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劝主
那個女人要来了,怎么办?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小侯爷?为什么小侯爷也要去舟山請她過来?請大夫?谁信啊?难道這世上就沒有别的大夫了嗎?为什么偏偏要請她?
桑绿枝這些想法当然是很不讲理的,好大夫是有,甚至可以說她也勉强能算得上好大夫,无奈之前周家媳妇是被夏清语救活的,让多少個大夫束手无策的江老爷子也是夏清语给治好的,虽然事后一听见那個過程,陆云逍便知道夏清语是做了手脚的。江老爷子沒起疑心,他可不认为這世上還有能让虫子主动钻进去的药丸。
但你甭管人家做沒做手脚,江老爷子疑心尽去,之前要死不活的样子一扫而空,第二天就容光焕发了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陆云逍不去找夏清语,难道就在這裡等着宋太医活活拉肚子死掉?
理智上桑绿枝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但感情上她就是接受不了。她是为了逃婚才离家的,這样的行为,若是放在别的大家闺秀身上,抓回去了打死都不過分,她也不過是仗着从小儿母亲早逝,父亲宠爱她,绝不舍得打死她,所以才敢做這样的尝试罢了,其实心中何尝不是惴惴?
谁知上天保佑,竟让她在路上遇到了陆云逍,虽然小侯爷是娶過妻子的人,然而他休妻了,那就立刻又回到京城钻石级别单身汉的行列了:论模样,论家世,论前途,论能力,论才华,论武功……别說京城了,整個天下又有几個人能和他相比?
所以知道了陆云逍的身份后,桑绿枝一颗女儿心便系在了他的身上,這姑娘也有自己的打算:逃婚的行为是要被打死的,就算是爹爹宠爱她,回去后也定有严厉惩罚,但是若能在這一路上和小侯爷对上了眼,回家后父亲知道這件事,不但不会罚她,只怕還要夸她有本事呢,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她便是削尖了脑袋,也定要争取啊。
原本都是很顺利的,陆云逍虽然有些冷淡,但是对她一直十分尊重,桑绿枝也自觉在对方面前的自己实在是可人儿。哪裡想到,自从到了舟山,和那個夏清语再遇后,事情便脱离了她的掌控,陆云逍竟然和他的前妻始终维持着联系,還派暮云暗暗保护她,這些陆云逍沒告诉她,但不代表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曾经的夫妻啊,万一一個不慎,让他们死灰复燃了,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不容易终于离开了舟山,看陆云逍也沒有什么怀念的意思,桑绿枝這刚松了口气呢,谁知宋太医這倒霉家伙又病了,明明就是简简单单一個痢疾,竟然怎么治都不好,他還偏偏要面子,不肯让人知道這事儿,从而连筛查瘟疫的事都耽误了,结果让陆云逍不得不再回舟山請夏清语過来。如果不是两家向来交好,宋儒谦也一直疼爱桑绿枝,她都要怀疑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要给陆云逍和夏清语制造破镜重圆的机会了。
坐在桌边慢慢想着這些心事,桑绿枝烦躁的恨不能拿根棒子将宋儒谦那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一棒子砸死,他一死百了,自己也落個清静。当然,现在還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直哼哼的宋儒谦绝对想不到自己竟会无辜躺枪,被他那個世侄女儿认为是挡路的石头,竟差点儿恶向胆边生了。
“姑娘,喝口茶润润喉咙吧,您也别上火,奴婢有时候和朝云聊天,知道小侯爷对那位夏娘子有多大的恨,他们那是杀子之仇,哪裡能解的开?”
桂花递了一杯热茶過来,却听桑绿枝咬牙道:“你個傻子,那不過是胎儿罢了,又沒落地,小侯爷又沒见到他的面儿,這也算是杀子之仇?”
