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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节叉到鱼了

作者:a司芳
“秀,你真的…”何树生跟在安秀身后,一直在抱怨,“现在怎么办?我們沒有地,三個人怎么生活?你忍忍不就好了么,娘一直都是那样。再過几年我长大了些,能做工了,咱们再分出来也不迟啊。” 安秀一边听着何树生抱怨,一边收拾這破房子,希望能弄出点样子来。被他唠叨了半個时辰,安秀终于怒了:“忍?告诉你,姐不是能忍的人!還有,你再废话,晚上别吃饭。” 翻身了,彻底翻身了,现在這個屋子裡,她是唯一的大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主。何树生不過才十一岁,却一张鸡婆嘴,不停地說個沒完,安秀听得耳朵裡直嗡嗡。 何树生哼了一声,转身坐在灶旁的柴火堆裡不說话,一张小脸全都拉了下去,一副“我很生气表惹我”的生动表情,安秀忍不住想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這何树生为免太早熟了。 “秀姐姐,我們晚上吃什么?”何玉拉着安秀的一角,睁着水灵灵大眼睛问道,她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吃的。中午饭他们都沒有吃,现在都饿着肚子呢。 說起吃的,安秀也头疼了,不說米的問題,连個锅都沒有。 姥爷這房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什么都沒有,的确是什么都沒有!空空地两间土房子,年久失修歪歪斜斜,西南一角被雨水冲破了,屋顶的茅草都搭了下去。 姥爷死后,他的四個儿子已经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瓜分干净了。何有保老实,只分到這破旧的土房子,为此萧氏骂了他好几天,說他沒用,還說他的哥哥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欺负何有保老实。其实他的三個哥哥们也委屈,因为這房子是何有保自己要的。他心裡一直盘算着给何树生盖新房呢,听人說姥爷的這個房子,风水最好。 “晚上啊?”安秀抚额有些为难,“不如你跟哥哥地挖点地菜,晚上我們吃地菜粥好不好?” 地菜是种野菜,這個年代的人都不吃的。可是在现代,是种非常稀罕的绿色野生菜,安秀以前跟同事去农家乐的时候挖過,觉得特别好吃。 不過,地菜要用肉烧,否则有点苦涩,将就煮粥也能填饱肚子。何家穷,跟着萧氏晚上也是吃山芋稀饭。安秀一生什么都吃,就是不喜歡吃山芋,为此痛苦了很久。 “你也就這点能耐么?還野菜粥!”何树生恨恨地站了起来,颇为不屑,拉起何玉的小手,“玉儿,走,哥哥带你捉鱼去!” 何树生最会捉鱼,一村的小伙伴都沒有他有能耐。這個年代沒有網,捉鱼都是用叉子叉,用竹笼罩,下手速度要飞快。何树生比同龄的男孩都瘦小,却身手不凡,叉鱼罩鱼沒有人比得過他。 不過,以前叉的鱼,都被萧氏拿去卖了,挣的钱她自己揣着,从来不给他们吃。 现在终于可以弄鱼自己吃了,何玉一听,拍着手高兴跳起来:“好哦,有鱼吃,有鱼吃!” 安秀不跟他一小屁孩一般见识,临出门還不住地叮嘱:“照顾好妹妹,早点回来,天黑之前沒有回来,我就叫二伯去西塘裡捞尸。” 安秀所在這個农村,她按照這裡的气候与作物,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是江西西南、湖北东南一带,是传统的鱼米之乡,丘陵地带,水域充足,土壤异常肥沃,却背靠高山、面朝河流,地大物博。 安秀所在這個村庄,叫做何家庄,百年前是一支血脉。 何树生拿着鱼叉,牵着小何玉就往西塘走去。他们庄子有四口池塘,按照方位命名。安秀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西边,离西塘最近了。 何树生带着何玉走后,安秀继续收拾屋子。两间土房,外面用土坯围成院墙,虽然已经溃不成军,至少是自家的地盘。安秀对這房子总体還是满意的,独门独院,若是在现代,都赶上别墅了。 虽然已经破得无法遮风挡雨了。 收拾了半天,总算有個样子了。在裡屋铺上厚厚的稻草,将带来的被子搁在上面,就有了睡的地方;灶膛全都毁了,但是有半個破瓦钵幸免于难,可以用来熬粥;吃住先這样凑合,安秀握了握拳,应该不会有比這更差的吧?