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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鴆離
如此又過了兩天,渝都基地保持着每天都地震,每天抖抖抖個不停。

  這天晚上快到十一的時候,萬籟俱寂之時,木瑤放在帳篷裏特意拿來當警示作用的小黑突然站起來,緊接着發出琴絃被拉尖的嘶叫聲,睡在帳篷裏的木瑤和童湛、還有徐薇瞬間清醒。

  自從打定要離開渝都基地後,徐薇搬來跟木瑤一起住,木瑤便沒回空間,一直跟童湛和徐薇擠在那個小小的帳篷裏。

  他們清醒過後,小黑還在嘶叫,連個隔壁的聶清遠他們都清醒過來,紛紛驚慌失措地跑到木瑤他們住的帳篷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木小姐,你的貓怎麼這樣叫。”

  木瑤前兩天就把小黑弄出來,到衆人的面前展示了一番。說她一直把小黑放在包裏,進基地後就散養它,放它出去自己覓食,耍夠了纔回到她身邊。

  聶清遠他們深信不疑,主要看到小黑皮毛油光水滑的樣子,想也知道基地的人養不起,便知道木瑤是個本事人,否則怎麼可能在末世這麼久了,還養得起貓。

  因此就在昨天,聶清遠忽然做下決定,和潘雯萍商量了一番,決定跟他們一起走。

  木瑤讓他們和徐薇一樣靜待機會,現在看見小黑一直喵喵喵叫個不停,焦躁地在帳篷裏走來走去,時不時拿毛絨肉的腦袋和爪子拱推木瑤,像是讓她離開這裏。

  木瑤沉吟了片刻說:“可能有什麼高階的喪屍怪物要過來了,也有可能是要發生大地震,大家都別睡了,把自己的東西和物資收拾一下,準備隨時跑路。”

  衆人聽得冷汗直流,無論木瑤說得是不是真,那兩種可能都不是他們能承受的,於是都手忙腳亂回去收拾東西。

  幾乎在他們前腳收拾好東西,後腳地面就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帳篷放着的東西瞬間被震得挪了位置。

  本來是坐着,或站立着的木瑤一行人,頃刻間就被那股巨大的震動給直接震得倒下。爬都爬不起來,一起來就被晃到頭暈目眩,根本穩不住身形。

  所有人的心臟劇烈的呯呯呯跳動起來,都緊張到手心在冒汗,儘可能的穩住自己的身形。

  除了力量系的木瑤利用力量異能死死趴在原地,其餘所有人都像風中的樹葉,隨着被地震不斷震裂的地帶四處涌動翻滾着。

  木瑤不得不幻化出十來條藤蔓,把他們全都給綁住,拖到自己的附近,避免他們被震到其他地方去受傷。

  此時三個帳篷早已被震垮,小堤壩也被震斷垮掉,江水正向他們涌來。

  而遠處黑漆漆的基地建築,地震帶來的劇烈震動,使得樓體建築物一片片的快速往下倒塌,發出令人牙酸心驚的樓棟倒下嘎吱聲。

  基地裏所有人都清醒過來,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聲音大到能震碎周遭所有人的耳朵,拼命的四處逃竄,企圖尋找一個安全之地。

  可到處都在震動,到處都是人,房屋和樹木都被成片震垮,哪還有什麼安全之地。

  徐薇睡熟的女兒被吵醒,在緊緊抱住她的母親懷裏,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本來被基地絡繹不絕的尖叫聲聽得耳膜子都快穿破了的木瑤,瞬間就覺得小孩子什麼的真不可愛,就這堪比高分貝喇叭的哭聲,以後她的孩子出生,鐵定會捱揍。

  這場地震大概持續了兩分多鐘才停了下來。但就這兩分多鐘,地震強度至少在七級以上。

  因爲站起來的木瑤藉助夜視眼發現,基地所有的建築物成爲一片廢墟,地面都被震出一個又一個巨大又深的大口子,那座矮山也被震裂錯位,上面的鐵絲網全都被震到,有幾隻喪屍從上面跳了襲來。靠近營地江邊大壩也被震垮,江水正從震裂的大壩口子,像巨大的噴泉一樣,四面八方朝基地噴水。沒有七級以上的地震,是震不出這個效果的。

