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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墙

作者:未知
半個小时后, 专机在武汉机场降落。 与此同时, 几十辆装甲车排兵布阵一样开进了机场的停机坪。 在专案组人员上车后,又装载上了各种武器装备, 随后便开足马力,直接向洪川驶去。 当装甲车从佛手坪的山洞出口驶出的时候, 虽然江昭阳和颜以冬早有心理准备,不過依旧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现在的時間是黎明时分, 太阳還沉在地平线下,头顶還满是星辉, 可整個佛手坪却被漫山遍野的探照灯照了個灯火通明。 同时,山脚下的村庄空地上密密麻麻支满了野营帐篷, 无数個白色的影子正在山林裡穿行, 他们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正一寸一寸地搜寻着脚下的土地。 “陈部,這是?”江昭阳问。 “哦,他们是在灭蚁。根据专案组的讨论结果,我們要对這无明山裡的所有蚂蚁进行灭绝式处理。” “不会造成生态灾难嗎?” 蚂蚁作为食物链中的重要一环, 一個地域的蚂蚁突然消失,肯定会破坏整個地域的动植物环境。 “不会。”陈权温和地一笑, “处理完這些蚂蚁,我們会从其他地方再调蚂蚁過来, 生物防治是有一套完整流程的。” · 到达了露营地点后, 在徐秘书的引导下, 江昭阳和颜以冬各自住进了自己的野营帐篷。 颜以冬刚整理好自己的床铺, 就听到隔壁的江昭阳突然喊住了不远处的徐秘书。 “徐秘书,能带我去看看案发现场嗎?” 她沒听到徐秘书的回答,不過从江昭阳的脚步声判断,他应该是跟在徐秘书身后出门了。 颜以冬忍不住从帐篷裡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两個肩并肩朝村西头的古寺方向走了過去。 她虽然很想跟上去,但环顾四周熟悉却又静谧得有些诡异的山村,又马上打起了退堂鼓。 十几天前,初次到這裡时遇到的每一张脸,依次从她的眼前闪過——杨二狗、杨虎、秦玉、陈瘸子、杨铁柱、陈雷,還有许许多多或热情好客,或阴阳怪气的村民,尤其是最后几张孩子纯净无暇的笑靥陡然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過时,她忽然感到了一种剜心之痛。 颜以冬表情茫然地环视着四周在黑夜裡亮如白昼的山村,喃喃自语道: “他们都死了……!” · 江昭阳和徐秘书沿着一條坑坑洼洼的小道一路往古寺方向走着,徐秘书边走边介绍道: “从现场的遗留痕迹来看,這群来历不明的巨猿是从南山山顶上下来的,也就是我們进村的山洞的正上方,但现场尸体的分布却非常奇怪,死者都沒死在自己的家裡,都是沿着村裡的那條主路,往西逃跑。” 他又說: “根据技侦的专家分析,這群巨猿应该是采取了一個策略,它们应该是先从村裡的一棵树上伸出手勒杀了一個村民,进而引发了一场群体性的恐慌,把所有的村民都吸引到了那棵树下,然后它们才从山上下来动的手。” 說着徐秘书用手一指,“哝……就是那棵树,那棵树就是一切的开始。” 江昭阳扭過头看了看徐秘书手指的方向,他說的那棵树正是村委会门口的那唯一一棵有两千年树龄的银杏树。 其实江昭阳心裡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那棵树的树干是中空的,如果从树裡面动手,那棵树恐怕也是唯一的選擇,他只是不知道原来那棵树的树干下面原来有一個地道,地道的尽头连接着某個入口。 “這树洞的另一头在哪?”他问。 “這個我們還专门让机器人进去看過,是在地下溶洞裡。這村子下面埋葬着一座大佛,這個你应该知道吧?” 江昭阳点了点头,只是不明白這树同那尊大佛又有什么关系。 “入口就在那尊大佛的头顶。”徐秘书解释道,“我們不借助工具的话,是绝对爬不上去的,如果换成巨猿的话,应该沒問題。” “也就是說它们早就计划好了這一切,先派一個手脚麻利的巨猿去树干中埋伏,等埋伏成功了,它们再主动出击,把村民一網打尽?”江昭阳的神色间有一丝难以置信。 “是不是计划好的我也不清楚,当然也可能会有偶然发生的成分。不過我們是根据村裡尸体的排列,最后得出的這個结论,因为几乎所有的尸体都分布在道路两侧和古寺裡。” “我感觉這就是计划好的。”江昭阳神色果断地摇了摇头,“它们是有目的地在把村民往古寺的方向赶,因为它们知道毛桃就是在古寺裡被杀的。” “你是說這是有目的地复仇?” “不是复仇是什么,难道你還以为它们是随机選擇了這個村子?” “那倒也不是。就是……” 看着徐秘书一副想說又說不出来,就跟得了便秘一样难受的表情,江昭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 “反正就是很怪,是吧?