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鬼女 作者:未知 浮尸鬼是什么,我当然知道。 传說跳河自杀被水淹死的人,如果她们在死前還留有怨气的话,就会变做浮尸鬼。她们徘徊在自己死掉的地方,寻找独自在岸边游荡的人做替死鬼。 当然,本地也有另一种說法,有些人认为怨有头债有主,那些浮尸鬼只会找生前那些害的她们不得不自杀的人,我当然对這些传說嗤之以鼻,只不過恐惧這种东西,每個人都会有,也不管你是不是很有理智。 黑山镇很小,人口也不過才七百多人,但是歷史悠久,也因此存在着许多大城市早已看不见的奇风异俗。走在铺着褐色石板的街道上,沒来由的有一种来到异域的感觉,很是舒爽。 我感动的往后看了看,冬日黄昏的夕阳血红,落日的余晖,落寞的洒在我所经過的街道,将我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好酷!就因为這样的感觉,我才喜歡到处旅游,感受一個陌生的地方带给自己的新奇。 黑山镇的第六街是在镇子的东边,走了不久就到了,我数着门牌找到了十五号,那是栋很大的三层木制建筑,式样很老,很有地方风味。 我敲了敲紧闭的大门,但等了好久却都沒人来应门,正要将耳朵贴到门上,听听裡边是不是有动静,门“吱嘎”一声开了。 我顿时重心不稳,头不由的往前倾,只感觉碰在了一团物体上,鼻中還嗅到一阵女儿家如檀似桂的幽香。 “啊!对不起!” 当我明白那团物体是什么时,慌忙止住想要按過去的双手,红着脸的向后退了几步。 抬起头,正想要看清楚有着那对雄伟物体的主人,這时,屋裡传来一個中年女子哭哑了的声音。 “雯怡,外边的是谁?如果是来住店的,就跟他說清楚,我們家最近都不会做生意。唉,作孽啊。”声音掩不住的悲伤。 “来的只是個小无赖罢了,看我怎么打发他走。” 被我撞到的那女孩声音很甜美,但是声音也很沙哑,像是哭過,而且還微微有些嗔怒,那种個声音似曾相识,像在哪儿听過。 沒等我抬起头,她随手抄了一支扫帚,就朝我铺天盖地的打過来。 有沒有搞错,我最近怎么這么衰,自从来了這個镇后就沒遇到過好事,难道果然是俗话說的宁愿上吊,不愿碰鬼?碰了鬼就要倒霉一辈子? “停停停吶!打够了沒有!”见她打的沒完沒了,我恼怒的一把抓住了扫帚,大声道:“我又不是有意的,妳读過书沒有,知不知道不知者无罪的道理?” 那女孩“咦”了一声,好像很惊奇的打量起我。 “啊!是你!”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你不是那個今天下午,在河边說我要自杀的那個傻瓜?” “妳才是傻瓜!”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那個粗鲁的女孩看去。 天哪,這一看之下,直吓的我全身僵硬,脸色煞白,身边站着的這個满脸晕红的女孩,不是我下午遇到的那具浮尸鬼嗎? “鬼……鬼啊!” 我喉咙打颤的鬼叫一声,拔腿就跑,完全把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丢到了脑后。关键时刻,還是应该把身体交给本能,理智算個屁! “王八蛋!本姑娘這种美女哪裡会像鬼了?!你给我滚回来說清楚!”那女孩气鼓鼓的追了過来。 “不要過来,我這种人又笨又小气又阴险,下不了地狱,上不了天堂,完全不适合做替死鬼!”被追到巷子的死角,我靠着墙吓得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大不了……下次我帮妳介绍一個老实人!” “白痴,我才不要!” 那女鬼越来越生气了。 我紧张地苦笑道:“一個不够?那两個好了!什么,妳還不满意?喂喂,妳知不知道什么叫鬼心不足蛇吞象?” “够了!不要给你点颜色,你就以为自己可以开染坊!”那女鬼走過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冲我大声說:“认真看着我,你倒是說說本姑娘哪裡像鬼了?這世界上哪有像我這么漂亮的鬼?” 這鬼的虚荣心真强! 我强压住恐惧的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慢慢睁开眼睛。 只见女鬼那张秀丽的脸,就在离自己的鼻尖三厘米远的地方,秀美的脸孔,因为急跑后而不断起伏的胸脯,紧紧的压在我的胸前,我能感觉到一阵软绵绵的舒服感觉,甚至還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和轻拂在脸上的淡淡如兰气息。 咦,她有呼吸?那這女孩不是鬼? 天哪!好丢脸…… 我夜不语的一世英名,看来就這样被毁于一旦了,自己竟然会好死不死的断定一個纤纤弱女子是女鬼,還被她吓成這副尊容,传出去不被那群损友笑死才怪。 我现在几乎都可以听到沈科那家伙捂住肚子,指着我的脸,笑的口吐白沫的样子! “怎么,你哑巴啦?”那女孩得理不饶人,逼问道。 “妳是……是人。”我难堪的答道。 “還有呢?”女孩依然咄咄逼人。 “是個美女。” “然后呢?” 有沒有搞错,這样還不满足? 真不知道她的虚荣心是用什么做的,都可以比得上马裡亚纳海沟了。 “還有……嗯,妳的胸部很大!”我用眼睛向下瞥了瞥。 