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忧心
中南局的报告和李克念的电报几乎同时放在了他的桌面上。
另外一個胶卷是连夜送到京城。
“黄彬动手了沒有?”领袖问总理。总理一直负责這方面的工作,他的经验更足,情况也更加了解。
“有一些人名,我們是只知道名字,并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现在看来,由于我們队水上的控制力不够,所以他们藏在了船帮和私商的船上。”
总理严肃地道:“江汉的结果,很可能和荔浦一样。乡村建设,零散的村民集中,起到了清坚壁野的作用。居民撤出沿河两岸,一些关键港口现在严防死守。這些帮会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总要谋一條生路,所以才暴露出来。”
“黄彬显然对這种情况早有所料。”
“我认为是的。”
总理迟疑了一下才道:“我认为黄彬還沒有动手,就算是动手也只是不是很重要的人。我已经发报向保卫局的同志核查相关情况,一些内线反应虽然大家都找不到黄彬,引起了一些帮会撤离荆州地区,但是并沒有引起大范围的动荡。”
“能够找得到人的有多少,有沒有我們的同志?”
总理用钢笔在两個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下:“在這张清单中,只有這两個人是需要我們保护的。我已经让人加派了人手,并让鄂省的同志想办法通知到黄彬。”
领袖十分惊讶,因为這两個人是很普通的两個人,并不是他以为的两個专区一级的官员。
领袖就用手指点了点那两個官员:“這两個人怎么回事。”
“目前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保卫局暂时沒有這两個人的其它资料。不過他们都是在当年在白区工作的同志,解放后,一直从事地方工作,最近下了一批干部。他们因为沒有审查出問題,所以提拔了上来。保卫局已经安排人下去查了。类似的干部很多,鄂省组织部的张部长就是這一批提报的人。”
“组织部门沒有对這些干部进行审查?”
“审查了,因为這几個月对干部的审查一直再做,所以沒有专门的审查。是结合职务消费和薪酬情况一并审查的。”
总理道:“西南局情况稍有不同,因为民族政策,一些干部放宽了。這個人就是。”
“西南局的意见是什么?”
“西南局的主要领导正在赶回京城,相关情况還沒有告知他们。不過希贤认为西南民族众多,既然实行民族自治,就要对民族干部宽容一些。而且民族大会刚刚开完,相关的会议精神,我們不能說翻脸就翻脸。”
“希贤知道這個情况嗎?”
“目前不知道,我只是拿了這两個人的资料进行了询问。实际上在鄂省的這個干部,也是西南局调過来的。”
总理解释道:“目前我們认为联络外逃活动只是零散,少数人的行为。黄彬掌握的应该只有一條线。如果我們想要实现中南局的這個构想,那么就一定不是一條线,而是多头并发。這中间非常复杂,需要清除一些掌握了核心机密的头领,需要安插我們的人,需要对境外的势力进行特定的打击,有需要地方部门配合给予一些家族势力予以扶持。点多面广。涉及中南和西南两個局。中央外事部门也要予以配合。所以暂时处于最高保密阶段。”
“這么复杂,仓促上阵,如果有错杀的人该怎么办?”领袖看着圈出来的四個人名,這是四條命,可能是自己的最杰出的情报人员的命。
黄彬這么小的范围,也有這种情况,那么大范围的,会有多少。
“杀伐果决,是为了逼迫這些人行动。只是這种事见血,就不会停,特别是到了境外。现在消息還捂着,小家伙的事情如果暴露,他就是在内地暂时是待不住了。”
总理虽然话說得严重,但是从神情中知道,他并不在意這样的后果。只要大局能定,就是有几個人错杀,那也是为国牺牲了。就是牺牲了黄彬又如何?
领袖就把中南局的计划拿出来,再一次仔细閱讀。
因为不是详细计划,所以字数也不多。很快领袖就放下了计划,叹了口气:“想不到文连昌会成长到這样的地步。”
领袖摇头:“這個黄彬,少不更事,早晚会把自己玩死。”
“我們会想办法替他保密。問題就是现在他就是脱缰野马,想找都找不到他。文连昌的闺女根本拴不住他。”
领袖当然知道那個叫做文洁的女孩子拴不住黄彬,所以让自家闺女過去,看有沒有机会。不過他对自家闺女完全沒有那個信心,因为就不是一路人。
李敏到荆州,总理是不知道的。领袖也不想說,因为话从自己嘴裡說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
领袖甚至认为很可能正因为李敏去了,才导致黄彬开始动手清除隐患。
這個就更加不能說。
“缅甸方向,我們還能不能有机会争取一些人過来?”
“有,但是不多。”总理回答得很肯定。
领袖很显然不想流那么多血。這個计划就是十分恶毒的腾笼换鸟,不会在明处,却在暗处激起江湖仇杀。诱惑以重利,把江湖人集中到了一起,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直到杀出一條血路,杀出一個首领。
对于国内,相当于割去了脓疮,排脓解毒。只要乡镇基础打得好,也算是一劳永逸的好事。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将使东南亚长期陷入战乱,本来就不容易开创局面的外交变得更加困难。
不過外交也是总理自己管的。他沒有推卸责任的理由。
再說,朋友,可以谈出来,但是也可以打出来。打打谈谈,這是国与国之间的常态。
东南亚,除了泰国,现在都是英法殖民地,英属印度支那和法属印度支那分崩离析,将来是怎么回事,谁都不知道。现在占城的胡志明算是楔入了一個钉子,将来要谈,也是可以谈的。
“能不能通過黄旭初,再找老朋友谈一谈。只要能统一,什么都能谈。他回来,当個副主席总是可以的。总不能越多宋先生吧?”领袖问。
“谈现在還不具备條件。至少我們在高丽能够有個章程才行。我們的总裁朋友和墨利加现在同穿一條裤子。他一直认为有机会反攻大陆。现在国内出去那么多人,一定会认为這是国内动乱,是他的大好时机。”
总理叹了口气道:“再說怎么谈?我們是鼓励他们增兵,還是让他们撤兵?”
领袖也苦笑着摇头。
“我看他为了墨利加的压力,還是会想办法撤军的。所以還是要想法谈,拖住了,谈和打都行。要是都跑到海岛上,還怎么谈?从這方面来說,我是支持扶起一個黄旭初的。金门岛也不要真打下来。粟大将病稍微好一点,還是调中南局去吧。军事压力也要有。”
谈到這個地步,计划就到了非执行不可的地步了。
因为牵涉到统一大业,谁都不敢马虎。
“這個会,限于中南局和西南局,我就不参加了。会议由你主持,行动定为绝密。另外,以前大家都是你一個山头,我一個山头。白区工作的同志到底有多少,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总要有一個說法。以前大家觉得解放了,不需要情报工作了,就马放南山。现在看来還不行。”
领袖把所有的文件都交给了总理。
“這些资料我也不看了,看着忧心。黄彬的事情,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不想老老实实教书搞学问。现在好了,沒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书是教不成了,答应他的半年時間也快到了。事情完了,让他去高丽吧,去当個参谋。闹出了麻烦,也烦不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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