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纸人
但是在我喊出這個名字的时候,我看见白先生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彻底变了,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变了,而且有些惊讶地问了我一句:“你說什么?”
我觉得奇怪起来,问白先生說:“你认识這個人?”
這时候我勉强让自己坐起来,而白先生则一直盯着我,似乎還沒有从刚刚的這個名字反应過来,他只是說:“你见到他了?”
白先生既然這样问,那么就是說他也认识這個人,那么這個人是谁,我于是再一次问他:“你竟然认识他?”
白先生却摇头,他說:“我不忍是這個人,但是我见過他。”
我问:“在哪裡?”
他說:“在梦裡,我看见他坐在一口棺材上,那是什么地方我始终记不起来,只记得他坐在一口棺材上,但是我觉得這個地方我去過,就是想不起来,他戴着一個佛像面具,我问他是谁,他告诉我他叫上官花。”
我问:“后来呢?”
谁知道白先生說:“后来的就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這么多,而且也只梦见過這一回,而你应该知道,像我們這样的人一般是不做梦的,一旦做梦就是预示,但是這個梦是什么预示我一直不知道,之后也沒有任何与此有关的事情发生。”
上官花?這是一個什么人,当时他告诉我他的名字,似乎是像让我去查他,那么他身上有什么秘密,和我眼瞎经历的這些事有什么联系,需要我去查他?
而且我屡次见到他,在寺庙裡,在后院裡,我第一次见他,他也是坐在棺材上,然后白先生就和我爸来了,只是這些事我从来都沒有白先生說起過。
之后白先生說:“看来這件事和他有关。”
白先生說了這句之后就沒有别的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有了主意,但是很快他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他說:“刚刚我听见你在棺材裡一直敲,似乎是遇见了什么,我打开棺材的时候却看见你安静地躺在棺材裡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当我试着喊你的时候,却发现你的呼吸已经沒了,当时的你,完全就是一個死人。”
死人?
我沒有說话,也不知道该說什么,白先生则继续說:“而且我总觉得那些敲击声不是你弄出来的,我怀疑棺材裡還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只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奇怪的气息,你现在還有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嗎?”
我刚刚醒来,短暂地忘记了這個宅子给我带来的那种莫名的恐惧感,但是被白先生這么一提,好像整個宅子就又阴森了起来,我问說:“這裡会不会本来就是一個阴宅啊?”
白先生听了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這种神情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无踪,他說:“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們先离开這裡再說。”
于是她扶着我站起身来,就在我打算站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像是幻觉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木头。”
這個声音让我浑身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因为我永远记得這個声音,于是我迅速回头,却发现声音好像是从棺材裡传出来的,而這個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我堂哥的声音。
白先生见我忽然神色有异,问我說:“怎么了?”
我說:“我似乎听见了我堂哥的声音,就在棺材裡。”
白先生皱了下眉头,很显然他什么都沒有听见,他问我說:“你肯定嗎?”
我当然不肯定,因为這個声音有些不大真实,完全像是幻听一样,我屏气再细听,却已经沒有了,我于是摇摇头,但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往棺材边上走近了一些,只是棺材裡面依旧什么都沒有,空荡荡的,而我看着空空的棺材问了一声說:“白先生你說這口棺材和出现在寺庙裡的棺材会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把两件事给联系了起来,而且我又了更加离奇的想法,我說:“会不会這裡本来是有两口棺材的,一口在那一晚出现在了寺庙裡,毕竟在這之前并沒有人来過這裡。”
我說完就看着白先生,殷切地希望他能有一個肯定的答案,而白先生思索着,却并沒有理解回答我,他沒有见過那口棺材,因为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被烧掉了,他见到的已经是残骸了。大约是听见我這样說,他用手拄着下巴一直看着棺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就這样看着他,他沉思的时候很投入,甚至都已经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又看了看棺材旁边的两個纸人,可是這一看却吓了我一跳,因为我明明记得這两個纸人是沒有面庞的,這一次看過去的时候,空白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了眼睛和嘴巴,而且原本朝着门口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向了我和白先生,似乎正一动不动地观察我們。
冷不丁地看到這种诡异的现象吓了我一跳,我立马拉了拉白先生的衣角,甚至都忘记了說话,白先生被我這么一拉回過神来,然后也看见了這两個反常的纸人,他问我說:“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看過去的时候就是這样了。”
就在這时候,我忽然听见头顶忽然传来了有人走路的声音,很清晰,就是人走路的声音,在這個声音出现的时候我和白先生同时看向了天花板,然后我說了一句:“楼上有人。”
但是白先生很快朝我做了一個噤声的手势,一時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白先生看了看眼前的两個纸人又看了看楼上,终于用手朝我比划了下,示意我跟着他到楼上去。
我于是跟着他从堂屋裡出来,来到外面的楼梯口,我看了看上面,却只能看到楼梯口的位置,而上面依旧還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于是白先生小心地走上楼梯,因为楼梯是木制楼梯,所以稍稍用力就会发出声响,白先生就把鞋脱了,示意我也把鞋子脱掉,這样能减少动静。
我门把鞋留在楼下就像两個鬼魅一样地来到楼上,谁知道才来到上面的楼梯口,就看见一個纸人正站在楼梯口楼梯边上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們,那样子就像是一直在看着我們从下面上来一样,简直诡异到不行。
白先生却并沒有去管這個纸人,而是从它身边直接走了過去,我发现楼上一共有三扇门,都紧紧地锁着,因为门上都挂着三把锁,而走路的声音,就是从中间的這一间屋子裡传出来的,甚至我們到了楼梯口的时候還能听见,但是之后就彻底沒有了。
我看了看白先生,犹豫是不是要把锁砸开。
而我则始终感觉背后這個纸人有些诡异,于是就回头看了一眼,谁知才看了一眼就看见原本在楼梯口的纸人竟然已经到了楼梯下两三阶的位置,而且就正正地对着我們,那一丝不变的表情看起来简直是诡异到了极点。
我终于忍不住小声和白先生說:“你有沒有觉得這裡的纸人都分外诡异,像是活的。”
白先生也看了看纸人,然后說了一句:“這宅子裡,恐怕和我們看见的不一样。”
我不是很能明白白先生這句话的意思,又小声问了一句:“你夜裡来,沒有上楼上来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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