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众叛亲离
调而未起,内部先崩。
面对场上蒋师傅话沒說两句就已经先离开的举动,朱老板震怒!又无奈。他咬牙切齿的在心裡恨恨的骂了句,臭技工!
朱老板当机立断代替蒋师傅发言,他的脸不知是气的還是咋的胀得通红,为了补全刚刚蒋师傅离开的行为,指着席文栋骂道:“蒋师傅离开就是被你气的,辛辛苦苦的作品秘密都被你公开。你以为這样子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就能代表這是你的东西嗎?兴昌!”
随着朱老板喊出“兴昌”這個名字,从台下走上来一個穿着布衣的男子。
是那個当时第一次接待席文栋的时候也在造物铺裡的伙计。
也是朱老板的侄子。
见潘兴昌上台,朱老板的心裡定了一半。
“你說的那天来交代造物的,兴昌也在店铺裡,你问问他有看到你嗎?”
朱老板一通乱棍打下来,大伙還沒反应過来,也跟着他的思路看向了潘兴昌。
有熟悉的人小声嘀咕,“這兴昌不就是朱老板家的侄子嗎?”
席文栋对此沒表示任何不满,他看着被朱老板推上来的潘兴昌,问道:“敢问這位,当时在店铺中可曾见過我前去交代要造出水动力风扇?”
潘兴昌木然的眼睛瞟了一下面前的席文栋,略過了他身后的那几個家丁。然后点了点头。
台下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台上的朱老板暴跳如雷。
朱老板不可置信的瞪着潘兴昌,怀疑是谁把他侄子掉包了。他捏着潘兴昌的胳膊拼命摇晃,问:“你是不是回答错了?”
潘兴昌掰下朱老板扣牢在他胳膊上的手,有些烦躁的走远了几步,跺脚道:“沒错!沒错!我就是看见過這個公子的。”
“当时你为此還喊来蒋师傅,說让蒋师傅给這個公子加快干活,早点做出来這個风扇。”
潘兴昌皱着眉,不耐烦的說着,脸上的焦虑被朱老板抓住。
朱老板沒再跟上去逼问侄子,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风轻云淡的席文栋,他知道,一定是他们收买了他侄子。
卑鄙无耻……
如果被席文栋听见朱老板内心戏的话,他一定会不文雅的骂一句,放屁。抢别人汗水的结晶還要人被动挨打,真是无耻的人永远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看待。
昨晚。
席文栋和隆尚他们离开不久,就被一個人追了上来。就是之前告诉他们朱老板在造物厂的一個伙计。
那個伙计追上来后气喘吁吁的,想說一些话又說不出来。
席文栋安静了等了一会,等這個伙计恢复了半正常的呼吸,就听到对方說。
“朱老板……可能去找纪家了。”
席文栋和隆尚互相看了一眼,肯定的问那個伙计,“他想占为己有是嗎?”
伙计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账簿上之前沒有登记就說明朱老板从一开始就压根沒打算在做好之后给席文栋。能如此嚣张,大约是从很早开始就知道纪家要和席家决裂了,早早的站好了队。
席文栋无奈的一笑,复尔又认真的看着這伙计,问道:“你告诉我這些,想得到什么?”
伙计抬起头,一双眼裡包含着期待、恳切、請求一系列的感情。
“朱老板有個侄子……”
朱老板的這個侄子在经過昨晚一晚上的“拒绝赌博,从我做起”的“教育”后已经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至于席文栋手裡收齐了潘兴昌赌博欠债的條子有几條,就不方便数出来了。
面对這众叛亲离的场面,朱老板起初脑子是懵的,但看到低着头不看他的侄子又心知肚明。台下议论声越来越吵,朱老板拱手朗声道:“各位,想必在场不少人知道我侄子沾上赌瘾,”他一边說着,一边老泪纵横,提手微拭,“我往年虽然气着,可也为他還债。哪料想,他从不悔過,如今、如今還要帮着外人坑我!”
语带哽咽,让人难免不想起自家不成器的孩子。
朱老板脸上满是无奈痛悔,让人不免唏嘘。
马上就有知情者聊起潘兴昌。
“城东那家赌馆,晚上老能看他在那溜达。”
“真是白眼狼,朱老板把他养大,就是這么坑家人的。”
潘兴昌睁大了眼,想来是沒想到常年替他還赌债事事顺他的舅舅居然在此时卖了他!
虽然是自家沒有遵循舅舅之前的嘱托。
可舅舅居然把赌博的事情都爆出来了,以后他還娶得到什么好老婆?這是让潘家朱家都断子绝孙!
潘兴昌恨得牙痒痒的。
至于为什么他是潘家的還能让朱家断子绝孙,自然是因为朱家除了他以外上一辈的都沒能生出男丁来,所以他自小就是两個家裡宠着哄着的。
当下,潘兴昌就对着朱老板吼道:“老头,你說什么呢!”吼着就想冲過去,幸好被旁边人拦住了。
朱老板并不言语,但是他低眉的落寞,溢于言表的痛心都显示着作为大人的用心良苦被辜负。
好、好演技!要不是席文栋是朱老板对立方,都要忍不住给他点個赞了。
這么好的演技和临场反应应该去娱乐圈闯闯,那不比一些教人演戏的综艺上令人啼笑皆非的表演要好得多。
台下人怀疑的目光投来,席文栋耍帅一样的挥着扇子,“话都给朱老板說去了,你不如叫上你口中的原创,欸,蒋师傅不舒服不在,那個蒋师傅的徒弟小何,”他招收,“和我来聊一聊创作的细节。你常年跟着蒋师傅,应该都尽收眼底了吧。”
小何不确定的看了眼朱老板。
小何只是個捧哏,如今师傅都走了,他、他也想溜了……
不過好在,朱老板也沒准备让小何上台和席文栋辩個清楚。他心裡明白,這個席公子,远沒有他想的那么傻。
那么如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還不如索性請县令大人来断是非。你可敢?”
朱老板這话說的铿锵有力,信心在握。
席文栋收拢起扇子,不确定的想,乐山叔应该和這县令都谈好了吧?
等看到酒楼一包厢外面挂着一個红灯笼,他笑道:“可。”
主持人笑眯眯的去請人請县令或者县丞了。
朱老板也坐了下来和席文栋两人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的对立着。
“来了!来了!”随着請人去的那個人回来大喊,众人的目光随之看向了他身后的,不是县令大人也不是县丞大人。
是一個個…工匠。
朱老板从座位上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弹了起来。
請人回来的那人告知大伙方才的情况,“我到了县府后见到了县丞大人,他說都已经安排好了,就让我领了這些人過来。都是造物厂的工人。”
一個個工人上台。
底下有认识其中人的百姓也在嘀咕這人是谁家的或者在造物厂干嘛的。
席文栋看着這几個工人,发现裡面有個眼熟的,好像是裴致远的父亲,遂尴尬一笑,对方也回以点头。
主持人先提问道:“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嗎?”
“知道。”“都听說了。”
“那你们对此都有什么內容要提供的?”
至此,這几個人工人开始說了起来。
“我参与了建造水动力风扇,看過设计图。图上的标识看得懂,但很陌生,根本不是我們裡面的人做出来的。”
“那天我看蒋师傅被喊到铺子裡去,回来后可高兴了,手裡拿着的就是這图纸。”
“第二天就开工了,還是加急状态。朱老板也是经常来监督催促进度,我們一直加班到今天呢。”
“蒋格几十年沒做出新东西了,接的都是定制的,平日裡也沒见他们研究過相关的。”
“……”
越来越多的工人指证了。
朱老板在第一個人开口的时候就心如死灰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明白,他已经被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