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生命归零! 作者:未知 在李建国和王东英两個院长、老爷子级别的人物的对比下,钟北山觉得自己已经很年轻了,甚至已经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优越感,五十岁的年纪成为中科院院士,這在华夏国不說是独一无二,也算是十分罕有的了。 钟北山与王东英私交不错,在非点肆虐期间两人曾经做過一段时期的战友。這次听說王东英的小孙子出了問題,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了過来。不但他赶了過来,還打电话给自己带的一個博士生,让他去取了设备,来帝京医学院附院现场诊断。 就算钟北山带的那個博士生,论年龄也要比眼前這個年轻人大上许多。 在钟北山眼裡看来,萧雨也就是一個小孩子而已。虽然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也不能改变他稚嫩的外表。 在萧雨這個年纪,旁听的资格都是需要申請的,别說自己一個人去见患者了。 萧雨除下防护服的大帽子,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這才說道:“医院是你家开的么?” 钟北山被這句话问的愣了愣神,随即說道:“不是。” “你是患者家属么?”萧雨又问道。 “……也不是。”钟北山连连被一個毛头小子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几乎就要变色。 “那你以什么身份阻止我?”萧雨最后问道。不是咱多牛13,也不是咱多么憎恨专家的身份,而是咱最看不惯的就是所谓的专家乱摆架子。 学术有专精,术业有专长,一個领域到达某一個顶峰,并不表示所有的领域都是他的天下。不信你让聂卫平和我比长跑试试?又或者让刘翔和我比围棋试试?! 萧雨恨恨的想到。 王东英也认出来這個年轻人就是用一根鱼刺解决了孙子打嗝的毛病的小伙子,连忙說道:“两位,两位不要做這种沒有价值的争论。我知道两位的目的都是为了我的小孙子着想,咱们各抒已见,集思广益。对对,就是這句话,集思广益。” 孙子的病情已经让他有些抓耳挠腮了,实在是不愿意见到還沒有进行诊断,内部人先吵了起来。 李建国给萧雨使了一個眼色,在這個论资排辈的华夏国,有些东西不是個人能力所能改变的。 萧雨還是有些不服气,說道:“我坚持认为,看到患者,然后分析病情才是王道。患者也沒见到,分析有什么用?” 那中医科的刘主任也帮腔道:“我也赞成萧神医的意见。我建议先看病人。” 刘主任对于萧雨的绝脉针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以至于萧雨說什么他赞成什么。 钟北山冷笑一声,說道:“你懂什么?如果我想的不错,這小病号的情况就是现在广州那边出现的三例病例的一個延续,知道广州发生什么事了么?恙虫!!知道什么是恙虫么?就是寄生在這种看着漂亮的太阳鸟的身上的一种不是虫子的虫子!” 听到钟北山提到恙虫,李建国和王东英不由得心裡发寒。 這小东西的叮咬,引起一种奇怪的症状,医学上叫做“立克次体”感染,医学界暂时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进行治疗,患者的最后恢复也不是很乐观。 萧雨還真的就不知道什么叫太阳鸟,更别說什么叫恙虫了。立克次体倒是听說過,不過也仅限于听說過而已,中医也沒有這么复杂的分類,知道不知道的也无所谓了。 听着钟北山說的信誓旦旦的样子,王东英也不由的心裡发毛。 李建国站出来說道:“我看现在這情况,咱们還是不要讨论這些問題了,钟老弟說的也有道理,萧雨說的也不能算错,老王你自己先做個决定,我們听你的。” 孩子是他的,這事儿咱不能替他做主,李建国再次给萧雨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最好不要多說话。 听别人說,也是一個学习的過程。 就在這时,一個三十多岁的汉子一只手扶着自己的眼睛,在鼻翼上架了一下,抱着一個硕大的盒子,跑了进来。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声,這才对钟北山道:“老师,取来了。” 這是一個大号的显微镜,顺带带来了一些检验用的医学耗材,王东英见到這個阵势,不禁有些心动了。萧雨的手段,王东英只见過一次给小孙子处理打嗝的事情,其他方面究竟有什么本事,這還真有些难說。 “先查恙虫。”王东英說道。明确病因,才能更好的对症下下药,這一点应该更能站得住脚。 