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更多的枪
砰!!!
一声爆裂的枪响,打破了演播室裡的寂静。
观众们的心跳也几乎被打掉,都只见好戏人拿着手枪在詹成荣面部比划着比划着,突然真的扣动扳机开了枪。
一片血色炸开,詹成荣脸上那团肿瘤似的增生血肉被打爆。
而這個前秃男人的鼻子,也被打得粉碎,满脸伤痕,满脸是血。
“唔咳……”詹成荣发出着痛苦不堪、意义不明的哀嚎,双手捂脸,浑身剧震。
死亡沒有带走他,因为死亡沒办法带走一個早已死亡的人。
只有詹成荣自己才明白,此刻被炸开的心情。
那边,雷越转過身,举起手上這把先锋者二代,对准前方那头血肉大象,一下又一下地开枪。
砰,砰,砰,砰,砰!
他朝着大象走近上前,一边走一边开枪。
不管大象是如何狰狞与怒吼,如何挥扬着獠牙与象腿,他還是继续走上去,开枪。
轰!!被打得崩烂的大象轰然倒地,继而爆开,成了满地腐烂的血肉,溅得那颗秃头上满是污臭。
“好戏人,你,你……”
詹成荣瞪着被血肉凝结的双目,发出含糊、哽咽、凌乱的声音……
刚才到现在,時間過去不久,但他受到的种种冲击太重,心智都快要被冲垮。
对峙大象的时候,好戏人這小子和他,做了不同的選擇。
這场戏……人生如戏,却无法重演。
突然,制片、助理、編輯等人,還沒从那一声枪响回過神来,就惊讶地看到這個中年男人疯了般失声痛哭。
向来只有毒舌、沒有怜悯和自怜的詹成荣,当着破节目收视纪录那么多的观众,多年以来第一次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一众工作人员已经能动弹,面面相觑,看到那條收视率曲线的再度上涨,都不由心喜。
他们知道,值了,老板的右脚和鼻子、這场惊悚、這场痛哭……什么都值了。
但他们不知道,是当年那個詹成荣在哭。
這时候,众人只见主导着這场好戏的黑衣少年,走近摄影机镜头這边,他们谁都不敢乱动或乱說话,就這么保持着木偶状态。
而好戏人,正正地看着破裂的镜头,像在看着每一位观众,沙声說道:
“枪,我需要更多的枪。”
顿時間,整個福榕广场爆发出震天的高呼声,空气都在燃烧,似乎每個人的火药桶都被点着,爆炸了。
人山人海中,很多人也掏出手枪,步枪、冲锋枪等,各种的枪支。
這些摇滚、朋克、重金属等街头衣着风格的年轻人们,争相地朝着那些大屏幕中的好戏人举枪,响应他的要求。
他们手上有枪,他们自己也是枪。
他们感到自己憋了太久的一股闷气,都在沸腾中爆发出来。
有些人激动得几乎站不稳当,摇摇欲坠,看着彼此,只想仰头大喊:
“我們是疯子!”
“在大象眼中,我們全是耍枪的疯子,垃圾,失败者,沒错,因为我們本来就是!”
“這個世界不是我們的,是那些人的;未来也不是我們的,是那些人的!”
“开枪,开枪,开枪!”
“我們都是好戏人,我們需要更多的枪!!!”
狂热是可以传染的,疯狂是可以扩散的。
江美儿等记者瞪目看着周围,摄影师们拍着周围,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一场疯狂是如何掀起。
砰,砰,砰,砰!
突然,不断有枪声响起,人们开始朝向天空开枪。
在广场巡逻的條子们,每一张面孔都变得严肃沉重,大批人员开始集结,成群成群地往人群走去。
几乎所有电视频道,除了真相日报频道演播室的情况,纷纷以分割画面的方式,同时插播起了“突发新闻”。
蔓延第一娱乐,江美儿面对镜头,身后是阵阵高呼的人群,不断有枪声响起。
她不让自己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激动,保持严肃地說:
“突发新闻,刚刚登场亮相的好戏人,又引发了一场新的骚乱,福榕广场正在走向混乱。”
周围的人们呼喊不已,黄自强惊茫地四望,年少的男女们都吓着了,他们不明白。
无论是那卷发男生、眼镜女生……還是也来了的杨一诺。
不管以前是处于班上生态链的什么位置。
黄自强发现大家此时都和自己一样,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說不好:
“雷越,现在他……”
“那個人,真是雷越嗎……”
“雷越,那是雷越?”
……
赛藤娱乐部的东州总部设在一栋数十层高的摩天大楼裡,各個部门還沒有完全入驻整理好。
此时,一個宽敞的办公室裡,几十位人员也正看着墙式大屏幕裡的直播,鸦雀无声。
东州总经理麦克也在,這個中年男人一身灰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也搭配黑色皮鞋,显得十分成熟稳重。
但现在,麦克拿着手机打电话的手,却抑不住地微微发抖。
公司委任他作为东州总经理,全面负责“东州之夜”,這是他在赛藤奋斗了多少年,才得到的机会。
东州之夜必须办好,赛藤必须赢,這样他和這個办公室裡的所有人,才有继续晋升的资格。
否则,只会不断地下坠,下坠,下坠到地下层的杂物间裡去。
本来一切都很好,尤其是发掘到了“第一名”那样的超级新人……
“第一名”不只是能在东州闪耀,還有进入总部超级英雄队列的潜力。
但现在……
還不能請求总部安排那些老英雄去做事,否则会被一些真正独立的媒体抓着骂這是在欺负新人。
而且,那样他就太過无能,就算問題解决了,晋升也沒戏。
总部允许他调用的,只有杂耍教授。
這时嘟嘟了几下,电话被接通。
“小花,闹够了吧。”麦克沉声地說,“我們看到你们的实力了,让好戏人立即停下!”
电视屏幕中,好戏人拿着手枪在演播室裡走动,并沒有离去。
“哎,叫谁呢?我的朋友都叫我花姐。”手机传出一個女人声音。
“花姐……”麦克只想解决這事,便对這個曾经的下属语气放尊重些,又道:
“伱们开個筹码吧,你知道的,要钱?给钱。房子?车子?给;美女?帅哥?给。什么都给。
“我們能满足的,都会满足你们。”
“你谁啊,你又不是我朋友,叫什么花姐。”花姐沒好气地說。
麦克顿时一下脸庞发黑,不是因为对方的戏弄,而是对方這种态度所代表的意味。
“小花,你们想清楚了嗎,跟我們搞对抗?真想清楚了嗎!?”
噼啪一声,通话被挂断了。
麦克连连地深呼吸,望向那块墙式大屏幕:
詹成荣在痛哭,街头在骚动,好戏人向着镜头不慌不忙地起舞,并唱起了歌:
“我們要渡過多少條河,才能跟老板谈上话?
“我們获得的一切,都是我們失去的一切!”
麦克凝着目,调整地拧了拧颈前领带,话声毫不带情感地向一众下属說道:
“那就全面开火,通知我們那些老对家,一起吧,毁掉這小子。
“让杂耍教授以拯救詹成荣這個名义,现在就去那個演播室,当着所有观众,给好戏人一些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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