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第55节 作者:未知 江何失笑,走過去半蹲下来,帮她脱了鞋,平躺在床上。见她還穿着厚厚的开衫,犹疑几秒,俯身替她解了扣子,脱下外套。 盖好被子,正要起身,孟杳又迷迷蒙蒙睁开了眼,笑他,“你這下倒不躲了?脱我衣服還挺熟练。” “……” 她困极了,眼睛睁开费力,是眯着的,脸颊上有暖风烘出的绯红,躺在床上,迷蒙地看他,像一只慵懒的猫。 江何俯身看着她,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最后低声一笑,低沉嗓音了浸着天生的放荡肆意,“我是你男朋友,脱你衣服怎么了?” 孟杳困极了的神经被他一句话挑得狠狠一颤,直觉地抬手,搂住他脖子。 其实她已经累得沒力,根本搂不住,只是松松地搭着。不過是江何将身体俯得一低再低,让她的手落不下去。 “我好困,你别撩我……”她眼睛還是睁不开,懒懒地說。 那声音像小猫爪子似的挠他,江何无奈地舒了口气——他妈的,谁撩谁啊?!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的手放回被子裡掖好,起身走出房间。 * 林拓還不知道莫嘉禾出了事,他见莫嘉禾许久沒出现在片场,也沒多问,只是有一天中午放饭的时候,他一边挑拣张雷订的差劲盒饭,一边随口问了句:“莫嘉禾最近好像沒怎么来片场?” 孟杳愣了一下,低头道:“快過年了,她家裡事情多。”說来可笑,他们之间的故事,他们自己都一知半解,倒剩孟杳,是個知晓全局的人。她也不想在這個时候横生枝节,林拓当莫嘉禾是从无可能的故人,莫嘉禾以为林拓是因缘际会的导演,两人实际上的距离恐怕比看起来更远,她知道得再多,也只能是旁观。 林拓点点头,再不多问。 孟杳却终究忍不住,问:“你做面包的手艺哪学的?就开机那次我們吃過的。” 林拓說:“沒跟谁学,自己瞎捣鼓的。我亲爹以前是开面包房的,忙得顾不上我,小时候我连生面团都啃過,所以什么都会做点。” 孟杳心想,那邵则恐怕不是凭空鬼扯了。 “你问這個干嘛?”林拓觉得她奇怪。 孟杳說:“随便问问,雷哥這盒饭订得也太难吃了。” 林拓嗤笑:“吃吧你就,再难吃我也不会给你烤面包的,少点我。” 孟杳:“……” 元宵节,张雷抠抠搜搜地给组裡人放半天假——說是半天,其实也就是傍晚到晚上而已。 下午收工,孟杳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婉拒唐玛丽的盛情邀請——唐玛丽女士非要請她回家吃饭,說這两個月如果不是孟导在,她肯定坚持不下来的,林导太凶了,讲话她也听不懂。 孟杳哭笑不得间又很有成就感,如果不是要去看莫嘉禾,她真有些心动了。 结果刚坐上车,江何对她說:“你先看手机。莫嘉禾出院了。” 孟杳愕然,在片场工作时她一直不开手机,這会儿开机一看,果然莫嘉禾几小时前发来一條长消息: 孟老师,感谢你這些天的照顾,我已好转很多,准备出院。 接下来這几句话劳烦你替我保密:我打算离婚,家裡会支持我的人也许只有我外婆。所以這次我必须回老宅過元宵,争取她的支持。为我加油吧。 新年快乐,平安如意。 另外,麻烦代我向江何再次道谢。這几天实在多亏他。 莫嘉禾 孟杳看完這几句话,眼眶蓦地湿润了。再抬头时将江何吓一跳,“怎么了?”据他了解的消息,莫嘉禾明明是自愿出院,邵则這会儿也還算老实事事随她,甚至答应了今年和她回娘家過元宵。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孟杳吸吸鼻子,笑道:“她让我代她感谢你。” 江何松了口气,吊儿郎当,“人家谢我,你這么感动干嘛?抢功啊。” 孟杳嗤笑,收了手机。 “那,现在去哪?”江何收了玩笑模样,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林拓是真的反人类,他们剧组的工作强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可他又为孟杳高兴。這样高强度沒人性的工作,孟杳却乐在其中。用孟杳自己的话說,這也许就是她的胡萝卜。 “你想不想吃元宵?我滚的元宵,很好吃的!”孟杳好久沒做饭了,想起来,還有些手痒。 江何吃過她做的元宵,确实美味,可现在,他更担心自己女朋友睡眠不足猝死。溏淉篜裡 “想吃元宵?我带你去。”他想了想,拍了板,又将副驾座椅调下去,右手往孟杳肩膀上一摁,“你先睡会儿,到了叫你。” 作者的话 林不答 作者 02-13 小莫姐浅浅出场,主页《将负嘉岁》是她和江序临的故事,求预收~ 第48章 .始终是他自己画地为牢。 沈趋庭和胡开尔今晚在泰和轩做东,請朋友们過元宵,顺便派发婚礼請柬。他们将婚礼定在三月,苏梅岛风和日丽的好时候。老早就给江何发消息,他說沒空,不来。沈趋庭当时觉得稀奇,大学之后他们几個除了除夕要回家应付长辈,其他年节都是凑在一块儿過的。什么时候见江何推脱過?问他忙什么,他也不說。好嘛,這会儿都要开饭了,又一條信息弹過来,让多加两個座。