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越酿越浓
起床那会儿,康乔表情严峻,翻箱倒柜找出一套衣服,穿上后又不知从哪掏出半瓶啫喱水,噌噌喷了不少,然后站到镜子前面捣鼓。
“我操……”康乔厌烦的转過身,问道:“像不像牛犊子舔過?”
水北把整個過程一丝不落的看在眼裡,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从沒见過康乔如此捯饬,搞不明白的還以为他要相亲呢。
“问你话呢。”康乔打量着镜子裡的自己。
水北抿嘴笑道:“像倒不像,挺帅的,不過……”水北下了床,站在他身后說:“你打扮成這样要干啥?泡妞儿啊?”
康乔扔了啫喱水,撇嘴道:“泡你啊?”
水北一咧嘴,拿起啫喱水說:“行啊,反正我外号叫水妞儿,泡我也沒問題啊。”
“滚,老子沒時間跟你开玩笑,赶紧穿衣服。”康乔坐在床上擦着休闲皮鞋。
水北掂了掂手裡的啫喱水:“這玩应现在還有人用嗎?”
康乔闻声抬起头,扫了一眼說:“這玩应都搁家好久了,不用也是浪费了。”
水北笑呵呵道:“你头发那么短其实用不着的。”
“你知道個屁。”康乔穿上皮鞋,起身时扯了扯衬衣,笑道:“咋样,我這出像不像大老板?”
水北仔细瞧了几眼,摇摇头:“不像。”
康乔沒了笑脸,转過身对着镜子打理自己。
水北知道這小子又生气了,赶忙走了過去,从身后搂着他說:“你真的不像,因为你将来一定会是個大老板。”
康乔顿时笑的眉眼乱飞,转過身搂着水北的脖子說:“嘿,這话我爱听。”
“德行吧,夸你胖你就喘。”水北嬉笑着从他怀裡出来,快速套上了裤子:“你也不去前院看看奶起来沒呢?”
“嗨,不急,要照相也得吃過早饭再去吧?”康乔站在门口等水北穿好了衣服,两人一同去了前院。
事实上老太太五点多就起来了,一大早绕着锅台转悠了一两小时,等康乔和水北一进屋,饭菜已经摆到了桌面上,老太太则是换上了新衣服,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用篦子梳着头发呢。
进门时,康乔偷偷跟水北嘀咕了一句:“瞧把我奶高兴的。”
水北以同样的音调回了一句:“一年就這么一次,能不高兴嗎。”說完,两人走了进去。
“起来了?赶紧进屋吃饭吧。”老太太边梳头边笑。
康乔刚要开口說话,水北突然跑到老太太身边儿扑腾跪了下来,嘴甜道:“我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太太先是诧异,接着便是笑的合不拢嘴,赶忙招呼水北起来:“這孩子真招人稀罕,赶紧起来。”說着老太太习惯性的往兜裡摸了摸,什么也沒摸到,老太太多少有点儿尴尬,笑了笑說:“奶也沒准备红包啥的……”
“沒事儿,您不都给我們做早饭了嗎?”水北傻笑着站了起来。
老太太攥着篦子笑了笑,谁料突然脸一横,瞪着康乔說:“看看這孩子,再看看你,還是我亲孙子呢,什么玩应儿。”
康乔干瘪的屁都不敢放,照着水北的模样跪了下去,接着是三個响头:“奶,我祝您寿比天高、福比海深。”
“赶紧起来吧,看你這德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太太虽然语气不好,但眼神中却透着高兴。
康乔爬了起来,进屋时趁着水北不防备,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水北疼的一躲,回头就叫:“奶,康乔他……”
康乔急忙捂着水北的嘴,嬉笑道:“赶紧吃饭,让我奶好好打扮打扮。”說完,康乔冲老太太挤了挤眉毛,硬是把水北塞坐在椅子上。
“你個小崽子,一天沒個老实的时候。”老太太咒骂两句,继续哼着小曲梳着头发。
水北坐下后,仰起头小声笑道:“這么怕你奶啊?”
