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木牌
然后我看见堂哥就站在原地,好像是一直瞪着他,老头也沒有当真和堂哥计较,只是骂了几句,也就自顾自走开了,只是我看见堂哥一直站着不动,還上前拉了拉他,然后他就恢复了一般的神色,和我說:“我們寺外面玩捉迷藏吧。”
然后他就跑着去了,我于是紧紧跟着,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其实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沒有特别奇怪的地方,只是白先生听了之后他却对這個老头来了兴趣,问我說:“你還记得那個老头是谁嗎?”
我摇头說:“我不知道他,感觉从来都沒有见過。”
白先生问說:“也就是說,你在那之前并沒有见過他,包括之后也从沒有见過他对嗎?”
我点头說:“是。”
我看见白先生问完之后看了其他人一眼,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家裡的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白先生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于是白先生从他随身带着的包裡翻出来一张照片给我看說:“你们遇见的人,是他嗎?”
這是一张黑白照片,像是小寸的遗照,老头坐在老房子的门前,与堂哥撞到的那個老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于是說:“就是他,当时堂哥就是撞到了他。”
于是白先生又把照片拿给奶奶他们看,问奶奶他们說:“你们见過這個人嗎?”
我爸和我妈纷纷摇头,我爸說:“村裡从来就沒有這样一個人。”
但是我奶奶却不吭声,于是白先生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很快,我們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奶奶身上,而我发现,奶奶的身子在发抖。
白先生似乎是知道来龙去脉,奶奶好似也知道,只是我們還蒙在鼓裡,在沉默了有十来秒之后,奶奶才說:“我见過他。”
奶奶說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好像這件事和我有关,而且很快她就看向了白先生,问白先生說:“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白先生說:“這张照片,是钟四给我的。”
听见白先生說起钟四的名字,不光是我心裡一震,就连奶奶他们也是惊了一下,奶奶问說:“你认识钟先生?”
白先生說:“钟四和我是同一個师傅,我們算是半個师兄弟,這张照片是上次他遇见我的时候给我的。”
听见白先生這么說,我顿时只觉得這件事好像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更重要的是白先生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那么上一次钟四来我家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也就是說,当时白先生才有十五六,那时候他就已经会這些本事了嗎?
白先生顿了一下說:“钟四在来你们家之前曾经找過我,给了我找张照片,他說他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大凶,怕是這一趟来凶多吉少,于是就把一些事拜托给了我。”
那么這样說来钟四被找来帮我驱邪并不是偶然,而是他早知道要来,或者本来就是他自己要来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来?
但是這個問題白先生沒說,我奶奶他们也沒有反应過来问,毕竟现在白先生带来的疑问太多了,這时候奶奶则說:“這個老头,在木头出生前三天曾经来過我們家,当时只有惠玉在房裡头,我在准备着惠玉生产要用的东西,然后這個老头就忽然进了来,站在院子中央直愣愣地看着我們家的房子,一句话也不說,虽然是大白天我看到也吓了我一跳。”
我问說:“他来做什么?”
奶奶說:“他說他来找人,问他找谁,他說找薛林木。”
我听到這裡被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名字就叫薛林木,可是那时候我還根本沒有出生,奶奶则继续說:“那时候木头根本還沒有出生,名字是他满月时候你师傅给他起的,那时候家裡根本沒有這個人,我就和他說他进错门了,我家裡沒有這個人,但是他却站着不走,我又和他說了一遍,他才信了,但是他边走我听见他似乎在說——看来是来早了,来早了。然后他就出去了,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见過他了。”
我只觉得這件事一下子变得如此诡异,反而弄得我心裡发慌,而且我的名字是白先生的师傅取的,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因为家裡从来沒有說過,包括那块木牌,也是白先生的师傅特意刻的,說是拿来镇命的,所以在昨天我們回家看到我的木牌被放在木箱子裡面,奶奶他们才会這么焦急。
而我,从来沒见過這块镇命的木牌。
白先生說:“所以当时师傅给木头取這個名字的时候,你才被吓到了吧。”
奶奶沒有說话,但是默默点了头,白先生說:“当时师傅也推不出這個人的来历,只隐隐推断出木头的命格有問題,所以才做了這块木牌镇命,而且特地种了一棵槐树把命牌放在挖开的树心裡面,却想不到现在却被拿了出来。”
說到槐树,原来我家墙角的院子裡一直种着一颗槐树竟然是這個原因,我還說好端端的为什么我家院子裡要种這么大的一棵槐树,却不是果树。
白先生說到這裡之后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個問題說:“所以现在的問題是,是谁把木头的木牌从槐树裡拿出来的?”
這個問題无人能回答,直到這时候,白先生才打开了箱子,把我的木牌从箱子裡拿了出来,只是他才拿在手上,就和奶奶說:“镇命的符已经被破掉了,木牌沒有用了。”
然后白先生才要到放着木牌的槐树下去看,来到槐树下之后,只见白先生就伸手去摸槐树的树皮,然后就說了一句:“有一股死人气。”
說着我看见他找到了本应该放着木牌的位置,本来因为槐树的生长,木牌是应该包裹在树心裡面,和树长成一体的,這也是白先生师傅的初衷,可是现在槐树上出了一道缝,显然就是原先应该放着木牌的位置。
白先生用手轻轻掏了掏,就只见放佛被虫蛀過的木屑就簌簌掉落下来,顿时槐树上呈现出碗口大的一個窟窿来。见到此情景,白先生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而且很显然裡面已经空了,接着白先生就从窟窿裡面拿出另一样东西来。
只是這东西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這竟然是一個已经成形的婴儿,显然是還沒足月生产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槐树裡面。
白先生拿着這個干涸的婴儿尸体看着我們,脸上的神色难看至极,只听见我奶奶喊了一声說:“是国兰那個沒有生出来的孩子。”
听见奶奶這样一声喊,我全身顿时毛骨悚然起来,白先生也說:“這婴儿身上的死人气和木头身上的死人气很像,看来木头和這個婴儿接触過。”
我脑海裡忽然想起国兰挺着肚子和我說话的场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来找我,而且为什么当晚就在寺庙裡吊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那一晚不见的,后面的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我觉得,似乎从一开始,這一切就处处透着诡异。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