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配上黑色的牢笼,禁忌感刺激着感官。
我嗓子有些快哭的哑:“…衣服穿好。”
他抽泣了几下,慢吞吞整理好衣领。
“诗绪裡……快带我回去吧。”青木充满了希冀,碎光落在眸中点亮了黑色。
“你很重啊,怎么带回去啊。”
“肯定不需要诗绪裡做啊,让刚刚那個骷髅鬼帮忙嘛。”他声调特地柔下来。
骷髅鬼?
我想了一会儿才发觉他是在說北村先生,顿时无言以对了片刻。
我:“万一他要伤害我呢?”
青木:“那我們让他帮完忙就把他杀掉吧!”
“……才不要啊,杀人很不好的,而且很可怕。”我摸摸胳膊,“你倒沒什么,我還要坐牢。”
我說着說着吐槽道:“再随心所欲也要有脑子啊。”
青木露出“我一点儿也不笨”的质疑表情,解释道:“诗绪裡你怎么会坐牢呢?我們一起逃走不就好了——或者让他的尸体不被发现。反正那种社会的人类蝼蚁,又沒什么人际关系,沒了就沒了,谁也不会发现。”
我压根不想辩论,或者表达自己的观点,直接道:“别說话,不想听。”
青木闭上嘴,睁着眼睛眼巴巴望着。
我有些犹豫。
因为家裡已经有一個青木了,怎么說也不能破坏约定。
如果眼前這個是主动出现的话我会選擇家裡的,可惜他是被动的。
“那就選擇吧。”青木看出我的犹疑,含笑道。
“是诗绪裡的话,就可以。什么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
他的眼睛微眯,眼尾带笑,唇畔勾起。
我不明白這人一开始還在叫着寂寞寂寞的,现在却又可以面露坦然地让我選擇。
我以为他至少得撒泼打滚一番让我内定他的。
不過,结果都是一样。
我沒再在意,也就沒看见他握在铁栏上指节发白的手。
讨好的笑面下是翻滚的躁动,少年压制得很好。
他想,诗绪裡不会高兴的,所以也最好别這么做——掠夺,掠夺是不允许的。
遵守规则,必须遵守规则,才能和她在一起,才换取到诗绪裡的自愿。
社会伦理与常规不能将他拽住,那些轻飘飘的与少女的约定却能,如同死死地用皮带扣住他的喉咙,再挂上一個金色的锁,不断勒紧。
在他想要上前越過底线时勒断他的脖颈,那张美丽的脸上残留着兴奋的笑意。惩罚他死去,然后复活,循环往复,少年還会自己加固,特别爱惜這條代表束缚的带与锁,绝对不能松开。
一旦那绳索想要松开,他反而会感受到比死亡還要疼千百倍的痛苦。
上次那個石洞裡的蠢货已经惹怒了诗绪裡一次,至少短時間内需要抑制住,所以疯狂的占有欲与乖巧的听话之间的矛盾在他身上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青木焦躁地捏紧铁杆,眼眸流露出些许的紧张。
我這次是抛掷硬币。
是笼子裡的那個。
他几乎是瞬间绽放出欢快的笑意,更加的乖顺,仰着头望着,双眼发亮。
他的喜悦太過外露,又太過纯粹,我不由得抬手从缝隙裡伸进去,青木立刻靠近,将脸颊挤进我的手心,蹭了蹭,又吻了吻。
“诗绪裡,不要想另一個。他早就被分、尸死在荒郊野岭,肯定要变成几個了。”
“……诶?”我怔住,“怎么会死呢?”
“因为他惹出的祸嘛……别管他了诗绪裡!”青木含糊道,“所以說只要把[我]放出去,总会招惹一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我真的很惨的诗绪裡……”
“诗绪裡担心我的死亡的话,那就把我关在一处,锁紧,不要让我出去就好了。”
他殷勤地提出建议,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而是外面的人太不长眼睛太恶毒,但把他囚、禁就能解决一切。
青木說完又蹭了蹭我的手心。
我屏蔽掉他的建议,“怎么把你带出去啊?等我想想……”
让别人来帮忙也怕惹上祸端——而且笼子关的是人诶!那我八张嘴也說不清楚了。
我走出门四处看了看,沒什么人,忽的,一個足球滚過来,碰到我的脚尖。
“呜哇!津和你踢到人了!”一個男孩的调皮声音。
“是你的错!津和才沒有,是你把球踢给津和时踢得不好!”另一人一股脑地将错误盖在那男孩头上。
“好吧……”
他们跑過来,领头的两個男孩你追我赶,言语间却是对津和的维护。
“姐姐,沒事吧?”那男孩停下问我。
我将足球递给他,摇头,“沒事。”
随后,另外三個男孩也赶到,隐隐以最后一個男孩马首是瞻,形成中心。
“津和——!”拿着足球的人喊到。
我看過去——
一個极其精致的男孩子,才到我的胸口,他穿着加绒的卫衣,下面却是短裤,细长的腿露出,白袜帆布鞋,說不出的青涩。
他纯黑的眼睛比青木更加的圆润,更加的像稚嫩的猫,脸颊带着婴儿肥,泪痣一点,偏小的年龄消减了魅惑感,反而愈发的可爱狡黠。
我震撼住:“????”
