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照顾一夜
自从慕容安颜被送回来后,就一直沒醒過,太医說慕容安颜的那双腿至少需要两個月才能下床,而手上的伤更是见骨,若想不留疤的话基本是不可能。
黎王夫妇知道后心裡的气更大了,特别是黎王妃,嘴裡不停說着叶烬欢坏话,“要不是叶烬欢那個贱丫头,我的安颜怎么会落到這個下场!想不到她一個小小的丫头片子,下手竟如此狠毒,安颜居然被打得毫无還手之力!她一個从小在我們手裡被捧着长大的郡主,连打都不曾打過,如今却被她打得两個月才能下床!”
她說這话的时候完全沒想過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她只想到了慕容安颜受了比叶烬欢更重的伤,所以对叶烬欢怀恨在心。
黎王慕容轩定倒是比王妃平静得多,他将慕容安颜从小培养,无非是为了這個女儿能嫁给自己的堂侄子慕容君泽,可是這么多年以来,不管慕容安颜如何死缠烂打,慕容君泽都置之不理,慕容轩定对慕容安颜的希望也渐渐落空。如今慕容安颜身受重伤,打人之人更是他钦定的未来皇后,他不仅沒有对叶烬欢做出什么处置,反而惩罚了慕容安颜一年禁足。
虽說是禁足,他心裡知道慕容君泽這么做无非是想给黎王府一個台阶下,对外宣称禁足,不准出入也不准人探望,這是在给慕容安颜养伤,毕竟一個慕容姓的郡主被打成這样,让人看到也不是什么好事。這只能委屈一下慕容安颜了。
就算慕容君泽如此费心,慕容轩定也沒觉得這是在给慕容安颜面子,反而是在维护叶烬欢。
慕容轩定对于慕容安颜此次受伤心裡并无多大的波澜,只是想着以后该怎么面对慕容君泽。
此时慕容安颜還在昏迷中,慕容安雅在一旁伺候着,听着母亲在那裡不停念叨,而父亲却是一脸深沉,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沒有,這让慕容安雅觉得十分得讽刺。
這一個家都处于算计中,现在姐姐慕容安颜已经基本是個废棋子了,那么下一個目标会不会是自己呢。
慕容安雅這么想着,本来要端给恭亲王妃的药却被她一個不小心给打翻了。
她小心地看向黎王妃林氏,生怕自己被她责骂。
果然,药刚打翻,林氏就吼了起来,“你怎么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姐姐死了然后顶替王府长女地位置?”
這一句话她经常听见,却沒有一次比這次更令她痛心。
明明都是亲生的,为什么一定要差别对待,难道就因为她也是個女的,而且是個次女么?
当年黎王一直想要一個世子来继承衣钵,可是黎王妃的肚子不争气,第一胎是個女的就沒什么了,黎王满怀期待的第二胎竟也是個女孩。
因此黎王妃被京裡的贵妇门還嘲笑了很久,所以对于慕容安雅,黎王妃可以說是厌恶的。
慕容安雅看了一眼慕容安颜,再看向林氏,“对不起母亲,女儿从来沒有過這种想法,女儿马上再去盛一碗過来。”
林氏呼哧呼哧地還想再說些什么泄愤,慕容安雅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她看着慕容安雅的背影,仍感觉不解气。
慕容轩定有点看不下去,這几年慕容安雅在府裡過得怎样他也不是不清楚,可是天底下有谁不想要一個儿子,可偏偏林氏为了生她還伤了身子,林家虽說不是名门望族,可到底家大业大,就像一张網一样压着他不让他娶侧妃,所以這么多年来他一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发生了這种事情,慕容安颜怕是不能再用了,他看着慕容安雅离去的背影,心裡头涌上了一种算计的感觉。
镇国公府。
自慕容君泽走后,叶烬欢就陷入高烧昏迷,万氏一直在旁边照顾着,叶居荣也在厅裡陪着,叶初鹤倒是不见踪影。
万氏看着女儿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整张小脸惨白无色,明明是一個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如今却躺在床上被高烧和伤口折磨着,让她一個做母亲的怎能不痛心。
她取了帕子,在盆裡浸了水,拧干后为叶烬欢擦拭身体,擦到手的时候她差点哭出声。
叶烬欢的右手本来就被那鞭子的倒刺伤得够深,因为怕天气炎热引发感染,所以一直沒有包扎,可是现在手掌心的伤口却多出几個深深的指甲印,葱白般的指尖上沾着的都是她的血。
原来她刚刚一直在忍。
从小到大被父母宠着,任性习惯了的叶烬欢在刚刚却表现出惊人的镇定,沒有大哭大闹,也沒有横眉叫嚣,而是静静的跪拜谢恩。
万氏感觉女儿在经历了這些事后长大了,可是她的长大却是那么让人感到痛心。
她看着自己的眼泪滴到了叶烬欢的手臂上,又赶紧擦掉,心裡不停安慰自己:沒事的,都会過去的,她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可是想起今天她說的最后一句话,万氏還是沒忍住哭出了声。
叶居荣听到她的哭声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起身冲进房间,看见妻子捂着女儿的手痛哭。
“夫人,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叶居荣上前环住万氏的肩膀,细声道。
他征战沙场多年,几次经历生死,又常年不在京城,万氏一人打理整個府邸,還要带着一双儿女,任劳任怨,对他也是一直不离不弃,所以他十分珍惜自己的這個妻子。
万氏抽出袖子裡的帕子拭泪,点了点头,吩咐好流兰苑的侍女后便和叶居荣一起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离开,叶初鹤就走了进来,清梅她们看见叶初鹤的到来先是一愣,行了礼后就继续干手头上的活了,并沒有一個因为叶初鹤而多做停留的。
叶初鹤走向叶烬欢的床旁,在床沿处坐下,郑嬷嬷与方嬷嬷进来时刚好看见這一场景,叶初鹤坐在床旁,小心地帮叶烬欢换着额头上的帕子,郑嬷嬷和方嬷嬷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
這种独处机会对于叶初鹤来說是少之又少了,日后尊卑有别,再過不久他就是臣,而她则是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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