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以初恋之名
徐清宴给耿未带了礼物,小姑娘高兴地合不拢嘴,又大声嚷嚷,让徐清宴给她做姐夫。
姐夫怕是做不成了,做哥哥怎么样?徐清宴笑道。
耿未說: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啊。
他這话耿未听不懂,程安之却听懂了,偷瞄一眼徐医生和耿慧洁之间的状态,心下了然。
徐家父子走后,程安之探听耿慧洁的心意。
耿慧洁拿耿未的琴杆敲程安之的头:你這是哪门子拉郎配。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徐医生对你爸爸很关照的,现在我跟他处对象,算怎么回事。
那有什么,爸爸都走了四五年了,你還年轻,应该为自己打算。我觉得徐医生人挺好的,他也单身這么多年了。而且他明显对你有意,否则不会年年過小年都上咱们家来。程安之又开玩笑,再說白捡徐清宴這么一個能干的大儿子,不好嗎?
你這丫头,魔怔了吧。耿慧洁极力掩饰慌张,摆摆手,我過得挺好的,有两個闺女足矣,不需要男朋友,更不需要什么大儿子。
那去年冬天徐医生生病,你每天冒着风雪给他送哪门子汤。
未未跟你說的?耿慧洁面露凶相,准备立刻去收拾小女儿。
清宴跟我說的。程安之保了耿未一條小命。
徐医生对我們家有恩,我报恩也是应该的。耿慧洁表态,你跟静之年纪都不小了,婚事尚未着落,我這边倒是急着找对象,岂不是让人家看笑话。
你就說你喜不喜歡徐医生嘛。
耿慧洁不回答。
程安之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她按下接听,是纪司北。
纪司北:下楼。
程安之:现在?看一眼耿慧洁,她正一副想探听是谁给她来电的样子。
对,现在。
挂电话后,程安之对耿慧洁坦诚道:是纪司北,他来找我。
耿慧洁抿唇转過身,沒說话。
慧姨,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下楼。
耿慧洁轻轻地叹了口气,去吧。姐姐要去哪儿?耿未闻声跑进房间。
姐姐的男朋友来了,她要出去约会。耿慧洁替程安之解释道。
還不是男朋友。程安之轻声纠正。
耿慧洁看向程安之:他每個月都来我們家楼下,澜城开车過来挺远的,他也明知道你不在国内,我也弄不懂他到底图什么,可能就是放不下吧。他托人送過未未一把很贵的新琴,我沒收,他……
顿了顿,她接着說:安之,其实你爸爸說的不一定都对。在我看来,女孩子找对象,不一定要找百分百宠你的,但一定要找一個能引领你向上的。从你上高中开始,他就知道怎么鞭策你进步。你喜歡他,或许就是喜歡他比别的男人更有抱负,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每天围着你转,把你捧在手心的人,你当初就不会喜歡他了。
慧姨……
去吧,你开心幸福,是最重要的。上一辈的仇怨不该让你们来买单。要是你爸爸看到你现在這么出色,会收回当初的偏见,真心祝福你的。天底下沒有不希望女儿遇到良人的父亲。你跟司北的事情,我替他做主了。
程安之很久不掉眼泪了,她走過去,紧紧抱住耿慧洁-
纪司北等了一刻钟,程安之也沒有下楼。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让她为难了。
正要发消息给她,楼栋口跑出来一個扎双丸子头的小姑娘。
一年多未见,耿未又长大了。
嗨~耿未挥挥手跟纪司北打招呼。
纪司北拉开车门,還未开口,耿未从口袋裡拿了颗热烘烘的香橙塞进他手心。
我妈让我给你的。小姑娘笑着。
一颗橙子,一句话。让纪司北的一颗心从高悬的苦海坠落一汪清澈温泉。
谢谢。
姐姐马上就下来,她爱美呢,說要化個妆。我能先去车上嗎?
