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难得无事半日闲
蓝衣女子和短衫少年已在林中歇息了一個时辰左右,這才有一名商队汉子小跑到山脚下唤二人下山准备与商队会合,也不知這一個多时辰裡商队管事到底在张罗些什么。
月寒枝带好帷帽,右手握着细剑驻地做棍准备起身前行,行动起来自是有些不便。林满六准备上前搀扶說道:“月姑娘還是我扶你下山吧...”。
“不用,我自己来便是”蓝衣女子帷帽下有些倔强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料才沒走几步,可能因为山坡太陡還是带着帷帽影响视野的缘故尽险些摔倒,短衫少年急忙接住了快要摔倒的她。最后只得林满六扶着其下山与商队会合。
商队管事看见二人出了樱花树林,急忙迎了上来满脸关切地說道:“满六小兄弟,此处便是扬风谷地界了休息的可算舒心,要是還要休憩片刻我让大家再次多呆一会”。
遇险之前不是才說不要久留,如今怎么還要安排休息了,不得感叹這個管事是心大還是对于自己的护送能力太過肯定,如此献殷勤。
“在這些江湖门派的地界休憩已是不得已而为之,還是快些离开吧,对了這位出手相助的女侠会与我們同行一段路程,管事不知方便不”林满六先是回绝了他的想法后又问道。
“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女侠有恩于我們商队自便即可”商队管事摆手說道。
“哪便多谢...”蓝衣女子帷帽点了点。
“多谢管事”短衫少年答谢道。
“对啦...满六小兄弟要不去洗漱一番顺便换身衣服”管事将安排商议完毕這才一脸关切地问道,短衫少年這才意识到自己满身血污的衣着和刚才沒怎么好好清洗的面庞,這才要了水囊和自己包裹去树林后清洗换去衣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商队行径路程和休息安排,這個商队管事都渐渐的去询问他们当初不看好的這個顺路小孩,商队汉子们也都信服不已。蓝衣女子看见這一幕只觉好生奇怪,难道此人是這個商队的少东家還是什么身份,但是不论是管事還是商队其他护送的人都是喊他满六小兄弟,似乎也沒有那些上下级之分。
头戴帷帽的蓝衣女子便被短衫少年扶着坐到了自己原先坐的马车上,短衫少年就走在马车旁看向前方,车沿上的女子看着眼前這個少年,年龄应该比自己小些十四五岁的样子吧,如此便干出门历练了也是不易,胡乱的将自己的头发梳在脑后札了一個马尾辫,還有些扎不起来的鬓角和刘海四散在额头两侧,换了一身衣服但样式跟之前的還是短衫布靴,只是由灰色换成了黑色,用他自己的意思来說就是耐脏。因为全身黑色的缘故他身上背着的黑布條和腰间的山野行似乎跟他融为一体。
“林满六,你们所行何处我過岳州要往江宁去,可還顺路”月寒枝依在马车门畔看着眼前的少年。
“顺路,我們此去杭州,应是過黄山后才会分别我們前去杭州交货,到那时应该還需要半旬時間,月姑娘安心养伤便是”短衫少年显然是被這样的巧合惊讶到,急忙回话语速都有些快了。
“那便好”說罢蓝衣女子似乎有些安心便依着马车门小憩了起来,并不担心短衫少年或者商队中有人想对自己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
众人脚程還算快,不一会就远离了扬风谷地界,自从遇到那些山野贼寇之后都一路顺风,也沒有惊扰到此地的那些扬风谷弟子,让林满六不禁有些感叹,终于不是到哪裡遇什么人了,不对?好像扬风谷的人已经被自己提前遇到了就在那個油菜花田裡见到的奇怪女子。
行车路上不是有商队汉子来跟短衫少年搭话,他也一一答复,跟這些比自己年长一辈的汉子们交谈起来也能有說有笑,不知道是因为出自同乡還是他真的很健谈,他们互相打趣的话语虽然有些时候带些荤腥话,但传入依着马车门的蓝衣女子耳中,她觉得也算一种惬意吧,比自己之前几次出行的经历来看多了些心安。
一直到了傍晚,商队才按照舆图找到了一处村庄,准备今夜就在此歇脚休息,在村口的驿站处将商队马匹一并交于店家喂养,众人便进入了驿站准备吃晚饭。
月寒枝为了避免自己包扎伤口被村庄的人察觉引起不好的影响,借了一個黑布袍遮住身形。商队汉子们在饭桌上有說有笑,讲着白天反抗贼寇的事迹,不敢奋起反抗的那名汉子被众人罚酒赔罪,似乎用這种方式来一笑泯恩仇。
“阮老三,白天怎么跟個怂蛋一般啊,我們满六小兄弟都干上你怎么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啊哈哈哈哈哈哈”一名满脸胡子汉子拍着那名怯懦汉子說道。
“我...我不就是脚麻了嘛,不然我也想帮满六小兄弟的”阮老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来来来吃酒吃酒,今天不给兄弟们都回一杯,一会不给你打的屁股开花”。
“对对对,给我喝!不敢提刀喝酒总敢吧”。
“你们都小声些,瞧你们那点出息谁不是被打的屁滚尿流最后看着满六小兄弟大杀四方之后才跟着打起来的”商队管事在一旁酒桌训斥道,刚說完就笑脸看向了跟自己坐在一桌的林满六和月寒枝。
短衫少年只得对其点头示意,便继续吃菜,黑袍裹着的月寒枝却沒有怎么吃菜,只是掩面喝了些茶水便继续沉默不语。待到短衫少年吃碗一碗饭准备在去盛一碗的时候,帷帽女子咳了一声,闻讯看向了她,只见帷帽偏了偏指向的是驿站客房处。
林满六只能一脸委屈的放下碗筷,向商队管事告辞,扶着帷帽女子前往休息的客房。不知道是商队管事会错了意還是驿站客房太少,刚才饭桌上安排虽然是给他单独留出一個房间不用再跟汉子们混住在一起,但是并沒有指明月寒枝在哪休息,只得将自己房间留给月寒枝,打算晚上继续去找商队汉子们随便凑合下。
“月姑娘你就在此间休息,我晚上去找大叔们一起住,我一会下楼跟他们聊会天”短衫少年将帷帽女子扶至桌椅旁准备下楼回去。
“此处房间是你的,晚上你自己回来休息便是......就是床归我,你自己想办法”帷帽下的声音有些犹豫說道。
“啊......”林满六有些慌张。
月寒枝說着就摘下了帷帽,又见到了她那副眉如远黛、眼若繁星的面容。她看向眼前的少年皱眉說道:“我都沒觉得如何,你在這矫情什么,对啦刚才穿着這袍子实在难受我不太好夹菜吃饭,你有些随身干粮嗎待会给我一些”。
短衫少年只得答应下来,便下楼去马车裡拿自己包裹顺便找店家要了壶茶水上楼。
自山间遇袭后,便再无险事,好似从一路东行艰难中偷得半日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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