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草莽的渴望
什麼人，這麼屌？奶奶的，不就是個老兵痞子麼。張睿在遼縣兩年，見到的最大的官，就是他老子張聘。從五品上的輕車都尉，連王縣令見着他張睿，也得稱呼一聲張公子、張賢侄。
哪像眼前的這個老兵痞，一開口，就知道他是個粗人。不過是個四品武將，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奶奶的，誰叫這老小子的官兒，比咱爹大呢，我忍。
“家父正是遼縣守將、輕車都尉張大人，晚輩是家父的獨子，姓張名睿。見過將軍大人。”
張睿還指望着對方手上的兵馬去救他爹呢，不得不忍氣吞聲，對屈突蓋行了一個全禮。
“張聘那小子，也是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了的勇士。沒想到，竟生出你這麼個，說話文縐縐的兒子。有趣，有趣，哈哈！”
張睿低着頭，氣的雙眼冒火。心道老小子你別看本少爺說話文縐縐的，就以爲老子好欺負。本少爺的拳頭，可不比你軟。
屈突蓋跳下馬來，拍拍張睿的肩膀。“老夫剛纔開玩笑，賢侄莫要往心裏去。我跟你父親，有袍澤之義，此次我奉了李大將軍的將令，出兵馳援遼縣。賢侄可有膽量，與我一同出征？”
張睿大喜，當即對屈突蓋行了一個軍禮，肅容道：“固所願也，不敢有辭！”
“好！果然是張都尉的兒子。張睿聽令，從即日起，你就是我的親兵了。”屈突蓋雖然打仗的水平不咋地，可爲將者，素喜壯士。張睿骨架高大，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當兵喫糧的好料子，屈突蓋粗人一個，甫一見張睿，就對他頗爲喜愛。
“張睿賢侄，這幾位壯士是？”
“將軍，這位是飛雲莊少莊主單雲鵬。這位是飛雲莊的劉彥青當家、、”
張睿將飛雲莊上的了檯面的人物，一一介紹給老兵痞屈突蓋。只不過這些草莽豪傑，似乎對官府中人很不感冒。
“本將軍在潼關，就聽說過單莊主的英雄之名。數日之前，單英雄率領飛雲莊衆位好漢，將四千來犯之北胡鐵騎，悉數全殲於上方谷。這一仗。打出了我中原男兒的氣勢，滅了胡狗的威風。着實讓我輩汗顏啊！”
一聽說與張睿同行的，是飛雲莊的少莊主，屈突蓋的態度變得極爲熱情。隻言片語中，隱隱透着招攬之意。
“將軍大人客氣了。我等雖是草莽，卻也有忠君報國之心，此次將軍大人率威武之師、抗擊北胡，如不嫌棄，我二人願爲大軍前導，助將軍大人馬到功成！”
劉彥青、單雲鵬二人，見屈突蓋如此看得起他們這些草莽，心懷激盪，熱血沸騰。如能投身軍中，幹一番事業，博一個出身，誰又甘心落草爲寇？
功名馬上取，富貴險中求！此刻，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怎麼也得博他一搏！
“兩位壯士快快請起！”屈突蓋大喜，雙手扶起二人，笑道：“若得兩位壯士相助，我軍必勝！”
屈突一族，世代爲將，堪稱將門。屈突家族的根就在軍隊。爲了保持家族興旺，招攬人才是必須的。飛雲莊單飛全殲四千北胡鐵騎，震動朝野。朝廷裏已經傳出風聲，左僕射獨孤一方、太傅鄭玄，都力主朝廷徵召此人。
單飛出身江湖草莽，在朝中兩眼一抹黑，所以，屈突蓋纔有意搶先拉攏此人。
“兩位壯士的報國之心，令人佩服。這樣吧，劉彥青我命你爲旅帥，單雲鵬爲隊正，領着弟兄們找司倉劉參軍要兵器和鎧甲吧。若是日後立了功，朝廷自有封賞！”
“謝將軍提攜之恩！”單雲鵬、劉彥青兩人大喜過望。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有身份的官軍了，就不是不入流的商人和綠林好漢了，多好啊！當天晚上，單雲鵬讓一個兄弟上山給單飛報信。第二天一早，大軍就向安邑方向開拔了。
在路上，遇上了弘農太守張定邊、馮翊太守趙才的兩路援軍。三路兵馬合計有五萬之衆，共推了屈突蓋爲援軍主帥。人多膽大，手中有了五萬人馬，屈突蓋也敢和北胡人拼一把了。
“張睿！”
“在！”
“命令全軍加速前進！今天天黑前，務必趕到安邑城外十五里紮營！”
“是！”
等到三路援軍，馬不停蹄的趕到安邑城外，前邊的斥候早已回報，安邑城頭早已換上了大梁的金鵬展翅旗。
屈突蓋暗叫一聲倒黴。趕死趕活的連個屁大的功勞都沒撈上。讓五萬大軍在城外紮營，他自己帶上張睿和一百親兵，連同張定邊、趙才，一同進城去見行軍副總管、右武衛大將軍全斌。
“我的老天，這裏怎麼這麼多死人！”張定邊和趙才兩個是文官，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死人，趙才更是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這樣會鬧瘟疫的！”張定邊有經驗，讓他的親兵校尉下去，點了三千人，把屍體收集起來，挖了個大坑埋了。
全斌比屈突蓋早到了兩天。多羅的軍隊剛走不遠，全斌的七萬五千人馬就接管了安邑城。面對死絕了的安邑百姓，左右武衛的弟兄們義憤填膺。全斌命後軍統軍、武威郎將史萬寶率一萬騎兵追擊，結果史萬寶重傷，一萬騎兵被北胡人打得大敗，逃回安邑城的不到七千人。
全斌經此一敗，再也不敢輕言追擊，恰好此時邵榮的親兵傳來消息，慈州已經收復了。
手下的將官立了大功，自己這個主帥非但寸功未立，反而損兵折將。鬱悶的全斌把肚子裏憋的火，全撒在了屈突蓋等人的身上。
“屈突蓋、張定邊、趙才，你們三個怎麼現在纔到。我的大軍在七百里之外，反而比你們早到了兩天，你們幾個，不會是消極避戰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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