  雪上加霜的是,在地震停了以後,所有人還沒緩過神來,都聽見有一輛列車吭哧吭哧在鐵軌上滑動,快速的向基地奔來。

  基地裏是有鐵軌,但從不在夜晚發動火車或列車,因爲夜晚看不清,開動列車危險係數很大。

  就算在白天,他們也幾乎不開動火車、列車,因爲古鎮後面的山城被封鎖後,那裏只有異能者每過一段時間定期清理下短途鐵軌上的喪屍,用來基地偶爾運輸。

  但絕不會向今晚這樣,在地震過後,基地還沒從地震中緩過來,就開始急吼吼的發動列車到基地這邊。

  那列車上甚至還帶着慘叫和嘶吼聲,讓人不寒而慄。

  這根本就不合常理,如果基地要運送什麼物資,應該是從基地出發而對,而不是從後面的山城發動列車,沒有一點減速的樣子向基地衝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對勁,他們剛剛經歷了可怕的地震,周圍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了傷,或者是被震毀的房屋建築樹木等等壓在地下,等待救援。

  然而他們還來不及進行救援,就要面臨另一項滅頂之災。

  “我們要走了。”木瑤低聲呢喃一句,忽然轉頭:“所有人都帶上行李,跟着我走,速度要快!不然沒機會了!”

  衆人楞了一下,感覺身上的藤蔓被木瑤收了回去後,所有人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卻都遵從指令,手腳並用的從廢墟里尋找自己的行李。

  木瑤見狀皺了一下眉頭,拉着童湛和聶清遠說:“我們要搞快去放直升飛機的倉庫,不然等軍方回過神,派士兵去清理倉庫,開走直升飛機勘察情況,我們就再沒機會把起飛的飛機搶下來。”

  這個時候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木瑤已經看見那輛長長的列車,直接從半垮的矮山上衝進了基地的交易區裏。裏面果然出來一大羣三階以上的高階喪屍,正如影子一樣,四散開來撲向人羣中,人羣發出波浪般一聲大過一聲的尖叫。

  現在不是隱藏空間異能和實力的時候了。木瑤手一揮,把霸王龍、兩隻龜龜都弄出來,命令小黑變大身體,把所有人都卷在它的背上坐着。行李則放在兩隻龜龜的背上揹着,木瑤則騎着霸王龍在前面開路。

  關在空間裏近半個月的霸王龍終於有機會出來,發出一聲震天嘶吼。按照木瑤的命令,不管周遭有沒有人,邁着粗壯的大腿往基地中心北面的倉庫,一路橫衝直撞的跑過去,又引來無數人的尖叫奔逃。

  兩隻龜龜緊跟在霸王龍身後,人們還沒從看見史前生物霸王龍的震驚情緒走出來,就看見兩隻龜龜嗖的一下從他們面前跑了過去。

  緊接着一隻堪比小山的巨大黑白貓,背上揹着十來個人,速度同樣不慢的一跑一躍就是十米的距離,從他們腦袋上跨飛過去。

  直到它們跑得快沒影子了,那些人才緩過神來,喃喃自語:“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我看到了什麼?一隻電影裏纔出現的霸王龍?還有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兩隻大烏龜?一隻跟小山一樣大的貓?瘋了,瘋了,我一定是瘋了!”

  “你還愣着幹什麼?快跑啊!”旁邊有人伸手推了那個說話的人一把:“江邊的大堤壩要被江水沖垮了!我們這裏很快要被江水淹沒,還有那麼多的高階喪屍在喫人,再不跑,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咬死!”

  這驚雷般的幾句話,瞬間炸醒這人和周遭所有人,一時之間羣情涌動,紛紛往基地的出口奔涌出去。

  然而基地的人太多,在看見高階智慧喪屍開着列車衝到基地後,很多人第一時間就朝兩個基地門口跑。

  可因爲基地門口就那麼大點,最開始的時候軍隊沒接收到開門的命令,一直死死關着基地大門,不讓倖存者們出去。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兩個大門就聚集了數十萬的倖存者。

  那人頭攢動,你擠我,我擠你,甚至發生踩踏事故,踩死踩死無數人,也要出基地的畫面。守門的軍人被嚇住了,這纔開門讓他們的出去。

  不過終究人數太多,那大門最多隻能容納三十個人並排出去,基地上百萬的倖存者,要出去,得排到何時?

