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霆小怒!
他问复读机:“我到底知道什么?”
复读机說了段绕口令:“都說了只有你知道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我来活捉你就是因为有人想知道你知道什么,不然为什么要派我們来活捉你。”
宋俭觉得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他回到帝王身边把這件事重复了一遍,问道:“陛下,您知不知道我知道什么?”
萧应怀:“……”
“你說呢?”
宋俭:“(。_。)”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啊。
而且明明一开始审的是细作,怎么现在問題都绕到他這裡来了?
之后又审了几遍,宋俭确定复读机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這哥们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只有他知道。
而這件只有他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
呵呵,這隐藏剧情的打开方式根本不对。
冬狩很快进入了尾声,易麟宫中摆宴封赏,最大的彩头果然花落汤府。
不過宋俭听宫德福說严嘉赐今年的收获也不小,照理這夜明珠也能争個一二,但因为他去年就拿過大彩头,所以今年有意让贤,怕京中其他臣子对帝王偏宠严府有微词。
宋俭竖起大拇指:“真是好臣子。”
另外小高也拿了不错的彩头,虽然沒小汤的好,却半点不见怨愤,還特意跑去小汤那边恭贺。
宋俭又說:“小汤大人和小高大人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啊。”
宫德福說:“您可猜准了,小汤大人和小高大人从小一块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兄弟嘞。”
宋俭:“那汤大人和高大人……”
宫德福挥挥拂尘,笑了笑。
“小打小闹罢了,陛下也不甚在意。”
冬狩過后京中已是隆冬。
宋俭還沒经历過這么冷的冬天,玩雪的新鲜劲一過去,只剩下起床困难症和上班厌烦症。
太冷了。
天察司集体裁了冬衣,但宋俭還是觉得冷,冷得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抱着汤婆子不出门。
萧永宁倒是十分贴心,给他送了毛领子和披风,還有一顶羊皮帽子,不過因为外面太冷了,所以御寒效果并不十分明显。
于是乎——
宋俭有事沒事就爱往萧硬槐那边跑,跟长在了帝王身边一样。
沒办法,這种天只有领导待的地方热乎,地龙烧得别提多旺了。
宫德福进来送茶,看到旁边站着的宋俭,笑着同帝王說道:“宋大人近些时日好生勤快,昨天夜裡值守完也沒回天察司,在御书房待了一天呢。”
宋俭笑嘿嘿說:“应该的应该的,属下不敢居功。”
萧应怀懒得戳穿他,只說:“愿意守着便守着,别给朕找事就行。”
宋俭十分听话,当场发誓道:“陛下让往西绝不往东!坚决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萧应怀淡淡瞥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呵。
宋俭双眼炯炯有神的站了半個时辰,然后就开始囧囧无神。
御书房裡热乎是热乎,就是太容易困了,他沒别的事情可以做,只能发呆,发着发着就开始打大哈欠。
“啊——哈——”
他挠了下脸蛋,吸了吸鼻子。
就在快要睡着时,宫德福开门进来给香炉换了点香,于是宋俭短暂的清醒過来。
但并沒有坚持多久,刚开始還能打两個哈欠,最后困得连哈欠也不打了,直接闭上眼睛开始晃悠。
萧应怀转头时,身边的人已经抵在柱子上睡着了。
“……”
很快到了上晚朝的时辰。
今天来上晚朝的臣子中有几個生面孔,他们战战兢兢的候在御书房门外,与其他互相低声交谈的臣子全然不同,這样冷的天,他们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因为這几個人是被帝王钦点過来述职的。
述职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年终考课不合格還要来述职,帝王的意思再明显不過。
更何况冬狩之前他们已经被敲打過一遍,现在個個都像惊弓之鸟。
不多时,宫德福出来通传了,大臣们躬身依次走了进去。
而轮到他们时,宫德福却笑着拦了下:“各位大人留步,陛下還沒有通传几位大人进去。”
几個人的脸色霎時間更难看了。
御书房内。
宋俭是被嗡嗡嗡嗡的說话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发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方雕花桌沿。
桌沿。
“?”
宋俭抬头,懵了好一会才反应過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现在正团坐在帝王身侧的地上,靠着帝王的座椅和大腿,怕倒似的,两條胳膊還抱得紧紧的。
“???”
发生了森莫。
“……如今朝中局势已稳,微臣以为重组内阁之事应早日提上日程,陛下政务冗重,身为臣子只恨自己不能为陛下分忧……”
宋俭一点一点探出头去。
我靠!好多大臣!
