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第56节 作者:未知 孟杳被她迷惑的表情逗笑,沒来得及回答。 胡开尔紧跟着便指着江何道:“他……也就长得還行再有点钱吧!沒到非谈不可的程度吧?!” 江何沉着脸,淡淡横了胡开尔一眼,却沒說什么。 孟杳笑眯眯地同她玩笑,“這條件,還行吧?我還沒谈過特别有钱的呢。” “你要有钱的,姐们儿這多的……” 還沒讲完,孟杳继续笑眯眯地问她:“那你图他什么呀?”眼睛扫向沈趋庭,也是一副瞧不上闺蜜男朋友的挑剔样子。 胡开尔顿时语塞,瞧瞧沈趋庭,瞧瞧孟杳,“啧”了声:“…我眼瞎呗。” 沈趋庭:“……” 被這么個爆炸性消息猝不及防地袭击,這顿饭大家吃得都有点懵。尤其是沈趋庭,懵了半天才想起来請柬還在车上,又出门去拿。 胡开尔也一直闷头吃,這会儿觉得咸,饮料在圆桌另一头,离江何最近,喊他帮忙拿。 江何起身,拎了瓶青柠汁递给她。 胡开尔接過,一边拧铝盖一边挑剔他,“你怎么這么沒绅士风度啊!”還不忘凑到孟杳耳边继续吐槽,“你看吧,他都不给女生拧瓶盖。” 江何冷笑:“你這不是拧开了?” 他一向喜歡不屑所谓的绅士风度和“女士优先”风尚。优先的都是什么呢?拧饮料瓶、坐车先进、点菜先选。 有几個女孩子真拧不开饮料瓶么?所谓优待,很多时候是男人给自己铺的捷径,最终通向了越界。江何自己就是男人,身边也不乏绅士派头足的公子哥,女士优先的文明蜜糖下裹着怎样的原始欲望,他再清楚不過。 否则真到了名利场上,确切的权力利益要握在手裡的时候,怎么沒见几個绅士跳出来說要女士优先呢? 江何觉得這些事情虚伪可笑,他也向来沒有什么贴心绅士的好名声,所以基本礼貌之外,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譬如给胡开尔這個力大如牛且有未婚夫的女性朋友拧瓶盖。 但胡开尔這么一句,倒叫他想起一件小事。 他从前虽不会刻意展示所谓绅士风度而去殷勤地替女士服务,基本的礼仪总是有的,譬如和女士同行时会靠外走,遇到重物会主动拿。但对“拧瓶盖”這种模糊的、可以說是绅士风度也可能引起女友吃醋的行为产生边界意识,還是因为孟杳。 大一时运动会,孟杳被她们班体委求着报了八百米。 那天他刚好在学校,听說了,便去操场上观赛。顺便买了瓶功能饮料,等她冲過终点线缓缓停下来时,拧开了瓶盖递给她。 孟杳咕嘟咕嘟地灌了大半瓶,歇下来后,忽然问:“你给我拧瓶盖啦?” “是啊。”不然呢,她喘得像狗一样,還要自己拧瓶盖嗎? 孟杳当时就白他,“怪不得你沒女朋友。” 江何莫名,“這他妈有什么关联?” “女生都不喜歡男朋友给别的女孩子拧瓶盖的!学着点儿吧你!”孟杳煞有介事地向他“传道受业”。 那时他们刚上大学,孟杳和学长谈了第一段恋爱。成为成年人、正大光明谈恋爱的新鲜感正足,宿舍裡大家還热衷于探讨恋爱技巧,孟杳一人的恋爱成了整個宿舍四人的功课,三個母胎单身的姑娘信誓旦旦地给她出主意,在網络热帖和霸总韩剧的混合指导下教她如何“调教”男朋友。 “不给别的女生拧瓶盖”,就是她们当时的结论之一。与之并列的,似乎還有“不能让其他女生坐你的副驾驶”之类的——哪怕当时学长并沒有车。 這当然是后来孟杳每每想起都觉得社死的黑暗瞬间。 可那也确实是江何最后一次给孟杳拧瓶盖了。 孟杳中二时期调教男朋友的“分寸感”,最后成为了他的雷池。孟杳不知道,江何也不会說。 始终是他自己画地为牢。 胡开尔還在嘀嘀咕咕地跟孟杳吐槽他,孟杳忽然抬头,冲他笑,“我也想喝那個。” 江何愣了一下,从回忆裡抽出神,“哪個?