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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礼乐第二

作者:段头
這学期课表安排得合理,每逢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他们班都能赶上体育课。

  学习一周的疲惫能在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傍晚的阳光瘦了下来,但還是亮得很大方。校外老树枯枝落下只喜鹊,叫声悠悠荡荡。

  梁照一刚投进一個三分球,转眼看到藤予欢和任乐清坐在篮球架旁两米外的台阶上,正說着话。

  藤予欢时不时观看他们男生打球的英姿,任乐清则全程歪头盯着藤予欢的脸,和她聊家长裡短。

  所以砖红色的球向她飞過去她也不知道。

  藤予欢紧张地抓住任乐清的手臂目不转睛盯着球“啊啊”的叫着。

  任乐清回過头的时候,梁照一已经先一步上前伸手捞回了偏离轨道的篮球,游刃有余地将球扔回赛场。

  沒等她做出反应,她们旁边有人喊道:“梁照一。”

  那裡站着两個别的班的女生,一位现女友,另一位手裡抱着一瓶柠檬味的脉动。

  好巧不巧,抱脉动的女生是现女友的好朋友之一,当初围着任乐清骂的人裡也有她。

  她和任乐清都沒互相注意,倒是藤予欢先认出对方。

  任乐清斜眼睨对方,嫌晦气般扭過身子。

  真是阴魂不散。

  梁照一打着打着球,忽然边脱校服外套一边往篮球架的方向走,脉动女眼力见十足,赶紧走上前伸手要接梁照一的衣服:“我帮你拿。”

  男生原本伸出的手往回一缩,侧過身子绕开她,随意将衣服扔在坐在一旁的任乐清脸上。

  深蓝色的校服兜头罩住她,不厚不薄的合纤织物散出一股清淡的柠檬皂香,扑鼻细腻且愉人。

  “帮我拿回去。”他說。

  任乐清掀开校服一角,唇边抑制不住地染上笑意。

  還挺解气。

  任乐清扯掉校服,卷成一球抱在怀裡,头发因衣服的摩擦而翘起几根。她低头整理碎发,紧接着听到旁边女生甜腻的嗓音。

  “给你脉动呀。”

  “不用了。”梁照一摆摆手,“我不喜歡脉动,你留着喝吧,谢谢。”

  說完,他小跑回球场。

  放眼望去,整片篮球场就他一個人把校服脱了、只穿一件针织衫,耳郭冻得通红,看着特傻。

  任乐清不由自主抱紧了怀裡的衣服。

  “這周末开始,自习要分开上。”体育课刚上完回来,前桌转過头来传达班主任的通知。

  任乐清不明白,她把梁照一的校服放在他课桌上:“什么叫分开上?”

  “同桌两個有一個人要去走班教室上自习。而且从這周开始,周末的理科作业就是理综考试。”

  听到同学這样說,任乐清才切实感受到——還有两個半月就要高考了。

  她转头看向马鸿泠,男生扶正眼镜:“我去走班教室。”

  “哦。”她倒是无所谓,在哪儿都不学。

  她又回身伸长脖子问傅舜华:“你去哪儿?”

  傅舜华正在搓眼睛,指指自己的桌面:“我在這個教室。”

  她放心了。

  梁照一刚好从外面回来,抬眼就看到女生眉飞色舞、隔着三排同学在和傅舜华传情。

  他经過傅舜华背后,倏地摸上他后脖颈。

  凉意蹿到神经末梢,傅舜华抖着跳起来:“你去刨珠穆朗玛峰了嗎,手這么凉。”

  “冻死了。”他這时候說话已经开始有鼻音了。

  傅舜华看着他单薄的上半身:“你校服呢?”

  他不說,打了個寒颤。

  高三每個班都有两個教室,一個主教室,一個走班教室。

  任乐清只去過一次走班教室,是暑假裡化学老师怕他们热,把全班带去走班教室解解暑。

  走班教室的桌子是初中时的双人木桌,座椅也是简单的黄木小凳,就连黑板也粗糙无比,指甲磨上去“滋啦滋啦”响。

  为了欢送马鸿泠,任乐清亲自帮忙把他的课本、教材搬到走班教室,顺便来熟悉一下环境。

  梁照一把自己的东西放在马鸿泠要坐的位置前面,看到任乐清裡裡外外地搬东西,有些意外:“你来這边?”

