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我們結婚吧
四目相對,卻都不約而同地沒有開口。
陳婉淳低頭踢了踢地面上的小石頭子,“這麼晚了,你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程硯禮:“聽說你從國外回來了。”
陳婉淳:“嗯,今天剛到。”
程硯禮手裏攜着半根菸。
“你……”
“我……”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大門內,趙叔的聲音傳了出來。
“大小姐回來了?”
趙叔披了一件外衣走出來。
“剛纔老爺還給我打電話,說你就快到了,我就打了個盹兒。”
趙叔走過來,開了小門。
陳婉淳看了一眼程硯禮。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家了。”
程硯禮:“好。”
陳婉淳沒再回頭,隨着趙叔進去了。
程硯禮等到陳婉淳的身影消失在這院落裏,再也看不見,才轉了身。
他自己都不由得失笑的搖了搖頭。
也是笑自己。
……
陳婉淳回到房間內,卻是失眠了。
她的腦海裏,不斷的重複着剛纔看見的程硯禮。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就翻手機。
她在搜索框輸入了幾個字。
“前男友半夜來我家”。
搜出這種詞條後,然後就看帖子,看下面的評論。
【都已經前男友了,還問這種這問題,就是拎不清。】
【半夜來找你,難不成想要蓋棉被純聊天嗎。】
【吳媽,我想和你睏覺。】
亂七八糟的。
每一句有用的。
還不如呂輕歌一句話。
陳婉淳斟酌過後,就翻出呂輕歌的聊天框,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剛纔程硯禮來找我了。】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
等着等着,陳婉淳就睡着了。
……
呂輕歌是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了的陳婉淳的這一句微信。
她抱着小希貝,撥通了陳婉淳的電話。
陳婉淳那邊接通的時候,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惺忪。
“誰啊。”
“所以,昨天晚上什麼後續?”
陳婉淳一聽是呂輕歌的聲音,才恍然懵懵懂懂的睜開了眼睛。
她抱着大抱枕,靠在枕頭上,揉了一把腦袋上炸毛一樣的亂髮。
“沒後續了,我們就說了幾句……”
她大概回憶了一下:“兩三句話吧,我就回家了。”
呂輕歌一聽就聽出陳婉淳的聲音還沒醒。
“待會兒我開車去找你。”
陳婉淳靠在牀頭,迷瞪了一會兒,掀開被子就起了牀,一口氣洗漱穿衣服。
餐廳,張媽叫了她一聲。
“大小姐,你起來了,給你做好了飯。”
陳婉淳:“好。”
她一邊喫,一邊看手機。
今天陳路峯也沒想着提早去上班。
陳婉淳挑了挑眉。
“爸,你怎麼今天這麼悠閒了。”
陳路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今天公司裏沒什麼事。”
陳婉淳:“那我今天就先不回公司報到了,明天吧,我待會兒和輕歌約了出去。”
陳路峯:“好。”
陳婉淳喫個早餐,就當陳路峯第三次沒話找胡的時候,陳婉淳索性直接筷子往餐盤上一放。
“爸,你有什麼話,直說吧。”
陳路峯清了清嗓子。
“我剛纔聽你趙叔說,昨晚在門口有個男人在等你……”
“嗯,是程硯禮。”
陳婉淳直接就承認了。
並且,不用陳路峯再試探這個男人的姓名,陳婉淳直接就吐露了出來。
陳路峯:“……”
陳路峯是知道程硯禮的。
陳婉淳自離婚後,當然理所當然的,就以一個離婚人士的身份,和程硯禮在一起了。
起初陳路峯是不同意的。
程硯禮如果真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他也沒必要反對的這樣強烈。
相反,程硯禮是徐家的保鏢。
徐家現在敗落了,可誰知道徐家當初做的那些齷齪事,這個保鏢有沒有參與過。
陳婉淳列舉了兩點。
“第一,我是二婚,第二,我出軌,人家不嫌棄我已經很好了,爸,你還想怎麼樣?”
