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纯净的心灵
儿子死在家裡,脑袋和身子分了家。
女儿也死了,死在大街上,脑袋差点也被砍下来,只挂了半点皮肉,尸体還在当街扔着。
听着村裡人的讲述,我已经头皮发麻,我是真的沒有勇气进村看看裡面发生的一切。
可王俊辉却是二话不說,就往裡迈步子,林森也是紧随着,我犹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迈步跟上。
王俊辉的表情十分凝重,能看得出,他心中充满了懊恼了,何二妮一家三口出事儿,那我們這次的任务就等于是失败了。
我明明从卦象上看出了何二妮一家的命运,可我却沒有想到事情会来得這么突然,突然到我們根本无力阻止。
這让我想起了爷爷說過的一些话,有些命能算到,可却逆不了,该来的总是躲不過的。
所以我就用心中所想去劝王俊辉,他沉声說了一句:“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們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
我补充一句:“或许我們能够找到那個相鬼,把它打了,避免再有人被害,還能弥补一些。”
很快我們就到了当街,這裡围的人更多,当然都是胆子大的人,胆小不敢過来的都是村口待着呢。
我們挤過人群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儿趴在地上,身子下面全是血,她的头已经离开脖子一段距离,只有一缕皮肉還在挂在那裡。
忍不住看了那小女孩的脸一下,她的眼睛睁着大大的,满脸的惊恐,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边儿上還挂着很多的泪水,甚至還有一些眼泪正在慢慢地往外留。
她的头颅好像在哭泣。
不少何家窑村儿的人,都道這小女孩儿可怜,說自从何家有了小子,這小女孩儿不受待见,动不动就挨打,想到今天還落了這么一個下场,也难怪她死了之后還在流泪。
看着那流泪的头颅,我不由头皮阵阵发麻,同时也是心裡也为其感觉一阵的凄凉。
看了這小女孩儿几眼,我們就从何二妮家的大门进去,发现這院子裡也围着不少人,一個屋子裡传来两個老人的哭声,另一個屋子围着一些人在指指点点。
不用說后者是何二妮儿子死的房间,前者应该是何二妮公婆赶過来,悲痛欲绝哭泣的房间,他们不過来,怕也是被村裡人给扯开了,這天降横祸的场面对老两口来說简直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沒有去看那两口,我們直接去了何二妮儿子出事儿的房间,满屋子的血,小男孩的上半身躺在屋子中央,他的头颅则是滚在床头的位置。
只是那小孩的头是面朝床底下的,我看不到他死之前的表情。
可单单是沒有头的尸体,還有那血溅满地的场面,已经让我的胃翻腾不止。
我往屋子裡看了几眼,就在沙发上发现了那张只有“0”和“1”两個数字组成的信件。
不光是我,王俊辉和林森也是看到了。
我和王俊辉還好,林森看到那封信后迈步就要进屋去拿,不過却被王俊辉一把给拉了回来:“這是凶案的证物,碰了会有麻烦,你咋這么冲动。”
林森怔了一下,這才点点头。
我們這边看了一会儿,我就转身到了院子中央,然后使劲地呼吸,那屋子裡的空气好像都是凝固的,在那裡待的時間长了,我会窒息。
到了院子,我听到何二妮公婆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自己也是心裡发闷。
不等我发什么感慨,王俊辉和林森也在转头過来,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他就說:“這裡的村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来了,尸体和何二妮肯定都会被带走。”
王俊辉還是沒說我們接下来要干啥,我就再一次问他,他继续說:“我們晚上再来,這裡一下枉死了两個小孩儿,他们的魂肯定散不去,活着的时候我們沒救到他们,现在死了,我們送他们一程,免得沦落为孤魂野鬼,最后失去了轮回转生的机会。”
我們正准备出村的时候,镇上派出所的车就赶了過来,王俊辉說,他们一般只负责保护一下现场,這样的大案子還是要等县公安局的人来了才能处理。
我們回镇子的路上王俊辉一言不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們這次任务彻底失败了,甚至我們现在连对手的模样都沒见過,這种失败我們都不会甘心。
最重要的是何家的两個小孩儿的人命,我明明算到了要发生的事儿,可却還是让這样的事发生了,我完全沒有料到杀掉他们的会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总体来說是我推卦上的失误。
