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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作者:璧辉
两人沿着塑胶步道一路走出了荆棘公园,程砚靳把住她的肩膀把她旋向对面一片筒子楼,言简意赅:“去那裡。”

  這周围都是老小区,居民楼的外墙斑驳掉漆,雨水和空调外机的冷凝水抹出時間的痕迹,林琅意被他带着左拐右拐好一阵绕圈才到了目的地。

  程砚靳大大咧咧地一手撑在她肩膀上当支点,弯下腰换了鞋子:“上三楼,左转,307。”

  林琅意不明所以:“去干嘛?這是哪裡?”

  程砚靳三下五除二换好鞋子,把运动包往身后一甩,古怪地看她一眼:“我家啊,不然呢?”

  林琅意本意是开個玩笑:“你住這裡?别墅住厌了還是你破产了?”

  谁想到程砚靳先是半晌不說话装高手,一直到三楼见再不解释林琅意就不走了,只能故作老成地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悲怆:

  “我妈以前买的房子,小时候方便带我過来在对面公园玩滑板,我想她的时候就一個人過来這裡住几天。”

  林琅意被他低落难過的情绪感染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几秒沉默间,程砚靳用钥匙打开了门請她进去——

  林琅意在进门的一瞬间忽觉不对:“极限运动区是荆棘公园翻新后才新建的,你小时候可沒有。”

  程砚靳沒待她說完,眼疾手快地把她一把推进了房间,自己则一扭跟條泥鳅一样贴在她后面挤进来,而后反手就把门摔上反锁了。

  “程砚靳!”

  他像一堵门一样严严实实地挡住玄关,冲着林琅意笑得那叫一個春风拂面,张口就是一句腻歪的:“好姐姐~”

  林琅意横眉冷眼地瞪着他。

  程砚靳笑嘻嘻道:“是這样的,就是我爹他帮我努力促成我俩后,我反悔……不是,是经過考虑想迟点再结婚,所以被停了卡赶出来了,只能住在這裡——”

  林琅意听到這裡直接去开门:“我不挖野菜。”

  程砚靳不让她走,被她拳打脚踢直往肚子和小腿上招呼了好几下也岿然不动,只在她踮着脚越過他够手去摸门锁时卡着她的腰把人锁住。

  林琅意抬腿就是一脚往他腿间招呼。

  程砚靳扭身一闪,直接双手把她高高举起来,然后往沙发上按。

  “不问你借钱不问你借钱!真服了,看你急的。老爷子說是除非你帮我求情才能把卡解冻,你去帮我說两句好话呗,就說我們感情好得不得了,只是時間太短了闪婚不好,但是谈恋爱要资金所以让他把我放出来。”

  林琅意报以冷笑,又要抓挠他。

  程砚靳身上肌肉虬结,被她又掐又扭也只当挠痒痒,只是林琅意一直不配合他让他很头疼,可现在有求于人,他也還得忌惮着按住她的时候不要把人弄疼了。

  他皱眉:“你好难按住,比過年村口集体绑住待宰的猪都要挣扎得厉害……珠珠?我以后叫你林小猪算了。”

  林琅意忽然倒吸了一口气,被他单手锁住的手腕不动了,睫毛一压,看着似乎要哭了。

  程砚靳被她說红就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立刻松了手举起来讨饶,话都說不流畅了:“诶诶,你你,你哭什么?”

  林琅意用手捂住脸,人缩成一团,程砚靳更慌了,埋头過来用手指戳她后腰观察她,冤枉道:“我沒用力啊……”

  他靠得极近,扒拉着她的手想要看看她情况如何,谁料上一秒還在哽咽的林琅意忽然手肘一横,用了十足十的劲猛击到他的下颌。

  他根本沒设防,這一下牙齿结结实实地磕到了嘴唇,直接咬出了血。

  他捂着嘴“呜呜”往后退,林琅意又是一脚踹在他大腿上,程砚靳闷哼一声,只得连连往后退,离开這個下手极黑的女人。

  “你可能沒仔细听我刚才說的话,我說了,我讨厌沒事给我找麻烦的——”