  任乐清摇摇头:“小马忙着和你前妻聊天,所以我帮他把东西先送過来啰。”

  男生表情一僵,语气有些烦躁:“天天說。”

  她“嘿嘿”一笑,马上服软:“开個玩笑啦。咱俩下盘五子棋吧?”

  她跑到黑板前,寻到一根一厘米长的白色粉笔豆,准备画棋盘:“這儿也太穷了,连個粉笔都沒有。我画圈,你画叉?”

  梁照一走過去,夺走她手裡的粉笔:“我来画吧。你去看看有沒有别的颜色。”

  任乐清从地上捡起蓝色和黄色的粉笔头,撇撇嘴,跳坐上第一排木桌子,双腿交叠,在低空中来回晃荡。

  “你画歪了。”還不时指出梁照一哪根棋盘线画得不对。

  “歪了嗎?”梁照一退一步,从左看到右。

  “歪了,歪了。”女生指着黑板,“左右也歪了,上下也歪了。你行不行啊?”

  男生转過头,挑了下眉:“男人不能說不行。”

  任乐清边笑边往后仰,身形一晃,带动木桌摇动,险些摔下去。

  梁照一眼疾手快,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手稳住桌子。

  她胳膊肌肉绷紧,蜷缩在胸前,勉强坐正,盯着梁照一傻傻地笑。

  男生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腕拉到下身,隔着她去够第二行桌子上的黑板擦。

  微热嫩滑的耳朵皮肤蹭到她的脸颊,肩膀轻撞,隐隐约约闻见清新柠檬味道。

  梁照一怕把她推下去,在身体前倾的同时,拽住她的胳膊往身后带。

  擂鼓般的心跳声,每一下都铿锵有力。

  男生起身,在沒有完全离开她之前偏過头。她的侧脸、眼睫尽收眼底。

  他稍稍低头,目光游走在她五官之间。

  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

  “你怎么了?”

  梁照一微怔,不明就裡。

  她伸手覆在男生的脖子上:“你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梁照一只是觉得有点冷,鼻子不太通气,沒往会发烧的方面想。

  结果任乐清点出来之后,他连晚自习第二节课都沒能撑過去,晕晕乎乎請假回家了。

  后来梁照一在家裡休息了两天才能来正常上学。

  重感冒,人的精神头显然不如往常。

  沒想到复学第一天早上,就在楼梯上遇见了任乐清。

  “呀,你好啦?”

  他說话时還有点鼻音,蔫了吧唧地点点头。

  任乐清三两步挤到他旁边去,笑呵呵地摊开掌心:“看你這么虚弱,我扶着你走吧。”

  梁照一低头看着,垂在腿边的手攥成一個拳,踟蹰了好久。

  然而当他准备搭上去时,对方突然将手收了回去,蹦蹦跳跳地从教室后门进去。

  举到半空中的胳膊转了個弯,烦躁地抓乱头发。

  藤予欢见到他来,也挺惊喜,上来就要摸他的额头:“還烧嗎?”

  梁照一下意识躲开:“不烧了。”

  “小男生,装矜持。”任乐清握上藤予欢摸空的手,只当梁照一是在害羞,不好意思和女生亲密接触。

  梁某:……

  他這個暴脾气。

  ·

  中午任乐清和发小许棠也在校外的小胡同吃饭,想着饭后去文具店买几支笔。

  “沒再找你麻烦吧?”许棠和她不在一個班,知道她和人在楼梯间打架的事之后很担心。

  “放心吧,我又不是打不過。”任乐清无所谓,“大不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啰。”

  “你還就那個能动手不吵吵?”

  她忙着挑胶棒,也沒注意到店裡有其他人在。

  直到付钱的时候,梁照一拿着一盒药绕到她身后,轻捏她的脸。

  “好巧啊。”任乐清见到他還蛮意外。

  对于他突然捏自己脸更意外。

  他和班裡另一個男生一起来的,任乐清和对方不太熟,所以也好意思瞎扯淡,干笑几声匆匆别過。

  走出好远,她才小声对许棠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梁照一。”

  任乐清天天对她讲梁照一和李满月的八卦,许棠耳熟能详:“看起来痞痞的,你俩在一起就好了。”

  “我和谁?”

  “梁照一啊。”

  “为什么?”

  好友摇摇头,具体理由她也說不上来:“就是感觉你俩很配。”

  任乐清到现在都還记得,许棠是为数不多认为她和梁照一般配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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