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事前奏
“裴家小娘子可在家中?”
裴姝出门就见到几個人站在院门那,领头的那個正是有几分眼熟的覃婆子。
是纪府派来的人。
覃婆子笑着递上請帖,“我們老爷特地在家中设宴,欢迎前来的十多個县学生。裴小娘子,這是纪家的赴宴帖。”
裴姝沒有接過。
赴宴帖做的流光溢彩,别具一格,想来操持的人为此花了不少心思。
只是裴姝无意参加。
她留了坑在席文栋身上,不想掺合进席纪两家的事。裴姝婉拒道:“明日就是考试,我才疏学浅,還需要多加练习,只怕今晚不能去参加了。”
裴姝一說完,覃婆子马上摇头,不容置疑的說:“谁不知道裴家小娘子才高八斗,這场欢迎宴要是沒有您出席,那不是索然无味?”
覃婆子虽是笑呵呵的模样,话裡话外也是贬低自家,语气却显露着那一份尊贵,就像在說“我請你是你的福气”。
裴姝本不想多說什么,纪家糟糕,她也更乐意等狗咬狗。但覃婆子這语气,不回点什么倒显得她高傲了,反问道
“欢迎宴主要是为其他县学生接风洗尘,你何以能替纪家觉得其他人在是索然无味的?纪老爷能答应你這個說辞?”
“這话不能這么說,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覃婆子立马赔上笑脸否认道,“只是参加這個欢迎宴,对小娘子你可有好处呢!沒准能找到個什么如意郎君。”
裴姝瞧着覃婆子笑得跟朵花似的,跟平日裡模样完全不同。虽打的交道沒有几次,但覃婆子這人惯会见人下菜碟的。
从来就沒有主家上赶着让参加欢迎宴的,毕竟欢迎宴举办的一开始就是为了迎客。
裴姝笑着问道:“我倒是不知這欢迎宴何时又成了相亲宴。明日我倒是要问问今晚宴会上的姐妹们,可相到了?”
覃婆子见裴姝不配合也是无奈,小姐要求她必须要請到裴姝,請不到就别回来了。
她原本以为這舆长县哪個小女娘不想参加這欢迎宴啊?十几個县的代表女娘,各家的贵公子,可有不少都是在這宴会上看对眼,结成姻亲的
表面上是欢迎宴,其实都默认是相亲宴。只不過沒人這么明目张胆的說罢了。
覃婆子還想上前劝几句话,就被裴姝“請吧。”伸手赶客。
后续的請帖覃婆子都暂停去送,還是先溜回府中跟三小姐說了這件事。
“什么?她說不来?”纪乐瑶停住了弹琴的手,回头狠狠盯住覃婆子。
覃婆子点头,說起裴姝的坏话,趁机把锅推掉,“三小姐,我是真的好說歹說,人家就是不愿意,那头抬得,那股傲劲,你是不知道……”
“行啦。”纪乐瑶不耐烦的挥挥手,让覃婆子赶紧侯在一旁,别再絮絮叨叨碍她的耳。
裴姝不来?裴姝怎么能不来呢?纪乐瑶轻轻抚摸着手下的琴。
不行!
纪乐瑶一站起身,旁边的侍女就乖觉的拿着外衫为她披上。
“我亲自去!”她昂着头往外走,半道突然停住,往闺房跑去,跟随着的侍女赶都赶不及,连忙跟了過去。
等到侍女跟进去后,就看到纪乐瑶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摸着自己的发髻,拔掉了钗子换了一支,這才满意的点头,整理完毕后再出门。
再度听到敲门声,裴姝此时正在书桌前练字画,画稿上是栩栩如生的树林和几只小鸟雏形。敲门的人沒說自己是谁,裴姝便默认是纪家的人。
裴姝认认真真的将那几只小鸟完善,尽管敲门声随着她的沉默越来越急促,她下笔依然不慌不忙,等到画好了才往外走去。
院子外的人终于喊出声,“裴姝,你在不在?”
纪乐瑶?
裴姝听到熟悉的声音,开门一看,果然是她。
“你怎么现在才来开门?”
“你敲门既沒有报姓名,又沒有說事由,還要问我为什么不开门嗎?”
纪乐瑶知道自己說不過裴姝,索性将头昂的高高的,直接进入正题,“你今晚必须来欢迎宴!不来是不是怕了?”
裴姝好笑的问:“怕什么?”
“我来欢迎宴上比你受欢迎的多,到时候公子哥各個都看我。”纪乐瑶自顾自撞了裴姝一下走进院中,嘴上也沒個把门。
“那我只能恭喜你在各個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人中间择一佳婿了。”
纪乐瑶带着几分得意說:“那倒也不必,今晚我可是有大喜事的,顾县令的儿子和我要订亲了~”
那你来干嘛?裴姝這下是真不解了,這消息今晚估计也只会是通告一声,歪了歪头,“那真是恭喜你。恭喜完了,我去不去都沒关系了吧?”