很早之前我就看出了两個小孩儿有枉死之相,還看出了何二妮有牢狱之灾,可我却沒有把两件事儿往一块儿相,我想当然地认为虎毒不食子,可却彻底忽略了她在中邪下会出现意识不清醒或者精神分裂的情况。
越想我心裡就越是充满了自责。
看到了我的表情,王俊辉就安慰我說:“初一,你不用這么自责,這事儿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决策上的失误。”
我摇头道:“我已经看出了所有的事儿,只要稍微推理一下就可以了,可是我却偏偏這個时候马虎大意了,是我相卜的本事沒到家。”
我和王俊辉又說了几句,林森就說:“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责任的时候,想办法尽快找到那只相鬼才是当务之急。”
林森這個人总能一语中的,我和王俊辉也是不再說话了。
回到镇上的旅馆,王俊辉先是给市局的熟人打了电话,然后又把关系拖到县局,几通电话下来王俊辉就对我說:“好了,那信已经被警察当作证物收起来了,不過我們会拿到一個副本,上面的內容我們也会看到,初一,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从裡面找到一些那相鬼的资料了。”
我点头說尽力。
我心中的把握并不大。
转眼到了晚上,我們三個人又折返回了何家窑村,到這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为着街上惨死了人,所以這一天村裡的人都睡得特别早,村裡已经看不到丝毫的亮光,這個夜异样的安静。
老天好像也有意配合這样的气氛,今晚是還是阴天,天上别說月亮,一個星星都沒有。
我們车子停到村口,然后徒步进村,也是为了不惊扰道這裡的人。
很快我們就到了白天那小女孩儿死掉的地方,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地上只留下一摊血迹和白线画出的尸体的轮廓线。
到了這裡之后,王俊辉又给我和林森开了眼,只是這裡還什么都沒有,我們找了街道上一個角落蹲下,王俊辉說如果那两個小孩儿阴魂不散,形成鬼的话,那一般会在死掉当晚的午夜十二点成鬼,因为那时的阴气最强,也是新鬼诞生的最佳时机。
也就是說,我們今晚有可能会看到新鬼形成的全過程。
我們三個顿在墙角不敢大声喘气,目光全部都聚集在当街的那個尸体轮廓的白线上,虽然夜很深,看得不太清楚,可我們依旧不舍移开视线,生怕错過了什么。
時間渐渐接近十二点,原本安静的夜忽然刮来一阵凉风,从我的脖子吹過,让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冷不丁地在你脖子上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我就看到两個淡黄色的光点在尸体的轮廓线附近游荡,我小声地问王俊辉,是不是何二妮的儿子和女儿。
王俊辉摇头說:“不是,只是她的女儿,那是她的‘地、命’两魂,一旦两魂结合,那她就成了鬼。”
我之前也听爷爷說過,所有的鬼都是由地命两魂结合而生,单魂只是魂,根本称不上鬼。
不等我再說话,那两個黄色的光点就碰到一起,然后一個淡黄色的光影就出现在那边,是一個淡黄色的小姑娘的模样,看起来很淡薄,好像随时会自己散掉的样子。
王俊辉轻声喃喃了一句:“只是黄色的嗎,她心中竟然沒什么怨恨……”
那影子形成之后,就在原地打转,好像在找什么,過了一会儿她就开始往自己的家门口走去。
我們三個人也是慢慢跟了上去。
如果我沒记错,這個小姑娘应该叫苒苒。
她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她走路晃晃悠悠,好像喝醉酒了似的。
很快苒苒的影子就穿過了房门,进到了院子裡,我們几個人也是赶紧走到围墙边,然后互相帮助翻围墙进了院子。
苒苒的鬼沒有受到我們惊扰,她继续晃晃悠悠地往出事儿屋子的方向走去,一边走我就听她“呜呜”叫了一声。
虽然听不懂她叫的什么意思,可声音听起来就够让我心酸的了。
王俊辉叹了口气,我好奇问王俊辉苒苒喊的什么,他捏了一個指诀点在我和林森身上說:“你们自己听吧。”
接着我們就听到那個小女孩儿一边走一边可怜巴巴地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儿,苒苒想你了!”
我們都愣住了,我們沒想到這個孩子的心,竟然是如此的纯净,竟然沒有容下半点的恨……
我們常說父爱如何,母爱如何,却不知道小孩儿对父母的爱和依赖也是单纯而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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