這…這是缩小版的青木嗎?!等等等等等等……他的孩子嗎?也不对……以前他不是說過自己是处男的嗎?!
“姐姐,”他說话了,猫咪一样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视,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成年版的青木充满占有欲的进攻性眼神,但下一秒他就软化,和平时的青木沒什么两样,扬起一個笑。
“沒事吧?对不起啊。”
“沒、沒事……”我怔怔的,脑子一片浆糊。
他看我几眼,不着痕迹地提出要道歉,而我看起来遇到了麻烦。
“也许我能帮忙呢?”津和笑道。
我自己還懵逼着呢,不想說出牢笼的事。
他却贴近,身高差让他只能抬起头仰着脸看我。
名叫津和的男孩吐出几句轻轻的话语,只有我和他能听见:“如果是运送的话,可以找我啊。”
我惊讶地对上他的视线。
……他很有可能就是青木,但是……怎么会是国中生的形态呢?
我已经决定了是牢笼裡的青木,而且這個孩子太過不寻常,他是主动出现的,如果他是正常的青木,应该也按照约定离开,可是他并不是——他是国中生形态啊!
从未遇见過這种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异常怂地沒有多问。
……就当他就是津和吧,一個踢足球踢到我要道歉的孩子。我欲哭无泪地想。
他先和我进屋子,让其他孩子在外面等。
我走之前将笼子盖上了黑布,现在也不掀开:“我想要把他送到我屋子裡。”
津和伸手摩挲了一秒那顶上的黑布,面无表情,眉眼阴恻,抬起头却是一個笑:“好啊,姐姐。”
那些孩子很听他的话,兴冲冲地就過来搬运,人数多并不重,我也在帮忙。
走的时候,我和北村先生发了短信說我将青木
带走了。
那些国中生一直在和津和說话,沒有一個人对笼子裡的东西产生任何的好奇心,注意力已经被一個人完全的夺取。
一路顺利,青木安安静静沒有說话,老老实实待在笼子裡。
我感谢了他们,递给他们每人一個三明治。
津和乖巧地說了声谢谢收下了,他们才收下。
我目送他们离开。
“你說,那個笼子裡到底是什么?”他们走下楼,一人似乎想要吸引津和的注意,故意找话题說。
“津和才不会在意這些啊……”
谁知那漂亮的男孩摩挲了会儿下巴,微弯了钝感的猫瞳:“是垃圾堆裡的野兽啊。”
“诶?”
“那刚刚那個姐姐就是在养动物咯?”
津和:“才不是,是施舍罢了。把垃圾堆裡的东西捡回去,迟早会扔掉,换一個更漂亮的。”
“哈……”他们沒听懂他的含义。
倒是有一人突然兴奋道:“不過津和,你怎么忽然变得跟乖学生一样啊?难道是要整蛊那個大姐姐?”
横行霸道才是津和,在学生堆裡高傲地指挥,不喜歡亲自打架却喜歡看别人被打,会拍手叫好,嘲讽過所有人,就连大人都不放在眼底,伪装乖孩子一阵就露出本性,他的父母听說已经为了他锒铛入狱,所有人都认为他的父母是魔鬼,愈发的可怜他。
只有津和周围的人才知道,他的父母是为了他而犯罪,是因为太爱他才想要把一切东西都给他。
“不是。”津和一瞬间冷脸。
“……那……”
“闭上你的臭嘴,蠢货。”
津和一個人回到家,他顿了顿,终于袒露出几分激奋的神色,脸染上红,他咬着唇想了片刻,想刚刚的相遇,几乎是在一遍一遍舔舐回忆裡少女的脸。
越想越兴奋。
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诗绪裡。
他每时每刻,都在嫉妒她身边的幸运者。
今天在她身边出现,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就要朝她撒娇喊出诗绪裡的名字,想要讨要一個亲吻。
可是不行。
他的身体本就因为多次实验而生长受损,上次只剩下一块肉,也同样残留着激素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缓慢地长到十四岁就再也忍不住出现。
男孩坐在奢华昂贵的高脚椅子上,晃着小腿,洁白无瑕的皮肤有着男孩特有的嫩生纯稚。
他拿出画板画画,哼着歌,计划着下一次的见面。
“诗绪裡诗绪裡……”
笔下少女的雏形显现,在笑。
“……好想你。”他逐渐出神。
桌上的无数张相叠的画像,无一例外都是少女的模样,更多的是她哭泣,害羞,或者被吻后懵懵的样子。
半晌,纸上滴落一滴水,晕开。
津和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流泪了。
难道是因为太开心了?高兴過了头也会流泪嗎?
他不知道,但清楚一件事。
无论如何,每一個青木富江的真情流泪总归是为了诗绪裡。
都是为了诗绪裡啊。
我在他们走后,关上门掀开了黑布。
青木立刻起身扒在铁杆处,“诗绪裡,你可千万别相信那個小鬼!”
“……津和?”
“他太阴险了!”青木露出恶毒的神色,“明知道诗绪裡在警惕的是成年体,就化成国中生大小的样子来靠近。”
……行吧,那津和還真是青木。
居然還能变得更小。
我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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