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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恶与仁(十八)

作者:喜歡睡午觉
“狂狮布林肯!让那個蒙毛巾的蠢货吃屎!”

  “吃完后不准他擦嘴!”

  “哈哈哈哈……”

  高墙上的观众席裡传出的一些污言秽语引得更多人跟风效仿。

  越恶毒越新奇的咒骂就越能获得其他人的叫好。

  其实這個时代的人普遍粗俗,除了对神灵、对更高的阶级保持敬意外,日常生活的交流中鲜有不带脏字的。

  而坐进角斗场后,一边赌钱,一边看人砍人、人杀人,情绪很难不波动,然后人们相互影响,一個個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角斗场的推波助澜和故意引导——

  要是观众不冲动,還会盲目下注?還会为了翻本不断输钱嗎?

  不過除了這些因素,這样的谩骂也表明了大部分观众并不认可迪恩。

  尽管他上一场轻松打败了盾牌查理,但他们觉得他只是跌倒后碰巧踢到倒霉的查理裆部,走了狗屎运而已。

  而且這狗屎运還导致他们输钱,再加上他這随意应付的造型,以及获胜后对败者完全不刺激的要求,都让观众们很不满很不爽。

  而狂狮布林肯无论是外形、气势,還是胜者要求都符合他们的预期,所以就变成了现在這般一边倒的局面。

  红色拱门下的奥布裡对高墙上的观众们义愤填膺。

  伯尼倒是无所谓,在他看来面子那有裡子重要?

  只要能捞到大钱,区区辱骂何足挂齿?

  况且挨骂的又不是他。

  直到他看到从中立方走出来的裁判,其中两個拿着三、四米的长棍,另一個拿着长方形大盾时,才隐隐感到不安。

  他又注意到那两個拿铁皮喇叭的宣传员也不像上一场那样站在两個预选士附近,而是随着三個裁判靠近选手,慢慢退往石墙时,心裡的不安很快就变成了后悔——

  把钱全部押上实在有违他恪守的商道。

  万一迪恩输了,這些還沒焐热的钱币就全沒了!

  尽管這钱最初是从强盗和海盗的尸体上搜来的,但是依然视若己出。

  要是留下一些,起码還有另谋出路的资本。

  都是因为第一场胜得太快、太容易,而丧失了理智。

  现在再看這狂狮布林肯,身高体壮的,一旦挥舞起手中的长柄狼牙棒,只有弯刀的迪恩既近不了身,又挡不住沉重的狼牙棒……

  這還怎么打?

  远离伯尼和奥布裡,同样站在拱门裡的红方主管亚历山大同样想着這個問題。

  虽然大部分手下都觉得蒙面的奥布裡上一场获胜完全是运气好,但他从其赛后自然平静的神情中感觉到了游刃有余,甚至還有对這样的胜利习以为常、不值一提的意味。

  所以他特地为蒙面的奥布裡安排了攻击距离更远的对手。

  哼!是运气還是实力,马上就能见分晓。

  “准备——开始!”

  随着几米外将方盾竖在地上,蹲身躲在盾牌后面、只露出头盔的主裁判一声大喝。

  两個副裁判顿时把横在迪恩和狂狮布林肯中间的两根三米长棍竖起急退。

  远处那两個立刻向观众席通报的喇叭男更是已经快挨到石墙根了。

  迪恩那裡還不明白他们這是对狂狮布林肯的忌惮。

  只见对面的大汉一开始就发出狂吼全速冲来。

  “吃屎吧你!”

  布林肯的大脚嘭的一声猛踏地面,黑色的皮靴边缘震起一圈黄沙。

  双手握紧长柄狼牙棒全力横扫而出。

  现在的距离就挥出长柄狼牙棒,其实還碰不到蒙面的奥布裡,但這就是他的战术——

  沉重的长柄狼牙棒是需要一点時間才能达到既破坏力十足,又相对省力的高速度的。

  而一旦成功挥舞起来,除非对方手持大盾,否则哪怕是全身板甲都遭不住。

  如果对手及时退开,并一直在狼牙棒的攻击距离外游走,那么如此高速地挥舞必难持久。

  但他除了善使长柄狼牙棒,投掷飞斧更是一绝,而且左右手一样准。

  如果对手拉远距离,他就马上丢下狼牙棒,双手抽出短斧接连掷出,目前還沒有对手能躲過他的四斧连投。

  就算是全身板甲,只要手脚的薄弱处挨上一斧,战斗力必然锐减。

  這时再拿起狼牙棒抡,很快就能获胜。

  這套战术在角斗场的适应性极高,几乎对各种类型的对手都很有效。

  无大盾无板甲、只有弯刀的蒙面奥布裡更是不在话下!

