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失控的局面
一边的孟小翠微微侧头,她先是看了看马二良,随后脑袋又正過来看向我這边說:“你调查過我們?”
我摇头:“不曾调查過你们,我只是从他的面相上看出来的。”
說话的时候,我指了指身后的马五。
马五“哼”了一声道:“這有什么不能說,当初给少爷、少奶奶殉葬是我自己选的,谁也沒有逼我。”
我看向马五道:“我又沒說有人逼你,我只是說,马家用了活人殉葬。”
马五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抬头看向了马二良。
马五身上的阴气也再次汇聚了起来。
徐青站在我身后,很谨慎地看向马五,同时小声提醒我:“老大,后面那個家伙,似乎对我們不怀好意。”
我說:“嗯,知道,你帮我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
徐青也是立刻来了精神。
马二良再次给了马五一個停手的眼神,并对马五摇了摇头,随后拉着孟小翠缓步走下了台阶。
他站在了离我六七步左右的位置,而后更仔细地打量起了我。
我也沒有吭声,而是静静地看着马二良,等他交代所有的事情。
马二良又打量我一会儿之后,便开口问我:“我虽然从你身上感觉到了危险,可却沒有感觉到你的强大,這种感觉很矛盾。”
随后马二良看向我身后斜挎着的葫芦。
他又继续說:“那個葫芦是你的依仗?”
“可凭你的修为,应该无法用出那葫芦的玄妙吧!”
我对着马二良摇了摇头說:“你太不老实了,刚才你给我讲那些故事,已经是在试探我了,你讲故事的时候,裡面還加了鬼遮眼的术法,我沒有中术,你才犹豫。”
“若是我中了你的鬼遮眼,你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吧!”
马二良怔了一下,显然他自以为自己用的鬼遮眼术法,很隐蔽。
我继续对马二良說:“你刚才說你们并未害過一個活人,這句话也是不对的,又或者說,你偷换了概念,你和你的妻子的确沒有亲自动過手,可他就不一样了。”
我再伸手指了指马五。
而后继续說:“你们杀的活人,都是他动的手。”
“這些年,這個西沟村应该有几個非正常死亡的人,你们是用了某种间接的手段杀了他们,如果简单看你们的命理,那些人的死好像是和你们沒有关系,可如果深入从因果上来判断,他们的死,你们脱不了干系,只是你们做的很隐秘,也沒有大规模的杀人,這才沒有引起他人的怀疑,对吧。”
“你们也才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只可惜,对待刘陈和周欣瑶,你们的术法并未完全发挥作用,你先前說,只是希望他们能像亲人一样常来看看你们,根本就是在扯谎,你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了他们,让他们的魂魄留在西沟村。”
“如果你们的术法发挥了完全的作用,他俩应该在西沟村死于车祸了。”
“孟小翠的车坏了,应该就是摔的,可不管是孟小翠,還是刘陈,他们的福气都不错,又有祖上的阴德护佑,他们才逃過了這一劫,事情最后辗转到我的手上。”
我自顾自地說着,也不理会马二良的反应。
而马二良看向我的眼神更加的认真了。
可他還是不死心,竟然還想作死地试探我……
在他继续观察我的时候,我便摇了摇头說:“冥顽不灵。”
說罢,我主动迈步走向马二良。
马五见状便一個箭步对着我冲了過来,同时一道阴煞气息对着我的后心撞来。
我轻轻拽了一下葫芦。
葫芦位置升高,便把马五打出的阴煞气息给挡住了。
马五紧随其后,一拳对着我的后腰打来。
我松开葫芦的带子,葫芦位置往下掉。
正好挡在我后腰上,马五一拳打在葫芦上,顿时“嗷嗷”哀嚎着向后退去。
我的葫芦周围也是冒起一阵黑烟,是葫芦上的阳气将马五给灼伤了。
马二良见状也是匆忙挥动拳头砸向我。
我右手泰山诀便把马二良打来的拳头给攥住了。
一旁的孟小翠,露出一双鬼爪对着我抓挠而来。
我一抬脚,脚下七星罡步微微一躲,躲過孟小翠的同时,随着我身体转动的葫芦就把孟小翠给撞飞了。
“嘭!”
