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奶奶的秘密
丑时的邪事我从来都沒有听過，白先生說：“我早就观察過，你们村只有這唯一的一座桥，你们村一共有四個入口，一個是通過河边的桥過来，另一個会经過一棵百年的青树，再一個是沿着河边修的路，最后一個则是只有唯一的一條出去的主路。而這一座唯一的桥是平桥，下面的石洞是四個方洞，你应该知道，一般河上的桥都是拱桥，从风水上看，你们村的這道桥又叫過尸桥，伤青龙败白虎，我仔细观察過，這样一座桥的两端却沒有可以镇桥的东西，就连一尊石狮子都沒有，反而在入桥口的地方有一個招魂的神龛，更是邪上通祟，让整個桥的风水变成凶恶的玄武煞。”
我问：“玄武煞？”
白先生說：“玄武主阴掌水，形成玄武煞之后所有河裡的煞气都被聚集在了桥的周围，如果开了阴眼的话，你就会看见這些煞气就像一只乌龟驮着這座桥一样，像极了玄武的模样，所以又被称为玄武煞。此煞一旦成型，依据主阴主水的特性，煞气会由阴气在子时聚集起来，到丑时的时候达到最盛，如若此时你到桥边，就会看见桥上会有影影绰绰的各种邪祟，尤其以水鬼居多，河下会有水声作响，皆是邪祟在周遭盘踞，如果過客命软或是阳气弱一些，就会被邪祟入体，落水而亡。”
我打了個寒战，白先生继续說：“但這還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這时候会有两道桥，多出来的一道我們称之为阴桥，是由煞气聚集成的，若過往的人不小心通過了這一道，那就绝无生還的可能。”
我问說：“那這道桥通往哪裡？”
白先生摇头說：“不知道，因为過去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连尸体也找不到，无论是招魂、走阴、观亡還是别的什么法子，都找不到這個人，就像是完全消失了。”
我怎么会知道這一道桥竟然会有這么多门道，還好那天晚上白先生沒有和我說這些，否则我真的是连桥都不敢過来了，即便是现在說起来，我也是脊背发凉，现在我還能站在這裡，說明我并沒有从那道桥上走過去，否则现在也不会站在這裡了。
我于是說：“所以你怀疑奶奶晚上外出和這道阴桥有关？”
白先生点头，我又继续问：“那奶奶究竟是去干什么？”
白先生說：“不知道，我跟着她去過，只见她在桥头烧香烧了一些纸钱，然后就回来了，若說是祭拜什么东西，好像不合乎常理，所以暂时我也弄不明白你奶奶在做什么。”
又是一個谜团。
而我则思绪飞转，忽然问了一個問題：“那么我們村裡是否有误過了阴桥而不见的人，你知不知道？”
白先生听见我這样问，就看了我一眼，他的样子有些许怪异，让我心裡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种觉得像是自己问到了什么害怕的事一样，然后白先生问我說：“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小叔？”
我惊了下问：“小叔？”
白先生說：“就是你父亲的兄弟，你父亲這一辈三兄弟，分别是你大伯、你父亲和你小叔。”
我說：“我還有一個小叔？可是我从来沒有听家裡面提起過啊？”
白先生說：“你小叔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时候，就失踪了，就是因为半夜過了阴桥，就不见了。”
我顿时說不出任何话来，我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沒想到竟问出了家裡的另一桩隐秘来，我看着白先生也不知道该說什么，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說：“难怪奶奶要半夜出去烧纸钱，原来是因为小叔的缘故。”
但是白先生却肯定地和我說：“不是這個原因。”
我又愣住了，问他說：“为什么？”
白先生說：“我之前說過了，你奶奶不是在祭拜什么东西，也就是說不是在祭拜你小叔的亡魂。她烧的虽然是招阴纸，点的是回魂香，但是她烧的位置是在出桥的桥头，我和你說過了，就像鞋子摆放的位置，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回来，那么应该到进桥的桥头，若是在出桥的桥头烧，那是在引什么东西過桥出去。”
我明白了白先生的意思，而且奶奶出去的很频繁，若是每次都是在引什么东西出去，那么她又是在引什么东西過桥？
我于是說：“难道奶奶就是……”
邪祟两個字却卡在了嗓子裡怎么也說不出来，我不愿意相信，虽然明明知道家裡有一個人是邪祟。
但白先生却說：“不是她。”
我问：“你怎么能這么肯定？”
白先生說：“从国兰家回来之后，我就开過阴眼看過你家的家宅，包括所有人。”
我问：“那你看见了什么？”
白先生說：“暂时不能說，但绝不是你奶奶，但显然你奶奶有很多秘密，谁也沒有說。”
白先生已经知道了谁是邪祟，可是却不說，他为什么不說，我觉得有些蹊跷，我又一次开始思考白先生来我們家的目的，他真的只是为了钟四来的嗎，還是就如我之前想的那样，他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既然奶奶不是蛰伏在我家的那個邪祟，那么我就沒什么可以担心的了，于是我转身回到了床上，只是现在却一点睡意也沒有了，白先生则依旧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院子，好像静谧的院子裡還有什么一样。
我就看着他的背影，脑海裡一片空白，我感觉知道的越多，反而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而且昨天家裡就已经商议好了今天去爷爷坟上，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我妈却去不得，被留在了家裡，只让奶奶和我們一道去，白先生也沒有說原因，我妈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竟也沒有计较。
我爷爷葬的比较远，在山林的深处，所以去的路途也比较遥远，之后爬山又是好远，我感觉都已经到了深山裡，路上我问奶奶說为什么爷爷要葬的這么远，奶奶只是說大山裡安静，人死了就应该葬在這样安静闲人扰不到的地方。
可是等我們终于到了爷爷坟上，却发现爷爷的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塌了半边，而我們上一次来祭祀的时候，坟還是好好的。
看见坟塌了半边，白先生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他只是說：“难怪家宅不利，原来是祖坟风水变化冲煞了。”
我爸不懂，问白先生說：“先生，這坟塌了是什么讲究？”
白先生說：“就要看是坟是从外塌的還是从内塌的，如果是从外塌的，那么是有什么东西冲撞家宅，导致祖坟风水变化所以坟塌了；要是从内塌，那么就是祖坟冲煞，使得家宅不利邪气入侵。”
我也看见了塌掉的半边，可是从外观上根本区分不开是从外塌的還是从内塌的，就问白先生說：“那這要怎么区分？”
白先生說：“這個简单，你们看。”
說着他点了一炷香，插在已经塌了的這半边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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