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不到一個时辰,何树生带着何玉回来了,两人一脸的兴奋,他们叉到了两條大鱼,七八條小鱼。這两條大鱼,加起来至少有三斤,安秀眼睛都直了:“树生,真能干,不得了嘿!” “秀,以后我每天都去捕鱼,然后我們拿到集上去卖,你和玉儿不会挨饿的!”何树生兴奋地幻想着与安秀、何玉的未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安秀叹了口气,沒见過世面,真沒追求,整天想着就是不饿肚子。她安秀可是较着劲儿要做這十裡八乡的财主,捕鱼卖鱼要混到哪年哪月啊?不過对于小孩子,要表扬多于批评,安秀虽瞧不起何树生的小理想,依旧摸了摸他的头:“树生真有出息!那我跟玉儿以后可就指望跟你過好日子喽。” 何树生甩开她的手,安秀的语气像哄小孩一样,令他十分不快:“秀,我說的是真的!我是你男人!” “嗯嗯,我相信!”安秀从善而流,使劲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今日捉了鱼,何树生与何玉难得的高兴,她不想扫了兴。這俩孩子常年在后母的压迫下,够可怜的,很少像今天這般舒心。 七八條小鱼,已经足够他们饱餐一顿。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安秀将两條大鱼用草绳穿好,对何树生道:“树生,你在家照顾玉儿,我将這两條鱼给二伯送去。” 二伯是何有保的二哥何有福,在庄子裡算是数一数二的出息人,身体强壮,干农活技巧好,为人又正直,常常偷偷叫他的小女儿何娟塞东西给何树生与何玉吃。最让安秀喜歡的是,他老婆李氏,也是個忠厚的女人。 大伯人也不错,但是大伯母唐氏小气又爱贪小便宜,嘴巴特别长,什么事情都搁不住,安秀不喜歡她。相较之下,她宁愿与二伯家人多些往来。 三伯家全是极品,一個個从大到小好吃懒做,既贪婪又恶毒,小偷小摸的,弄得一個庄子都不喜歡他们家,安秀敬而远之。 “为啥要给二伯家?我要吃大鱼!”何玉听到安秀要将大鱼送走,抱着她的腿不撒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鱼,楚楚可怜。 “玉儿乖,小鱼也好吃!姐姐拿着大鱼,去二伯家换些油盐酱醋来,否则咱们要吃白水鱼了。”安秀摸着何玉的小脑袋笑道,“而且前天二伯不是叫娟子姐姐给你送烙饼啦?你光吃娟子姐姐的,不用回送娟子姐姐么?” 何娟十三岁,虽比不上大伯家的何霞漂亮,也很耐看。跟二伯二婶一样,娟子是個特别老实忠厚的女孩子,不像何霞,眼睛搁在头顶上。 听到是给何娟送鱼,何玉终于放开了手,撇撇小嘴:“娟子姐姐好,我愿意把与给娟子姐姐吃!” 见何玉仍是心疼得眼泪快落下来了,何树生将她拉在自己怀裡:“玉儿,哥哥明天再去给你捉,保证比那两條鱼都肥都大,好不好?” “真的?”何玉那双乌黑纯净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比起夜空中的星辰更加璀璨。 安秀见何玉已经被何树生的话吸引了,赶紧出来。二伯家也在西头,离姥爷這房子不远,穿過五六户人家便到了。 黄昏时分户户炊烟,农家人都从地裡回来了,女人在家烧饭,男人孩子们在自家的场子上坐着闲聊,有人见安秀提着鱼過来,啧啧有声:“秀丫头,哪裡来的鱼?可真是稀罕物啊。” 安秀這才后悔沒有用东西遮着,平白叫人看了去,明日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闲话来。她也笑着回应:“我家树生叉的。” “哟,秀,你家男人可真出息!”其中一個小媳妇娇笑道,此语一出,引得一片大笑声。从前的安秀有些木讷,村裡人說她,她也只是红着脸半句话說不出来,這就更加提高了大家的兴趣,同龄的女孩子总爱拿她取笑。 “比不得你家男人出息!”安秀笑道,“打你的时候,哎呦喂,手劲儿倍足!你下次记得要土豆贴在脸上,消肿!” 這小媳妇是何松财家大儿子的媳妇周氏,平日裡妖媚狐道的,嘴上沒有把门,什么话都說。她男人虽五大三粗干活有力,却是個暴脾气,动不动就打她一顿,常常鼻青脸肿的。 安秀一点都不同情她,因为她那张嘴巴实在叫人厌恶。 庄子裡的人又都笑了起来,周小媳妇的脸一下子绿了。 安秀懒得跟這群沒有远见的故人一般见识,加快脚步往二伯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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