沈趋庭骂骂咧咧地撂下手机,喊服务员来加两份餐具,又问裴澈:“他最近忙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還两個座……又谈恋爱了?”裴澈笑而不语。孟杳被江何叫醒,看见泰和轩的招牌,懵懵的,“在這吃?”“嗯。”“现在還有位子?”每到年节,泰和轩都要预订才有席位。 沈趋庭和胡开尔今晚在泰和轩做东,請朋友们過元宵,顺便派发婚礼請柬。他们将婚礼定在三月,苏梅岛风和日丽的好时候。 老早就给江何发消息,他說沒空,不来。 沈趋庭当时觉得稀奇,大学之后他们几個除了除夕要回家应付长辈,其他年节都是凑在一块儿過的。什么时候见江何推脱過? 问他忙什么,他也不說。 好嘛,這会儿都要开饭了,又一條信息弹過来,让多加两個座。 沈趋庭骂骂咧咧地撂下手机,喊服务员来加两份餐具,又问裴澈:“他最近忙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還两個座……又谈恋爱了?” 裴澈笑而不语。 孟杳被江何叫醒,看见泰和轩的招牌,懵懵的,“在這吃?” “嗯。” “现在還有位子?”每到年节,泰和轩都要预订才有席位。 江河摇摇头,笑道:“沒有,但可以蹭。” “……” 下车,两人习惯性地牵了手。這半個月相处下来,孟杳发现江何对牵手這件事似乎有点执念,走在路上会不自觉地去找她的手,非要牵着。她以前沒有這种习惯,现在觉得也无不可。 到包厢门口,江何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孟杳感觉到他的手晃了晃,似乎是要放开。 她以为他有什么事,便也就放开了,“要拿东西么?” 江何看她利落松开的手,怔了怔,摇头,“沒有。” “那进去啊。”孟杳又习惯性地把手牵回去。 江何攥着她的手,忽然低头笑了,低声道:“我還沒有告诉他们,咱俩在一起了。” 孟杳一愣,倒不是失落,而是经他這么一說,才想起来,两人恋爱,似乎是有“告知亲友”這么一個环节的。 她這半個月忙得脚不沾地,沒有闲心特地去告知谁,和江何在一起的时候碰到什么人,对方看出来了,也就笑眯眯地听一句祝福;沒看出来,她也懒得多說。 這么一算,到现在,她的朋友裡知道他俩在一块的人,好像也只有黄晶。 可江何不忙,他们那個群每天都有人聊,裴澈和沈趋庭他们還不知道么?江何也不想說么? 她想了想,抬起眼睫问他:“你不想說?” “当然不是。”她這淡淡的一眼叫他紧张,生怕她误会,连忙否认,牵着她的手都紧了些,“你觉得,可以說么?” 裴澈和沈趋庭不是普通朋友,大家沒事就在一块儿玩的。他们知道了,也就等于江何那圈子裡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個圈子裡……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好好說话。 大部分人都知道江何有個二十年不来电、纯铁哥们的青梅,天生傲慢而认知简单的公子哥们忽然得知這位青梅和他在一起了,会传出什么不像话的猜想呢? 江何一点都不想让孟杳听到。 “我沒什么不可以。”孟杳保持一贯的淡然和爽快,同时反问他,“你为什么觉得不可以?” 其实她大约知道江何在顾虑什么。 她只是不习惯也不喜歡江何有這样的顾虑。好像她做了决定,她愿意同他走下去试一试,他却一直在给她铺后路,让她随时能以最低成本回头。 可他们俩明明都不是這样的人。 她并不是喜歡冒险的人,从不会在人生的湍流中贸然跳水。可在她自己的波流裡,她也始终自由自在,缓慢向前——并不需要這家伙给她套上救生圈。 “…我也沒觉得有什么不可以。”江何迎着她坦然清明的目光,淡声道。 他怎么会不可以?他对她从来都沒什么不可以。 “那你倒是开门啊?”孟杳笑。 江何紧了紧她的手,推开了房门。 * “你江公子现在排场是越来越——”沈趋庭的挖苦說到一半,卡在喉咙裡,看见江何和孟杳牵着的手,眼睛瞪得快从眼眶裡掉下来。 胡开尔循着他目光望過去,也受了惊,“你你你……你们?!” 裴澈照旧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笑了笑,静静往自己茶盏裡添了热茶——江序临一早把這事儿告诉他了,還撺掇他借此多揶揄江何几回。 江何牵着孟杳,替她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你俩……什么情况?!”沈趋庭還在问,瞪圆的眼還收不回去。 江何嫌他,“你觉得呢?” “這……這也說不好啊?!”沈趋庭早以为這俩人這辈子都沒戏,乍一看见這场面,只觉得怀疑人生。 江何扫他一眼,“我不是你,沒有跟好姐姐好妹妹都牵手的癖好。” 沈趋庭闻声一抖,既惊讶于這俩人真成了,又恨江何总在胡开尔面前揭他老底,“你少他妈污蔑我!” 一边反驳,一边瞄胡开尔的反应。 胡开尔懒得理他,既震惊又认真地盯着孟杳,问:“你图啥啊?” 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