  有人就鋌而走險,往山城方向的高壓電雙層鐵絲網走。他們成羣結隊的找來絕緣電的塑膠類絕緣體東西,一兩百個人形成一組,拿着棍子套上絕緣體,無視巡邏軍人開槍威脅,用力推雙層鐵絲網。直到推出一個缺口,一窩蜂的逃了出去,也導致外面更多的喪屍撲向基地內部。

  在上百萬倖存者□□和騷動之下,軍方根本無法控制住失控的局面。

  且按照目前大地震,震毀基地大部分建築和設備裝備,大堤壩也被震毀,即將造成洪災。羣屍還涌進基地裏,對着倖存者們瘋狂撕咬,被咬的人們又很快變異成喪屍,變成新的屍潮。

  這種情況下,即便渝都基地有不少重型武器彈藥,也覆水難收,無法阻擋渝都基地淪陷。

  軍方只能安排着基地的高層人士和家庭,準備上岸邊停靠着的輪船,和放在倉庫裏的直升飛機進行撤退。

  直升機目前還被壓在廢墟之中,等待軍隊清理,看看還能不能使用。輪船卻是停靠在水面,沒有受到絲毫損傷,於是便成了高層人士家庭撤退首選。

  大批的普通倖存者們也想活命,都紛紛涌到了已經被震的稀巴爛的碼頭,企圖上船。

  軍方自然不允許,一個加強連的士兵,把手中的槍齊刷刷的對準倖存者們,一個軍官模樣的軍人大喊:“不許靠近船隻,違者殺無赦!”

  他不喊話還好,一喊話,碼頭上的人羣都憤怒了!看到那些平時就在基地就喫穿不愁,還狐假虎威的人被護送上船,有人就大喊:“憑什麼不准我們上船!我們也是人,憑什麼讓那些正事不做,只想着欺壓我們,把我們當低等人當牛做馬使喚,卻享受高人一等待遇的垃圾官員們上船?我們不服!我們也要上船!”

  很快碼頭上的人,羣情憤勇,即便那支軍隊真的開了槍,不許他們靠近,他們依然不怕死的往船上衝

  一時之間,整個渝都基地只聽見人們被高階喪屍不斷撲倒撕咬的痛嚎聲,倉皇逃跑的人們發出各種各樣驚恐刺耳的尖叫說話聲。

  軍方回過神來後,開始派出士兵坦克,用子彈進行最後拼搏,挽救基地,卻沒人在乎。

  而這些都跟木瑤他們無關,在木瑤騎着霸王龍一路橫衝直撞的帶領下,他們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就把平常從小堤壩到倉庫最快都要四十分鐘的時間,縮短到了十五分鐘內。

  此時倉庫果然有一大羣士兵在清理壓住直升飛機的廢墟,目測不下兩個連的兵力。

  看見木瑤騎着霸王龍過來,那些士兵都驚呆了。紛紛停止手中的動作,全都張大自己的嘴巴,木呆呆的看着霸王龍,驚得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木瑤見狀,便從霸王龍身上跳下去說:“我們奉謝祖慶首長的命令,取回他的直升飛機,我們先開走一輛,剩下的一輛呆會兒會有其他人來開。請你們讓開,我們自己來清理壓住我們直升機的東西。”

  放直升飛機的‘倉庫’其實就是在一個小廣場上搭了一個簡易的大棚子,給直升飛機遮風擋雨。

  地震把大棚子震垮以後,那些大棚子壓下在直升飛機上,只是造成輕微的損傷,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要把那些大棚子的材料搬走,就能開走直升飛機。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率先回過神來,皺眉道:“你是謝首長的人?我怎麼沒見過你。謝首長如果想用直升飛機,必須拿出他的文書和證明給我們看。我們還要跟上級請示,確認無誤後,這才能讓你們開口直升飛機。”

