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萧彦秋也觉得這個价钱像是开玩笑,他们刚拍下那块地還不到两個月,难道就要亏损出去一半?
萧彦秋暴躁的說:“這個价钱我們是不可能卖的。”
唐伟宏已经料到了他们這個反应,比起上次,唐伟宏這次无所谓了许多:“我也不强求,你们自己考虑,這块地本来也不是我想买的,小煜也是怕你们亏的更多才来找的我,按理說這個价钱已经高出市价一倍了,一块注定会亏损的地,他也沒办法出更高的价了。”
他這么一說,萧彦秋兄弟俩沒话說了。
這一個星期他们都在打听這件事,唐煜带给他们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块地要是不尽快出手,很有可能会砸在手裡。
唐伟宏又說:“政府那边即便收地最多也就出個市价,你们难不成還指望政府能照原价收你们的地?”
萧炽衡皱着眉头不吱声,他当然不能指望政府多花几倍的价钱把地收回去。
当初买地的决定是萧炽衡做的,现在這块地一直压在手裡,资金运转不過来,他不能让公司赔的更多。
他决定把地卖给唐伟宏,但還是想再等几天,看看地产局那边会不会有别的意向。
唐伟宏沒說什么,因为唐煜說,随便他们怎么拖,反正最后他们都会卖。
但唐伟宏還挺着急的,那么大一块地,管他是真的有墓要开发,還是政府要收地,到时候地买下来就是他的,他不仅沒花一分钱,政府要是收地他转手一卖,這不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嗎!
至于唐煜要建游乐场什么的,這种贪玩幼稚的想法,唐伟宏理都不打算理他。
唐伟宏算盘打的响,想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事。
他這辈子第一次人生转变是他妹妹去世留下的公司和家产,第二次就是靠着唐煜白拿钱,看在钱的份上,唐伟宏要請唐煜和秦时律吃饭,结果唐煜自己来了,說秦时律沒時間。
唐伟宏挺不高兴的,两個人领证這么长時間了,好歹登门看看他這個长辈吧,不知道主动来就算了,請還請不来。
“你也太不懂事了,别人结婚還知道三天回门,你倒好,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把人带回来。”
唐伟宏唠唠叨叨抱怨的话唐煜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全当他在唱歌。
唐伟宏敲了敲桌面:“你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舅舅跟說话呢,你走什么神?”
唐煜回過神看他:“你說什么?”
唐伟宏皱了下眉,想到他這一身沒规沒矩的都是自己养出来的,只好忍下去沒跟他计较。
“我說萧家那块地,你是不是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买的?你出的价钱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是认识這么多年了,這也太坑人了。”
唐煜不觉得坑人,要說坑人也是他们先来坑他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合情合理。
唐煜问:“舅舅沒了解過那块地的市价嗎?”
唐伟宏当然了解過。
唐煜看着唐伟宏說:“舅舅,秦时律才是跟我结婚的人,他跟我們才是一家的,您不是总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唐伟宏:“......”他什么时候說過這话?
不過“一家人”這话說到唐伟宏心坎上了,一時間他也沒去多想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
对他而言,唐煜才是他们家的那個外人,但被唐煜這么一說,他倒是愿意跟秦家攀上关系。
“小煜說的对,這個裡外亲疏還是得分清楚的。”唐伟宏被哄得开心,一個劲给唐煜夹菜:“我們家小煜這是长大了,知道帮着家裡了,也不枉舅舅最疼你,来,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多吃点。”
唐煜吃东西慢條斯理的,不像以前,坐沒個坐样。
唐伟宏好奇的心思也不過就放在他身上一瞬,他到底在意的還是那块地,“他们犹豫這么久,会不会不打算卖了?”
唐煜沒碰過唐伟宏给他夹的菜,他表面不显,却在心裡抗拒唐伟宏的虚伪:“不会的,那么大一笔钱套在裡面,他们不会想亏的更多,应该是還想看看形势,给他们点時間,他们会主动找来的。”
唐伟宏觉得他說的有道理,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唐煜奇怪道:“你什么时候懂這些了?”
唐煜不慌不慢的夹菜:“秦时律說的。”
唐伟宏有些惊讶:“他還教你這些?”
唐煜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担忧,他說:“他沒教我,是我偷听的。”
唐伟宏神色明显放松了些。
不是刻意学的就好。
“你這孩子,怎么能偷听呢?”唐伟宏嘴上埋怨着,筷子却像奖励似的继续给他夹菜。
他养了這么久才养废的人,他可不想被秦时律一朝给纠正過来了,废物就得一直废着才让人安心。
這时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经過,突然停在他们桌前:“這不是小唐嗎?”
