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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日常

作者:未知
虎头帮的总坛位于城北一座叫做望江楼的酒楼,這边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区域,相对来說比较混乱,官府插手的几率也很小,因此深得诸多帮派的青睐,這么些年之后,各种各样的帮派相互角力,還能生存下来的已经不多,虎头帮算得上是個新生的势力,眼下隐隐已经站在了最顶峰的地位。 当然沒有人愿意虎头帮一家做大,是以各方势力角逐之下,如今還混得风生水起的除却虎头帮還有另外两個帮派。只不過因为背后实际控制的势力之间的某种默契,并也沒人愿意打破這种平衡。 对于此次的事情,方横有理由相信是有人设下的针对虎头帮的局,因此他才会来到总坛坐镇,震慑宵小。顺便将自己的亲信散出去部分,私下裡已经开始调查。 苏家包下的悦来客栈,各地赶来的掌柜管事已经来的齐全了,先几日主家传了话過来,诸人倒也沒有生疑,眼下迟迟不见主家的人過来,不免還是有部分人动了心思,私下裡探听的一些消息已经开始流传。 那些老管事大掌柜倒表现的镇静,那些新提拔或是刚加入的掌柜却难以保持這份心态,生意人对于官府的态度還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巴结着,一方面又防备着,因此在一种怪异的关系下,很多人都吊着心,生怕自己受了牵连,平白丢了性命。 苏源這几日心情不佳,自然沒心思搭理這些事,在他眼裡,生意沒了還可以再赚,女儿却只有一個,是以那些掌柜被他晾了好几日。好在管家时常联络着,原先苏筱妍身边的两個丫鬟也极力的四处奔波,稳着那群人。 比起鸡飞狗跳般的本家,苏家的书院却要清净温馨许多,是以自从十六這日开学之后,绿儿就搬到了這边。嘴上說着讨厌本家的气氛,心裡或许又藏着些小女儿家的心思罢。 纪文波還是惯常教着几個笨得上天的学生,在知道他的课上常有故事听之后,绿儿也常過来他的课堂上,心裡想着小姐回来之后与小姐說說。 想起小姐,小丫头眼泪汪汪,要不是顾忌着学堂“圣贤之地”,想必已经哭了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是叫做纪文泽的少年,過了一年,少年脸上的青涩褪去了几分,大抵跟纪文波呆的久了,对于读书一事他也终于提起了心思。 他的父亲在知道纪文波在学堂当先生之后,铁了心纪文泽交给他,大抵指望着纪文泽有朝一日能够做到纪康那种程度。纪文泽自己想必也做了觉悟,因此学的很是认真。 纪文波倒也乐得如此,文泽再大一些,学有所成,他肩上的担子也就可以卸掉了。 教与学之间,总的来讲還是很和睦友好的。学生们多也喜歡他的课,毕竟他的课上背不出书不用打手的。当然這种氛围之中,同在一处的几位老夫子很是看不過去。一来因为他“抢了”自家的学生,二来有些自古传下来的东西,纪文波的做法在他们看来已经出格了。說的严重些,就是玷污了圣贤。 纪文波倒也知道這些,于是尽可能的避免于几位老古板碰面,每每对方托辞想要考校他的时候,他也寻個托辞应付過去,实在回避不了,倒也不再特立独行,尽量挑些老人家爱听的话說了。 总的来讲,几位老先生虽然对他“学识”上颇多不爽,但他的为人却叫人挑不出毛病了。 老先生们渐渐察觉到他在文学上的造诣之后,对他的“提点”也转到了另外的方面。诚然几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都不曾放弃過的东西他一個二十岁出头的小子看得竟然那么淡然,老先生们不爽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痛心。是以几次三番寻了借口与纪文波說了,却又被他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惹得恼怒,然后骂一句“孺子不可教也”拂袖而去。 学堂的学生不会說些什么,毕竟他们之中真正能够在读书一道上走的更远的几乎沒有,大多都会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往各地的苏家铺子裡当個学徒,然后往掌柜的位子上爬。至于现在這样的年纪,老师怎么样他们是不会在意的。他们读书不過是为了识字,是以能够轻松的学了自然很是乐意。 大抵听說有人跟家裡人說了老师的坏话后,他们還劝說家裡人放心的。 這個时候也是苏源站出来拍板:“孩子们交给他,他们认他這個老师,喜歡他,就是他的本事,你们不懂就不要插手了。” 