  嘖,真是麻煩!木瑤失去哄騙這羣軍人的耐心,從空間拿出青龍偃月刀,刷的一下砍斷那個軍官面前的一根大腿粗的大石柱,冷聲道:“讓開。”

  似乎沒有感受到她話中的森冷殺意,那軍官站着原地沒動,神色嚴肅道:“你必須按照規定出示有關證件,否則你就算砍殺我,我也不會讓步,不會讓你們開走直升飛機。”

  此時兩個連的士兵已經舉起手中的槍,把木瑤一行人包圍成一圈,完全無視旁邊的霸王龍小黑它們的存在。全都目光炯炯的盯着木瑤,似乎只要她敢再動手,就立即把她槍斃。

  這些冥頑不靈,把規矩制度看得比自己性命重要的軍人,讓木瑤十分火大。

  她動了動手指,正要使用木系異能幻化出藤蔓,把這些礙事的軍人全都綁起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後頭說:“李連長,給他們一架飛機。”

  李連長和木瑤同時回頭,看見章海明扶着頭破血流的謝祖慶從遠處快速走過來,他們身後跟着兩個眼熟的士兵,還有謝少修,就再無他人,沒有謝婧。

  “首長好。”李連長楞了楞,然後回過神來,衝謝祖慶行了個軍禮後,小心翼翼的問:“謝首長,您這是?”

  “船超載,翻了兩艘。”謝祖慶面部悲痛的簡單闡述了一下事實,“我的孫女兒死在那裏,小章護着我好不容易到了這裏。”

  李連長大喫一驚,“那錢首長他們......”

  “那裏局面太亂,天太黑,我不知曉。”謝祖慶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冷冷看着他道:“我來拿我自己的兩架直升飛機,李連長該不會阻攔吧?以你的級別,無權過問我的事情。”

  李連長一噎,臉上頗有些尷尬,也知道以他的級別是真的無法阻攔謝祖慶,只能讓開。

  木瑤也不客氣,直接走到壓住直升飛機的搭棚前,用自己的五階力量異能,把那些有些沉重的搭棚材料雙手用力一擡,成片的丟在一邊去,又把各種堆積在直升飛機的建築材料、磚頭石塊等等全都三兩下丟在一邊。

  在一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還沒清理出來一架直升飛機,看得目瞪口呆的士兵眼中,木瑤朝謝祖慶微微頷首行禮道:“老先生,謝謝慷慨解囊送我們一架直升飛機,您先上飛機吧,剩下的一輛,我再接着清理。”

  “麻煩你了。”謝祖慶點點頭,在章海明的攙扶下,上了木瑤剛清理出來的一架直升飛機上,從飛機艙裏探頭對木瑤說:“丫頭,你要明白,我並不是好心幫你,而是你護送我的時候,遵守了承諾,歸還給我的盒子,這算是對你的一種獎勵。你當初若是打開了那個盒子,就沒有今天贈送飛機一說,往後好好的活着吧。”

  木瑤當初的確是動了想打開謝祖慶那個奇怪又寶貝的方盒子心思,但她不是那種好奇心特別強的人,當時想着,如果那個盒子裏裝了什麼貴重的東西,謝祖慶應該會拼命的搶回去纔對。

  但是謝祖慶只是在盒子被她搶過去的一瞬間表現的很憤怒,之後卻一直表現的很淡定。

  讓原本就不怎麼好奇的木瑤,直接忽略掉心裏那點好奇的心思,從頭到尾就沒打開過那個盒子,把盒子交給章海明還給了謝祖慶。

  如果木瑤當初打開了那個盒子,就如謝祖慶所說,她和所有人的命運都將會改變。

  然而她並沒有打開,此刻聽了謝祖慶的話,只是心中奇怪,帶着一絲隱隱不安的感覺。

  她只是淡笑着說:“既然如此,老先生,我能冒昧問您一句,您接下來要去哪裏?如果是京都,能不能帶上我兩個朋友?我們人太多,一輛直升機塞不下那麼多人。”

  謝祖慶睜着蒼老銳利的雙眼,緊緊盯着木瑤,確定她是真的那麼想的,這才說:“把你朋友帶過來吧。”

