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包月
他的假期到今天就結束了,下午還要回學校,既然已經醒了,還不如早點回酒店收拾東西。他下了牀,光着身子打開衣櫃尋找有沒有蔽體的衣服。
謝思文把頭扭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回避一下吧。“
舒書木語,裝什麼,沒見過男人?昨天晚上是鬼上身?
櫃子裏有一件浴衣,他暫時穿上了,去衛生間洗漱,謝思文跟在後面。洗漱完他去牀上找手機,謝思文還跟在後面。
舒書木:“你沒事可做?開這麼大的生日宴會,不用應酬不用管事?”
謝思文很委屈:“我擔心你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我不在。”
“行,我現在就需要。你給我找套衣服來,別跟在我屁股後面晃悠。”
謝思文打了個電話差人送來,依舊粘着他。
舒書木問:“昨天晚上那條裙子呢?”
“那條太髒了,穿不了的。”
舒書木倒不是想穿,只是覺得這麼新的裙子,就被穿過一次,多浪費啊。不就是撕開了條縫、崩掉幾顆釦子嗎,縫縫補補又是一條好裙子。
“那你就扔了?”他心疼地問。
謝思文頓了一下:“嗯,沒辦法。”
眼神有些遊離,但是舒書木沒發現。
辦事的人很貼心,送來的是一套均碼衣服,普通衛衣和牛仔褲,怎麼都不會,還嶄新,像剛從商場裏拿過來。
舒書木直接在臥室裏面換,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被看光了,躲進別的房間去換顯得扭扭捏捏。
後脖子隱隱作痛,他伸手一摸,好大的牙印,過了一個晚上都還有淺痕,可見當時下嘴有多狠。
舒書木回頭瞪了一眼謝思文,肉不長在他身上他不知道痛。
謝思文道歉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反覆承認自己的誤:“對不起,木木,你太香了,我忍不住想咬你,下次我把嘴巴封上,換你咬我。”
誰跟你下次,自己咬自己去。
舒書木忍氣吞聲,穿好衣服拿好手機走出房間,想把謝思文關在裏面,但是他靈活地鑽了出來。舒書木拿對付纏人的狗那一套,對謝思文說:“別動,站好。”
謝思文果然在原地站得筆挺。
舒書木走了兩步,謝思文剛要跟上,舒書木又強調指令:“說了不許動!”
直到他走到拐角,回頭看了一眼,謝思文還站在原地,巴巴地看着他,太遠了,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和村頭目送他離開的阿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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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樓,這裏已經完全不像昨天那麼熱鬧了,只有零星幾個人走過。
舒書木東張西望地找路出去,有人看到立刻前來熱情地指引他。
路過昨晚那個皇宮一樣的房間,巨門緊緊關閉着,失去了燈光的照耀顯得有些笨重陳舊。他好奇如果自己現在想進去會不會被允許?
那麼富麗堂皇的地方,平時沒人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樣。
最終他還是沒好意思開口提,就被送到了門口。
這倒不是最遺憾的,最遺憾的是,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蕊蕊,要是有機會再遇到,真想跟她說說話。
回酒店,背上百寶袋,舒書木踏上了歸程。
此次旅行勉強算是順利結束,除了沒有玩到遊樂園,以及碰見一個莫名其妙的謝思文以外,沒遇到什麼特別倒黴的事情,命運是公平的,可能這就是他和蕊蕊一起玩了這麼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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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寢室,他就聞到一股自熱火鍋的味道,向家駿不在,自熱火鍋卻還在桌子上大大咧咧放着。舒書木打開窗戶通風,桌面收拾了一下。他不在這幾天,宿舍地面上全是灰,兩個垃圾桶都滿了。
這要是在舒書木家裏,他早就捱揍了。
雖然趕飛機有點累,舒書木還是習慣性地先打掃了衛生,好不容易都弄乾淨,向家駿纔回來。
他帶着點酒氣,紅光滿面,看到煥然一新的宿舍,上來就要抱舒書木:“兄弟!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舒書木用拖把把他扒拉開:“別吵吵,這都幾點了,小心隔壁寢室投訴。”
“不怕,我跟他們早混熟了,一起回來的。”向家駿揮舞着手臂,笑得很憨,“你不在太可惜了,下次一定要跟我們,一塊去玩。”
“玩什麼?”舒書木疑惑地問,“這麼晚回來,去做賊啊?”他把拖把丟給向家駿,讓他把自己桌子底下拖一下,那邊堆着幾箱子雜物,舒書木就沒動。
“857知道嗎?”向家駿撇着一隻腳站着,雙手交疊撐在拖把柄上,眉飛色舞地說。
“不知道,我只知道馬蘭開花二十一。”
舒書木爬上椅子,把最上面的櫥櫃擦了擦,摺好他心愛的行李袋,整整齊齊地放了進去,下次旅遊還可以用。
“沒事,你跟着我,一起去玩一次就知道了。很好玩的,不去玩白活。”
向家駿說着,搖頭擺腦地跳起舞來,哼着只有一句歌詞的歌。
“舞廳啊?我可不去。”舒書木迅速拒絕,“很燒錢吧?”