  程砚靳立时道:“你帮我演戏,陪我回去吃饭,我帮你渡過应山湖的难关。”

  林琅意才不信他,起身就下了沙发,程砚靳在程氏光有股份不干事,实际可不掌权,他有什么法子。

  “你别不信,我知道聿哥在筹办一個大宗农林产品现货电子交易平台,要是我沒记错的话,大宗现货市场上市的珍珠产品還沒出现過,你帮我,我让他帮你。”

  林琅意蓦地停住了脚步,她想起原楚聿那次在核心试验区分外上心的样子,心裡慢慢有了谱。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說他就肯?”

  程砚靳抿唇舔掉血,“嘶啦嘶啦”地吹着气小声骂了她几句,又煞有其事地說:“我跟他小时候就认识了,因为我俩亲妈都……额……反正同病相怜,他一直对我很好,我小时候离家出走或者沒钱了沒饭吃都是他收留我,比亲哥還亲哥。”

  “周六我們原本就约好去金沙溪岛玩,你跟我一起去,我帮你介绍给聿哥,作为回报,回来后你要想办法帮我把卡解冻了,怎么样?”

  林琅意思索一番,想起原楚聿那雄厚的家底和背景就蠢蠢欲动,這才点了头。

  金沙溪岛在降湖东南方,說是一個岛,实际面积并不大,在降湖被圈起来成了自然保护区之前被应元集团买下了岛上废弃的院士专家大院,后续改造成了私人的度假区。

  林琅意从船上下来,脚底踩上“金沙”沙滩时传来沙沙的绵实触感,巨大的棕榈树似乎把尘世间的纷扰都隔绝在外,抬头眺望时可见悬崖之巅上阶梯式的公馆露台。

  景色很美,可她心情很糟糕。

  程砚靳那混蛋把她骗上船,转头不声不响跟狐朋狗友跑了,只在微信上留下一句“迟点来”。

  所以他說的“介绍给原楚聿”就是把她送到目的地然后让她自力更生?

  林琅意脑子裡疯狂回忆着他最后给的一些信息:

  “金沙公馆上上個月刚翻新完重新开业,前年這裡的房子给了聿哥,他就把格局都改了,我們之前吵着来进屋,所以這次一起聚聚。”

  “今天来的都是我們這一辈,大家平时也玩的比较好,别有什么压力。”

  林琅意安慰自己,既然沒有长辈在场氛围总是会轻松点,真不行就当做一只不会說话的鹌鹑独自待在角落裡,总归這次不行的话想办法跟原楚聿约一個下一次。

  她抬眼看了眼亲自在前面引路的原楚聿和围在他身旁的一群男男女女,脑子裡缓慢地将名字和人脸一一对应過去。

  “欢迎大家,坐船還舒服嗎?”原娉然撑着一把伞,笑盈盈地从一個亭子裡走出来。

  林琅意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說好的沒有长辈呢?

  一众人乖巧地打了声招呼,林琅意把自己藏在人群后方,像一條要掉不掉的小尾巴跟在后面。

  金沙公馆的西侧都是对外开放的酒店住宿,原楚聿带人进去时大厅的服务生上来拎行李。

  他稍稍拧了下手腕,将行李箱靠近自己腿边,温和地笑着說:“我自己来吧,看看后面其他人有沒有需要。”

  “是啊,让他自己拿。”原娉然将伞递给门童,见上来的行李员是個三十来岁的女服务生,說道,“哪有让女士来拎包的道理。”

  “原阿姨好严格哦。”一直黏在原楚聿左手边的庄岚咯咯咯地笑,她伸手去抢原楚聿那丁点儿大的黑色行李箱,“我帮你拿。”

  原楚聿正在检查手中的房卡,眼皮也不抬,长腿一别,膝盖往边上压了两寸,将行李箱纹丝不动地夹在前台和腿之间,语气還是平和的:“沒有让女士来拎包的道理。”

  他将庄岚的房卡递過去:“你的。”

  庄岚伸长脖子去瞧剩下的房卡,心急道:“你住哪裡?是不是還是顶楼?我也要住那裡!”