青柠的,還是山楂的?” “青柠的。” 江何挑了瓶沒那么冰的,递给她的手已经伸出去了,看着她的笑脸忽然又收回胳膊,问:“你拧得开么?” 孟杳笑容放大,“不知道诶。可能……吧?” “吧”字的音拖长,在嘴边徘徊很久,听起来,既像“不”,又像“吧”。 江何轻笑,拧开铝盖后才递给她,“有点冰。” 孟杳尝了一口,笑着摇摇头,“刚刚好!” 沈趋庭回来后,给几人分了婚礼請柬,象牙白的三叠卡片,设计得大方典雅,一看就不是這夫妻俩的手笔。 “我可是让渡了請柬设计权才让我妈同意我去苏梅岛办婚礼的,你们都要来哦!”胡开尔强调。 孟杳算了算時間,三月片子应该剪得差不多,于是答应下来。 吃完三颗大元宵,酒足饭饱,孟杳连轴转了许多天,被胡开尔拉着上麻将桌,沒打两圈,就眼皮打架,索性往沙发上一靠,就這么睡了。 江何叫人拿了毛毯来给她盖上,又陪着打了两圈,终究放心不下,便要提前离席。 勾着人的膝弯将人抱起来,稳稳当当,孟杳甚至沒醒,脑袋往他肩窝裡一歪,继续睡。 沈趋庭看着這一幕,总觉得不太真实。 “就走了?”他问。 江何抱着人,哪能分心,简略“嗯”了一声。 “那你是送她回家還是带她回你家?”沈趋庭自认问得委婉。他实在是好奇這俩人怎么就在一块儿了,到什么地步了?来真的,還是玩玩而已啊? 如果只是玩玩,那他们這群朋友,以后万一见了孟杳,多尴尬啊。 哪知江何居然一道冷冽目光飞過来,警告意味十足,吓得他一愣。 他声音也低,具有威慑力,“少出去乱讲。” 作者的话 林不答 作者 02-14 孟杳:谁還沒個玛丽苏时期了。 作者:情人节還不玛丽苏啥时候玛丽苏! 擒人节快乐! 第49章 .“他不会让我吃亏的。” 元宵后,整個剧组又连轴拍了整整一周。孟杳累到跟唐玛丽讲戏站着都能睡着的时候,张雷终于给全剧组放了两天假。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两天接连下雨,剩下那点戏份都是大晴天,他们也无工可开。孟杳和莫嘉禾保持着联系。她留在苏城老家陪外婆,给孟杳发過几次微信,只是让她不要担心,沒有提离婚的事。孟杳只能去问江何,江何打听了两次,只知道邵则元宵后就回了东城,在自己家公司上班,似乎收敛不少,挺老实。看起来,一切进展缓慢,但至少平静。孟杳也不好追问,只能静待后续。放假第一天,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請向斯微吃饭。向斯微三天前就回国了,她忙得沒有時間接机,放了对方鸽子。今天她要赔罪,夸口說全东城所有餐厅,不管人均多少,只要向斯微想吃,她就請客。向斯微在电话裡冷笑一声:“就你那点儿工钱?”孟杳卖乖:“卖血我都請你吃大餐。”“用不着。”向斯微道,“把江何叫来。他有钱,我宰他,你就是榨干了也沒几滴油水,浪费我時間。” 元宵后,整個剧组又连轴拍了整整一周。孟杳累到跟唐玛丽讲戏站着都能睡着的时候,张雷终于给全剧组放了两天假。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两天接连下雨,剩下那点戏份都是大晴天,他们也无工可开。 孟杳和莫嘉禾保持着联系。她留在苏城老家陪外婆,给孟杳发過几次微信,只是让她不要担心,沒有提离婚的事。 孟杳只能去问江何,江何打听了两次,只知道邵则元宵后就回了东城,在自己家公司上班,似乎收敛不少,挺老实。 看起来,一切进展缓慢,但至少平静。孟杳也不好追问,只能静待后续。 放假第一天,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請向斯微吃饭。