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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作者:糖三甲
西郊那块地的开发权一直拿不下来,一大笔钱被套在裡面,萧炽衡到处托关系,急得直上火。

  听說唐洛跟王局长的外甥关系不错,萧炽衡打给唐洛,想让他帮忙搭個线。

  唐洛听到這個請求十分尴尬,自从王教授生日宴后,胡正廷就沒再跟他联系過,那么多年的朋友关系好像一下子就淡了。

  唐洛把這一切全都怪在唐煜這個丧门星头上,要不是他,他哪至于這么丢人?

  唐洛一向骄傲,自然是不会跟萧炽衡說他跟胡正廷闹崩的原因,他推脱道:“正廷最近出去旅游了,要不等他回来之后我再帮你问问?”

  如果這事儿等得起,萧炽衡也不会求到他头上了。

  萧炽衡焦头烂额說:“我再想想办法吧。”

  唐洛关心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和他的伤,然后问:“你去见過唐煜了嗎?”

  說起唐煜,无非是让萧炽衡的心烦更加的雪上加霜。

  那天之后,萧炽衡给唐煜发了很多消息,唐煜一條都沒回,他的号码被拉黑,萧炽衡换号打给他,一开始唐煜還接,接通后听见是他的声音立马就挂断,次数多了他直接关了机。

  两天了,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萧炽衡烦闷的說:“见了。”

  唐洛知道唐煜有多喜歡萧炽衡,为了让萧炽衡多去见他几次,唐洛语气温柔:“你有時間帮我多开导开导他,他最听你的了。”

  這话放在以前,萧炽衡听的理所当然,可现在他只觉得讽刺。

  唐煜见到他就跑,连话都不听他說,怎么开导?

  而且他现在实在是沒心情管唐煜。

  挂断电话,萧炽衡仰头靠在椅背上。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唐洛对他不远不近,他更接受不了唐煜对他的疏远,明明从小就爱跟着他,那么明目张胆喜歡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看到他跟看到鬼一样?

  西郊的地让他吃了這么大的亏,现在又躲着他。

  這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萧炽衡皱眉。

  是秦时律!

  一定是他!

  不知道他对唐煜做了什么,是威胁他了嗎?

  萧炽衡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這两天他一直不敢想唐煜为什么会坐轮椅,秦时律那個人心狠手辣他早就知道,他也从沒关心過唐煜在他身边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可是一想到唐煜也许被他打断了腿,萧炽衡的心裡還是揪了一下。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萧彦秋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萧炽衡靠在那,萧彦秋问:“刚给你打电话占线,在给谁打电话?”

  萧炽衡搓了搓脸:“唐洛跟王局长的外甥关系好像不错,打给他问问能不能帮忙安排我见個面。”

  听到他提起唐洛,萧彦秋看了他一眼:“王教授生日宴那天我跟你說的话,你沒问问他?”

  “什么话?”萧炽衡问完之后想起来了,“是你說他在王家丢脸了事?我知道了,是因为唐煜。”

  說起来也确实是因为唐煜,如果唐煜不那么出风头,不当场拆穿唐洛送的瓷器是假的,唐洛也不会那么丢人。

  “哥。”萧炽衡顿了顿,說:“如果我想帮唐煜提离婚诉讼的话,你觉得胜率有多大?”

  萧彦秋一句“你脑子有病”在嘴边绕了一個来回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萧炽衡:“你又想干什么?”

  萧炽衡想报复,当初把唐煜送去秦时律身边,是因为他知道秦时律油盐不进,只有一個唐煜能入他的眼。

  现在他想让秦时律尝尝,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是什么滋味!

  他能把唐煜送去,就能把唐煜带走,他要让秦时律知道,他喜歡的人从头到尾喜歡的都是他!

  萧炽衡知道這话說出来萧彦秋肯定不会同意,他也沒那么蠢,把這些话放在台面上来說,他知道他哥疼唐煜:“前两天我去看過小煜,他的腿好像断了。”

  闻言,萧彦秋一怔:“你說什么?”

  萧炽衡就知道他哥不会不管唐煜:“秦时律就是個疯子,小煜在他身边肯定過的不好,那林家本也不是做干净生意起家的,他能跳過他的几個叔叔拿到公司的掌控权還不是仗着林家在背后撑腰,他的手段能干净到哪去?”

  萧炽衡說的林家是秦时律母亲那边的,林家早年是黑-道起家,后来到了他舅舅那也是黑白两道通吃,如今虽然表面上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但背地裡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又岂会丢的干干净净?

  萧彦秋不想知道秦时律手段干不干净,他问萧炽衡:“你刚才說小煜腿断了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萧炽衡說:“那天我去找他,他坐着轮椅,见到我就跑,我怀疑他被秦时律给威胁了,哥,我想把他接出来,你說的对,我不应该把他送到秦时律身边,他好歹跟在我們身边一起长大,我不忍心看他受苦。”

  這话确实触动萧彦秋,可是想到之前在王家唐煜把结婚证的照片拿给他看时候的样子......那是一個被逼迫的人的表现嗎?