“嗷嗷!”
一声碰撞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阴戾的尖叫,孟小翠落在了台阶上。
马二良明显开始有些着急,抬腿就准备踢我,可他的脚刚动,我便以迅雷之势先踢了一脚出去。
“嘭!”
马二良也被我踢回到了台阶上。
在马二良摔到孟小翠的身边后,马五从我背后又冲了過来,不過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跟在我身边的徐青。
我一转头,从口袋裡摸出一张雷符,顺势便对着马五扔去。
就在马五要碰到徐青,徐青抬手护住自己身前的瞬间,雷符飞去,一道天雷从符箓之中迸发出来。
“咔嚓!”
一道闪电便把马五劈的阴气涣散,他径直跪倒在了徐青的面前,一身的慑青气息消散了九成九。
他的魂魄距离消散,只差最后一毫。
看到气势汹汹的马五忽然跪下,用手挡着身体的徐青,忽然双手叉腰:“现在知道跪地求饶了,晚了,還想打我,问過我老大沒!”
看到马五基本被废,我再转头看向马二良和孟小翠說:“還要继续打嗎?”
马二良将孟小翠搂在怀裡,对着我摇头說:“仙长饶命!”
我沒有继续上前,而是道:“你身上的事儿,是我继续靠卜算来了解,還是你自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马二良看了看怀裡的孟小翠,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說:“不劳烦仙长,仙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呢,我来說吧……”
马二良搂着孟小翠在台阶上坐下。
過了几秒,马二良就說:“仙长,我全都說,我能不能去地府轮回都无所谓,能不能让小翠去,這裡的這些事儿,和她的关系并不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說,她也是一個受害者,是受到了我們一家人的连累。”
我沒說话,而是盯着马二良,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马二良這才开始說:“我祖上是从晋地過来,這事儿石碑上有說,可却沒說我們为啥从晋地搬過来。”
“說到底我們村子的人,基本都是祖上那户人家的后人,不過真正传承那一家本事的,却是我們這一支,仙长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們這些人,活着的时候,是有修行的。”
我点头。
马二良继续說:“我們家族的神通被称为御魂术,顾名思义,就是操控别人的魂魄,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的,我們都能操控,当然如果对手像仙长這么强大,我們是沒有那個机会施展术法的。”
马二良简单拍了一下我的马屁,便又继续說:“依靠着御魂术,我們這一支一直都是村子的村长,家族的族长,也都出自我們這一支。”
“我們利用御魂术,操控着其他马家人,我們這一支可以說是西沟村的土皇帝。”
“可随着时代的更迭,我們這一家御魂术开始越来越弱,我們村子的威望也越来越低。”
“特别是我出生后,整個时代都在经历动荡,我听人說外面几乎每天都在打仗。”
“我看着老人们剪去了辫子,看着穿着洋装的官员来我們村裡征粮。”
“到了我父亲那一代,他的御魂术基本沒有什么成就,他是靠着自己的威望做了族长,做了村长。”
“可威望终究把控不了人心。”
“村子裡开始有人翻起了我們家的旧账,我們家在人心的鼓动之下,威望开始骤减。”
“后来村长也是落到了一個从外面干活回来的一個长工身上。”
“他带着村裡人闹‘革命’,還把我們马家三百余年的祠堂给砸了。”
“他们把祠堂改成了什么委员会,村裡的年轻人都跟着他们闹,還把我們家的田地都给分了。”
“后来,我父亲开始潜心研究御魂术,虽然进展不大,可用来蛊惑普通人已经足够了。”
“在我父亲的教导下,我也开始学习御魂术。”
“可一切好像都不顺利。”
“因为我的资质還不如我父亲。”
“我家田地被分的第二年,我們村子来了一個教书先生,說是在县城裡的私塾教過书,后来县城开了新学堂,他的私塾沒人上了,就被我們村儿的新村长請回来教书。”
“正是那個教书先生,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失控了。”
“原本新村长分地,闹革命,虽然闹得凶,可却沒有人命牵扯其中,大家只是口头上的争吵。”
“可那個教书先生来了之后,矛盾就开始变得不可控,我也是死在這场矛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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