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废太子
武惠妃当初怀孕后不是小产,就是生出来的孩子夭折,因此产生了忌讳。所以当她生下寿王李瑁时,就将孩子交给宁王妃抚养。因为宁王与岐王两家過从甚密,所以寿王住在宁王府期间,时常到岐王府走动。岐王府上下对寿王非常照应,所以寿王对岐王很有感情。
虽然岐王已经去世了,但是,因为儿子的缘故,武惠妃平时对岐王的子女非常照顾。岐王的女儿承荣郡主经常到宫裡来拜望武惠妃。武惠妃喜歡承荣郡主老实乖巧,所以对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亲热。
寿王经過思考,觉得将承荣郡主嫁给杨鉴,于两人都比较适宜。于是,在一次进宫拜望母亲时,他跟武惠妃說了自己的想法。
武惠妃见過杨鉴,对杨鉴也比较欣赏,以为他是一個循规滔距的人。再說,让杨鉴与郡主联姻,对于寿王也有好处。于是,她欣然地表示支持,并亲自作伐說合。
杨鉴的婚事按部就班地进行中,武惠妃就不再为此cāo心了。
太子李瑛那次吃了杨玉环一挠,酒醒之后自我检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轻浮。有愧疚之心的李瑛,自然不会再找寿王邸的晦气。但是,武惠妃却并沒有放過他们。
這一天,武惠妃使人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传到宫裡。這三人认定武惠妃是为那事儿兴师问罪来的,因此来到武惠妃面前时,心中不免惴惴。
但武惠妃接见他们的时候,神情亲切和蔼。越是這样,太子李瑛他们反而越觉得不安,心想,這是不是先礼后兵啊?不如争取個主动。于是,太子李瑛就用检讨的口气,跟武惠妃交代了自己那天的孟浪行径。
武惠妃却“噗嗤”一声笑了。
一贯神情端庄的武惠妃忽然這么一笑,更让太子李瑛他们陷入疑惑中。
武惠妃說:“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寿王過来跟我诉苦。我說太子因为喝醉了酒,才做出了有**份的事情。可是,寿王妃却也不甘示弱,五個大指头印子挠得太子一脸道道。你說你们這几個孩子,都這么大了,還這样调皮。”
听武惠妃的口气,好像对這事儿看的并不是那么严重。太子李瑛他们暗自松了一口气,一齐点头,唯唯诺诺。
武惠妃的脸色复转严肃,說:“太子今天我可得說你几句。你身为太子,喝醉了酒就不该到处乱跑。你将来是要治国安邦平天下的,责任重大,岂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你喝了酒跑到寿王那裡闹腾一下,都是兄弟,那也沒有什么。假如带着醉态在别人面前做出有失检点的事情来,那可就有失太子的身份了。一個太子之位,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你可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這一番话,虽然很严厉,却又显得情真意切。粗莽的太子被感动了,连忙点头說:“孩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接着,武惠妃又讲了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古老故事,教导他们兄弟之间要精诚团结。最后,又告诉他们,以后沒事的时候,多到宫裡走走。還跟太子說,你母亲赵丽妃已经不在了,希望你把我当成母亲,有什么苦恼,就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一番话說得太子非常感动,都落下泪来了。
几天以后,武惠妃突然使人来到太子府,說這几天宫中有贼出沒,希望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来到宫中帮助她缉贼。這三個沒脑子的莽汉,也沒多想,便各自甲冑佩刀往宫裡赶来。
当他们走到熙chun宫门口的时候,被守卫拦住了。太子李瑛說明是武惠妃宣召的,着守卫前去通报。那守卫来到宫裡,跟武惠妃报告,說太子他们披甲戴盔,腰悬刀剑,yu进宫见她。武惠妃赶忙让守卫稳住太子和二王,自己跑去找皇上。
皇上李隆基正在御书房跟丞相李林甫商讨国事,高力士站在一旁作陪。忽然间武惠妃披头散发闯了进来,匍匐在皇帝脚下,口裡直喊:“皇上,大事不好了!”
李隆基急忙喊武惠妃平身,问道:“爱妃,何事這么惊慌失措?”
武惠妃哭着說:“皇上,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他们全身披挂,拿刀持剑,前来逼宫。现在虽然被卫士们挡在宫门外,但是情势危急,請皇上速速避乱。”
对于太子逼宫,李隆基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是他又不能不相信。因为他太了解皇室之内争权夺利,腥风血雨的内幕了。而他自己,原也是在一次次逼宫中才成就了今天的地位。所以,听了武惠妃的禀报,李隆基毫不犹豫,喊道:“高力士你快带禁卫军出宫去查看!”