  原楚聿将房卡分给几人,抬眼间原娉然依然笑盈盈地看着這裡,他复又神色如常地垂下眼皮,淡淡道:“我晚上不住,等下有点事要回应元一趟。”

  “那好沒意思……”另一旁,楚家老三的小儿子楚弘唉声叹气,“堂哥你忙成這样,我都要怀疑大人說的高考完了就解放了是不是真的了。”

  “你反正不参加高考,出了国别把心都养野了。”萧璞城一手勾住原楚聿的脖子,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贴過来的庄岚隔开,打趣楚弘,“你只要让你爹少吃点降压药就算孝顺了。”

  原楚聿将事先就预定好的房卡一一分给众人,萧璞城也跟着帮忙,一边帮,一边冲着原娉然笑嘻嘻道:“原姨,您不是要去氧疗嗎?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就别花心思在我們小辈身上了,這裡有我跟阿聿呢。”

  原娉然轻飘飘地看了眼原楚聿,又将视线移到庄岚身上,最后又看回原楚聿,轻轻挑了下眉。

  见对方面色沉静地与她对视,原娉然才挪开眼,嫣然一笑,点头說:“你在我当然是放心的,那我就先走了……小聿,你多照顾着些。”

  原楚聿颔首。

  林琅意在后面瞧见只觉得稀奇,她见過许多富贵人家的子女,却鲜少有原楚聿這样事事亲为且情绪稳定得仿佛沒有脾气的,就好像他不是金枝玉叶的贵公子,而是再普通不過的寻常人。

  房卡分到最后几個,林琅意原本想接着這個机会与他先打個招呼,谁知道原楚聿发到手裡還剩三四张时把剩下的房卡一收,一齐递给了萧璞城:“麻烦了。”

  林琅意一愣,等到房卡由萧璞城递到面前时有两张房卡,一张是她的,另一张是程砚靳的。

  萧璞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笑得很坏:“林小姐,靳狗……不是,程砚靳他去哪儿了,這第一次来,怎么都不陪陪女孩子,让你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

  林琅意抿了下唇,面带委屈:“他被人一通电话叫走了,說迟一点再来。”

  萧璞城“啧啧”了半天,脸上已然是“我就知道”的表情,却安抚她:“他這人脾气就這样,我跟他還有阿聿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他只是玩心重,沒恶意,你……你千万别伤心,他以前可不带女孩子出来,你是不一样的,刚才他還给阿聿打电话让他多关照关照你呢。”

  林琅意眨巴眨巴眼,睁眼說瞎话:“嗯,他也跟我說了,說原……聿哥就是我哥,让我只管跟着他走,他最靠谱。”

  萧璞城赞同地点点头,直接把她领到原楚聿面前:“给你,白帝托孤,靳狗家的那位。”

  原楚聿的视线在她面容上一触即分,像是镜子上划過一块冰块般了无生息,平静得好像她只是一個透明人。

  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两人隔着两三步远的远超社交的距离,淡声說:“你好。”

  林琅意云裡雾裡地感觉原楚聿似乎突然与她之间有了堵无形的沉重的墙,她不知道缘起何故,但他应该是一個对待他人礼仪得体的翩翩君子,却忽然对她比陌生人還疏离,比初见时更回避。

  咋回事啊,出师未捷身先死,她還沒开口呢!!

  可是他退一步总得她进一步,這可是大金主,争取投资這事她有经验。

  首先,是要自来熟地跟目标对象拉近距离。

  林琅意装作沒发觉他特意表现出来的冷淡,冲他笑弯了眼睛,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聿哥。”

  他的睫毛快速又轻微地颤了一下,眼皮下耷,避开她的笑颜。

  她举了下手中的袋子,递過去,声音像是裹了蜜糖:“你上次弄脏的领带,我洗干净给你带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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