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你會贏的
一個司機前妻,再加上一個跟拍攝影師是前夫。
打開一張桌子,能打麻將了。
……
照相館。
手持照相機的攝影師比着手勢。
“三,二,一……”
咔嚓一聲。
定格。
相機內的照片傳入到電腦上。
攝影師甚至只是調了調色,都沒必要去精修,一張兩寸的雙人照就拍好了。
“真是好看。”
當即就出了一版照片。
攝影師把照片裁好裝在相片袋中,笑着對兩人道:“新婚快樂。”
呂輕歌:“謝謝。”
陳婉淳嘖嘖脣。
“果然顏值即正義,要是擱別人,那ps也要半個小時了。”
呂輕歌:“自然的就是最好的。”
諾亞的攝像也是非常專業。
呂輕歌無意間爲他選定的職業,倒是正中諾亞的下懷。
他非常喜歡攝影。
在車上,他就拿着設備給呂輕歌看在F洲拍的大象。
“還有角馬。”
諾亞說起來這個眉飛色舞的,跟着攝影團的人怎麼坐在長途越野車上,和獅子賽跑。
呂輕歌想,這纔是安德烈本來該有的樣子吧。
民政局內。
程序有些複雜。
複印,簽字,抄寫簽字同意書。
最後鋼印戳下來的這一秒鐘,呂輕歌看着,心裏忽然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她的這一輩子,就這樣和另外一個男人,牢牢地綁定在了一起,放在了同一張結婚證上。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此時她轉頭去看向站在身邊的徐璟,都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了。
她結婚了。
……
呂輕歌本意,其實是不想辦婚禮了。
來個旅遊結婚也是不錯的。
年輕一代的思想都已經放開了。
而呂鳳湘卻堅決不同意。
“不辦婚禮怎麼成啊,要有儀式的。”
呂輕歌現在都想直接告訴母親,她其實也可以沒什麼儀式感的。
呂傳沉吟片刻,也說:“還是辦個婚禮吧,就讓親戚朋友來喫個飯一起熱鬧一下。”
徐璟走過來,手臂輕輕搭在呂輕歌的肩膀上。
“我也覺得也必要有個婚禮。”
呂輕歌扭頭瞪了他一眼。
是誰昨天晚上十分贊同她的。
呂輕歌輕哼了一聲。
“好。”
長輩們最喜歡的,就是操辦婚禮的這個過程。
累並快樂着。
呂輕歌在多番考量之後,選擇了中式婚禮。
小希貝的頭髮現在已經能揪兩個小揪揪,在腦袋的兩邊,像是兩個羊角一樣。
陳婉淳:“如果她再大點就好了,能給你們在前面提宮燈。”
呂輕歌:“簡單點,真的。”
她的本意是簡單。
可沒想到,中式婚禮……
更麻煩。
還有一個流程。
就跟演戲一樣,還要提前彩排。
呂輕歌捂着額頭。
“我覺得我不該妥協。”
如果不用辦婚禮的話,現在她恐怕都已經坐上去環球旅行的飛機了。
鍾慼慼小聲在呂輕歌耳朵邊說:“你要讓爸媽把份子錢收回來啊。”
陳婉淳:”你可小聲點吧,叫你媽聽見了。”
鍾慼慼笑的一臉的鬼靈精,“那鐵定不能讓他們聽見,其實就是爲了收份子錢,昨天我還見媽把以前的禮金單子拿出來對呢。”
這次的主持人,是宋韞。
宋韞提前請教了他的一個當事人,本來呂輕歌還以爲他是要請那位當事人過來當司儀,沒想到自己上了。
徐璟已經和宋韞溝通過了。
四個伴娘,四個伴郎,再加上一個執禮喜娘。
伴郎那邊,徐璟就已經預定好了。
徐之潤,顧硯白,陸夙州和趙玉津。
陸夙州本意是想要讓陸宇軒上,陸宇軒想要讓他哥上,還美名其曰:“就算是沒法和她結婚,也好過一生陪她走一次紅毯。”
說着,陸宇軒還做了個淚灑相思地的手勢,被他哥一腳踹飛。
“你電視劇看多了。”
最後,諾亞對於中式婚禮十分感興趣,他躍躍欲試的舉起手來,“我……能上嗎?”
