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吃人的马
村长說道:“秋霜就是来讨债的鬼。那個道士說,秋霜本来不会投人胎,她最有可能是投胎成马。在附近沒有马的情况下,她才投到了狼的身上。”
“坏就坏在,她投胎的那只母狼被老郭家给打回来了。一般的猎户,不会去打怀了孕的野兽,那只母狼遇上了专打绝户的老郭家。”
“怀孕的野兽被活活打死,本身就带着一股子怨气。加上,郭家還有四五個因为沒给他家生出孩子被打死的女鬼,老郭家肯定是怨气冲天啊!那几只怨鬼为了报仇,硬拉着秋霜投了胎,她生下来其实就是鬼胎。”
我听到這裡立刻追问道:“现在的秋霜到底是活物,還是鬼物?她跟你们村裡有仇嗎?”
村长张了张嘴之后,长叹了一声才下定了决心道:“秋霜是鬼物。她跟村裡也有仇。当年,老郭家的人都死了之后,秋霜還沒变成恶鬼,村裡人几次在山上看见她,她都沒伤人。”
“后来,有家人孩子丢了,村裡人都觉得是秋霜把孩子吃了,就一起上山去找秋霜,把她给堵在了老郭头看山的地方活活打死了。村裡人打死了秋霜之后,那個丢了的孩子就回来了,他家人一问才知道,那孩子是玩累了在苞米垛子裡睡着了。”
“村裡人知道冤枉了秋霜,就安排了人给她下葬。当时,抬着秋霜的人都說打得太狠了,身上骨头断了一多半,脊梁骨都给打断了,這得多疼啊!谁也沒想到,死了的秋霜沒過几天就活了過来,還跑到了村裡吃人。”
“先前,這事儿我都沒敢說,丢人啊!”
我冷笑了一声道:“這么說的话,你们全村人都跟秋霜有仇?”
村长长叹了一声沒往下說,显然他是默认了秋霜跟整個村子都有仇。
有人在這個时候问了一句:“叔,按你的說法,秋霜应该是匹马,马也能吃人么?”
村长說道:“這事儿,以前也有人问過道士。道士說,谁說马就不能吃人?以前就有人拿人血,人肉喂马。再說了,秋霜是鬼物,也不是真马,她怎么就不能吃人?”
人血喂马的事情,我以前還真就听說過,這事儿,還是我爷告诉我的。
兽医行裡就有個說法,要是看见吃草的东西忽然吃肉了,别管他成沒成精都得打死,不然就是祸害。我爷還问過兽医行的前辈,吃草的东西怎么就能吃肉呢?
兽医前辈跟他說:有人故意這么喂的话,它们指不定就能吃肉。
以前,张献忠就這么干過,他把人肚子掏空了之后,往尸体肚子裡面塞草料,拿死人当马槽喂马,马吃草料的时候就连着人血一块吃了,喂了人血的马再闻到血腥味不仅不害怕,還会发狂地往上冲。但是,這种马多数都活不成,要是有那么一两匹能活下来的,就得自己去找人吃。
谁都知道,马只吃草,遇上马也不会吓得转身就跑,但是等到马到了你跟前咬你脖子的时候,你想跑都晚了。
那种马要是吃到了一定的人数就能化妖。
不過,我不想跟那些村民解释這些事情,免得把他们都给吓跑了。
我趁势问道:“我們都已经到這儿了,秋霜還不出来,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逼住秋霜?”
村长摇头道:“沒有!我們要是有那东西,還不早把秋霜给收拾了?”
“以前,我們村裡人几次上来镇压秋霜,都是等她吃饱了之后才动手。她只要吃饱了,就会找地方睡一会儿,她睡着了,我們就趁机进洞。”
我明白了,秋霜到现在都沒出来,八成是胡三奇在暗中做了手脚。
胡三奇說了不会出手帮我,但是他可以给我争取点時間,让我自己想办法渡劫。胡三奇等于是在钻天道的空子,所以,他不会把事情做得太過。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秋霜就得找上来,我得趁早解决掉這边的麻烦。
村长见我不說话,還以为我在琢磨怎么对付秋霜,趁势說道:“小谢啊!该說的,我都已经說了。你有办法救咱们嗎?”
我扬了扬下巴道:“你看见那边的拴马石沒有?那东西一样能拴住秋霜。就看你们怎么弄了?”
我早就注意到,石马附近有一块大概半米高矮的石头柱子,那就是以前大户人家门外立着的拴马石。至于,它能不能拴住秋霜,還真不一定。
我故意這么說,是想让村长先把我放开,不然,我就這么一直被捆着手脚,早晚得吃大亏。
村长眼睛一亮道:“对啊!以前那俩马夫不就是把秋霜往拴马石上拴嗎?”
“小儿,你說咋弄?”
我說道:“我不是让你们带了棺材绳了嗎?用過的棺材绳子能捆住邪物,秋霜来了,你们把她捆上,拴到拴马石上不就完了。”
村长点了点头:“小儿啊!我代全村人谢谢你啊!這会儿還得委屈你啊!”
“都過来,把他挪拴马石那儿去。”
“你们全都藏好,等到秋霜過来吃人的时候,就用棺材绳子套他。”
村长還是要拿我当诱饵。
几個人把我拽到了拴马石的边上,大致比画了一下距离,觉得趁着秋霜吃人的时候,能套住她了,才把我放在了拴马石附近,他们自己藏到了山洞的角落,静静等着秋霜出现。
我身上的绳子虽然沒解,但是我袖口裡却藏着半截刮胡子用的刀片。
袖口裡藏刀片,也是胡三奇教我的,他說過,跟鬼怪過招什么事情都能遇上,随身藏点东西說不定就能救命。
我悄悄取出刀片去割手上绳子的时候,山洞外面也传来了像是马蹄敲地的声响,我心裡顿时就是一紧。
藏在暗处的村民也差点被吓得喊出声来,村长赶紧捂住那人的嘴,压低声音道:“谁都别出声!”
我手上的绳子還沒被划断多少,秋霜要是趁着這個时候进来,我就跟刚被绑上沒什么太大的区别。
片刻之后,马蹄敲地的声音越来越近,也变得越发的瘆人。
我以前不是沒听過马蹄的声音,现在传来的马蹄声分明就是两只脚走路的动静,我不用去看就能想到,一匹马像人一样,正在两腿着地站直了身子,一步步地往山洞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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