“那你想要消費的話肯定燒錢,要燒錢哪裏不能燒?沒錢也能玩,你人跟着我們去就行了,喫喫果盤,跟妹妹聊天玩遊戲,別理那些要你買東西的人。”
雖然舒書木這次出門大賺一筆,卡里有很多錢,但是這是要用來還債的,欠的錢還沒還清,他可不敢亂玩。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到處都是白銳這種滿身心眼子的人,一不小心再欠一筆,他還怎麼進步。
“你自己玩吧,小心點,別被人騙了。”舒書木謹慎地說,不顧向家駿還要拉着他勸說,關上浴室門洗澡。
他進來太急,放下浴巾才發現,把手機也帶進來了。怕手機被水蒸氣弄壞,他一向是放在外面乾燥的地方的,正要拿出去,突然發現有未讀的消息。
“真的走了,回學校了嘛?”
下面還有一隻流淚兔兔。
時間顯示是他在飛機上的時候,一直沒注意看。
原本以爲是白銳來問話,但是下面這個表情包卻像法琦會發的,舒書木覺得很迷惑,打開手機,聯繫人的名字顯示“Ei”。
謝思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加上了他的微信。
舒書木又驚又惱,打字質問:“你怎麼加我的?”
謝思文打了一長串字還能秒回:“對不起,木木,我發現你的手機密碼是生日,我就擅自用你的手機加了我。但是我發誓,絕對沒有動你手機裏其他的任何東西,你微信的消息我也完全沒看。我只是想要能夠聯繫上你。”
這種話就結婚的時候發誓會愛你一輩子絕對不會出軌一樣,聽起來信誓旦旦,誰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舒書木沒有理他,關上了手機放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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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思文並沒有因爲他不回消息而放棄,他給發來很多有趣的照片,像玩具一樣毛很卷的狗,色彩鮮豔的彩繪,懸崖上的草坪。後來開始給舒書木發一些開心的事情,今天做的吐司很好喫,比賽拿獎了,豆豆學會了轉圈。他的生活看起來好有意思,舒書木覺得看看也妨。
可能有好朋友就是這樣的,交朋友像增加生命的寬度一樣,別人的見聞豐富了自己的人生。如果謝思文想要只想要一直這樣給他發消息,那很不。
他在圖書館看書看得眼睛酸了的時候,就打開和謝思文的對話框。
今天他發來兩條特別漂亮的魚,魚鰭很長,像絲帶一樣,看起來又危險又脆弱,舒書木覺得人不可能自己飼養,應該是海底的,但是看起來又住在魚缸裏。
於是他忍不住問:“這是你養的嗎?”
謝思文立馬回覆:“是的!就在我家裏,你想來看嗎。”
秉持着凡事先質疑的態度,舒書木問:“騙人的吧,這是海水嗎?”
先聽聽他怎麼養的。
過了一會兒,謝思文發過來一段視頻,他站在一個巨大的魚缸面前,裏面是那些漂亮的魚,動起來顯得更加炫目靈巧。謝思文熱情洋溢地說着話,但是舒書木在圖書館,不能聽聲音,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舒書木:“我這裏很安靜,聽不了,你打字告訴我。”
謝思文:“我說我好喜歡你,你睡了我要對我負責。”
他撒謊,明明是指着魚在說話,肯定在說關於魚的事情。
舒書木一怒之下把胡言亂語的謝思文刪了。
做了兩道閱讀平復心情,再次打開手機,謝思文發來驗證消息:“對不起木木,我不該這麼說。”
舒書木想,你哥跟我睡一覺四千,我沒問你要錢都算便宜你了,還敢要這要那。
謝思文好像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一樣,又發過來:“我打錢給你,把我加回來好嗎?”
舒書木跟誰過不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謝思文是白銳的表弟,家裏又能辦這麼大的宴會,想來也不會缺錢的,分他一點怎麼了。
他把銀行卡號發給了謝思文。
很快他收到了入賬的消息。
舒書木嚇了一跳:“轉這麼多幹什麼,你要包月啊?”
謝思文:“發一條消息一千,讓我給你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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