当然這样的话全然被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一些人听到這话想必认为是苏源给他们的警告,于是稍微有些收敛。从某种程度上讲,机缘巧合之下,纪文波還帮了苏家一個忙。 纪文波从学堂裡出来,手裡捏着一本论语,微微仰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文波……”听到有人叫他,他回神,却是旁边的廊道裡正有一人過来。 那人年過四旬,面色微黑,长年劳作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還沒有完全散去,眉眼间還是那种乡下的纯朴。 “山长。”纪文波微微行了一礼。 苏如宁快步走了過来,廊道不宽也就让不开,是以受了纪文波這一礼,到得近前,则有些怪罪:“你是书院的先生,有学识的人,不用对我這样的粗人這么客气。” 纪文波抿嘴笑着,要說苏家的亲戚裡也就眼前這位叫他看着顺眼,想必也是出于這位的为人处世,苏源才会将他安排了管理书院的事,某种程度上讲,算是两整個苏家的未来交给拉他。 苏如宁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平日裡也是极为用心,平日裡虽然顶着個山长的名头,但待人接物都沒有什么架子,对于书院的几位先生他也是真心尊重,哪怕纪文波年纪看起来只是他的子侄辈。 总的来讲,对于书院的状态他是最了解的,他深知书院是一件长远的事情,因此对于纪文波這样的后辈他很是看中,想必是打算将纪文波一直留在书院。 书院,总要慢慢积累之后,才有足够的底蕴培养出真正的人才来。 “山长叫我有什么事?”纪文波问了一句。 苏如宁顿了顿,有些无奈的开了口:“就是文波你上课的事。” 若是从他的角度来讲,這些话他是不愿意說的,毕竟他每天看着,偶尔也過去听听,总的来讲,纪文波的方式或许有些跳脱,但孩子们的接受程度還是很高的。 他曾经也私下考校過纪文波的几位学生,就连他這样接触书本不多的人都觉得效果很大。 只是背后那些人的想法他也不能不顾及,倒不是他怕得罪人,相反对于将苏家推至眼下這种境况的苏源他是满怀感激,也是一心一意想做好這件事,无论公心還是私心他都不愿意书院被毁在自己手上。 “山长但說无妨。” “之前大人们過来找我,跟我說了些事情。”苏如宁偷偷瞄了眼纪文波,小心翼翼的道,“他们对你的教法有些……意见。” 纪文波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开了口:“我知道他们不信任我。”說這话的时候并沒有太多的情绪,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错在我。” 苏如宁忙接了话去:“沒有那么严重。” “不瞒山长,去年我家有位小妹失踪了,家裡找了许久沒有消息,原本我也打算辞了這边,去得远些,找找看。” “這……”苏如宁面露难色,以为纪文波要离开,正欲說些挽留的话。 纪文波开口道:“不過先前江宁府来了消息,我那妹子已经不在了。” 纪文波面上悲伤难掩,說的并不轻松。随即才苦笑一声,道:“诚然這些日子状态不好,他们有意见也是情理之中。” “节哀顺变。”苏如宁說到,别人說起伤心事,他也不好再說些什么。转身离去之后,纪文波并也打算离开。 突地一道人影窜了出来,直挺挺立在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眼圈通红。 “文泽?” “二哥,你刚才說……說……”纪文泽年纪到底就那么大,方才听到那话要不是被人拉着早就跑過来质问了。 眼下說得半句,强忍着眼泪,抬手一抹:“你說姐姐她……沒在了?” 纪文波点了点头,沉重道:“嗯,不在了。” 纪文泽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二哥,怎么……能這样啊。” 拐角那边,绿儿捂着嘴,咬着自己的手,身子因为悲伤颤抖起来,眼珠子哗哗的滴落而下。 她担心她家小姐呢。 纪文泽哭了一阵,停了下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纪文波沒有說话,偏开头看向院子裡那株梅花。 枯枝乱舞。 云卷云舒云散,人来人往人亡。 亘古如此。 說有何用?不說又有何用? 权且不知,权且安心。 安慰了纪文泽一会,纪文波先一步而去。 绿儿从拐角处出来,纪文泽赶紧抹了泪,偏开头去:“今天天气真好。” 雷声滚滚,乌云从远方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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