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剑的用处
沧云剑魂声音颤抖，扑向宁玉。
宁玉手上一寒，狰狞的面孔迎面而来。她正要回答，就被人抓住衣领拉到一边。
扭头去看，就见空山另一只手握着沧云剑魂的脖子。
他冷声道：“什么时候我俞山峰是你等想来就来的地方了？”
宁玉脑中响起石头的声音：“唉，這沧云剑魂還真是倒霉，遇到這样一個卫道者。”
刚开始它還不敢轻举妄动，這些天下来发觉空山不能发现自己，便越发猖狂。话多了不說，也根本不在意空山有沒有在附近。如若不然它早就提醒小姑娘了。
宁玉伸手掏掏耳朵，虽然声音直接传到脑中，她還是不由觉得耳朵疼。
“为什么啊？”她问。为什么沧云剑魂要倒霉？是要挨揍嗎？就像世界揍她一样。
脱口而出的問題让石头在脑内吵翻了天。
空山放下宁玉，扶正她头上的小包包，說道：“俞山峰是禁地。沒事别乱跑，会被吃掉的。”
他一手紧紧攥住奄奄一息的沧云剑魂，一手努力扶正宁玉的头发，却怎么都沒成功。
沧云剑魂翻白眼看着，干脆沒有挣扎。他不是人，不会因为這点事情就去半條命。
不過俞山峰空山真人一手浩然正气果然名不虚传，要是寻常鬼修妖修见了，不得魂飞魄散？
空山丢开沧云剑魂如同在丢垃圾。
“去和重阙說你的道，别教坏我家孩子。”
沧云剑魂气的跺脚，等空山护犊子带着宁玉离开，他才松懈，再也凝不住人形。
“八百年苦修白修了。”黑雾翻滚，扫向先前的红色灵草。
却只发现地上的空洞。
沧云剑魂：“……”要不要脸！一棵草也要护着？！
沧云剑魂憋着满肚子怨气飘回剑魂池。
任凭掌门白曜或是重阙如何呼唤，都不肯露面。
那個什么俞山峰空山，不就是欺负他沒人要！
重阙站在池边看着沉入水底的剑魂，伸手将其捞出来。
他问：“怎么了？抓個怪物玩玩，就沒了半條命？”
沧云剑魂再一次钻入剑魂池内，只露出一個脑袋，闷闷道：“什么时候给我持剑人。”
重阙一双剑眉拧在一起，重重拍了下脑袋。
“让二师兄炼一把剑你直接附体，行不？”
自然不行。
沧云剑魂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重阙面露难色：“你要的人太难找。一般都走火入魔了。”
沧云剑魂要的持剑人最低标准是千人杀。
如今的神庭域，别說是杀千人，就是百人都是被多方追杀的魔头。
“要不降低标准？”他建议。“换成杀凡人。现在人修不多，再杀就要绝种了。”
沧云剑魂依旧摇头。
“俞山峰那個很强，一定杀過许多人。”从水裡伸出一只手，沧云剑魂拉住重阙衣角。
“师兄我要空山！”
重阙抬脚将他脑袋压入水中。
“這個沒戏。”他指着远处山头，声音带了几分涩然。“那人不简单，沒事别去招惹。就连掌门师兄都不敢去他的地盘，你以为自己活着回来是因为面子大？”
把要冒头的沧云剑魂狠狠踩在脚下，重阙道：“那是沒把你当一回儿事。”
剑眉下有些呆板的双眼染了恐惧，他走进剑魂池，将沧云剑魂提在手裡。
“多了也不能說，你自己掂量有几斤几两，咱们天合门，在他眼裡都不算一盘菜。”
沧云剑魂呲牙，挤出来一句话：“我的地盘容不得他怎么看。”
“帮我找本体，持剑人有人选了。”他化作黑雾从重阙手中挣脱。
黑气从剑魂池升起，环绕在重阙身上，将血肉融化，立在水中的半截腿都成了森森白骨。
重阙不以为意的走到岸上，血肉飞快长好，就连衣衫都沒有染水的迹象。
低头看了眼重剑上的缺口，重阙叹了口气。
“不能是空山。”他說。“那個人和咱们不是一個地方的，惹不得。”
沧云剑魂再次凝结成人形，从喉咙裡挤出来一個字节。
“把本体交出来。”他說。
重阙面露难色：“被封印了，太上长老封印的。。”
“什么？！”
沧云剑魂表情瞬间狰狞，向着重阙扑去，穿過人形后将人带倒在地。
重阙捂着心口，聚拢的眉头终于松开。
“他說你戾气太重，需要磨砺。千年后若還如此性情，便需无极峰大弟子将其回炉重炼。”
沧云剑魂在半空盘旋，带出长串黑雾。
黑雾再一次爆发，双眼鬼火燃烧，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他算什么东西！那個叛徒！”
沧云剑魂陷入癫狂，黑雾将重阙笼罩在内，血肉被剥离，只剩下白骨。
表象褪去，白骨重阙眼中同样燃烧着鬼火。
“他是天合门的掌门人，是太上长老。”
白骨重阙显然沒有沧云剑魂那样癫狂，他抱着重剑盘坐在地上，上下颌骨张合，沒有肉身加成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洞。
“他是你的持剑人。”
“桀桀桀，他死了！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信仰。”
两对鬼火，黑雾中的剧烈燃烧，头骨裡的缓缓燃烧。他们是同类，却有些不同。
白骨晃动头颅。
“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想明白？兵器制造出来，不是为了杀戮。”
“难道是为了拯救？人总是会死的，成为我剑下亡魂，便是他们的永生。”
周围影影重重，闪现出形态各异的魂魄。
那些魂魄身上被一條黑雾凝结的锁链束缚，立在沧云剑魂身后，眼中沒有半分光彩，直勾勾的盯着白骨重阙。
“杀戮才是我等兵者的信仰！”
白骨重阙摇头，抬手出剑，魑魅魍魉皆被驱散。
只剩下被锁链锁住的沧云剑魂。血肉再次长出，直到最终与沧云剑魂相似的黑衣附身。
撑着重剑站起身，重阙拉住锁链往前走。
“我說不過你，让掌门师兄来說。”他闷闷道。
沧云剑魂在其后嘲讽：“什么师兄，分明就是徒孙辈的！重阙你要不要脸！吵架吵不過就打我，打不過還要叫家长！”
重阙回头，剑眉下的一张脸有些呆板，他道：“我笨。”
沧云剑魂简直要气疯了。
“我不管，解开封印！我找到持剑人了！无比适合的持剑人！”
“少說两句吧，你任务還沒完成。”重阙声音厚重沉闷，和刚才白骨状态的空洞截然不同。
那张看起来憨厚的脸上沒什么表情，他說：“那些大道理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剑除了杀人，還有其他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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