女孩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很暧昧、很吃亏。 “哇!色狼!”她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面红耳赤的向后退去。 “這又关我什么事了?”我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脸。 女孩红着脸,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說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满口胡說,我才不会气成那样,也就不会,也就不会……哇,叫我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什么?這样也怪我?” 我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一部白痴电影的主角了。 在一個蛮横无理的女孩子面前,就算你有超群的头脑和智慧,也根本一文不值,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還是不要跟這种不讲道理的女人胡搅蛮缠为好,如果又生出什么纠葛来,那我恐怕這一辈子都出不了黑山镇了。 “嗯,這個,妳不說我不說,绝对沒人知道。我看我們還是再见吧……再也不见!”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溜掉。 那女孩伸手拉住了我的背包:“你是外地来的吧?” “我像是本地人嗎?”我沒好气的答道。 “当然不像,我們镇的普遍智商都很高,哪有像你這么白痴的。”那女孩神秘的笑起来,“天已经黑了,我看我們想再见都不行。” “为什么?” 我皱起眉头,只是偶然碰到了她的胸部罢了,還不至于就为這种事,赖死赖活的要我负责任吧? 那女孩拽着我的背包,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整個小镇就只有我家一间民宿,這裡的居民虽然不是不好客,但我們有個传统,就是民居不会留客人過夜。到了晚上,黑山镇绝对不会有人收留你!”她转過头,对我灿烂的笑起来,“所以如果你不想睡大街,我看我們想再见都暂时不行了。” “一楼是我們家裡人住的地方。二楼和三楼是客房,最近是旅游淡季,客房全空着,你想住哪间都可以。洗澡间在每层楼的最后一间,二十四小时都有供热水。還有,這裡住宿的价格是每天三百元,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退房,如果你要继续住的话,請在十二点之前說一声。 “我們這裡有供应三餐,因为最近家裡有事,所以几乎是和我們一起吃饭,不会另开炉灶,所以不用你给钱。這样解释够清楚了吧?你還有什么問題?”那女孩一边絮絮叨叨的說着,一边开了张票递给我。 “有個問題。”我掏出钱递给她问:“妳叫什么名字?” 女孩用手撑住头,撇着嘴反问:“你每次住店,都会问那家店主人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嗎?” “对啊,我有這個嗜好。”我狡猾一笑:“叫别人的名字,总比叫她女鬼好一点。” 那女孩哼了一声,低声道:“我叫张雯怡。” “我叫夜不语,妳好。”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递了過去,张雯怡那小妮子竟然狠狠的打了我一下。 “我才不好,至少我還沒有修养到会和一個满口叫我女鬼的白痴握手。” “那是有原因的……”我尴尬的笑着,续道:“遇到妳不久后,我就看到一群奇怪的人在水裡捞东西,最后他们捞起了一具女尸,身材和穿着都和妳差不多,对了,還有……” 我一把抓住她的左手,看着她手腕上带着的白玉手炼,继续說道:“還有,她手上戴着一個,和妳這個一模一样的玉石手炼。” 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变了。 抬起头,只见张雯怡全身都在颤抖,她脸色煞白,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大声喊着:“你!你說什么?!她的手上真的有和我一模一样的玉石手炼?真的?”看样子,她情绪激动的已经站不稳了。 我点点头。 “不!這不是真的,姐姐死了!姐姐真的死了!” 张雯怡哭着,喊着,脸上悲痛欲绝。她拼命的用手打着我,泪水不断的从绝丽的脸庞上流下,最后她猛的扑在我怀裡,哭的更厉害了。 原来,那具浮尸是她的姐姐。 对了,张秀雯也是来自黑山镇,也姓张。总觉得样子和张雯怡也有点像。而且這個镇子人少,张虽然是大姓,或许…… 我使劲的摇摇头,决定即使那個可能是真的也绝对不說出来。不知为何,我少的可怜的良心,偏偏会对這個让我又难堪又头痛了不只一次的女孩大为怜惜。 一個姐姐的死已经把她打击够了,如果张秀雯真的是她姐姐,那她不把眼睛哭出血才怪。至少,我脆弱的肩膀再也受不了被她再次痛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