如果不是复仇,为什么偏偏选了這裡?如果是复仇,它们又是如何得知毛桃的死亡地点的,是有人通知它们,還是它们偶然发现的?它们手裡的枪又是哪裡来的,是有人故意武装它们,還是它们突然在哪发现了一個军火库?” 徐秘书狠狠地点了点头,“這個案子……我总觉得疑点重重,好像哪裡不太对,反正就是处处邪门得很。” “嗳,对了,徐秘书,我忽然想起来一個事,希望你不要瞒我。” “您說!” “武志杰队长還在的时候,具体的時間我忘了,反正就是十几天前吧,我們刚在半山上发现了三具被肢解的尸体,凶手后来也抓到了,不過他那天似乎很急,說市裡又有了新案子,也沒死人,但案子一发生马上就被列为公安部挂牌督办的重案,我问他案情他也沒說清楚就走了,但他一口咬定那個案子跟佛手坪案沒有任何关系……” 徐秘书推了推眼镜,皱眉想了两秒,脸上的表情忽然间豁然开朗起来,“哦,你是說那個案子,那個案子……” 江昭阳看着他一脸吞吞吐吐的表情,“怎么了?那案子還沒破呢?” 他点了点头,那副仿若便秘的样子又重新挂在了脸上。 “怎么?案情不方便跟我說?出事的是你们哪個领导的家属?” “那倒不是。跟你们国家安全部比,我們公安部哪有什么秘密,就是那個案子吧……啧……太血腥,太残忍了。” “具体是什么案子呢?”江昭阳忍不住有些急了。 徐秘书却直接朝他摆了摆手,“你要真想看,回头我拿卷宗给你。” 江昭阳点了点头,“那拜托了!” · 在徐秘书的引领下,江昭阳沿着村道,把道路两侧的残留血迹和白色的尸体痕迹固定线看了個遍。 其中最让江昭阳感到心悸的是木塔附近的白墙上如红色血雨般的喷溅状血迹,几乎整整的一面墙,被黑红色的血痂裹满了。 对着這面血墙,江昭阳不禁低下了头,默默攥紧了拳头: “這不是复仇……是屠杀!” 一阵沉默之后,徐秘书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不远处的木塔一指,“杀完人,它们就直接打开了墓道的开关,从這裡撤退了。” 江昭阳点了点头,眼角不经意间扫過地面,整個古寺的地面经過千年的风化,早已沒有了砖石,简直同泥地沒有多少区别。就在這些褐土裸·露的地面上,印满了各种深深浅浅的巨大脚印。 江昭阳大略计算了一下,這些脚印至少有几百处之多。 “案件发生之前,這裡下了场雨,把這些东西的足印都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徐秘书注意到了江昭阳的眼神,出声解释道。 “這個倒是可以作为计算它们群体数量的证据。” “不错。”徐秘书微微颔首道,“已经全部让人提取了,還在反复比对中。” 江昭阳点了点头,掏出红双喜点了支烟,也不抽,叼在嘴裡出神地看着远处山顶上微微晃动的人群,竟然能从中看到不少持枪的身影。 “看来中央這次是下了血本了!”他微微一笑,问:“附近驻扎了多少部队?” 徐秘书用食指推了推眼镜,“也沒多少,两千人左右吧,听說火箭军也被调来了……” “火箭军……!”江昭阳的嘴角微微泛過一丝苦笑,“看来上头是杀意已决了!用這么一支打老美,收台湾的部队去打一窝猩猩,是不是有点太過分了?” 徐秘书抬起头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沒吱声。 這时,江昭阳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一看,电话来自伊春市国家安全局。 他拧了拧眉头,快速把手机滑向了接听键,出声道: “王局,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江队,這几天就通宵一直在忙這事呢,结果刚出来,地裡埋的那個,我們挖出来了,是個母的。看照片跟你们那边发现的那個很像,根据dna比对结果,证明它们是一家子,我們推测应该是母子。” “它的死因呢?” “死因很复杂。开始的时候,我們认为它应该是被射杀的,因为在它的心脏附近发现了一处弹痕,创口很大,不過奇怪的是,我們沒有找到弹头。” “沒有找到弹头?”江昭阳忽然锁紧了眉,“也就是說……弹头被人取走了?” “应该是。”王局含糊其辞,“不過后来·经過法·医的简单解剖,发现真正导致它死亡的,不是那发子弹,而是直接刺穿心脏的一道贯通伤。” “什么东西?” “看形状,应该是长矛。” “长矛?”江昭阳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忽然间眼睛一亮,回答道:“好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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