“你!”纪乐瑶看见裴姝毫不妒忌的眼神,一下子有些气愤又有些委屈。
這可是县令公子,舆长县内有几個比他身份高的?
裴姝一定是内心妒忌呢,不然为什么不去参加宴会。纪乐瑶安慰自己,又說道
“不行!你若是不去,這帖子我就不发给颜问柳了。”
說完這话后,纪乐瑶就被裴姝陡然犀利的眼神摄到,眨了眨眼睛,掩盖掉心虚。
哼!這是纪家主持的,想請谁就請谁
裴姝冷笑道:“好,我去。”
颜问柳和裴姝不同,颜家在县裡算是大家族,据颜家說歷史能从往前好几代皇帝开始算起。
颜问柳家是族中小支,却颇有顽固不化的老学究风范。他们并不支持颜问柳学习,如今紧着,不過是想着她名气大点,之后嫁個好人家。
若是此次连欢迎宴的請帖都沒拿到,颜问柳父母一定会大发雷霆。真恼起来,怕是觉得学无用,连考试都不必去了。
既然纪乐瑶想要她去,那她就去。
等到纪乐瑶得意洋洋的离开后,裴姝本想回房,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想到,如果是平时的她,现在应该会去哪?她一定会找颜问柳,跟她吐槽纪乐瑶。
她转身往去颜家的路上。
她要看看,今天這條路会不会和往日有什么区别。
“老爷,我們的人来报,监视席文栋的人被他那捉到了。”
“老爷,之前偷盗之人我們追到城外就消失了。”
纪老爷的书房裡通报消息的人一個接一個,還都是不大好的消息。
纪老爷听着,沒发表什么话,但是心裡已经有了计量。
核桃在手中把玩着,力道不轻不重,他觉得自己小看席文栋這人了。
席家从一开始就来者不善,還假借着席乐山缩减份额来掩饰。
消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从哪裡走漏的呢?
“备车。去县令府上。”
抓到的跟踪监视者,昨天已经被乐山叔接手,至于审问還是啥的具体內容,席文栋就不知道了。
他照常去糕点铺做糕点,還是之前抄下来的方法。只是這时候跟着保护他的人从隆尚一個变成了四個人,挤在后厨,让真正的师傅都要转不开身了。
“少爷,纪家的請帖。”
现下家长家丁都知道席文栋這两天在糕点铺,就有乐山叔那边的人過来送請帖。
席文栋接過請帖,新奇的上下摸摸,打开一看,果然是欢迎宴。
故事,正式开始了。
席文栋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的上唇,昨天束小瑜的到来让他意识到事情沒那么简单。
他有点怂又有点激动,大概就是:他倒要看看,這起事故的发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席文栋放下绑起袖子的衣带,离开了糕点铺。
离开糕点铺后,席文栋并沒有回去。他一想到后山有五個人偷偷摸摸的藏着,就感觉很可怕。
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很瘆人好不好
就不能比一比嘴炮。
他自信的觉得,凭他在網上怼喷子的多年经历,论嘴炮,那输出是杠杠的。
换上了隆尚他们常穿的灰衣裳,席文栋自信满满的问:“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泯然众人?”
灰衣裳一般为长工、家丁、码头工人等干活穿着,容易洗,不显脏。其他人一般爱多种颜色的。
隆尚用一种很奇妙的眼神看着他。
他再看向其余三個新来的,“阿壮,小高,陈保,你们觉得呢?”
三人看着换上了灰衣裳依然玉树临风,丝毫不影响外观的少爷,面面相觑。
最后還是隆尚欲言又止的說:“少爷,你和泯然众人這词不匹配啊!”
席文栋伸手,“有沒有镜子?”
小高跑去速速买了回来。
席文栋拿着镜子对着自己好好照了照,又看了看旁边四人,为自己的帅摸了把泪。
帅到不能泯然众人是种什么体验。
“行吧。”席文栋收起镜子,指了指小高和阿壮两個人,悄咪咪的耳语了片刻。
a计划,开始
裴姝按照她往常去颜家的路线走着,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观察着周围上。
“芳香出新品了!桂花护唇膏!”
一听到這,裴姝就停下了脚步。
颜问柳最喜歡的芳香阁的牌子,最喜歡的桂花香,一切都来的這么巧。
她既然听到了,一定会停下来买一支送给好友。毕竟芳香牌的最新款刚上来时都会瞬间沒有,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不会出来第二批的。
裴姝转头往芳香阁走去。
人果然很多,几個人在那收钱,收到了钱发一個对牌,去隔壁几個人那裡领东西,可谓忙的不可开交。
裴姝排好队,等了好长時間才购买到,买完之后重新按照原路线走。
“哎呀。”前面有人突然被撞到地上,手裡拿的东西摔在地上,碎了。
裴姝看着就像她刚刚买的芳香牌桂花护唇膏。
被撞的女子顾不得摔疼,趴過去捡润唇膏。而撞人的那人早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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