那博士生伸手果然利落,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显微镜组装起来,然后示意钟北山可以开始了。 钟北山对着萧雨呵呵的一笑,自己這一次真的就占了上风。 然后从钟北山嘴裡传来的便是一连串的任务指令,难得這博士生已经跟了他很久,对于他那略有南方味道的普通话话能盘算這么精确。连连应了两声,便下去着手做准备去了。 “钟北山做這個,的却比咱们顺手的多。”李建国连连感叹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有些不是很服气,不過咱们华夏国就是這個样子。我做了几年临床以后转职进了领导岗位,特别知道论资排辈在医学界已经到了一個什么样子的程度。你放心,以你的医术水准,早晚有一天超過我們几個老家伙的。” 两人对检查恙虫什么的都不是很上心,就算上心,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王东英選擇了钟北山的诊断检查思路,萧雨也沒什么话好說。 “不能翘尾巴,只能翘辫子。”萧雨笑着說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改变這個现状。” 李建国并不是那么迂腐的人,萧雨觉得在老年人裡面,自己也只有和這個偶尔会去听孙女的房的、为老不尊的老爷子,有些共同语言了。 “先让你自己变得无比强大,那個时候再說什么,也有人会相信了。”李建国默默地說道。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强大了。”萧雨自夸的說道。他对自己充满自信。 “很强大与无比强大,之间還有一段距离要走。”李建国說道:“就像当年钟北山那样,做一件举世皆知的名声在外的事情。现在你選擇上学,固然可以加强你的基础知识的牢固程度,但你還是需要一個机遇才行,這個机遇,可遇而不可求。你现在要做的,是在這個机遇来到之前,让自己尽快的武装起来,這样的话,当机遇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才能一把就抓住它!” 萧雨听的是连连点头。這個道理以前父亲也不是沒有說過,只是自己正处在叛逆期,直觉上只觉得自己有理,别人都沒理,這才决定了他每每与所谓的专家们直接顶撞的事情出现。 “我会注意的。”萧雨說道:“为了月姐。” 想当年张无忌为了明教安危,一人独战八大门派的高手的时候,只因为当时有個人质疑张无忌的身份问了一句,你以为你是武林至尊么?! 把你们都打服了,咱就是了。萧雨攥着拳头,对自己說道。 李建国双眼一眯,老脸笑开了一朵花,這小子,嗯,可造之材,知道老头子我喜歡听什么。 爷孙两人在一边說了两句家常,那边切片检验已经出了结果,只听那博士生叫了一声,說道:“老师說的果然不错,這正是恙虫。老师真乃神人也。” 這博士生上学上傻了。萧雨心中暗道,都什么年代了還之乎者也。 不過另一方面,萧雨对钟北山的判断能力,对传染病的判断精准,也产生了敬意。這個人脑袋裡装的东西,果然是深不可测,也难怪他会成为中科院的院士。 钟北山仅仅是从王东英的转述中便能直接判断這個小患儿是什么“恙虫”咬了一口造成的,還說這恙虫是一种不是虫子的虫子,紧接着便通過现代科技手段从那個“太阳鸟”身上发现了证据证实這一点。虽然萧雨现在還固执的坚持认为首先应该先看病人,但這也不能阻止萧雨佩服钟北山是一個高手。 王东英也是连连感叹,诊断明确,用药相对就简单多了。 钟北山接连发出指令,对自己带教的那個博士生說道:“你去,把這鸟和這個鸟笼子焚烧掉,深埋五米以下!另外联系那养鸟的一家子,尽早去帝京卫生防疫站做全家排查!這边,取纸笔来!” 钟北山接了纸笔,刷刷的写下一個处方,继而說道:“针对‘立克次体’這种感染,目前這是最好的手段了。我想這些药物,附院這边应该都有。咱们事不宜迟,這就给小孙子用上吧。” “這样最好。”王东英捧着处方的手都有些哆嗦了,紧张,激动,感激,心情五味杂陈,无以复加。 李建国招手找来一個值班护士,派她去药房取药,王东英捧着那处方不肯撒手,连连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小孙子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到了一個任何事情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李院长!不好了,孩子不行了,你快来看!”忽然,令一個值班护士招呼道:“心电监护,心跳已经归零……已经是一條直线了……” 随后,便传来這护士嘤嘤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