  木瑤便向小黑揮揮手,小黑變小身體,坐在它背上的所有人落地。

  木瑤指着小丹說:“小丹,你跟謝首長他們走吧,京都那裏有全國目前來說最好的各大專科醫生,興許能治好你的病。”

  “好。”小丹沒有任何不願意或者不想去的表情,只是流着淚點點頭。另外兩個女孩子,不用木瑤開口,便自動開口說上謝祖慶的飛機,幫忙照拂小丹。

  她們頂着謝祖慶那架已經轉動的直升飛機螺旋機翼大風,坐到了飛機裏。在飛機緩慢往上升的時候,木瑤忽然看見小丹趴在窗戶,用脣語對着他們說了一句:“來生再見。”潘雯萍忽然紅了眼眶,靠在兒子的肩膀低聲哭泣。

  其他人心裏都不是個滋味,他們都知道,即便小丹去了京都,不管那裏有多少專科醫生,小丹都已經是醫石無救,身體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她此番離去,真的只有來生再見了。

  木瑤心裏嘆了口氣,轉頭繼續清理另一架屬於謝祖慶的直升飛機。很遺憾的是,這架直升飛機只有四人座,光坐木瑤兩人、聶清遠母子、徐薇母女就已經夠擠了,無法再多坐其他人。

  跟着聶清遠的兩個士兵便主動的放棄跟他們一起走,木瑤和聶清遠心中都十分愧疚,紛紛拿了不少物資,讓他們趕緊趁亂逃命去,至於小黑、霸王龍、龜龜它們,則早被木瑤收進了空間裏面。

  在聶清遠熟悉的操作下,直升飛機緩緩起飛,木瑤看到基地下方除了子彈偶爾閃過的微弱火光,基地似乎黑暗到看不見任何一個人,一隻喪屍。

  一個上百萬倖存者的基地,只因爲一場自然災害的地震起了開端,於是不到一個小時就淪陷。

  這還是隻是冰山一角,往後的條件會更惡劣,人們將會更活不下去,這一百萬多人,只是在其中掙扎罷了。

  木瑤他們所在的直升飛機緩緩往南飛行,卻不知道,那架北上的直升飛機裏,謝祖慶緩緩的打開了方形盒子,露出裏面一個物件。那是一個只有半拳大小,閃着紫光的東西。

  如果木瑤在那架飛機上,一定會認出,那個玩意兒就是在G市,被梁明麗奪走的隕石。

  由於末世後全國停電,在沒有飛機指控中心的指示下,夜間飛行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聶清遠和木瑤幾人商量了一下,把飛機開了靠近渝都的一個人煙稀少的城市,停靠在一個體育場寬闊的屋頂上。

  衆人在那暫時休整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簡單的吃了個早飯,上到直升飛機,聶清遠便開動直升飛機,飛往南方X省。

  這是木瑤第一次坐直升飛機,剛開始她還很好奇的從透明的飛機艙往下看。只看到成片寂靜的廢墟和荒野之地,像是沒有人一個人存在,荒蕪到讓人心裏產生悲涼感。

  到後來,所經之地全是這樣的景象,木瑤直接看得麻木了。

  有時候聶清遠會把飛機拉低,避免高空飛行的喪屍鳥類,經過一片片綿延低矮的建築時,他們還能從飛機上看到聽見螺旋槳轟隆轉動聲音擡頭往上看的喪屍羣。

  而此時,京都基地正一片大亂,謝祖慶攜帶的隕石,成爲了一股新勢力,各方勢力爲爭奪那顆隕石大打出手。

  而這其中鬥得最厲害的,便是段霄赫爲首的反派勢力和凌雲雁等人正面的勢力。

  這些木瑤都不知曉,此時在千篇一律的景色之中,她已經熬不住睡着了。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劇烈的晃動給晃醒,她立馬警覺的睜開眼睛。

  發現天已經暗了,她好像只睡了短短一兩個小時,怎麼天就黑了?

  等她睡眼惺忪的往機艙望去,發現不是天黑了,而是直升飛機外面圍了一大羣喪屍鳥!