“滚蛋,赶紧吃饭。”康乔替水北捞了一碗清汤挂面,又从小铁盆裡舀了几勺鸡蛋卤子,递過去說:“尝尝看,香着呢。”
水北接過碗,却沒急着吃,而是拿起桌角的那杯水仰头喝了几口。
“哎哟,大孙子啊。”老太太急了,拍着腿站了起来,一步一挪进了屋,抢過水北手裡的杯看了看說:“咋渴成這样啊,连我泡假牙的水都给喝沒了?”
话音一落,康乔拍着桌子笑的直蹬腿。
水北捂着肚子,苦笑道:“奶啊,你咋不早說呢?”
老太太捧着杯說:“我也得瞧见啊。”老太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假牙:“得嘞,還得再倒点儿水去。”老太太拿着杯出了屋。
老太太這一走,康乔笑的更欢了,拍着桌子說:“我……我……那水好喝不?”
水北眯眼笑着,揉了揉肚子說:“你猜。”
“我猜一定很好喝。”康乔连声大笑,挥着手說:“不……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咋不笑死你呢。”水北蹭的站起身,抡起拳头說:“就算你不笑死,我也得一拳抡死你。”
康乔干咳两声,硬是把笑意压了下去:“我不笑了,保准儿不……不笑了,有话好說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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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松了拳头,坐下說:“再敢笑我就把你的牙拔下来泡杯裡。”
康乔一個劲儿的挥手:“不笑了再也不笑了。”康乔忍的相当难受,幸亏康宁這個时候来了,一进门就冲到水北旁边說:“哥,我坐你身边儿吃行嗎?”
“行啊。”水北赶忙把刚才那碗饭递给了康宁:“快吃,吃完咱们就出发。”
“对对对,赶紧吃,吃完……”康乔差点沒笑出来:“吃完咱们就出发。”
水北狠狠瞪了康乔一眼,他赶忙低头扒拉自己碗裡的饭。
這只是一天当中的一個小插曲,既让人捧腹大笑又让人觉着高兴,生活嗎,热热闹闹才是最好的。
“撑死我了。”水北放下碗筷,拍着肚皮說:“奶,你做饭也太好吃了,我真想天天都来吃。”
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坐在炕上說:“啥时候想吃就啥时候来。”
水北露出满足的微笑:“我看差不多咱们就出发吧?”
“哟,我刚瞧着外面风有点儿大,我也得给我這张老脸滋润滋润。”老太太指着红漆大木柜說:“乔乔,把雪花膏给奶拿過来。”
康乔赶忙站起身,拿過雪花膏送了過去:“我给你擦吧。”
“你给我擦啊?”老太太抬眼笑着。
康乔点点头,拧开瓶盖用手挖了雪花膏,接着双手搓了搓便抚上了老太太的脸颊。康乔的手法略微笨拙,不過老太太也不挑剔,反而享受道:“细致点儿,左边都沒擦到呢。”
康乔赶忙挪到左边,擦的十分细致:“差不多了吧?”