  不断暂停時間的迪恩见他刚冲出两步就开始挥动双手,眼睛大亮。

  上身前倾,双腿蹬地前冲,靴底扬起黄沙。

  整個人迎向划破空气、呼啸扫出的长柄狼牙棒。

  吼声刚落的布林肯瞪大双眼,脑中闪過“找死!”二字。

  刚冲出的迪恩身体陡然向后一仰,双腿前伸贴地。

  狼牙棒前端的数十根长短尖刺从他脸上扫過。

  他身体紧贴地面,一個滑铲就钻到布林肯脚下,左脚上踢,韧化的脚尖踹进其裤裆——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布林肯瞬间全身金缩,痛苦地张大嘴巴却无力发出惨叫。

  迪恩收回左腿,上举弯刀抵向他的脖子,起身轻松问道

  “投降嗎?”

  满脸冷汗、颈前架着刀的大汉颤抖点头。

  又是一场刚刚开始就结束的比赛。

  喧闹的观众席顿时为之一静。

  红方拱门裡的亚历山大目瞪口呆。

  伯尼和奥布裡猛然欢呼。

  随着裁判宣布迪恩获胜,观众席又嘈杂了起来。

  “又是踢蛋……”

  “這绝对不是运气!”

  “你们看到他冲进狼牙棒下面了嗎?”

  “他上一场也是這么快就赢了!”

  “他好强啊!”

  ……

  迪恩扯下布林肯的蓝宝石项链,回头向拱门裡的伯尼和奥布裡招了招手,径直向中立方的拱门走去。

  领钱去啦!

  一共赢回了七百七十一克朗二十二格罗索。

  再加上這蓝宝石项链,短短一下午就赚了上千克朗,而迪恩为此仅仅是踢出了两脚——

  這投入与收获完全不成比例。

  难怪有這么多人宁肯冒着非死即伤或是尊严尽失的风险,也要来参加比赛了。

  這條暴富和出名的捷径实在是太過诱人。而接過迪恩的二级预选士证明,帮他写四级预选士证明的亚历山大很是激动。

  一下午就从一级预选士成为四级预选士的人不是沒有,但在角斗场的歷史上绝对不多。

  特别是得知迪恩希望和八级角斗士打一场晋级赛之后。

  他的這两场比赛其实无形中帮角斗场赚到了這個半区绝大部分观众的赌资。

  等他再上场时,這些知道他实力的观众应该会将钱押在他的身上,以求把前两场输的赚回来。

  那么只要他這场一输,角斗场就又能大赚一笔!

  如果他不死不残,等伤好后,一定会再回来的。

  到那时先让他赢,再让他输,就又能准确地再收割一波观众。

  不過要做到這些,关键就在于既要让他输,又不能让他死亡和残废。

  等迪恩三人走进通道后,亚历山大微笑着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交给身边的手下,“给埃文爵士。”

  只能听到外面很小嘈杂声的四级预选士休息间裡,只有一队威廉姆斯家族的战士和迪恩三人。

  奥布裡看了眼在远处闲聊的战士后,忍不住低声问道

  “为什么不把蓝宝石项链一起押了,那样的话不就可以赚得更多嗎?”

  听到這话的伯尼很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之前還想着不能把钱全部押出的他沒忍住一赔四的诱惑,又全部押了出去……

  迪恩把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项链从腰包裡拿了出来,“万一我输了呢?”

  “你不会输的!”奥布裡很笃定。

  伯尼虽然知道迪恩很强,但沒想到奥布裡对他的信心有這么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迪恩一边摩挲着蓝宝石,一边幽幽地說道,“如果我输了,你用這玩意儿换三四百克朗,应该也够给吉本夫人治病以及跟艾莉结婚了。”

  小眼睛少年心裡一惊,忘记压低音量地问道:“你怎么了?”