唐煜一眼就认出了這人,他对那撑开的西装扣印象還挺深,“钱老板。”
钱振雄乐呵呵說:“還记得我呢?”
唐煜点点头,“记得。”
上次在谭凤楼见過一次,之后還一起去喝了茶,唐煜除了记得這位钱老板快要撑开的西装扣子,還记得他的风趣。
钱振雄有点自来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個大老板,笑起来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跟個弥勒佛似的:“最近沒见你跟着周老,是又忙着淘什么好东西呢?”
唐煜說:“沒淘到好东西,最近有点忙。”
唐伟宏来来回回的看着钱振雄和唐煜,半天插不上话,他站起来:“钱总?”
钱振雄這才注意到他,他惊讶的瞪了一下眼睛:“這不是唐总嗎?”钱振雄看了看唐煜:“你们這是......”
唐伟宏也想问,唐煜怎么会跟澎湃贸易的钱总认识?
他最近一直在争取钱振雄手裡的项目,只是商会那边一直沒有拿到经营权才拖到现在。
唐伟宏不放過一丝套近乎的机会,连忙說:“小煜是我外甥。”
钱振雄做了個意外的表情,仔细看,他并不是单纯的意外他们的关系,似乎還有些别的。
钱振雄看了眼唐煜:“那可真是巧。”
唐伟宏殷勤道:“可不是嗎,沒想到钱总跟我們家小煜认识。”
钱振雄同样也沒想到看起来就一身土商人气息的唐伟宏能有唐煜這样的外甥。
唐伟宏试探的问:“钱总,您刚才說的周老是......”
钱振雄眼神在唐煜身上打了個转,随后笑着說:“沒谁,就是一個老先生。”
唐伟宏心裡存了個疑惑,能被钱振雄叫上一声周老的,据他所知只有那么一位。
钱振雄不正面回答,唐伟宏也识趣的沒再问,他继续从唐煜跟他的关系下手:“我們家小煜不懂事,他沒给您添麻烦吧?”
钱振雄:“哪裡的话,我倒是有件事麻烦他,能让他跟我聊聊嗎?”
唐伟宏二话不說就去拉唐煜:“当然可以。”
毫无准备的唐煜突然被拽起来,膝盖咚的一声撞上了磕桌角,钱振雄听到這声都吓了一跳,唐伟宏却想沒听见似的,把唐煜拽出来還推了一把:“小煜,快跟钱老板去。”
钱老板皱了下眉头。
他真是亲舅舅嗎?看着怎么那么像干脏事儿的?
钱振雄扶了唐煜一下,“沒事吧?”
唐煜摇摇头:“沒事。”
中午餐厅沒什么人,钱振雄带着他走开了些,他问唐煜:“你亲舅?”
唐煜:“嗯。”
钱振雄:“你们关系不好吧?”
唐煜看了他一眼。
钱振雄看着他刚刚撞到的地方:“我也不是打听你的事,就是你舅舅对我手裡的一個项目感兴趣,但一直沒拿到商会的盖章,你们关系要是還好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跟周老认识。”
钱振雄活了四十来年,看着憨厚好說话,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久了,比谁都精,人情世故這种事见的多了,亲父子反目成仇的都比比皆是,更别說舅甥关系了。
唐伟宏這种人一看就是以利益为先,而唐煜随手就能把一個那么值钱的搪瓷送出去,光凭這一点他们就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他刚才听說他们是舅甥的时候才那么意外。
都說外甥像舅,他们却一点都不像。
“一個项目给谁都是给。”钱振雄這话既是面子,也是试探。
唐煜摇摇头:“谢谢。”
钱振雄懂了,他笑了笑,也不多问:“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周老的朋友就是我钱振雄的小老弟。”
钱振雄的笑声传到唐伟宏的耳朵裡,唐伟宏更疑惑了。
钱振雄问唐煜:“下周有個博物展销会,你去不去?我這人吧,喜歡這些东西,可眼光又不太好,想麻烦你帮我把把关。”
這种事唐煜有兴趣,帮忙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唐煜点头:“好。”
钱振雄請的客人到了,這位钱总不给他们介绍同是公司老总的唐伟宏,反而把唐煜這個毛头小子一一介绍给那些人。
唐伟宏站在旁边有些尴尬。
他看了眼唐煜,那游刃有余的底气是哪来的?秦时律给的嗎?钱振雄走的时候還千叮万嘱让唐煜别忘了下周的展销会,唐煜点点头,回到位置上继续吃饭。
唐伟宏坐在他面前看他:“你跟钱总是怎么认识的?”