老太太点点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康乔盖上瓶盖,闻了闻自己的手:“豁,够香的啊。”
老太太沒搭理他,反而让水北扶着她下了炕,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锁门出发了。
坐在出租车裡,老太太四周张望着:“我有多久沒出来溜過了?”她像是在问康乔和水北,实际上是在自问自答。
水北坐在她身旁,笑道:“往后啊,我和康乔多陪您出来走走。”
老太太转過头,笑道:“都這么大岁数了,不走了,再說了,你和乔乔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啊。”
“我們那都是小事儿,您才是最重要的啊。”水北嬉笑道。
老太太露出慈祥的微笑:“北北這孩子就是会說话。”
水北听到她叫自己北北,心裡顿时觉着亲切,又往老太太身边儿凑了凑。
康乔自始至终沒有說话,而是从倒视镜中看着,当出租车停在了影楼门口,下车时康乔趁机和水北咬了下耳朵:“行啊,把我奶忽悠的都找不着北了。”
水北用胳膊肘搥了他一下:“滚蛋。”說完,扶着老太太就进了影楼,康乔只能瘪嘴带着康宁跟了上去。
這家影楼开的比较早,大概是在七几年的时候,這座小城裡不少老人都在這裡拍過照,随着時間的推移,影楼渐渐淡漠,但它却沒有消失在老一辈的视线当中消失,所以,当老太太跨入影楼门槛的时候,勾起了她年轻时的回忆。
老太太今儿大寿,得拍张像样的照片,她往中间這么一坐,精神抖擞的摆了個姿势,相机一闪,老太太总算松了口气:“拍個照片得累個好歹的。”
“累也就這么一会儿,咱還有個全家福呢。”康乔带着康宁走了過去,一左一右站在老太太身旁:“這张完事儿就搞定了。”
摄影师找好角度,准备拍的时候老太太却喊了停,康乔疑惑道:“咋了?”
老太太伸手招呼着水北:“北北啊,過来跟奶照张像。”
水北指着自己:“可以嗎?”
“沒啥不行的,過来。”老太太再次招手。
水北干咳两声,嬉笑着走了過去,伸手将康乔推到了老太太身后,自己则是站到了左边。
老太太高兴道:“就這么照,都给我笑啊,大笑。”
水北和康乔同时呲起了牙,同时都在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对方,与此同时,摄影师按了快门。
“得嘞,老太太我得回家了。”老太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的时候,水北却突然說道:“奶,我想和康乔在照一张,您看……”
老太太回過头:“照啊,想照就照。”
话音一落,水北拽着康乔站到了原位上,搂着康乔的脖子說:“咱哥两照一张。”說完,小声說了句:“咱两的结婚照。”
水北完全不给康乔反驳的机会,遏制住康乔的动作之后,冲着摄影师說:“就這個姿势,照吧。”說完,水北再次对康乔說:“一起喊茄子。”
“我看你像個茄子”康乔语气虽不耐烦,但脸上却早已笑的天花乱坠,快门闪的同时,两人异口同声喊了声‘茄子’。
有种感觉叫做——你不言表,我不挑明,藏在心裡,越酿越浓。
从影楼出来,康乔本想大出血一回,带着老太太下馆子搓一顿去,可老太太非但不去還把康乔臭骂了一顿,說是有点儿钱不知道咋得瑟好了。沒办法,只好作罢回家。
老太太今儿是寿星,自然不能下厨做饭,于是這项重任落到了康乔身上。
康乔在厨房裡忙活的时候,水北站在门口瞧着,见他手法熟练,不禁感慨道:“你竟然還会做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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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地?以为我只会吃啊?”康乔不屑道。
“我可沒這么說。”水北在盆子裡洗了手,拿過毛巾擦的时候又說:“其实我早发现了,你這人优点多着呢。”
“我還得谢谢你夸我呗?”
“客气嘛,我說的都是实话啊。”水北走了過去:“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
康乔低头忙活着:“不用,你老实待着就成。”
水北不說话了,静静的看着。看着他将一道道菜端上饭桌,看着他满头大汗却又乐此不疲,当一道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康乔总会用筷子夹出来一点让水北尝尝,问问味道如何。水北吃的倍儿美,不住的点头称赞。
面对水北的赞赏,康乔显得颇为得意,开饭前還特地跑到老李头那儿买了一瓶色酒,葡萄味的,酒精浓度颇高,一人倒上一杯還沒等喝,老太太却突然不乐意了,嚷着也要喝上两口,康乔拗不過她,只好给她倒了一小口。
老太太确实牙口不行了,一顿饭還沒结束就嚷着要去炕头歇着了,留下康乔和水北继续推杯换盏。這個时候,小康宁早已下了饭桌回到后屋去写作业了。一時間倒也显得安静,康乔打了咯,脸色通红的举起手中杯說:“来,咱哥两喝。”
水北与他碰杯,仰头只抿了一小口。
“我說你行不行?抿一口就完事儿了?”康乔埋怨道。
水北晃了晃脑袋:“喝不少了,再喝就多了,晚上啥事也干不了啊。”水北下流的挑着眉。
康乔嬉笑道:“你要不喝我可真就不干了啊。”康乔拿着杯往他嘴边送:“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知道啥意思不?”