  那些喪屍鳥離直升飛機太近,不停轉動的螺旋槳把它們攪和進了機翼裏,成堆的鳥肉卡住了機翼轉口,致使機翼越轉越慢,甚至能從透明機艙看見螺旋槳上面開始冒煙了。

  木瑤嚇了一跳,發現童湛他們幾人都面色緊張的握住飛機上的把手,聶清遠在前頭不斷的說:“大家抓緊了,我們要迫降了。”

  木瑤趕緊抓住安全帶問:“你有沒有把握?如果不行,我們直接棄機跳傘。”

  “相信我,就這點事情,還不至於到跳傘棄機的地步。”聶清遠自信的說出這句話,臉上卻滿頭大汗,手中青筋暴起,用力的控制着方向,向着一處看起來像是荒廢已久的城市大路上快速飛去。

  在飛機呼嘯着低空飛行中,那些喪屍鳥依舊毫無畏懼的往直升飛機撞上去。

  駕駛座前面的玻璃,都被喪屍鳥急速撞過來,撞碎撞死的身體,弄的血肉模糊看不清視野。

  聶清遠只能多年飛行的經驗,做出判斷,進行迫降。

  此刻,飛機正在快速往下墜,機身不斷左□□斜晃動,坐在中間的潘雯萍手沒抓住安全帶,直接被甩到一邊,致使坐在她身邊的童湛和木瑤兩人都朝左狠狠撞擊了一下。

  靠窗的木瑤,被童湛的大塊頭撞在機艙上,頓時疼的齜牙咧嘴,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童湛想跟她說抱歉,奈何飛機晃動的太厲害,他不得不死死拉住安全帶,順便拉住潘雯萍,避免她左搖右晃,撞的渾身是傷。

  坐在副機座位的徐薇也死死咬着牙,抱緊懷中的孩子。懷中的孩子被她抱得不舒服,不停的哭鬧,聽得本就緊張的聶清遠額頭青筋直跳,咬緊牙關,儘量平息靜氣的專注自己控制飛機下降的事情。

  飛機上面的濃煙越來越多,聶清遠只能勉強控制住飛機的平衡,卻無法控制它落地後緩衝速度。

  在一陣巨大的碰撞聲中,直升機飛機落地,但是巨大的慣性,使得直升飛機不斷急速在地面上滑動快衝。機身與地面摩擦,發出難聽刺耳的咯吱聲,和一團團刺目的火花。

  飛機裏所有人都把心都提了起來,緊張的全身冒汗,都憋着一口氣喘不出去,心裏都產生一個念頭,完了,沒從半空中摔死,難道要和飛機一塊撞毀死亡?

  機艙外的建築物急速閃過,這種速度,跳機只會找死。

  聶清遠握住操作盤的雙手已經通紅一片,發出用盡力氣的嘶吼聲死命控制,卻依然沒能讓快速滑動的直升飛機停下來。

  木瑤此刻內心也是慌的一批,額頭上出了一頭細密的冷汗。不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飛機減速。

  就算是在這樣緊急,離死亡如此近的情況下,童湛、徐薇、潘雯萍都一直死死控制住自己驚恐絕望,想要大聲尖叫的情緒。

  都臉色慘白的安慰着聶清遠:“控制不了就不要再控制了,你已經盡力了,我們不怪你。我們能活到現在,已經別人划算了很多。撒手吧。”

  “我不能撒手。”聶清遠眼眶紅紅的哽咽起來,“是我逞能,太相信自己的飛行技術,讓你們錯過了棄機跳傘的最佳時間,這才導致現在的局面。如果我撒手,我們就再也沒活命機會了。”

  童湛聽得心裏不是滋味,安慰他:“剛纔圍攻飛機的喪屍鳥至少不下五百隻,我們就算跳傘,在那麼多喪屍鳥的圍攻下,只怕降落傘早被弄壞弄斷,會比現在還死得快。你不需要自責,你已經盡力了,說到底是我們不好,如果我和我妹子沒有拉你們三人上飛機,你們興許還能活很久。”

  “你別這樣說,我們是心甘情願跟你們走的,怨不了任何人。”徐薇抱着懷中的女兒,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這是我選擇的路,無論是死是活,我都能接受。”

  潘雯萍也噙着眼淚,“我兒子是最好的飛行員,能和他死在一起,我很高興。”

  “媽......我對不起您。”聶清遠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在看見道路已經快跑到盡頭,前方出現一片建築物,直升飛機要撞過去時,他哭着用盡最後的力氣控制住飛機,大喊:“媽,下輩子我還做您兒子,一直保護您!”