宋俭赶紧又缩回头来,谁能来告诉他一下为什么他一觉睡到了上晚朝的时辰還沒有人喊他。
“内阁之事朕自有打算。”
身边的男人說完這句之后,视线低了一下。
宋俭赶紧抬起脸求助,疯狂眨眼:“!!!!”陛下!!
陛下!!!!
宋俭现在在這待着也不合适,突然走出去更不合适,该死的啊啊啊啊!
他寄希望于眼前的帝王能给他一個完美的解决方案,结果萧硬槐直接冰冷的收回了视线,沒有给他半点指示。
宋俭:“丅丅”
呜呜呜呜,他补药当显眼包啊。
其他大臣又开始商议其他大事,气氛十分严肃,宋俭团在這裡如坐针毡。
太怪了,這样太怪了。
宋俭沒忍住偷偷揪了一下帝王的龙袍,十分小声的叫道:“陛~~下~~”
“陛下,今年边疆军费支出比往年高出不少,臣以为……”
宋俭觉得自己缩的這個角度实在有点太危险,他稍往左一丝就能瞥到徐羡,若被徐羡看到了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在干什么。
他又揪了下。
帝王纹丝不动。
宋俭想了想,求人不如求己,为了保全领导颜面,他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趁着商议声音变大,宋俭赶紧起来,蹭蹭蹭就往桌子底下爬。
這桌子好啊,這桌子下面挡得严实,他只要等到晚朝结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萧应怀刚听兵部的人說完,再一低头就看到少年撅着屁股跪趴到了桌下。
萧应怀:“?”
宋俭朝帝王做了個捏嘴巴的动作,意思是自己不会发出声音的。
萧应怀:“……”
兵部大臣:“陛下。”
“陛下。”
“陛下?”
萧应怀回過神来,看到群臣都朝他投来困惑的视线。
“无事,继续說。”
兵部大臣“嘶”了声,安静许久:“那個,陛下,微臣刚才好像已经說完了。”
萧应怀沉默一瞬。
還是徐羡会解围,他說:“陛下若今日身体不适,不如改日再议。”
其他大臣赶紧跟着附和,纷纷关心天子龙体。
萧应怀不再看下面的人,淡声道:“无妨。”
然而他不给视线,桌下的人却待不住。
宋俭沒趴一会就浑身发僵发酸,他忍不住想挪动,挪,挪,挪。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俭又后悔了,他努力的转過身来,小声求助帝王:“陛下……我能出去嗎……”坚持不住了呜呜。
萧应怀不语,只是伸出了腿。
宋俭最后一丝跑出去的可能也无了,很难想象這個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這样。
宋俭趴在下面,从桌缝裡偷看外面的大臣。
快說啊!快說!說快一点!
他刚這样想完,就听帝王出声:“爱卿不必着急,慢慢說就行。”
宋俭:“……”
萧硬槐,我一定会起诉你的。
在桌下躲了不知道多久,宋俭终于撑不住了,朝帝王的方向露了下头,抻了抻脖子。
萧应怀感觉到腿边的触感,看都沒看,伸手将他的脑袋推了回去。
靠!
宋俭雷霆小怒!
趁着大臣们在自行商议,萧应怀垂下眼眸,唇语道:“敢让别人发现,朕就将你砍了。”
宋俭秒怂。
呜呜!!啊啊!!
现在萧硬槐想起来丢脸了,刚才他睡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他!宋俭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萧硬槐肯定是故意的。
宋俭抱臂环胸,泪眼汪汪,气得像個饽饽。
只有徐羡敏锐的注意到了异样,他顿了一下,心想,他们陛下……在同谁說话?
晚朝结束已经是半個时辰之后的事了,宋俭腿僵得差点抽筋。
他想爬出去,男人却還挡着路,宋俭清清嗓子:“陛下!人都走了!快让属下出去!”
御书房内安静得可怕。
下一秒,徐羡的声音缓缓响起。
“……微臣告退。”
宋俭:“……”
不是。
为什么徐羡還沒走。
此时的徐羡几乎是用跑着离开的。
他心中默念,非礼勿视真君子,非礼勿视真君子,非礼勿视真君子。
门彻底合上了,萧应怀看向桌下老实得鹌鹑一样的人。
“這么迫不及待想让朕砍了你?”
宋俭想死的心都有了,埋着头边擦眼泪边說:“属下知道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您放過属下吧。”
“求饶也不知道换個花样。”
宋俭心說求個饶要那么多花样做什么,但還是很听话的换了套說辞。
他吸着鼻子咕哝道:“属下不想死,属下還想继续为陛下效力,死了就不能给陛下办事了,陛下您息怒,您行行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