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上官花
我看過去却什么都沒发现,也看不出任何究竟,就狐疑地看了白先生,白先生說:“這种情形显然不是你爸回魂了,那么既然沒有回魂,他又从丢魂的状态中醒過来了,只能說明有什么东西填充了缺失的阴魂位置,那么……”
說到這裡的时候白先生就看着我,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而我很快就明白了白先生要說什么,我說:“你觉得,這個是附在我身上又不见的那個亡魂?”
這时候我才注意到白先生手上是拿着什么东西的,而正是装着纸皮的那個符袋,我见到了這东西,问白先生說:“你想干什么?”
白先生說:“弄清楚這個亡魂究竟是谁。”
說完我看见他就讲纸皮从符袋裡拿了出来,然后胡乱地丢在地上,我只看见纸皮落在地上就像一個被压扁的人形一样,在纸皮落地的时候,我看见原本面朝我窗户裡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然后白先生又拿出了那個铜铃铛,我看见他往前奏了一两步,伸出手朝着我爸的方向好像摇了摇铜铃铛,可是我却沒有听到任何铃铛的声音,再接着我就看见我爸彻底转過了身子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們,這时候白先生叮嘱我說:“木头,過去扶住你爸,当心他摔着了。”
我并不知道白先生做了什么,于是几步到了我爸身边,到我爸身边的时候我能感到他身上的那种木讷气息,果真我才到他的身边,我就看见我爸的身子歪了一下,就站不稳,我赶紧一把扶住,我只感觉我爸全身的重量都倒在我身上,我差点扶不住跌倒,我好不容易扶住了,看向白先生,只见那個原本落在地上的纸皮,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個人的样子站了起来。
我听见白先生问它說:“你是谁?”
我只感觉有风吹過一下,但是却沒有听见任何回答,白先生也只是问了這個問題就沒有再出声了,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纸皮,我扶着我爸也不敢动,看着白先生和纸皮人的一举一动,好一会儿我才听见白先生又问了一句:“這個人是谁?”
又是沒有声音,像是白先生能听见纸皮人和他說什么,可是唯独我听不见,就在我全神贯注听着白先生和纸皮人对话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扶着的我爸在我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說道:“木头,明天丑时的时候你一個人到寺裡来,记住,一個人来。”
這個声音细小而且清晰,而且我爸的头就垂在我的肩膀上,更重要的是這個声音不是我爸的声音,而我记得這個声音,這正是当时我奶奶丢魂我去找白先生的时候,在七道桥上雾裡的那個声音。
我听见是他的声音完全是震惊才以致于沒有任何声音,最后他叮嘱我說:“只有你自己知道這件事,不会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明白了嗎?”
再之后我就感到我爸的身子重新压在了我身上,又恢复了丢魂的状态,而听见這個声音之后,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我追出去朝我回头的那個人,那個在院门外等我爸的人,就是他!
只是我只记住了他的声音,却沒见過他的人,那么,他带着我爸的阴魂去了哪裡,又让我一個人到寺裡去干什么?
我再看向白先生的时候,只见白先生依旧在和纸皮人交谈,我忽然开始明白起来,纸皮人或者现在纸皮人身上的亡魂都是這個人找来的,而他一直藏在我爸身上,好似就是为了将刚刚的话告诉我,就像他让我爸一直看着我的房间引起我的注意一样,而纸皮人亡魂只是他用来分散白先生注意力的东西而已。
想到這裡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最后我看见白先生又重新将纸皮收了起来,似乎亡魂已经不见了,白先生才走到了屋檐下,帮了我一把說:“把你爸扶进去。”
我镇静地问白先生:“你问出来什么沒有?”
白先生皱了一下眉头說:“不大清楚,這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亡魂,耳聪一开始好像也只是普通的阴人過路,刚好在桥头撞上了你,可是为什么跟着你回来已经被我驱散了,却還是依旧到了你爸的身上,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不敢把刚刚的话告诉白先生,就沒有出声,而是和白先生一起把我爸扶回到了房间裡,我看见我妈倒在桌子上昏睡,似乎之前的這些事并沒有惊醒到她,直到我們进来了,她才忽然醒過来,似乎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顺口问了一句:“奶奶呢?”
我妈說:“你奶奶出去了。”
然后就沒有后文了,我知趣地沒有再继续问,只是心裡依旧疑惑奶奶究竟是去哪裡,又是去干什么。
在把我爸放置好之后,白先生忽然问了我一句說:“你最近有见過上官花沒有?”
我惊了一下,看向白先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這么问,就回答他說:“沒有,怎么了?”
白先生說:“我觉得他似乎在這裡。”
我看着白先生,对于上官花白先生并沒有亲自见過,他只是在梦裡见過了坐在棺材上的上官花,那么他怎么会觉得上官花在我家裡?
白先生說:“我总觉得,這种感觉是从在你家的梁柱下面挖出来了棺材有关,而且我觉得這個地基上的棺材,也和上官花有关。”
我看着白先生,上官花是三魂锁木局裡的人,這几乎已经是公认的事实,那么他和地基上的棺材又有什么关系,這就值得深思了。
而且關於地基上发现的棺材,白先生一直避而不言,也丝毫沒有說要去一探究竟的意思,我总觉得他好像有意无意在避开這個問題,那么是不是白先生已经发现了什么?
我于是顺着白先生的思路问他:“那你觉得他在哪裡?”
白先生看了我一眼說:“如果他和你的命格有关呢,你觉得他会在哪裡?”
我沒想到白先生会這样反问我一句,我思路一時間转不過来,也不明白白先生想說什么,就看着他,白先生则继续說:“如果他就是你被藏起来的命格的线索,或许本身就是你命格的一部分。”
白先生一直看着我,眼神深邃得看不到底,我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他想說什么,我自己也被吓到了,于是就說了一句:“你是說他在我身体裡!”
我从白先生的神情裡判断出来很显然他就是這個意思,白先生则继续說:“无魂人本来就沒有魂,又怎么還有阳魂和命魂在身上,所以我猜测,你身体裡存在的却看不透的阳魂和命魂,有一個就是上官花,而且你现在所透出来的這個命格,也不是你的,而是上官花的,你真正的命格就藏在上官花的命格之后。”
我完全不知道白先生的這些推断和线索来自于哪裡,仅仅只是因为找到了梁柱下面地基的棺材就得出了這些线索?
我问白先生:“那么你能看穿我身上上官花的這個命格嗎?”
白先生摇头,我又问:“那既然其中一個魂是上官花,那么另一個是谁?”
白先生依旧摇头,白先生說:“所以這才是我打算到李先生家叫魂的原因,我觉得關於你身上的這些事,以及我們目前面临的困境,只有他的亡魂能告诉我們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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