  发觉自己让他误会的迪恩连忙微笑着摆了摆手。

  “沒事、沒事……我想說的是我們今天已经赚得够多了,我們来的时候身上可只有六十多克朗。

  把所有的钱都压在一件事情上是很危险的,成功了当然最好,可万一失败了呢?

  那时我們就什么都沒有了。”

  他把蓝宝石项链按在奥布裡手上,“不像现在這样,万一输了,我們至少還有這個。

  先帮我拿着,要是等会儿打架的时候给弄碎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奥布裡默默地点点头。

  伯尼微笑地望向闷闷不乐的少年,“迪恩這叫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個篮子裡。

  其实我刚才就不想全部押完的,但是一下子沒忍住。”

  迪恩也连忙安慰道:“其实我也差点沒忍住,這博彩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接下来我們只赌一半的钱,另一半打死也不能押出去。”

  知道自己定力很差的伯尼马上发重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谁忍不住谁就不能人事!”

  奥布裡目瞪口呆。

  迪恩自愧不如,“我去!够狠!”

  “蒙面的奥布裡先生!”

  一個拿着薄木板的青年跑进来通知迪恩上场。

  迪恩一边绑紧围在脸上的白色毛巾,一边走出红方拱门的阴影,进入被阳光斜射的半圆形角斗场。

  高墙上的观众们顿时议论纷纷。

  “又是他!”

  “這是第三场了吧?很少有人能一下午打三场吧?”

  “反正我沒见過,不過他一招就解决了对手,根本就不累。”

  “押他嗎?”

  “嗯……对手是谁啊?”

  迪恩看到对面拱门裡走出一個披着红色披风、身穿银白色全身板甲的男人。

  听对面的喇叭男大喊道:“现在从蓝方出场的是八级角斗士埃文爵士——”

  本来很多想要押注迪恩的观众听到是埃文爵士后又犹豫了起来。

  “埃文爵士打保级赛好像从来都沒输過。”

  “是啊,他好像很少打晋级赛,不過对四级预选士的胜率是真的高!”

  蓝方的喇叭男介绍完埃文爵士的武器装备后,又說他刚刚伤愈云云。

  一些细心的观众们這才注意到他走路时有一点点蹒跚,虽然看上去不影响活动,但在角斗场上一旦经历激烈的战斗是很容易旧伤复发的。

  相比起之前两场一招获胜的迪恩,這個有弱点的埃文爵士似乎就沒有這么强大了。

  但是大多数观众還是很迟疑,直到两個选手面对面站在场地中间,已经解开红色披风的埃文爵士沒有事先提出任何胜者要求时,他们才下定决心押注蒙面的奥布裡——

  熟悉埃文爵士的观众知道他每次都会在正式比武前提出胜者要求的。

  虽然他的要求往往只是索要对手的武器或装备,很符合贵族的风范。

  但這次突然不提,显然是心虚的表现,看来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满意。

  对于一個连自己都沒有自信获胜的人,别人就更加沒有信心了。

  红方拱门裡的亚历山大难掩得意的嘴角上扬。

  只是一些简单的小伎俩就能在无形之中影响乃至操纵观众,仿佛這几千人都是自己手中的木偶一般。

  這种暗暗掌控的感觉才是這项工作除了金钱外,最大的乐趣所在!

  迪恩对于埃文爵士的沉默是有些意外的,這個留着两撇上翘小胡须的中年男人眼神沉静,面带微笑,与之前那两個嚣张跋扈的对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戴着坚固手甲的右手握着一把长度一米七的长柄战斧,這把武器的上端由三种武器组成

  右边是弯月形的斧头;

  左边是锤面中央凸出了一個尖锥的锤头;

  這斧与锤看上去的连在一起的,两者中央被一根尖锐的四棱矛头穿過。

  所以說是长柄战斧,其实還兼具矛与锤的功能。

  三個拿着两米长棍的裁判走過来后,埃文爵士啪的合上满是圆形小孔的面甲扣好。

  迪恩也拔出腰间的短剑,要是用弯刀未免有点太侮辱对手的智商了。

  “准备——开始!”

  “八级角斗士埃文爵士对战四级预选士蒙面的奥布裡的比赛现在开始——”

  主裁判与喇叭男们的声音接连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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