贝勒這裡就缺少一個伶俐乖巧的人。所以八福晋只得‘忍痛割爱’,八福晋還說因为她是难得的头挑的人才,怨不得很多人都会争抢的,但是谁叫八贝勒管着内务府,反而让人起了‘近水楼台’之嫌。” 樱儿于是笑着夸赞她,“姐姐果然是個玲珑剔透的人,怨不得前日裡各位福晋们都赞不绝口的。”颂瑜那天高兴得两眼放光,又嘱咐樱儿這种话不要张扬,若给贝勒爷听见就会以为她轻狂......云云。 又過了一天,文秀去给福晋請安时,福晋也问起了樱儿赴宴的事情,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樱儿,拐弯抹角地问樱儿在這裡是不是习惯?书房裡面是不是太忙?還有什么要求,文秀這裡沒有的,不妨可以告知她,由她来安排。樱儿自然称谢,不過她知道福晋可能会有些风闻,起了误会,于是言语之中表示她還是十分安于“本职工作”的。何况又是跟着姐姐,暂时不会有“跳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