陸夙州就把這個伴郎的位置讓給了他。
而伴娘這邊,林昭昭、鍾慼慼,方思棠和艾麗莎是直接定了的,至於說陳婉淳,呂輕歌的意思是想要讓她當執禮喜娘。
陳婉淳忙擺手:“雖然說現在伴娘伴郎也不必要非是未婚了,可是……我這都已經離婚過的……”
呂輕歌:“你什麼時候這這麼封建了!這臺上離婚的人加起來夠兩桌麻將了。”
陳婉淳:“……這婚禮本來不就是封建嗎。”
呂輕歌直接威脅道:“你當不當?”
陳婉淳:“我……不……當!我當!反正是你的婚禮,你覺得沒什麼就沒什麼。”
徐璟提前兩個月就找了大婚禮服的設計師過來量身定做。
徐璟本身的新郎服有三套。
呂輕歌的晨袍,秀禾,大婚禮服,以及最後的敬酒服。
當然,還有伴郎伴娘額外定製的古裝禮服。
宋韞提前給呂輕歌和徐璟發了一份備婚清單。
其中,就包括中式婚禮當天流程。
呂輕歌念起來都磕磕絆絆的。
“倒合巹酒,栓葫蘆,換信物,遞剪子結髮……執禮喜娘要做的事好多啊……伴郎礁子禮給倒酒……親迎遞聘雁……伴娘撒彩,接扇卻扇……”
呂輕歌讀的一個頭兩個大。
執禮喜娘做的事多。
她做的事更多。
徐璟:“過幾天多走兩遍場子彩排一下就可以了,不會比你背民法典更難的。”
呂輕歌:“我倒是想要背民法典。”
徐璟拿起手機來。
是一條陳婉淳剛發的朋友圈。
配圖是一個小人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上抓狂炸毛。
呂輕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笑的不行。
有陳婉淳這個開心果在,她也算是什麼都不覺得難了。
這是宋韞主持的第一次大型婚禮。
還是整個C市矚目的婚禮。
他本來安排的是要彩排五次,被呂輕歌給否了。
“宋大司儀,你這是要發展第二職業嗎?都挺忙的,一次解決吧。”
陸宇軒現在休年假,非常閒,特別還從網上搜來了現在中式婚禮司儀的價格。
“這出場費比起來律師不少啊!宋大律師,你可以改行了。”
不過,第一場下來,所有人都是一愣。
宋韞這一口播音腔,再加上配上喜慶的古典音樂,真的有了一種氛圍感。
第二次彩排的時候,就是提前到達了會場。
會場內部還沒有佈置。
這是C市最大的酒店。
當然,也是應了羅賓這個人工智能AI的話,婚禮不能露天。
這一遍彩排,也包括着婚禮現場的走位和定點。
宋韞說:“到時候臺子上面,我會提前叫人在地上做點標記,就按照點站就可以了。”
陸宇軒在下面當了兩次觀衆,猛地點頭。
“對對對,就是等宋哥cue就行了,我覺得挺簡單的。”
簡單的當然不包括諾亞。
諾亞的中文水平還是不夠,學中文本就很難了,就別提現在還要聽得懂這麼一些文縐縐的半文言文。
徐之潤用英文道:“你就跟着我,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備婚清單上的東西都已經準備齊全了。
彩排了兩遍,也足夠了。
可兩邊的高堂……
宋韞:“輕歌那邊沒什麼問題,就是阿璟你這邊……”
徐老爺子健在,可是輩分所在,不能坐主位。
徐成普身爲植物人還在維持着基本的性命,霍明麗也還活着。
徐璟:“不用考慮我這邊。”
就在這時,從醫院那邊卻打來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護工打的。
“徐太太說想要臨死之前看着徐三少大婚。”
這句話說出來後,陳婉淳當即氣的拍桌子,徐之潤和方思棠的臉色也不太好。
霍明麗的生命力可以說是頑強了。
也不知道這消息是怎麼傳到了霍明麗的耳朵裏了,她想要在這個時候出來作妖。
徐之潤說:“我去醫院一趟。”
他說着,就拿起外套起身。
徐璟淡淡開口。
“她恐怕不是想要叫你去醫院一趟。”
徐之潤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轉過頭來,和徐璟的視線對上。
……
人在死之前,是會有預感的。
霍明麗在醫院裏面由護工照料着,纏綿病榻,也已經有一年多了。
她從最開始中氣十足的罵罵咧咧。
到後面的失去了最後的氣血,在病牀上躺着,一天天的就是混喫等死。
