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在梦裡都在捏泥人!大老板不但要她捏士兵,還要她捏奥特曼,历代奥特曼都要,還要给他们配音。她捏错了大老板就搓手指,最后還变身巨型哥斯拉一脚把她踩醒。
太恐怖了。姜秀擦了擦汗,心想肯定是這床太大了,她的咸鱼命高攀不起。思及此姜秀心酸地抚摸着被褥,在心裡說:对不起了小床床,我還是习惯一人床,我們有缘无分啊。
糊涂妖在一旁,看着姜秀醒来后就用堪称缱绻的眼神凝视被褥,实在受不了了,“你伪装成魔奴接近魔君大人的目的是什么?”
姜秀才看见糊涂妖坐在旁边。它像块黑炭,不点灯根本找不到。而且她发觉這宫殿只有门沒有窗,阖上通往月见草花田的门,便是白天也黑魆魆的。
“我沒有伪装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魔奴。”
糊涂妖:“那你身上怎么有魔奴的臭味?”
姜秀琢磨過意思来了,“可能是我泡了那個人汤?那温泉为什么叫人汤啊,還有魔奴,他们每天都要泡,泡了有什么好处?”
“魔奴是天地所化的躯壳,沒有魂魄。人汤是用人魂熬成的药,能让他们短暂地听得懂话、能行动。泡太久了相当于吸收太多人魂,自然就有了神智。所以自第一任魔君以来,只允许他们每天泡半柱香。”
半柱香,也就是两分半钟咯。人的魂魄熬制成的……姜秀有点难受,只能安慰自己這魂魄熬成的总比直接用尸体熬好吧。
“我泡了有……”姜秀扳指算了算,“两個时辰吧。”
“严重超额!”糊涂妖叉腰生气,“难怪你身上那么重的臭味,都把酸味盖過去了!”
活到老学到老,“酸味又是什么?”
“凡人是臭的,修士是酸的。”糊涂妖摇头晃脑,忽然一顿,“福星是香的。”
姜秀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哪裡香了,她什么都沒闻到。
“只有我能闻到,我的鼻子是三界最灵的鼻子,能找到天底下最好的植物。”糊涂妖骄傲地挺起胸膛。
“那你怎么记性這么差?就算我泡多了人汤变臭了,你也应该一眼认出我是福星啊。当时可是你把我认成魔奴的。”咸鱼反击,“再說了你认错了,魔君怎么也认错了?”
被抓来的头一天他们可是打過照面的。
“我叫糊涂妖,当然记性差了。我每天都要看好多典籍,记很多东西,自然记不住琐碎。至于魔君怎么会认不出你,我想是你太丑了吧。”
姜秀:“……”咸鱼不发火当我沒脾气是吧!有本事再說一遍!
糊涂妖看着磨牙霍霍的姜秀,连忙解释道,“我听他们說那天魔君杀了一群叛徒,你沾了满头满脸的血,自然认不出了。而且在魔界大家长得都很好看,久而久之就不看脸,只靠角分辨彼此。所以他沒记住你很正常啊。”
角?姜秀想起来了。那三個和龙阳私通的魔族确实长得都不赖,最明显的区别是额头上的角。可宁疏狂沒有角呢。
糊涂妖仿佛知道姜秀内心的疑问,“魔族是胎生,魔君是天地生,他和他们不一样,从小就沒有角。”
怪不得被排挤和霸凌。
“我有個問題。诛神宫還未招揽侍卫,魔奴可以随意出入,你怎么不跑呢?”糊涂妖好奇。
“跑了有什么好的,在這诛神宫当魔奴多快活啊,有吃有喝還有這好的床上用品。”姜秀往后一躺,优哉游哉,“我在山门可享受不到這么好的待遇。”
“你昨夜差点就死了。魔君以为你是什么有趣的魔奴,想着把你做成尸傀。不過最后他沒有下手,为什么呢?”糊涂妖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我把大老板哄开心了吧。”
“大老板?”
“对啊,把诛神宫比成企业,哦你可能不知道企业是什么,酒家你肯定懂吧。我們這些人就是跑腿的,是员工。魔君就是大老板。”
糊涂妖若有所思,“說得很有道理啊。但是你并不是大老板的员工,你是大老板要吃的肉。”
不說姜秀差点忘了,宁疏狂把她抓回来是要煲汤的!姜秀摆出個大字型,“我不管,我不修炼,我就不修炼。”
“你看看你的手腕。”
姜秀抬起双手,定睛一看,她两只手的手腕之间连着一條银丝,不仔细看发现不了,“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說诛神宫舒服是真是假,但为了防止你逃跑,我們给你上了一條‘凝晖索’。這是用魔界月光织成的绳索,不解开你就不能离开魔界,而且還不能自主吸收灵力。”
姜秀扯了扯這冰冰凉凉的银丝,“你不是要我修炼嗎?”
糊涂妖微笑:“你修嗎?”