纪司北邀請耿未上了车。
你是忘了我嗎?去年春天,我們有一起吃過饭的。坐稳后,耿未跟未来姐夫搭讪。
纪司北勾勾唇角,我哪儿能忘了你。
他就沒见過比耿未更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或许十岁的程安之都沒有她這么能說会道。
他又說: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抱過你。
我知道呢,我們以前是邻居。耿未手裡抛接一颗冰糖橘玩,努了努嘴,可是姐姐說你不喜歡小婴儿,你那时候是不是看到我就烦。
别听你姐姐瞎說。纪司北微微蹙眉。程安之怎么回事,她怎么什么实话都跟当事人說。
沒所谓啦,反正我现在长大了,不是幼崽了。
纪司北温柔笑笑。
可是我很担心唉,姐姐以后生小孩了怎么办?
纪司北着实沒思考過關於生孩子的問題,但是要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歡的话,那他就可以去看心理科了。
未未,你姐姐還沒答应做我女朋友。
耿未鄙夷地咦了一声,那你们俩约什么会?
纪司北问:看不出来嗎?
耿未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后,拍一下手掌:你在追我姐啊?
嗯。
天呐,那你真的是太惨了。我都十岁了,你竟然還在追我姐姐。以前的恋爱都白谈了嗎?
……纪司北哭笑不得。
司北哥哥,那你加油啊。
好。
纪司北原以为今天的约会,势必要跟着一個喋喋不休的小电灯泡了。沒想到程安之的身影出现在后视镜裡后,耿未乖巧地下了车。
未未這是做什么?纪司北问上了车的程安之。
他看過去,程安之的脸素净地跟前几天澜城的雪似的,沒有半分女为悦已者容的样子。
她真的化妆了?還是她皮肤太好,他看不出来她化妆了?
她在家待着无聊,下楼找你练口才呢。程安之說着话,把润唇膏拿出来涂了涂。
不是唇膏,是润唇膏,沒有颜色的。這下纪司北確認,她沒有化妆。
心裡還怪失落的。
耿未說你在家化妆,我看你也沒化啊,那怎么還是下来的這么慢。他装作不经意地询问。
程安之哭過了,担心有泪痕,被纪司北看出来,认认真真去地洗了個脸。她压根沒打算化妆。
我懒得化。怎么,觉得我年纪大了,脸不好看了嗎?她眼尾一挑,审视纪司北的眼睛。
你哪儿年纪大了?我看你還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纪司北揉了揉鼻尖,只是想起来你以前见我,总是要化妆的……
這就开始提需求了?
程安之清了清嗓子,纪先生搞搞清楚,从前是我追你,而今时,不同往日了。
行,回头我来找你,肯定好好拾掇拾掇,你喜歡什么风格,我就按什么风格穿。纪司北跟她开玩笑。
真的假的?程安之才不信他做得到。
假的。
程安之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眼角,纪司北,我眼角有细纹了。
有嗎?
有。
我沒看到。纪司北說,我沒看到,就不算。程安之,在我心裡,你不会变老,即便你变老,我只会比你更老,所以你在我眼裡永远年轻。
程安之理了理他话裡的逻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姑且信你吧。-
程安之沒想到纪司北会带她来放烟花。城市裡禁放烟花后,他有很多年沒感受過烟火的浪漫了。
车停在苏城相邻的某個小镇上,纪司北挑了個允许燃放的地方,从后备箱裡搬出两大纸箱的烟花。
烟火升空时,程安之的心脏跟着震动、燃烧。她想起她十九岁那年除夕,也是眼前這個男人,带着她在纪家的露台上,偷偷点燃十九根冷焰火。
当时他說:過一年长一岁,程安之,你已经算是二十岁了。
她问:那为什么烟花只有十九根?
因为今天不是你正式過生日。
那等我正式過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還会为我放烟花嗎?
他弯腰拾起燃烧殆尽的烟火,說:放烟花這种事情,有過一次印象深刻的就够了。
……
纪司北按下打火机的那一刻,程安之问他:你之前不是說,再也不带我放烟花嗎?
男人停下手裡的动作,认真凝视她:少年纪司北的话,你都忘了吧。
话落,璀璨烟火升空,点亮程安之眼中的世界。
纪司北偏头看她,她這双眼睛,又注满往日的灵气。
程同学,除夕之前,可以找回自己的灵感嗎?他问她。
程安之回過神来,郑重其事地点一下头,谢谢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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