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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成了消息提示音的奴隸,一聽到微信有消息發過來,就像聽到錢掉進錢袋子一樣,心花怒放。
看着卡號裏面越來越豐厚的資產,高興是肯定的,但也有時候會感到不安。
錢來得這麼快還這麼多,總是容易出問題。
這種錢要不要交稅啊?
或者萬一謝思文舉報他敲詐勒索呢?
雖然說他並沒有犯法,但是他的的確確跟謝思文睡過……
謝思文不會舉報他賣淫?那他自己也難以脫罪,不至於搞這麼絕吧。
跟這些有錢人鬥智鬥勇,必須要把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想到!
“叮”
消息又響了,舒書木已經被馴服,放棄當下的思考,想看看慷慨的金主又發什麼消息來了。
打開手機看見是向家駿的消息,他還感到有點失望,都不想回了。
這種掙不了錢的消息回他幹什麼?
向家駿又在給他發夜店的照片,他不僅自己迷上了這種燈紅酒綠的生活,還致力於把舒書木也帶上,每次都要再三邀請他。
舒書木看了幾眼,是昂貴的酒瓶和熱舞的美女。
他不是特別感興趣。
再貴能有白銳家那幾個害他典身賣命的杯子貴?
美女,他也見過好多了。論壇裏的人說得好,美女再看也不是你的,只有學到腦子裏的東西纔是自己的。他遇到那麼多女孩都談不上一個女朋友,總是莫名其妙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搞得他現在都有點認命了。看見美女不會特別激動,看見男人反而特別警惕。
正當他要關掉手機好好學習,向家駿又發來了一張照片。
上面是一桌年輕人,向家駿坐在最中間,舉着手機從高處往後面拍。每個人的表情都特別生動,有人做鬼臉,有人大笑,緊緊地挨在一起,好像生活是精彩絢爛的煙花,沒有任何需要煩惱的事情。按在關機鍵上面的手指遲遲法按下去,舒書木忍不住開始想象,如果自己也在那裏會怎麼樣。
他從來沒有交到過朋友,雖然如果向家駿聽到這話,一定會說他沒有良心,不自己當人。但是說實在的,他和向家駿只是關係比較友好的室友而已。他們生活在一起雖然和諧,興趣和性格都大相徑庭,他聽不懂向家駿喜歡的那些東西,自己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最近連寫詩都沒空。
向家駿有那麼多朋友,他們都聊什麼呢,把自己剖開來跟別人交換嗎。
舒書木很好奇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向家駿發消息來:“舒書木,今天你一定要來,這裏好幾個妹妹都說你好帥,想見你。”
舒書木感到奇怪:“她們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子?”
“我給她們看了你的照片,就是軍訓時候的大合照。你牛逼啊,曬了那麼多天還那麼白,跟土豆堆裏的饅頭似的。”
雖然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向家駿滿嘴跑火車騙他去,但是舒書木心裏還是很高興。
心裏有個聲音攛掇,最近都賺了這麼多了,去玩一下吧,就當是下了頓館子,漲漲見識。要是有什麼不對就立刻走,現在是法治社會,向家駿去了這麼多次都沒問題,說明很安全。
看着發來的地址,又確認了卡上的餘額,舒書木決定勇敢一次。
一旦下定這個決心,他一刻也坐不住了,連書包都沒有放下,直衝那個名字都是他不認識語言的酒吧。
酒吧的門看起來像個工廠,平平奇甚至讓人覺得是那種平時不會開放的消防通道。但是一進去,裏面的音浪差點把舒書木掀翻在地,五光十色的燈照得他睜不開眼,變得又聾又瞎的舒書木摸着牆邊的扶手往裏前進,還被一對橫衝直撞的情侶推在了牆上。
好不容易進到大廳,給向家駿發了消息,剛想找人,他發現臺子上居然有人在撒錢,而且還沒人撿。
這裏人人都是看不上錢的大富豪嗎,還是撿了要懲罰?
舒書木驚異地觀察了半天,悄咪咪挪到一個沒人在意的角落,瘋狂地撿地上的紙鈔。
大不了還回去,要是不用還,豈不是賺發了。
他撅着屁股躲着舞動的人羣,撿了厚厚一沓,突然被人拉了起來。
向家駿看着他手上的紙鈔,奈地撓了撓頭,說:“……你怎麼在……別……我們……”
爆裂的鼓聲改過了其他絕大部分聲音,舒書木大喊:“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向家駿:“:假的!跟我走!”他把舒書木手上的假鈔拿過放在桌子上,帶他往裏面走。
“我們去安靜一點的地方,那裏太吵了,我都有點受不了。”
看見他還揹着書包,向家駿問:“你不會要在這裏寫作業吧,搞行爲藝術?”
舒書木還沉浸在丟了一大筆錢的傷懷中,只是搖了搖頭。
“千萬別把作業掏出來。你會不會搖骰子?打牌呢?”
舒書木不停地搖頭。
“比大小,比大小你總會吧。哎,算了,也沒必要特意教你,那些妹妹說不定就喜歡你這樣不諳世事的小男孩。”向家駿嘆息,“現在她們都把我當兄弟了,沒人跟我拍拖,兄弟一直想着你,夠意思吧。”
“要跟她們賭博啊?那我是贏好還是不贏,是不是要讓着她們?”舒書木虛心求教,想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向家駿笑了:“你要是能贏她們,就說明離脫單不遠了,實誠點玩就行,這裏全是油嘴滑舌的男人,你這樣的最搶手。”
“不會搖骰子就能搶手?”