  “好兒子!媽媽愛你。”潘雯萍緩緩閉上眼睛,迎接死亡。

  然而預想中的劇烈撞擊和死亡疼痛感並沒有出現,因爲木瑤在緊接關頭忽然拉了童湛一把。童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異能,利用土系異能製造了一堵沙牆,給急速衝擊的直升飛機緩衝了一段路後,木瑤又用木系異能幻化出一面結實寬大的藤網,再次給奔跑的直升飛機減速。

  於此同時,聶清遠反應過來,試着拉了最後一下手閘,這次竟然成功了,飛機快速減速,不停在路面上滑動,而後險險的停在前面一排連綿大樓前一公分的位置。

  當那排大樓近在咫尺之時,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飛機忽然停頓下來,大家都有些不信,直到預料中的疼痛沒傳來,飛機確實呆在原地沒動。衆人這才放鬆下來,齊齊舒了口氣,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油然而升。

  潘雯萍又哭了起來,抹着眼淚說:“我就說我兒子是最好的飛行員。”

  聶清遠怪不好意思:“媽,你這話說的叫我無地自容,如果不是童大哥和木小姐用異能攔住飛機做了緩衝,我停不下飛機。”

  童湛笑了笑:“我也是被嚇糊塗了,忘記我還有異能。要不是我妹子提醒,及時使出異能,恐怕我們現在真的變成屍體了。”

  徐薇轉頭朝木瑤點贊:“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木瑤扯了扯嘴角,使勁壓住內心想吐的慾望說:“我也被嚇的不輕,頭一次座直升飛機就遇上這種情況,我還以爲自己又要摔死了。”

  G市那一次坐的直升飛機不算坐,因爲飛機根本沒飛走,只是原地升空,她就被梁明麗推下飛機去了。

  四人沒聽出她話的‘又’字,都沉浸在劫後餘生的高興又想哭的情緒中。

  怕耗損嚴重的飛機會爆炸,在聶清遠的提醒中,五人手腳並用的爬出了直升飛機,離飛機遠遠的。

  他們剛出飛機沒多久,那羣喪屍鳥就飛了過來,想喫他們的血肉。

  這羣喪屍鳥差點把他們害死,木瑤心裏憋了一團火,直接幻化出樹葉雨,把空中的鳥類全部割斷翅膀掉在地上。

  樹葉雨雖然鋒利能羣攻,但異能強度不及別的攻擊系,只能把喪屍鳥劃傷翅膀失去飛行力,不能直接把它們弄死。

  木瑤便把環尾狐猴們移出空間,讓它們舉着它們的大錘子去錘落在地上撲騰的喪屍鳥們,自己則拿出青龍偃月刀,不斷揮舞着刀,開啓瘋狂殺戮模式。

  成片成片的喪屍鳥死在她的大刀下,她所在的地方很快躺滿大小不一的喪屍鳥屍體,流了一地的黑血。

  環尾狐猴們則在她的周圍,舉着大鐵錘,瘋狂的敲擊着喪屍鳥的腦袋,手腳麻利的取晶核。

  如此隨意收放寵物,還有那把長刀的姿態,聶清遠他們不用多想,就知道木瑤擁有罕見的空間異能。

  徐薇很激動,雙眼泛光的看着在不遠處不斷砍殺喪屍鳥的少女,只覺得自己的決策沒錯,自己沒跟錯人。

  有這樣的空間異能在,不知道那少女還隱藏了多少實力,多少物資,她和自己的女兒以後再也不愁喫喝,沒人保護了!