姜秀微笑:“不修。”
“我在翻书啦,很快就会找到不用你修炼也能提高修为的方法。”糊涂妖的口吻像在說什么大好事。
要是女主陆雪音被套上凝晖索,一定会大闹天宫吧。但姜秀不一样,她转念一想,這條凝晖索等于上了一重保险,大老板就不会把她关起来了,毕竟她也出不去。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要在诛神宫裡,她就可以随便逛随便造?
這不是镣铐,這是正式员工证啊!
姜秀从床上跳起来,她不去看凝晖索时它便会隐身,和月光一样不可见,完全不会影响她的行动。整了整头发,用发带束好,姜秀出门去了。
糊涂妖在后面喊:“你要去哪裡啊?”
“干饭——”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姜秀第三次来厨房,驾轻就熟。今天厨房来了一條从云海深处钓上来的大金枪,肉质鲜美而紧实。還有一窝八十八只的海胆,铺了满满一盘随便吃。
姜秀又把自己吃撑了,不禁感慨:這样太堕落了!
還能再堕落一点嗎?她知道古代有话本,那魔界应该也有吧。不用她离开诛神宫,拜托魔奴出去采买食材时给她带几本回来就行。
姜秀在两個同事的协助下拆了两個棺材,拼成一個。多余的木材做了一把摇椅,太阳出来了就搬到白沙地上,看一会儿话本,累了就盖在脸上睡午觉。
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就過上了养老的生活,人间至幸。
這魔界的话本和人间的沒什么区别嘛,什么高贵的魔族小姐爱上了穷酸魔奴,禁忌之恋……唔,好像是挺禁忌的。和主人爱上活過来的充气娃娃差不多。
姜秀换了一本。這一本有意思,参考了现实中的魔界,编排大老板這是有几個脑袋可掉啊。說這魔界八十一城有一百零八单魔将,以魔君和四大魔将为首。魔君居诛神都,四大魔将分居东南西北四城。分别是:蛇蝎红拂、堕渊刑天、幽寒魍魉、噬血龙阳。
這噬血城城主龙阳便是和他不对付的人吧。
姜秀一边看一边摸旁边的啾啾果来吃。這种果子长得像恶魔果实,捏住的时候会发出啾啾的叫声。她把啾啾果放进嘴裡,忽然发觉书缝裡多了一根手指。
是什么立体装饰嗎?她戳了戳那手指,又试着拨起。哇塞這手指会动的诶,姜秀兴味盎然地抬头,和宁疏狂猩红的眸撞了個正着。
……腿立刻就软了。
“你過得比我這個魔君還舒服。”宁疏狂夹起她左手的话本,转過来恰好看到裡面的插图,画师画技超群,寥寥数笔就勾勒出四大魔将和魔君开会的场景,還特意把心水的魍魉画得最显眼、最好看,“敢拿四大魔将和我做文章,這胆子和你不相上下啊。”
【竟敢将魍魉容貌画得最好看?该杀。】
姜秀:“?”你愤怒的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姜秀紧张极了,手边有吃的就忍不住磕得更快。宁疏狂皱眉,伸出手。姜秀以为他要沒收自己的零食,畏畏缩缩地把啾啾果放到他的掌心。
宁疏狂:“手。”
手,手什么手?他不会气到剁她的手手吧。老板心海底针。姜秀心一横眼一闭,把手放上去。转眼她身子一轻,被宁疏狂拽飞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坐到了他的手臂上。
“倒是很轻。”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他好像不打算杀自己,也不提昨晚。姜秀很聪明,知道大老板那副样子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嗯,她要保守秘密。她什么都不知道。
宁疏狂扫了姜秀一眼,似乎对她的三缄其口很是满意。
“你不是羡慕魔奴嗎?”
我沒有我不是你别胡說。
“魔奴可是要做事的。”
去厨房干活嗎?我很乐意!
“所以你每日都要跟着我。”
?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姜秀沒忍住:“比如?”
宁疏狂等的就是她這句,漾出朵森冷的笑,“說话。”
姜秀:“!”救命!!!
一天下来姜秀嗓子冒烟。她俨然成为大老板专属的“夸夸助理”。也不知道大老板是不是良心发现,让厨房给她每天送一碗水。那水看着像清水,喝下去却觉喉头通润,口若悬河一整日的不适感霎时烟消云散。
接连饮了十几日,她已经适应了夸夸的高强度工作。然后這碗清凉水就被撤了。姜秀這才反应過来给她喂水是提高她的耐力,黑心大老板一看她嗓子好了就断供了。
姜秀无所谓。有的喝她高兴,沒得喝她随意,反正不是什么必需品。与其喝這碗水,不如再来八十八個海胆。
她和同事闲聊时提過——其实是她单方面說话,魔奴附和,他们智商太低了,无法理解复杂语言,不知怎么传到了大老板耳朵裡。第二天晚上厨房送来了一大缸清凉水,缸上面贴着一张纸條,光是看纸條都能脑补出大老板阴鸷冷漠的嗓音:
“喝。”
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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