舒書木不信,肯定有很多人不會搖骰子,難道來趟酒吧就都有女朋友了。
“沒有,關鍵還是要長得帥。”
向家駿拍了拍舒書木的肩膀,向前面卡座裏面的人揮手:“我室友來了!都讓讓,新人坐中間跟大家都認識一下。”
幾個人說說笑笑站了起來,把舒書木推到中間坐着。
邊上是一個染着藍色短髮的女孩子,穿着一件很短的上衣。這都算其次,她的裙子也特別短,舒書木低頭想倒點水喝,看見她白花花的大腿,感覺再看一眼都是在耍流氓,嚇得趕緊把頭擡了起來,正視前方。
藍色短髮穿着那麼火辣,聲音卻十分輕柔,她彎着腰,巧笑倩兮:“嗨,我叫琳娜,你怎麼不跟我打招呼啊,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舒書木連忙擺手:“不是,我有點渴了,我喝水。”
他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裏纔好,說話不看人姑娘吧,不太禮貌。但是看她,就免不了看見她性感的身材,對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就看人家那麼多地方,他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琳娜看見他紅彤彤的耳朵,笑得更是開心:“那就是說明你喜歡我啦?太好了,我也喜歡你。”
舒書木緩緩張大了嘴。幸福來得好突然,琳娜這麼漂亮,又喜歡他,他哪有不喜歡的道理,互相喜歡,豈不就可以談戀愛了?
原來他的另一半在這兒等着他呢,還好他來了,不然豈不是抱憾終身。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兜兜轉轉,有緣分的人會突然相遇!
舒書木激動地說:“那我們是不是就在一起了?謝謝,我是第一次談戀愛,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告訴我。”
琳娜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向家駿坐到舒書木另一邊,把他的嘴捂上,緊張地說:“大哥,我讓你實誠沒讓你這麼實誠,人妹妹逗你呢,你順着人家開開玩笑就行了。”
另一邊琳娜突然爆發出了劇烈的笑聲,舒書木都呆住了,因爲實在太豪放不羈,比炮仗都大聲,但是其他人視若睹,好像已經習慣她這樣。
舒書木到手的女朋友飛了,還在邊上捶着桌子笑他,他心都碎了。
琳娜豪邁地搭在他肩膀上:“不好意思啊,不該這麼跟你開玩笑的,姐姐請你喫果盤。”
誰要喫果盤,他又不是小孩。
“真生氣啦?”琳娜看着他,“好啦,我請你去跳舞,我可是很難邀請的,你已經超過了這裏百分之百的男人。”
她把舒書木拉到了舞池裏,靈活得像只天鵝,舒書木是笨手笨腳的鴨子,只能僵硬地跟着她挪動。
不過他可以感覺到有好幾個人在看他,確實,有一個這麼漂亮的舞伴是每個男人的追求,舒書木心裏還是頗爲得意。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覺,總覺得有人在碰他。舞池裏有點擠,磕磕碰碰也正常,但總是碰到他後腰,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正要跟琳娜說,琳娜突然看到了什麼,神色喫驚地停了下來:“你在這裏等我。”
她跑走了,把舒書木一個人留了下來。
舒書木也不好意思呆站着,在離舞池最近的吧檯坐了下來,等琳娜回來。酒保詢問他需要什麼,舒書木拿着菜單,上面的價格像搶一樣,他狠狠心,點了一杯蘇打水。
“怎麼付款啊,刷卡可不可以。”舒書木問。
酒保還沒回答,一個看起來很文藝的長髮男人在他邊上坐了下來,搶先回答:“你報卡座就行,會記在賬上。”
說完他也點了一杯酒,並表示舒書木的他請了。
有人付錢當然是好事,但是舒書木已經是喫過虧的人,警惕天上掉餡餅。掉女朋友的話,他還是會去撿,但是男人可騙不了他。
估計是酒託,想騙他買酒買保健品的吧,他不喫這一套。舒書木禮貌道謝,在心裏默默對自己強調,我什麼都不買,什麼都不需要。
“剛剛那個是你女朋友嗎?”男人問他。
舒書木恍然大悟,原來是想接近琳娜,在他這兒曲線救國。
他不甘不願地說:“她是我朋友。”
那個男的笑了一聲。
舒書木惱火地想,笑什麼,我看起來不像能跟美女談戀愛的樣子嗎。
兩杯酒水被裝在通透的玻璃杯中端了上來,舒書木正要喝,那個男的突然指着遠處:“我只是覺得她不像直女,怕你被騙了,你看,她跟那個女孩。”
舒書木看過去,發現琳娜正摟着一個女孩焦急地說着什麼。
兩個人一會兒摟,一會兒打,哭完笑,笑完哭,他越看越覺得確實像情侶吵架。美夢破滅,心徹底碎成粉末。男人還要跟他碰杯,他沒理他,自顧自喝了一大口。
那人也不嫌尷尬,還湊近他:“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嗎,以前沒有見過你,不會沒成年吧,哈哈,你看起來像高中生……”
舒書木覺得他像煩人的蒼蠅,沒看見他沒了美女已經很心煩了嗎,還不停地說啊說,說得他頭都有點暈了。
他又端起了杯子,借氣泡水澆愁愁更愁。
一隻手攔住了他的杯子,強硬地拿了下來。
“還喝?”
舒書木看見突然出現的應知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解釋:“這只是飲料。”
應知節的臉色特別冷,舒書木疑惑自己哪裏又招他惹他了,他好端端在這裏喝點水關他什麼事?卻發現他看着的不是他,而是他後邊的那個男人。
他剛回頭,就看見關銜把那個男人連帶椅子踹翻在地上。
周邊的人立刻驚呼着散開了。舒書木也嚇得差點側翻,還好應知節扶了他一下。
“你他媽在他杯子裏放什麼呢?”
關銜帶着一種悍然的笑意,踩着男人的腹部,一字一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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