  聶清遠的飛行技術的確不錯,一路飛過來他們遇上了好幾撥喪屍鳥羣,都被他險險避開。

  直到到了童湛目標地X省,這邊靠海,海生物很多,食物充足,喪屍鳥羣也就更多。聶清遠連躲幾波喪屍鳥羣后沒躲過最後一羣,這才迫降到了X省一個叫固原市的地方,這裏離童湛要去的福州市大概有半天的路程。

  衆人劫後餘生,都心有餘悸,現在趕路不大適宜。尤其徐薇還帶着個孩子,一直哭鬧不停,需要換尿布和餵奶。童湛便提議大家原地找個地方休息一番,歇一晚上,第二天去福州。

  大家都沒意見,木瑤便帶着衆人到附近一棟看起來像是商業大百貨的大樓進去入住。

  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固原市靠近福州市的邊緣區小鎮,雖然是個小鎮,但因爲是沿海城市,靠近福州市一個超大的海港碼頭,因此經濟比一般的城鎮都發達,到處是高樓大廈,修建的很氣派,很高大上的建築房屋。

  不過現在已經是末世九個多月了,那些曾經的繁華都以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棟棟空曠孤寂的建築樓,偶爾在路邊晃盪的幾隻喪屍,以及路中間亂停亂撞在一起積滿厚厚灰塵的車輛。

  整個城鎮,如木瑤和童湛南下時經過的很多城鎮一樣,空無一人。

  他們進去的商業大樓門口是敞開的,走進去有許多腐朽已久的無人收斂的骸骨,骨頭上面都掛滿層層疊疊的蜘蛛網,昭示着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裏了。

  木瑤把小黑、環尾狐猴們、兩隻龜龜都從空間裏移了出來,讓它們跟在自己的身後做保鏢,保護所有人的安全。自己則扛着青龍偃月刀,帶領大家先去商場一樓的食物區,看看有什麼喫得用得。

  到了這個時候,能喫的東西幾乎都被搜刮乾淨了,不過木瑤還是找到不少調料和沒人要的幹木耳、銀耳、海帶等等乾貨,全收進空間裏。

  徐薇找到一罐快過期的奶粉放進自己的包包裏,聶清遠母子什麼都沒找着,反而還差點被躲在貨架的一隻三階喪屍咬傷,被及時趕到的童湛弄死,把潘雯萍嚇得臉都白了。

  一樓沒什麼東西,木瑤就帶着大家上二樓的日用雜貨區搜刮東西,順便暫時休整。

  上到二樓,也是一片狼藉,各種衣服用具都被一批又一批的人搜刮過,到處是散落的貨架和丟棄不用的物品,上面都積滿了很多灰塵。

  木瑤把整個好幾百平米的百貨區逛了一遍,確定沒喪屍後,這才讓大家到一個靠窗賣牀櫃的地方,拿帕子把牀邊放了幾張造型不同的牀鋪灰塵擦拭乾淨,各自在上面休息。

  大家精神緊繃了大半天,雖然身體不是累,但精神卻都很疲倦了,幾乎擦拭乾淨牀上的灰塵後,都躺在牀上半天都沒動彈。

  不過有個人列外,那就是徐薇。她的女兒哭了很久,現在已經哭累了,但還是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哭着。

  徐薇把女兒放在牀上,動作輕柔的給她換了尿布,又把她抱在懷裏,嘴裏發出喔喔喔的聲音。一邊拿出一個奶瓶,和一個用電池的熱水壺,從自己揹着的一個大揹包裏面掏出一瓶水倒進熱水壺,燒熱以後,拿出一罐奶粉兌好牛奶。再細心的從奶瓶倒了點牛奶到手背上試探了下溫度,感覺溫度適中,這才放進嗷嗷待哺的孩子嘴裏。

  等孩子喫完後,徐薇又把孩子豎立抱起來,放在肩膀上趴着,一邊來回走動,一邊伸手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

  直到拍出孩子打嗝,並且沉沉睡去,徐薇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牀上歇着,這才手腳痠痛的躺在牀上歇着。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大家都眼睛一眨不眼的盯着,只覺得末世前的媽媽們已經夠辛苦了,末世後的新手媽媽更是不容易。

  就衝徐薇那比在場所有人都大的揹包,裏面備滿各種嬰孩用品,她自己的東西都沒幾個,木瑤便覺得,她要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再把孩子撫養長大,真的是個巨大的工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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