唐煜头也不抬的說:“在古董店见過一次。”
唐伟宏:“......”
就钱总刚才那熟悉的样子,像是只见過一次?
唐伟宏皱眉:“你去古董店干什么?”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嗎?
唐煜說:“去玩。”
玩這個字从唐煜嘴裡說出来才是正常的,唐伟宏沒多想,“钱总刚才說的周老,是商会的周会长嗎?”
唐煜不准备给他麻烦自己的机会,他眨眨眼,呆不愣登的說:“我不认识什么商会会长。”他认识的只是一個玩古董的老爷子。
唐伟宏觉得自己就是白问,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把人养的太傻也不好,耽误多少正事!
但不管那人是不是周会长,唐伟宏都想试试:“小煜啊,舅舅最近打算跟进個项目,但是商会那边沒有熟悉的人,你看,你能不能找你认识的那位周老說說......”
唐煜想都不想就打断他的话:“不能。”
唐伟宏一噎:“为什么不能?”
“因为不熟,而且我也沒有他的联系方式。”他只知道周老家住哪。
秦时律来接唐煜的时候,唐伟宏正一脸“要你何用”的表情看着唐煜闷头炫饭,看到秦时律来了,唐伟宏立马收敛了嫌弃的表情。
唐伟宏殷勤道:“小秦来了,吃饭了嗎,要不要一起吃点?”
唐煜抬头看過去,他为了少跟唐伟宏說话,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他鼓着腮帮子,溜圆的眼睛像是在抱怨他来的晚。
秦时律走過来,兜起他的下巴:“吃不下就吐出来。”
這段時間秦时律经常在他吃饭的时候观察他,知道他平时吃饭多有教养,从来都不在嘴裡塞一种以上的食物,现在把自己塞成這样,這是多不想跟他舅舅說话?
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了。
自从唐煜說他跟秦时律领了证,唐伟宏還是第一次见到人,之前让唐煜问什么时候两家人见個面,唐煜总是推三阻四的。
难得见面,唐伟宏问:“小秦啊,你看你跟我們小煜领证也有一段日子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两家人是不是也该安排见個面了?”
秦时律沒有坐下的意思,他就是来接人的,他看向唐伟宏:“我家裡人沒什么好见的,至于婚礼......”秦时律看了眼唐煜:“看他。”
一句话把唐伟宏的两個要求全都打发了,唐煜仰起头看他,不得不在心裡說上一声佩服。
果然大反派是沒有礼貌的。
沒礼貌的人甚至不需要用撒谎来推脱自己不想干的事,唐煜突然也不想有礼貌了。
秦时律沒让场面变的太尴尬,他转移了话题,把话带到了西郊那块地上。
唐伟宏說萧家那边還沒想好,還要再等几天,秦时律也不急:“让他们慢慢想,明天我会让人把资金打给你。”
提到钱,唐伟宏哪裡還顾得上两家人见面?笑的眼角的褶子都藏不住了,他一边說着不着急,一边又說自己会尽快把地买下来。
从餐厅出来,秦时律看唐煜一瘸一拐的,拽住他问:“脚怎么了?”
唐煜膝盖有点疼,但现在沒法看,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沒事。”
秦时律沒多想,他本来走路就费劲,走十米跟爬了一趟珠穆朗玛峰似的。
上了车,唐煜說:“你回去就给他打钱嗎?”
秦时律:“嗯,怎么,還有什么想法?”
唐煜摇摇头:“沒什么,主动给他打钱换取主动权,很好。”
自从知道唐煜算计他舅舅之后,秦时律就沒听他再提起過這事,其实他還挺想看他耍小机灵的。
秦时律笑了下:“是谁說你笨的,他们是不是都瞎?”
唐煜纠正他:“沒人說我笨,他们說我废。”
秦时律挑眉。
這叫废?
挥霍别人的十几個亿跟玩似的,天底下還能找出第二個這样的废物嗎?
秦时律突然有些不满足他的好只有自己看到:“想不想见见我家裡人?”
唐煜学以致用,他学秦时律一样沒礼貌,非常干脆的摇头:“不想。”
秦时律:“......”
這话原本也只是问问,他见不见的秦时律无所谓,可是听到他這么干脆的拒绝,秦时律又忍不住在想,他不想见他家裡人是不是沒打算跟他過太久?