陳路峯就沒反對過了。
他甚至是怕女兒因爲這兩點自卑。
可後來也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兩人分手了。
分手後,他也明顯能感覺到女兒的不快樂。
陳路峯現在倒是全都釋懷了。
他嘆了一聲。
“孩子,爸爸媽媽現在都是支持你的決定的,你想和程硯禮在一起,我們也不反對。”
陳婉淳:“我知道。”
她低頭喝了一口燕麥牛奶。
“我知道的。”
父母因爲她的事,也最終是操碎了心。
呂輕歌是半個小時後到的。
陳婉淳接了她的電話就跑了出去。
呂輕歌是獨自一個人來的。
陳婉淳咦了一下。
“沒帶小希貝嗎?”
“我們自己聚,帶孩子幹什麼,”呂輕歌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今天不談孩子,不談男人,就我們姐妹趴。”
呂輕歌路過大學宿舍樓,也接了林昭昭。
林昭昭昨晚喝的酒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她的酒量,坐上車的時候,還暈暈乎乎的。
呂輕歌一大早就已經在附近歡樂谷買了票。
“遊樂場?”陳婉淳拿着票。
“是啊,”呂輕歌說,“玩點刺激的。”
陳婉淳聽見裏面傳來的聲聲啊的尖叫聲,她心裏一陣陣的躍躍欲試。
“來!”
林昭昭是最膽小的一個,也是被這兩個“好姐妹”給坑上了過山車。
她全程緊緊地抓着安全帶,閉着眼睛,尖叫聲就沒停止過。
從過山車上下來,她差點都給跪了,下面的項目,說什麼就都不跟着兩個冒險鬼去玩了。
“我去給你倆買飲料。”
說完就腳底抹油溜了。
呂輕歌和陳婉淳選擇了跳樓機。
兩人上去的時候,雙腳踩在結實的地面上。
起——
這個高度。
這個速度……
陳婉淳在下落的時候,還是大聲尖叫了出來。
呂輕歌覺得她真的是捨命陪君子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有這個心也沒這麼個膽來上跳樓機。
林昭昭去買了飲料,回來一邊一個攙扶着這倆人去坐。
“我真想採訪一下你倆什麼感覺。”林昭昭說,“我感覺這個比過山車刺激多了。”
陳婉淳喝着飲料。
“一個字,爽就完了。”
呂輕歌笑了,“心情怎麼樣?”
“豁然開朗。”陳婉淳的額上還有剛纔緊張出來的汗,貼着鬢邊兩側的頭髮,貼在面頰上。
可是她的眼睛卻是笑着的。
三人一直玩兒到傍晚纔回去。
車上,呂輕歌問:“你現在還想問我對你和程硯禮的事的看法嗎?”
一旁的林昭昭:“程硯禮又來找你了?”
她也是知道陳婉淳跟程硯禮的過往的。
在她這麼一個人眼裏,程硯禮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一個女人爲他付出這麼多,他竟然說分手就分手,說離開就離開了。
陳婉淳現在想起這件事,已經沒有最初分手的時候那樣的激烈了。
就好像是一片海洋。
經過波濤洶涌後,就是一片風平浪靜,再也難有一點波瀾。
她自嘲的笑了笑。
“也不是,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廂情願的纏着他的,他也沒說過喜歡我,我自以爲是的覺得我能追到他,也能打動他。”
林昭昭說:“你別這麼說,是他沒說清楚……”
“他說的夠清楚了,”陳婉淳聳了聳肩,“是我粘着他,逼他當我男朋友,現在想起來,真是幼稚。”
林昭昭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的目光求助的望向呂輕歌。
勸人這種事,呂輕歌纔是強項。
呂輕歌:“那都是過去了,那昨晚他來找你,就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林昭昭一拍腦門。
“對啊,他來找你,肯定是要和你複合的。”
呂輕歌說:“他來找你,無非也是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昭昭說的,他後悔了,想要和你複合,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的複合,覺得有一個陳大小姐的女朋友,諸事方便,或是後悔了,覺得還是你好,亦或是終於浪子回頭了,總之,找你就是想要和你複合。”
陳婉淳沒有開口,只是脣瓣緊緊的抿着。
呂輕歌繼續說:“第二種可能,就是找你有事,這倒是簡單了,能讓他開口找你辦的事情,只有一個人。”
“就是他妹妹。”陳婉淳說。
呂輕歌點了點頭。
“他要找你複合,你要怎麼辦?”車輛在陳家大宅門口停了下來,呂輕歌轉過頭來看向坐在後座的陳婉淳,“如果他想要找你幫他妹妹,你又要怎麼辦,你自己想好。”
“我想好了。”
陳婉淳下了車。
她目送着呂輕歌的車離開。
心裏已經不似是昨晚在見到程硯禮之後那邊困頓壓抑了,豁然開朗。
就像是林昭昭問她跳樓機什麼感覺的時候。
爽就完了。
一段感情,快樂的時候多於傷心難過,那就是好的感情。
相反,若是每天都在內耗,那就是壞的感情,要及時捨棄掉。
陳婉淳已經想好了。
可是,這幾天,程硯禮卻都並沒有來找過她了。
陳婉淳也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開始投入到公司忙碌的工作裏去了。
她的工作偏向藝術類的。
剛好陳氏剛剛承辦了一個和國外聯名的國際畫廊的項目,她是忙的昏天黑地的。
“淳淳姐!外面有個帥哥說找你!”