桂花笑道:“反正朝云暮云的意思,小侯爷对她是恨之入骨的,姑娘何必担心?再說了,宋太医的病,那么多人都沒治好,怎么她来就能治好了?這和那個周家媳妇可不一样,周家媳妇那会儿,姑娘也未必治不好,不過是血光之地,您又是黄花大闺女,看见那情景岂不羞臊?她一個妇人,到底经历過些事,稳重自然是有的,救了周家的也不为奇;至于江老太爷,奴婢也奇怪,那么多大夫都束手,她用两天配了药丸,就好了?难道那是灵丹妙药不成?奴婢想着,這裡面或许有什么机巧的地方是咱们不知道的,不代表姑娘就不如她。”
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桑绿枝,她走的时候,总算是找到江老太爷的丫头打听清楚了夏清语是怎么让老太爷疑心尽去的,当时听了,差点儿呕出来,因再也不愿意去回想,反正从此后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偏這会儿听了桂花的话,她忍着恶心细细思想了一回,脑子裡也开了窍,暗道是了,那不過是個巧办法,又不是真治病的药丸,只是去老爷子疑心的,這只能說她脑子聪明,竟然能想出這么個匪夷所思的办法,并非就能证明她医术高明。桂花說的周家媳妇也有道理,当时我进去,看见那羞人场景,满屋血光,哪裡還能动弹的了?输给她也不为奇。這一回却不同,宋叔叔那是实打实的痢疾,要治好它,必得有真正非凡的医术,這一点,那女人难道就能比我强?她爹都被砍头了,然后我爹才能取而代之,這样来說,岂不是我爹比她爹强,那沒道理继承了我爹医术的我会比不上她吧?
一念及此,总算是舒展了面容,看向桂花笑着道:“果然還是你对我忠心,這话真正沒错。我就不信,论医术,我会比不過那個女人,分明从前和她說過那一回话,她是极瞧不起女孩儿学医的,既抱着這個态度,她又哪裡能用心钻研?”
“姑娘說的這话就沒错了。”桂花松了口气,心裡直念阿弥陀佛,不料下一刻,却听主子冷笑道:“前两次她不過是赶得点儿巧罢了,既如此,這一次我便和她真正决個胜负。”
桂花差点儿沒一屁股坐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姑娘……姑娘什么意思?您……您還要和……和她置气?”只是置气還好,姑娘不会是又要和人家打赌吧?上天保佑,可千万别兴起這個糊涂念头,上次输了,脸上很好看嗎?她大概沒注意,自己可是看過了,一起走的时候,小侯爷那眼神都有些不屑,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可见你上次打赌就不明智,這一次难道還要丢人?
然而桑绿枝却只想着這一次凭实力决胜负,自己必定不会再丢人,只是想一想夏清语赌输后,拿着她那包裹灰溜溜离开江南的萧瑟身影,她心中便被得意的情绪涨满了,因微笑着道:“我和她置气做什么?這一次,我和她要凭真本事来分個胜负,只是不知道,她這一回敢不敢和我打赌了。”
桂花都要哭了:姑娘,奴婢安慰您的那些话,真的就只是安慰而已啊,您……您不要当真啊,就算是取巧,怎么人家就那么容易两次都成功了?這也是一個本事啊。姑娘,拜托您,有点自知之明吧,胡闹很好玩儿嗎?被打脸的滋味很好受嗎?到时候奴婢也跟着丢人不說,還要做您出气筒,你說要早知道能是這么個结果,我還不如不安慰的好。
桂花让自家這個自信心過度膨胀的姑娘整的欲哭无泪,那边桑绿枝却是兴致勃勃取出了银针匣子,走出门奔着宋儒谦的房间就去了。
要說作为太医院的副院判,宋儒谦這老头除了护短护得令人发指和太好面子之外,其他方面真沒什么坏毛病,加上他医术高明,所以就是皇上和后宫嫔妃,对他也是十分尊重的。這一回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痢疾给坑了,這纯粹是一辈子打雁,反而让雁给啄了眼睛。
老头儿一边拉着肚子,一边躺在床上還在那裡唉声叹气,心想這次是丢人丢大发了,传回京城,太医院那些老家伙们的下巴都要笑掉了吧?唉!老天啊,您不会让我成为史上第一個拉肚子拉死的太医吧?要是這样,您当初就不该让我生出来。
正想着,就见桑绿枝一脸亢奋的奔进来,那双眼闪烁着的绿光差点儿吓得老头儿一高儿蹦起来,只是身子实在发虚,刚抬起来就“吧唧”一下又摔回去了。
“侄女儿,你……你這是要做什么?”
宋儒谦說话都结巴了,实在是胆战心惊啊,這是他的那個世侄女儿吧?不是让狐狸精附体了吧?自己都這样儿了,她之前還知道安慰安慰自己,這回怎么就跟要吃了自己似得兴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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