高力士出去召集禁卫军的时候,李隆基快步如飞跑到紫光阁,躲了起来。
高力士率领御林军来到宫门口,果然见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披挂齐整站在那裡。高力士挥手說:“给我逮起来!”
李瑛他们本也不是来谋反的,他们以为這都是误会,很快就可以解释清楚。于是,三人未作反抗,就让御林军把他们控制了。李瑛他们要跟高力士解释,但是,高力士却根本不给机会,這让李瑛他们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三個皇子被御林军径直推到紫光阁下。這时候,受了冤屈又无法申辩的李瑛他们更暴怒了。因为暴怒,他们便张口大喊,甚至推搡押解他们的御林军。這样,在紫光阁上的皇帝,远远看去,就觉得他们面目更可憎了,更像谋反未遂的情态了。
于是,皇帝传下谕旨,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以谋反的罪名,贬为庶民,监禁起来,等候发落。
太子李瑛他们被关进牢中之后,任凭他们再愚笨,也品出点味道来了。李瑛气急败坏地双手撕扯着头发,愤怒地說:“想不到我們一群堂堂的七尺男儿,却着了那個妖妇的道儿。”
唯有李瑶還懵懵懂懂,问道:“什么道儿?”
李琚說:“武惠妃让我們帮她到宫裡捉贼,等我們披挂齐整来了,却又被她诬告我們谋反。”
李瑛懊恼地說:“我們原不该相信她的。我的母亲,就是被她陷害致死的,我却糊涂到大大咧咧着了她的道儿。如今给我們安上了谋反的罪名,该如何是好?”
李琚不以为然地說:“沒事。等父皇想明白了,就会把我們放出来。”
李瑛道:“恐怕沒那么容易。這個妖妇既然挖空心事将我們囚禁起来,怎么会轻易放了我們?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了。”
李琚听了這话,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于是,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用力踢着牢门,口中大喊:“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狱头過来了,吼道:“不许喧哗!”
太子李瑛喊道:“狱头,马上给我通禀,我要见父皇!”
那狱头爱答不理地說:“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通秉,我就通秉嗎?”
李瑛叱道:“你什么东西,敢跟本太子這样說话!”
狱头冷冷一笑:“进了我這裡的,在本大爷眼裡,都是凡人。有本事的话,别进我這道铁门。被我关起来的人,就别在我眼前耍威风!太子也好,王子也罢,一旦贬为庶人,還不如我這個平头百姓呢。你看我现在是ziyou之身,想去那裡就去那裡。你们呢,只能在监狱裡呆着。”
李瑛到了此时,方才真正体验到落地的蛟龙不如蛤蟆的道理。他想,你小子等着,有朝一日,本太子脱离了這场牢狱之灾,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现在既然被关到這裡了,少不得先服一下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是好汉。想到這裡,他收起一脸的怒气,平静地說:“狱头,我們饿了,要吃饭。”
“你们一肚子火气,现在不会饿。”狱头冷冷地說,“先饿上三五天,等肚子裡的火气消解了,再侍候各位王子大鱼大肉。”說罢,转身就走。
按理說,王子犯罪,狱头本不敢如此无礼对待。难道他就不怕一旦人家东山再起,找他的晦气嗎?但是這個狱头就不同了,他本来就是武惠妃的人。這一次李瑛他们入狱之后,武惠妃就秘密地接见了他。按照武惠妃的意思,要把這三位王子活活饿死。但那個狱头却更恶毒,他說:“人如果不吃饭的话能坚持七八天。可是,如果有饭吃却沒水喝,只怕连三四天都坚持不了。”
武惠妃說:“那就只给他们吃一些干硬油腻的食物,渴死他们!”
狱头說:“娘娘,如果让我在食物裡下毒,奴才一個人就办了。”
武惠妃說:“使不得。三位王子一起死了,仵作少不得要检验的。到时候检验出有人下毒,恐怕皇上会怀疑到我們头上。”
狱头說:“可要把他们活活渴死,只怕瞒不過一干狱卒的眼睛。”
武惠妃想了想說:“把他们都变成我們的人。”
狱头回去之后,武惠妃使人将拉拢狱卒所用的银钱交给了狱头。
太子李瑛他们自上午被关了进来,一直到晚上還饿着肚子。正焦虑的时候,忽然间狱头和狱卒将饭菜送了进来。看时,却是热腾腾的牛肉,热腾腾的羊肉,還有刚刚出锅的火烧。
三人正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见把饭送来了,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等吃饱了,却发现非常干渴。但是,狱头和狱卒已经走了。任凭他们喊破了嗓子,就是不送水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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