  虽然萧彦秋也想把唐煜带走,但......

  萧彦秋說:“林家的律师团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你想让唐煜跟他离婚,除非秦时律松口,否则你請一百個律师诉讼都沒用。而且你问過唐煜嗎?他会跟你走嗎?”

  最后那句话像是触及了萧炽衡的自尊,他肯定道:“他会!”

  他坚信唐煜对他的感情,這么多年了,唐煜是绝对不会变心的,一定是秦时律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那么害怕。

  确实是因为秦时律做了什么才坐轮椅的唐煜,這两天被秦时律宠的上下楼都不自己走了,不知道的還真以为他的腿被秦时律给打断了。

  唐煜也是慢慢摸索才发现,秦时律很喜歡抱他,尤其是他主动让他抱,秦时律不但不拒绝,還会心情很好。

  唐煜觉得這事儿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既省力還能讨好秦时律,简直是两全其美。

  那天唐煜匆匆跑回来,张婶還以为他们又吵架了,结果這两天两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张婶忍不住欣慰:“小唐少爷最近越来越粘您了。”

  秦时律也這么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被萧炽衡给吓到了,這两天他总是黏糊糊的找他抱,哼哼唧唧的跟個撒娇的小猫似的。

  要不是唐煜不喜歡去公司,他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人揣在身边。

  “秦时律。”

  唐煜在花房裡喊他。

  花房的玻璃门沒关,秦时律走過去:“怎么了?”

  唐煜养的花要在湿冷的环境下培植,花房裡温度低,唐煜穿的有点厚,他挥挥手裡的小铲子,“花房裡太干了,我想去买個加湿器,你知道哪裡有花市嗎?”

  這個秦时律還真知道。

  秦时律把唐煜送到花市,把自己的手机给了他:“裡面有黎诚的电话,找我的话可以打给他。”

  唐煜的手机一直沒开机,出来的时候也沒带出来,唐煜接過他的手机,点了点头,心裡却在阳奉阴违的想,他才不给黎诚打电话呢。

  秦时律赶着去公司开会,交代了几句就先走了。

  唐煜揣起手机走进花市,花市不大,各個摊位之间摆的很密集,有些高档一点的装個门脸,在上面挂個属于自家的牌子,有的就直接把花摆在那,圈一块地盘。

  花市裡的温度比外面高,唐煜进去之后就开始冒汗,他脱下外套,胳膊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一個男人。

  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眉宇间带着一丝难惹的凶气,一身严谨的西装看起来不像是来逛花市的,更像是要债的。

  唐煜看着男人的脸,有点害怕,他道歉:“对不起。”男人看了他一眼:“看着点。”

  卖花的老板抱着一盆盛开的兰花从裡面出来,“林先生您看看這盆怎么样?”

  花盆裡的花枝叶茂盛,花色也开的漂亮,一脸凶悍的林先生立马喜笑颜开,“好,這個好。”

  唐煜看了眼那盆花......

  那位叫林先生的问:“這盆能活多久?”

  卖花的老板說:“养得好的话能一直活。”

  唐煜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听到卖花老板的话,他停下脚步,拖着尾音糯唧唧的說:“這种兰花花期很短的,半個月就谢了,而且這种杂交培育品种,很难养活。”

  闻言,那位林先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花店老板:“是這样嗎?”

  花店老板支支吾吾,“其实,其实也挺好养活的,你看,這盆在我這开了都快一個星期了。”

  唐煜看了眼瞎說八道的老板,觉得這人不老实:“那這花买回去半個月都开不了了。”

  一共就能开半個月,在這开了一個星期,买回去顶多也就一個礼拜的活头。

  林勉皱眉,样子看起来更凶了。

  唐煜下意识的往后稍了稍。

  他是不是不该說這么多?

  林勉沒做什么,他看了眼卖花的老板,他常年在這家买花,多贵都买,沒想到這人居然会糊弄他。

  卖花的老板想狡辩几句,又见唐煜好像很懂的样子,只好尴尬的說:“林先生,要不,要不您在看看别的?”

  林勉沒理她,问唐煜:“你很懂兰花?”

  唐煜也不谦虚,他点头:“嗯。”

  林勉长得不和善,但语气却谦逊:“你觉得哪种花好养,能帮我挑一盆嗎?”

  唐煜看了一圈,在另外一家花样并不繁多、花开的也沒有這家好的店裡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盆不起眼连叶都沒几片的花。

  “這种比较好养活,开的花也好看,只需要充足的阳光,不受冻就行。”

  林勉喜歡养兰花,但属于人菜瘾大的那种,看中的花都是在花市开的漂亮,买回去几天就被他养死,怎么悉心照料都不行。

  林勉看着地上那盆感觉快要枯死的花,皱眉:“這不是已经死了嗎?”