陳婉淳的助理過來叫她。
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好,我這就出去。”
在外面,她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一次,她沒有再猶猶豫豫,走過來的腳步,都輕快的許多。
她笑着和他打招呼。
“程硯禮,好久不見,你更帥了。”
程硯禮一愣。
跟十幾天前在陳家大門前見到的陳婉淳,已經完全不同了。
陳婉淳說:“我這裏面還沒修整好,到處都是灰塵,去咖啡廳吧,請你喝咖啡。”
兩人去對面的咖啡廳坐下。
陳婉淳幫他點了一杯純黑咖,不放糖。
“我記得你喜歡喝苦的。”
程硯禮:“嗯。”
陳婉淳從來都喝不慣那種味。
苦澀酸,她喜歡加糖,加很多的奶和伴侶。
那個時候還嘲笑他沒苦硬喫,明明能很甜的。
陳婉淳點了卡布奇諾。
程硯禮的修長手指搭在咖啡杯勺上:“我沒想到我們能坐在這裏喝咖啡。”
“怎麼,覺得我是記仇的小人嗎?我們之間也沒什麼不共戴天之仇,見個面還是能說說話的。”
陳婉淳笑着說。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透過來,正巧打在她嘴角的笑上。
“之之學習怎麼樣?”
程硯禮:“不太好,她底子不行,還是你之前給她補習的那個時候上升的快。”
陳婉淳:“我又不是專業的,你不知道,數理化那種問題,我都是偷偷的把題用手機拍了去廁所搜題再出來給她講的,我認識一個高中的名師,這樣吧,我幫你聯繫一下,給之之補習一下。”
她說着,就給名師打了個電話,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陳婉淳:“她現在時間都排滿了,現在願意每週抽出來兩天時間來,都是看我的面子哦,”她笑着說,“跟之之說,好好學,我可是欠了好大一個人情。”
兩人就這樣攀談了一會兒,陳婉淳的咖啡喝完了。
她的手機響了幾遍。
她拿起手機來朝外走,“畫展那邊……”
程硯禮:“你去忙吧,我再坐一會兒。”
“好,那再見。”陳婉淳站起身來。
他看着陳婉淳推門離開,再穿過馬路,進入了對面的畫展中心。
她像是真的從這段感情中抽離出去了。
另外一張桌,一個男人轉過來。
徐璟摘下鴨舌帽和鼻樑上的黑框眼鏡。
“你到底是沒說。”
程硯禮苦笑了一聲。
“不是你說的麼。”
在程硯禮來找陳婉淳之前,徐璟告訴他。
給你自己,留點尊嚴。
徐璟撐着手臂,“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原地等你的,她沒道理一直在你身後追你,她也會累的。”
程硯禮:“如果這次換我追她……”
徐璟沒說話。
停頓了幾秒鐘,“我只給你一個忠告,別帶着目的去靠近。”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就像呂輕歌問他的話。
“你站他倆複合嗎?”
徐璟:“我誰也不站,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們也有我們的。”
呂輕歌笑着勾着男人的脖子,啄吻了一下他的脣。
“徐璟,那……我們結婚吧。”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