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月黑风高夜
宋俭猛猛的跟着飞,结果飞太快沒刹住,“嘭”一声撞在男人后背上,又害怕被可疑目标发现动静,赶紧捂着头先埋下。
他神色严肃,小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萧应怀低瞥一眼:“你踩着朕的脚了。”
宋俭一看:“嚯!”他赶紧讪讪的挪开:“抱一丝啊陛下,属下還以为是石头呢。”
萧应怀:“……”
此时的易麟宫附近,某個阴暗的小角落裡出现两道狗狗缩缩的身影,从轮廓上大概能看出来,是一個高瘦子和一個矮胖子。
两人叽叽咕咕的說着鸟语。
高瘦子眯起眼睛:“就是這裡。”
矮胖子:“成败在此一举,荣辱在此一举。”
高瘦子:“我們潜进去以后,先抓住這個!再抓住那個!最后打出信号弹,将他们所有人一網打尽!”
矮胖子仰天小笑:“干完這一票我們就能升官进爵发大财了!到时候我們就隐退幕后……”
高瘦子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闭嘴!這种话可不能乱說。”
矮胖子连忙捂住嘴:“我懂,我懂,隔墙有耳。”
高瘦子转头:“什么隔墙有耳,我是說出任务說這种话容易死人,你忘了在我們之前那些人都是怎么沒的了嗎?”
矮胖子严肃起来:“张四,因为出任务前說干完這一票就回来娶妻生子。”
“還有李三,出任务前对他老娘說他一定会回来的。”
高瘦子:“你记得就好。”
矮胖子越想越惊恐,捂上了自己的嘴。
两個人动作很轻的翻上墙。
高瘦子眼神阴狠:“今夜,不是他们死,就是我們亡……”
话還沒說完,矮胖子胸口突然掉出一個什么东西来。
是一個香包。
矮胖子赶紧宝贝的捡起来,他摸着香包上面的针脚,很快陷入回忆:“這可是她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等我回去……”
高瘦子险些惊声叫起来,连忙捂住他的嘴。
“你再說這样的话,咱俩都得折在這裡……”
“两位兄弟,我們陛下有請。”身后突然幽幽的响起一道声音。
高瘦子:“!!!”
矮胖子:“!!!”
“嘭!”宋俭伸脚一踹:“下去吧你们!”
高瘦子矮胖子“啊”的一声就摔下了宫墙,他们抱着屁股惨叫,好一会才哆哆嗦嗦抬起头。
身前的帝王眸光冰冷,睨着他们。
宋俭蹲在墙上替领导问话:“老实点和陛下交代,大半夜不睡觉来這裡干什么?规矩都知道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萧应怀扫了眼上面的人。
高瘦子矮胖子一言不发,黑暗中,他们对视一眼。
大喊道:“飞!”
结果二人并沒有默契,也可能是因为天色太黑沒看清对方的眼神,两人逃的并不是一個方向。
高瘦子往左飞,被十七一脚踹了回去,矮胖子往右飞,被龙啸一刀吓回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两人抱在一起大哭道:“我們知道错了!”
宋俭从宫墙上跳下来,趔趄一跟头到了帝王身边:“陛下,让我們带回去审吧。”
萧应怀:“龙啸。”
龙啸纵身一跃,用刀柄将地上两人扣住。
萧应怀:“给朕一個時間。”
龙啸冷淡的看看地上快吓晕的人:“半個时辰。”
宋俭:“??”
他看向龙啸:“你确定?”
龙啸点头。
很快高瘦子矮胖子就被天察司带走了,宋俭本想也跟着去审人,但還沒动就被帝王一声叫住。
“审個月戎细作而已,龙啸一人足以。”
宋俭只好再跟上帝王的脚步,他问:“陛下,为什么您說他们是月戎细作啊?”
萧应怀沒回他。
宋俭也不敢再问,悄默声的闭了嘴。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半個时辰后龙啸来寝殿回禀,說高瘦子和矮胖子承认他们都是月戎国的人,有人指派他们趁着大燕冬狩值守薄弱的时候活捉大燕天子和天察司首领。
宋俭一听,蹭一下站直。
這怎么還有他的事呢?
龙啸审了半时辰,回禀半刻钟,說完便退下了。
只剩宋俭瞪着大眼睛,问:“陛下,他们为什么要活捉我呀?”
萧应怀:“你的意思是活捉朕一人便好?”
宋俭:“不是不是不是,属下不是這個意思。”
萧应怀转身更衣,淡淡道:“自是因为你替朕做了不少脏事,你作为首领知道的最多,价值也就最大,不捉你捉谁?”
宋俭打了個冷颤,四下看了看,赶紧朝男人那边挪了两步。
他小声說:“那属下要是真被他们捉走了怎么办?陛下您会来救我嗎?”