這是霍明麗過的最沒有尊嚴的一段時光。
她彷彿成了一個活死人。
徐璟真正是讓她做到了生不如死。
她甚至羨慕起徐成普來。
如果能躺在那裏,靠着呼吸機成爲一個植物人的話,也未嘗不可呢。
直到最近這段時間,她經過兩次搶救,戴着呼吸機,也終於覺得,她要數着時間秒數下地獄了。
她一定要在臨死前,見自己的兒子最後一眼。
她在無意中聽到了兩個小護士的聊天,才知道了,原來徐璟和呂輕歌最近這段時間要舉辦婚禮。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她要見兒子。
……
徐少添已經有將近三年都不曾回來了。
就連霍明麗住院,訓練營那邊也不叫他離開一步。
他這次回來,重新從黃沙漫天的戈壁灘走近繁華的大都市,擡頭看着高樓林立,他恍然都覺得不適應了。
“滴滴。”
前方的汽車按了兩聲喇叭。
徐少添看過來。
陳婉淳降下車窗來,“徐二少,好久不見了。”
真的是……
好久不見。
呂輕歌看見徐少添,都吃了一驚。
原先那個細皮嫩肉的豪門少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紈絝草包,現在看起來壯實了不少。
尤其是皮膚……
原先皮膚絕對是一看就是家裏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白皙細嫩。
現在倒是被陽光曬成了蜜色,有了點男子氣概。
不過比起站在徐少添身邊的這位……
男人身上有一種硬漢的氣質,不苟言笑。
他說:“一個星期後,我給你打電話。”
徐少添:“是!教官!”
徐少添上車後,陳婉淳壓下墨鏡,又朝着那邊望了一眼,遲遲不開車。
呂輕歌在後面彈了陳婉淳一下。
“開車了。”
陳婉淳這才擡起墨鏡,問徐少添:“那是你們訓練營的教官?”
徐少添一聽就聽出來這位陳大小姐的意思。
“你別想了,於教官都結婚四五年了,孩子都有兩個了。”
陳婉淳:“……”
她嘆了一聲:“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徐少添:“什麼聲音?”
陳婉淳:“是我心碎的聲音。”
徐少添:“……”
呂輕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事她倒是知道。
當初徐璟拜託的,也正是這位於教官,同爲C市人,也在業務往來上有些接觸。
一路上,徐少添沒說一句話。
這三年來,他受了不少苦,卻也真的是改變了很多。
徐少添來到醫院。
徐璟和徐之潤已經在等待了。
徐少添沒有跟兩位有血緣關係卻從無親情的兩位兄弟說話,只是眼神交匯了片刻,就進入了重症監護病房內。
醫院病房走廊上。
徐璟倚在牆邊,手裏把玩着打火機。
“徐少添到底還是回來了。”
徐之潤沉默良久。
“霍明麗做的事,與他無關。”
徐璟點了點頭。
“是的,可你覺得,霍明麗在臨死前想要見他最後一面,是想要告訴他什麼。”
徐之潤知道徐璟的意思。
是報仇。
還是放棄仇恨。
徐之潤撩起眼皮。
“你都知道,還叫徐少添回來見霍明麗最後一面?是故意給我們製造困難的吧。”
以徐璟現在的能力,也絕對能把霍明麗的死堵的嚴嚴實實的。
“困難?一個徐少添現在還夠不上。”徐璟勾起一側脣角,露出一個桀驁的笑,“賭一把吧,我這輩子,就是愛極了不按常理出牌。”
他的右手,卻忽然被握住了。
他低頭,是一隻柔軟的手。
呂輕歌握着他的手,然後將他冰冷的指尖納在掌心裏。
她笑了下。
“你會贏的。”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俄、羅、斯輪盤賭。
別人都覺得徐璟這人冷心冷情,從不會有溫情的一面,就連他的親小姨具水荷,也從來都覺得他是個捉摸不透的冷麪閻王。
可呂輕歌知道。
哪個孩子會不期待母愛呢?
只是在他需要媽媽的時候,他的媽媽不要他了。
他已經過了需要母愛的年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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