向斯微三天前就回国了,她忙得沒有時間接机,放了对方鸽子。 今天她要赔罪,夸口說全东城所有餐厅,不管人均多少,只要向斯微想吃,她就請客。 向斯微在电话裡冷笑一声:“就你那点儿工钱?” 孟杳卖乖:“卖血我都請你吃大餐。” “用不着。”向斯微道,“把江何叫来。他有钱,我宰他,你就是榨干了也沒几滴油水,浪费我時間。” 孟杳:“……” 她就知道,该来的還是要来。 如果說胡开尔对江何的挑剔只是损友玩笑性质的话,向斯微对江何,那就是实打实的印象不好了。 向斯微沉默寡言,高中时是总抱着书本默默穿過热闹走廊的那一类——粗浅天真的中学时代裡,沒有過人的外貌或背景加持,這类女生总被认为是平庸而自卑的。 可身为闺蜜的孟杳再清楚不過,向斯微只是懒于扩大自己的交际圈。事实上,她犀利又毒舌。她大学做段子手一炮而红,能自己攒够了钱去美国留学,高中时的经验积累功不可沒。 江何裴澈他们几個,常是她毒舌的对象。那会儿大半女生都冒星星眼說裴澈是“高岭之花”、江何是“日漫校霸”的时候,在向斯微的眼裡—— 裴澈,装逼怪。 江何,神经病。 沈趋庭,脑子不好。 而這坏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整整三年,向斯微都非常倒霉地坐在离操场最近的那间教室的靠窗座位。 江何他们常常从她座位旁的窗边经過,十有八九引发各种围观和窃窃私语;而且那扇窗外作为“最佳观景区”,也常常被一群人占据。 更過分的是,窗台上总出现一些不明物体,饮料、甜品、情书、小手工……江何裴澈目不斜视,它们就变成了向斯微需要定时清理的垃圾。 向斯微向班主任申請過调换位置,可她从来都不是受关注的那几类学生,沒有特别“合理”的理由,班主任不把她的诉求放在心上。 甚至在她某一次去办公室跟老师据理力争的时候,正好碰见裴澈由家中秘书陪着,接受奥赛金牌以及六個科任老师无死角的夸奖恭维,也因此被班主任大手一挥,话還沒說就赶回了教室。 那会儿向斯微同孟杳吐槽過几次,孟杳也和江何說過。他们倒确实改了道,绕路去打篮球,可向斯微那位置也不知有什么风水,仍然挤满围观人群。她在无数人的后背下,写了一张又一张本就烦人的数学试卷。 后来向斯微有一個挺火的段子,在#学生时代喜歡過的男生#的热门话题下,许多人回忆那些耀眼的男孩,穿白衬衫的、解奥数题的、打篮球的、弹钢琴的……他们被形容成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许多人平凡的少年时代。 而向斯微女士是這么說的——光污染,也是污染的一种,正在威胁人们的健康。 有光照就有阴影,阴影成就了所谓耀眼,并感到不适。向斯微不喜歡江何裴澈那群人的张扬和无礼,哪怕這种无礼并不是他们主观造成的,但他们的得天独厚与目不斜视,本身就是一种冒犯。 前几天孟杳视频同向斯微說起自己和江何的事,向斯微隔着屏幕直接一口水喷出来,“什么叫在一起,哪种在一起?!” “就是,谈恋爱的那种在一起。” 向斯微僵了很久,声调拔地而起,“你欠他钱了?!” “……” 孟杳禁不住她怀疑人生的种种追问,又不好意思把两人之间的事讲得太清楚,囫囵說了一句“他一直喜歡我”,算是交代了事情经過。 哪知向斯微下一句就是:“他喜歡的人多了!” 孟杳:“……” 她紧接着又道:“而且他喜歡你你就跟他在一起啊,你喜歡他么?” “…喜歡啊。为什么不喜歡?”孟杳眨眨眼,克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