萧应怀蹙眉:“你是暗卫朕是暗卫?”
宋俭一听:“呜~”
“陛下,您忘了我們的关系嗎?”
萧应怀:“?”
“我們可是感天动地的上下级关系啊,如果长鹰被捉走了,属下肯定要去救他,那同理属下被捉走了,您难道会忍心不来救属下嗎?”萧应怀:“如此聒噪。”
“去梁子上。”
宋俭:“……”
呵,好冷漠无情的一個人。
他转身就走,嗖的一飞,然后撅着屁股爬了上去。
這种沒有人情味的企业文化,還想培养出一队衷心的员工,哼哼,做梦吧。
宋俭决定,明天围猎的时候不给他当气氛组了。
他說到做到,第二天一個人骑着马混在后面摸鱼。
萧永宁给他挑了把小弓,不過宋俭用不利索,一直走走停停,好一会過去箭篓裡還剩大半箭矢。
他搭着箭比比划划,要么蓄势半天最后沒射箭,要么干脆盲射,打着什么算什么。
宋俭:“嘿嘿嘿。”
其实不打猎物也挺好玩。
此时宋俭身后的树林裡正埋伏着七八個人,他们眼神阴冷的盯着队尾晃晃悠悠的人。
为首的人嗓音沉沉:“宋渐必须活捉。”
他示意旁边:“上。”
接到命令的几人缓慢蛇行,朝着宋俭而去。
宋俭正从箭篓裡拿箭:“诶?诶?怎么卡住了?”
蛇行来的第一個人躲在树后,试图用做好的绳索套人。
“该死的,怎么回事?”宋俭转头去看箭篓,完美避過绳索。
回過头来时宋俭见马有些躁动,轻轻摸摸它:“别急别急,马上就走。”
马甩了下头。
蛇行来的第二個人看准时机打算扑上去。
宋俭:“走了小马!”
他拽着缰绳哒哒离开,扑過来的人一头扎进了草裡。
隐在树林裡的首领气急败坏:“這宋渐当真狡猾!”
“继续跟上!”
而宋俭对此一无所知,正骑着马哼着歌,十分自在的欣赏着冬日猎场裡的景色。
就在這时,宋俭突然听到右边草丛裡有动静,他拽拽缰绳:“停停停,好像有猎物。”
马调转了方向,宋俭赶紧搭箭瞄准声音来源。
瞄——
草丛动静更大,几秒過后,有只小野兔露了头。
宋俭“shua”一声便开了弓,箭矢飞射過去,但沒碰着兔子一根毛。
兔子动了动小三角鼻子,蹦蹦跳跳的走了。
宋俭:“哎呀,射偏了。”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草丛裡,正在埋伏的人捂着中箭的腿倒下了。
救命啊。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宋俭决定亲自下去捉猎物,他目标盯准一只抱着松果的小松鼠,下马后放轻脚步挪過去。
“小~松~鼠~~~”
松鼠在地上跑一下停一下。
宋俭也走一下停一下。
他认真的周旋着,终于在某一刻,他猛地出手!
還是慢了一步,小松鼠被惊到了,扔下松果直接窜走。
宋俭:“……”
算了。
他转身离开。
却不知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就藏着一個锋利的捕兽夹,在他离开下一秒,扑過来捉他的人正中捕兽夹,闷哼一声滚下了小坡。
宋俭骑到马上后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去看却发现什么都沒有。
“嗐。”
“疑神疑鬼。”
看到前面有萧达的身影,宋俭挥挥手叫了声:“贤王殿下!
萧达回头来,垮着個批脸:“怎么又是你,你离本王远点。”
宋俭:“驾驾驾!”
另一边全军覆沒的一行杀手。
为首的人:“這绝不可能。”
他看着身边中箭的,中捕兽夹的,掉陷阱的,被马撅的。
“传言都說宋渐摔坏了脑子,功夫大不如前,如今看来倒未必,能精准的躲开每一次袭击,這是高手才能有的意识。”
他冷笑一声:“哼,竟也玩起了藏拙這一套。”
“老大,我們怎么办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我們走!”
一群弱弱残残打算离开,然而来得容易,想走又哪有那么轻松。
他们刚一转身,就发现身后已被十几個蟒纹黑金服的暗卫拦住了去路。
年轻的帝王骑在马上,眉眼冷肃。
“杀了。”
宋俭今天去萧达那顺了两只野鸡,萧达叨叨了他一路。
“本王又不是你的随从,他们谁敢从本王這裡顺猎物,你真是胆大包天,本王要告去皇兄那裡治你的罪!”
宋俭驾着马靠過去:“别這样嘛贤王殿下,我为什么不顺别人的猎物就顺你的猎物呢,還不是因为我們关系好。”
萧达转头:“谁和你关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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