水北哭笑不得道:“当然知道了。”
“知道就快喝。”
沒办法,水北只好仰头一口喝光,临了還把杯子倒過来空了空:“行了吧?”
康乔满意的笑着:“行了。”說完,仰头将自己杯裡的酒喝光。
突然,水北的电话在這個时候响了,是曹磊打来了,水北犹豫了一会儿還是接了:“喂?”
“在哪呢啊?”曹磊扯脖子吆喝着:“出来喝酒啊?”
水北听那头有点儿吵,不禁问道:“你在哪呢?”
曹磊放声大笑:“我在……我在……?我自己也忘了。”
水北心想,這是喝傻逼了吧?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說着,电话那头又传来另一個人的声音:“你小子喝傻逼了吧?咱们在场馆呢,让水北赶紧過来。”
听到纪威的声音,水北多少有点儿讶异,毕竟曹磊看不惯纪威许久了,竟沒想到他们能在一起喝酒。
“对,我在场馆呢,赶紧過来啊,我有事儿和你說。”說完,曹磊就挂断了电话。
水北拿着手机怔了一会儿,這才和康桥說:“我這儿有点急事,先走了啊。”
康乔点点头:“有事你就先忙去。”
无奈之下,水北只能穿好衣服,起身时看了眼炕上的老太太,见她睡的正香,這才弯下腰,小声和康乔說:“亲一個。”
康乔连忙往后躲,小声道:“赶紧滚。”
水北撅着嘴:“你要不亲我可不走了啊,晚上咱就……”
“得,我惹不起你。”說完,康乔凑過去在水北的脸上亲了一口:“行了吧?”
“不行。”水北嘴巴撅的老高:“亲這儿。”
康乔翻了個白眼:“你個死变态。”康乔再次亲上水北,分开后水北舔了舔嘴唇,嬉笑道:“我走啦。”
“滚吧。”
水北从康乔家出来直奔场馆,刚一进门,打更的老王头拿着烟袋就冲了過来,气愤道:“你来的正好,赶紧进去看看吧,那两混小子都要闹翻天了。”
水北二话不說跑了进去,穿過走廊来到库房门口,门是开着的,一股浓重的酒味从裡面传了出来,水北站在门口往裡瞧着,情况似乎沒有老王头說的那么邪乎,曹磊和纪威穿着裤衩,躺在软垫上好像睡着了。
进门时,水杯踢开脚边的酒瓶,走到曹磊身边踢了踢他:“死了沒有?”
曹磊沒有任何反应,反倒是他身边的纪威醒了過来,眯眼看着水北說:“你咋才来呢?”他费劲的从垫子上爬了起来,晃悠着笑道:“是不是又和那個小偷砸炮去了?”
水北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让我猜中了是吧?”纪威挥了挥手,傻笑道:“我就知道。”說完,纪威往前走了两步,腿上一软整個人扑到了他的身上,水北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纪威抬起双手箍住了他的肩膀,醉眼迷离道:“我一直特好奇,男的和男的怎么干那事呢?”纪威伸脖凑了過去,眯眼笑道:“說真的,我特想试试,要不咱两来一次?”
作者有话要說:入v第二更……继续哟……
另外,科普一下,色酒是果酒的统称,我东北老家都喜歡這么叫,一到過年過节什么的,我妈或者我姥都說,去超市买两瓶色酒,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码完這章我突然有种感觉,花旗和水北虽然都是骚受,但是感觉上完全不同,不過在我心裡都一样招人稀罕,不知道看官感觉如何呢?哈哈ps:感谢末末看官送的十颗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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