  唐煜蹲在地上捻了捻叶子:“還沒死,就是有点缺水,加点营养剂很快就会恢复過来,這种兰花生命力很顽强的,而且不挑盆,随便养养就能活。”

  林勉跟他一块蹲在那盆兰花前,开始询问养花的一些注意事项。

  林勉年纪大了记不清楚,拿出手机打字,“你慢点說。”

  林勉打字比唐煜說话還慢,唐煜看了他一眼:“要不加個微信吧,之后有什么問題你可以问我。”

  林勉一听,觉得這個主意不错。

  唐煜拿出手机,突然想起来這手机是秦时律的,可他又记不住自己的号码,林先生已经把手机打开准备扫码了,唐煜只好用秦时律的二维码让他扫。

  林先生扫完就把手机揣起来了,买了唐煜說的那盆花,只花了三十块,這是他這几年来花市花钱最少的一次了。

  林勉走后,唐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那位林先生好像只是扫了他,還沒加他。

  林勉抱着花回到家,想问问花拿回来要不要马上浇水,打开手机却不见新加的好友,显示的居然是秦时律的好友界面。

  “爸。”谭南山从楼上下来,看到茶几上的花盆,“又去买花了?”

  林勉招了招手:“你過来,帮我看看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在花市加了一個小孩的微信,怎么頁面沒有了?”

  谭南山拿過手机看了一眼,“這不是秦时律的微信嗎?”

  林勉也觉得奇怪:“是啊,我当时明明扫的是一個小孩的手机。”

  谭南山不太研究這些,他把手机還给老林:“你碰到哪了吧,应该沒加上。”

  林勉:“?”

  沒加上?那可怎么办?

  林勉看着茶几上的花,沒加上微信,也不知道這花他养不养得活。

  他翻开备忘录,好在他還记了一点。

  谭南山靠在沙发上看老林摆弄手机:“对了,秦时律结婚的事跟你說了嗎?”

  林勉全心全意的关注面前的花,对自己外甥的婚姻大事毫不在意:“听你姑提了一嘴,說是秦家那边不认。”

  谭南山嗤了一声:“秦家那帮人,心眼子加在一起八百多個,能轻易承认就怪了。”

  秦家的人各個包藏祸心,秦老爷子跳過自己的几個儿子把公司交给秦时律,让秦时律成为众矢之的,每天活在风口浪尖上被他的几個叔伯盯着,表面看是老爷子对他信任,实际還不是想让他借着林家的势壮大自家公司?

  谭南山对林家的公司沒兴趣,林勉从小就把秦时律当接班人一样培养,秦家老爷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過就秦时律那性子,最后谁吃亏還說不定呢。

  林勉更担心的是他的妹妹林宜,那母子俩的关系打出生就注定了,母亲沒個母亲样,自然也不能指望儿子多孝顺,近几年林宜愈发的尖锐,总想着让秦时律无條件的站在她這边,可哪有這样的好事?

  打小沒养過的儿子,长大了又想要了,那小子的性子是随便能收的嗎?

  知道秦时律结婚了,林勉担心之余又有点安心,好歹林宜和秦钟的婚姻沒给他造成恐婚的影响,至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随便吧,他们家也不差钱,就算是個乞丐也能养活了。

  林勉說:“估计秦家也作不出什么妖来,听你小姑說,时律把人宝贝的紧,前段時間還从我這带走了几個律师,說是那孩子打了人。”

  谭南山闻言笑得不行:“我還以为秦时律会找個乖的,這张牙舞爪的养在身边,日子能過?”

  林勉也笑:“谁知道呢。”

  林勉放下手机瞅了他一眼,谭南山心道不好,正要起身就被老林给拽住了:“跑什么跑?老大不小的人了,时律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带個人回来?男的女的我无所谓,你总不能這么一直单着。”

  谭南山就知道他要老生常谈,他敷衍道:“行行行,改天路边给你拽個回来行了吧?”

  谭南山是林勉的独子,林勉的妻子去世后,谭南山就在林勉的授意下改了名,随母姓。

  林勉的妻子生前喜歡兰花,這么些年過去了,林勉沒有别的爱好,就喜歡捣腾兰花,可惜他养的花一株都活不下来。

  谭南山不想继续谈他的個人問題,他拨弄了一下茶几上那盆看起来快要枯死的花:“今天怎么买了這么一盆回来?”

  林勉說:“受高人指点。”

  谭南山乐了:“你哪次不是受高人指点?這次指点你的高人又收了你多少钱?”

  林勉得意的挑眉:“說出来你可能不信,這次我就花了三十块买了這盆花,多余的一毛钱都沒花。”

  ......那還真是挺让人意外的。

  唐煜始终沒有收到那位林先生的好友申請。

  晚上秦时律回来,唐煜把手机還给他:“我今天在花市加了一個人的微信,他要是发好友申請過来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秦时律问:“加的什么人?”

  唐煜摇头:“不认识,就是在花市遇到的一位先生。”

  听到是男的,秦时律皱眉,他把人拽进怀裡:“你怎么出去买個东西也能被人搭讪?”

  唐煜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說的不对,他纠正道:“不是被人搭讪,是我主动搭讪别人的。”

  秦时律:“......”

  唐煜挣开他往花房跑:“反正他加了之后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秦时律:告诉個屁,他敢加我就敢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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