秦时律心裡不太舒服:“我們都结婚這么久了,你连我家裡人都沒见過。”
“不是啊,我见過你妈妈啦。”唐煜本来对他家裡人也不感兴趣:“可是她不喜歡我,万一你家裡的其他人也不喜歡我,你岂不是会很为难?”
秦时律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喜不喜歡唐煜,但是听到唐煜這么說,秦时律自己给自己找的那点不痛快瞬间就散了。
他看着唐煜:“所以你是怕我为难?”
唐煜說:“是啊,我看电视裡都是這么演的,婆媳关系不好,老公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导致离婚。”
唐煜不想离婚,秦时律更是讨厌這俩字。
秦时律问他:“這么不想跟我离婚?你就沒想過,如果他们不喜歡你你自己的处境?”
唐煜沒想過,也不在乎,他想象了一下,皱起眉头:“他们难道会打我?”
秦时律笑了:“他们不敢。”
敢唐煜也不怕:“他们要是打我我就躲你身后。”
他就不信有人能比大反派還疯。
秦时律被他气笑:“躲我身后?让我挨打?”
唐煜摇摇头:“谁挨打都不好,所以還是别见了,安全。”
话又绕回来了,秦时律觉得他聪明的要死,說了半天好像就是在解释为什么不去见他家裡人。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他也不想带他回去看那些人的脸色。
“不见就不见。”秦时律說:“他们喜不喜歡你不重要,就算哪天见了面,你也不用管他们的看法。”
唐煜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毕竟他不像秦时律那么沒礼貌,而且,他已经见過秦时律的姑姑了。
晚上,唐煜把自己洗干净从浴室出来,秦时律瞟了一眼,突然皱起眉头把他按床上,抓住他的脚踝,把人翻過来看他右腿的膝盖。
唐煜把自己保养的细皮嫩肉的,从上到下都白到发光,膝盖上的一片淤青格外的显眼。
“這是怎么弄的?”
唐煜刚才洗澡的时候就看见了,当时在餐厅他只觉得膝盖磕的疼,沒想淤青了這么一大片,他說:“今天我舅舅拽我的时候磕桌子上了。”
秦时律皱眉:“他拽你干什么?”
唐煜把在餐厅遇到钱振雄的事說了一遍。
秦时律听完脸色更难看了,原因是唐煜說“钱老板想跟我說话,我舅舅就把我推過去了”。
推過去......
想到之前唐伟宏是怎么把唐煜送到他身边的,再结合他膝盖上的伤,秦时律甚至能猜到唐伟宏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唐伟宏的胆子可真是大,他的人也敢打歪主意!
秦时律拧着眉头看唐煜的腿:“他把你当什么了?”
唐煜被握着小腿,撑了一会觉得這個姿势有些累,于是他胳膊一松,像條咸鱼似的躺在床上說:“当摇钱树吧。”
单薄的浴袍顺着大腿滑了了下去,浴袍下面下春光无限,又是這么個姿势,秦时律一時間不知道该不该松手。
他看着乖乖躺在那的唐煜:“你都不会反抗嗎?”
唐煜眯着眼睛摇头:“那种情况下,反抗只会摔倒。”
秦时律叹气:“我說的是现在,你這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是在邀請我嗎?”秦时律的手顺着他的腿往上,“连内裤都不穿?”
唐煜突然想起来,刚才他进去洗澡的时候忘了拿内裤,他出来是想找内裤穿的,被他一打岔给忘了。
他要夹腿,秦时律不让,“现在躲什么?”
唐煜也不羞,挣扎着就要起来:“我忘记拿了。”
秦时律把他重新按回去,解开他身上仅用了一根带子帮着的睡袍:“那就不穿,穿了還得脱,麻烦。”
凌晨一点,唐煜眼角泛红,困的睁不开眼睛,秦时律为了不让他在做的时候睡着,做的有点狠。
帮他清理完,唐煜裹上被子把脸埋在枕头裡,闷声說:“你比唐伟宏還過分。”
抱怨完都沒听清秦时律說什么,人就睡着了。
黎诚在家裡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說是让他去送药。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骂人的话在嗓子眼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老板這是要灭绝人性了嗎?得亏他沒有女朋友,不然好事办到一半来通电话,他是憋回去還是继续?
黎诚咬咬牙:“好的秦总,除了跌打损伤的药還需要别的嗎?”
秦时律想了想說:“消肿止痛的药膏也买一点。”
黎诚:“......”
這個時間,消肿止痛。
黎诚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家老板在给他打电话之前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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